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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寒夜一听她叫唤,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走了过来:“野丫头大呼小叫的,想干嘛?”
“喏,你拿那树根帮我刻一副牌,四方的样子,花样我等会告诉你。”
“死丫头是把我当成木匠了吗?上次刻色子,这一次又要刻什么牌。”嘴上虽是不悦,手中却已经动了起来。
沐思语拿着树枝在地上认真的画着牌样儿,指挥着呼延寒夜雕刻。
呼延寒夜是真没想到她口中的这一副牌竟然有一百零八张之多,还花样繁复大有不同。
足足刻了快一个时辰才完工。饶是呼延寒夜内力浑厚,这么个刻法,此刻也忍不住双手微颤了起来。
沐思语见牌已刻成,哪还有功夫搭理他,冲着已经开始打盹的决崖子大喊着:“师傅,别睡啦,过来咱们打麻将。”
决崖子起身迈着小步儿,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桌前。拿起桌上的麻将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这个叫麻将的东西是何物?
沐思语又喊来了十三,这才开始细讲起麻将的玩法。规则倒也不难,没一会三个人就都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沐思语安排四人坐好,便上了手。虽然只有一只手搓牌,可这搓牌的感觉也太好了吧。自己这是多久没打麻将了啊,手痒死了。
另外三人也学着她的样子,哗啦哗啦的搓洗起了麻将。
刚开始打的奇慢无比,除了沐思语,每个人都是要思虑很久才能打出一张。沐思语是等的花儿都要谢了,一手撑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等着每个人出牌。
尤其是那十三,久的另外三人都快睡着了他也没弄明白该打哪一张,拿起一张,细想后,又放下,拿起那张,又觉得不对。直愁的自己抓耳挠腮的。
沐思语忍无可忍的探头去一看,笑了起来:“嘿,这小子竟然胡牌了。”
十三一听自己胡了,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叫着:“给钱,给钱。”
沐思语和呼延寒夜都痛快的掏了银子,只有那决崖子眼神飘向远望,一副没听到的模样。直到十三把手伸到了他的眼前,他才终于无法回避。扭捏了半天,才从身上摸出一个小药瓶扔在了桌上:“老夫没有银子,拿药抵吧。”
沐思语和呼延寒夜看着决崖子那张尴尬娇羞的老脸,笑的快要滚到桌子下面去了,没想到堂堂鬼医也有如此不济的时候。
“寒夜啊,我听说那赌坊里要是给不了银子,都是脱去花楼卖身抵债的。就是不知道那花楼收不收男人,还是个老男人?”沐思语一脸淫笑的说着,还不忘飞着眼儿跟呼延寒夜暗示着。
呼延寒夜见此,立刻配合着说:“老男人肯定是不要的,不过要是鬼医,那就不一定了,兴许真有人有兴趣呢。”
“不玩了。”决崖子被这俩兔崽子气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自己一生视金钱如粪土,却不想今日因这粪土,被两个小辈讥笑。
沐思语一见势头不对,立刻变了面色。狗腿的从自己那一堆银票里拿出了一沓塞给了决崖子:“哪能让师傅卖身呢?这不是打我的脸么?来来,师傅,你拿好。这是徒儿孝敬你的,咱们可不能让那敌国的臭王爷给轻看了去。只是你注意点哈,别都输光了。”
呼延寒夜一听沐思语的话,立刻怒瞪了她一眼。这死丫头还是不是人啊,前脚自己才配合她调戏了鬼医,后脚她立马翻脸不认人,还骂他是敌国的臭王爷。
决崖子本就是装出来的恼怒,此刻看到有银子拿来,自然妥妥的收了下来。这才来了兴趣的麻将,他还真是想再玩上两把呢。
打了几圈后,几个人都渐渐熟悉了规则,速度也快了起来。决崖子和呼延寒夜是越打越来劲。也越发的发现了这麻将的魅力所在。
这一桌子的牌看似简单,打起来却千变万化的。其中的门道却也不输那兵法战术,除了要打牌记牌,还得关注着对方的神情心思。此刻的两人双眼放光,都玩的上了心思。
沐思语、决崖子、呼延寒夜全都入了神,算起了牌,越打越精神。
一方面要理好自己的牌,另一方面还得看请对方出牌,从而推测别人手中需要哪一张。那已经打出来的牌也都牢牢记住,细细盘算,以免错失良机。
沐思语棋逢对手,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只有那十三还是有些懵懂的,没一会就把之前赢来的银票输了个精光。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其他三人。
其他几人不舍得撤了这牌局,于是都大方的一人贡献了一大笔给十三。又继续了起来。
沐思语是孤掌英雄,她的那只熊掌手根本不敢往桌上放,只要一拿上来,其他三人就笑的打不了牌。无奈她只得把手垂在桌下,用另外一只手。
不过她本来就是个老赌徒,一只手也照样能把洗牌、码牌做的飞快。
这牌桌之上,每个人的表现也都与往日大不相同。
十三胡牌时总是欢欣的像个孩童,其实他本来也是个孩童。所以每到胡牌,都是忍不住喜悦的绕着牌桌连蹦带跳的跑。也忘了以往对师傅的惧怕,见决崖子扮猪吃老虎的不给钱,竟伸手到决崖子的怀里去抢。
决崖子看自己装傻充愣过不了关,居然吹胡子瞪眼的吓唬十三。
看那十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沐思语立刻挺身而出,阴阳怪气的说:“牌品看的出人品啊,唉,没人品啊,唉,欺负小孩啊。有没有青天大老爷来给评评理啊。”
决崖子被她那句牌品看的出人品激的,只得不情不愿的付了银子。
可到了这老头儿胡牌的时候,却似全然不记得了自己想赖账的事儿一般。
两眼精光四溢,瞪大了眼珠狠辣的看着另外三个人。双手往牌桌上一摊,一副敢不给爷银子立刻毒死你们全家的样子。
当下三人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的把银子供奉了上去。就差没跪地俯首称臣求大爷饶命了。
那呼延寒夜赢了,却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只是那言语之中透出无尽的自得:“哎~本王这牌,你说说,怎么想要哪张来哪张呢。真是不想胡你们,老天都看不过眼啊。”
说完也不急着要银子,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要是有一人不给钱,他就死活不肯码牌。
哼,我看你们三缺一怎么玩。
决崖子和呼延寒夜虽然聪明过人,可毕竟是第一次打麻将,一门心思都放在怎么胡牌之上,哪里知道沐思语的心思。
此刻沐思语见几人都上了道,便也不再手下留情,各种放水了。偷偷布局给自己做好了一副十三幺,只等那小幺鸡上门。
那最后一张牌到手时,沐思语并不着急翻看,而是闭着眼用手指细细摸索着。大有一副神算子摸骨看相的架势。
另外三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渐渐浮上脸颊的笑颜,不明所以。
突然“啪”的一声,沐思语狠狠的把那张牌拍在了桌上。
“哈哈,十三幺,老子这把大过天啦。你们几个人怕是要输得脱裤子了。”沐思语推到牌站起了身,一脚踏在凳子上,一副流氓样的兴奋大叫着。
还伸着她的熊掌在其他几人面前挥舞抖动着:“快点,快点,每人三千两,给钱给钱。”
其实这牌桌上的钱都是沐思语和呼延寒夜的,那山里的俩师徒是打个倒立也掉不出一个铜板来的。
沐思语掉落山崖时身上还背着自己的大挎包,那包中放着她的几万两银票都是准备进了京城用的。而呼延寒夜出门在外,也是带着一些银票的。此刻都拿了出来,充作赌资。
这一局牌本就不是为了赢钱,纯属娱乐。所以根本就没有底线的拿着大面额的银票在玩。反正面额小了也没人能找的开。
十三因为之前三人的进贡,银票还多,数了三张便递给了沐思语。
决崖子手里一大摞银票,有一些是沐思语给的,有一些是自己赢的。为了表现自己的人品也痛快的给了钱,双眼微眯着盯着沐思语的牌认真的研究。
脸上浮现出膜拜的神情,啧啧,这就是那丫头口中至尊的十三幺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胡一把呢?
沐思语抖着腿,把手伸到了呼延寒夜的面前:“大王爷,快给钱啊。给了钱咱们好继续。”
呼延寒夜一脸无辜的看着沐思语,低低的开了声:“语儿啊,咱们打个商量。这把我先欠着成吗?等会我赢到了钱再给你呗。”
沐思语一听乐得大笑了起来,嘴上讥讽着:“呦呦呦,这还是我认识的大王爷吗?这还是辽国呼风唤雨的太子爷吗?堂堂一个大王爷居然要欠债啦。好好好,我让你欠着,不过可是要利息的哦,嗯,就一个时辰一千两吧。怎么样?”
呼延寒夜瞪了她一眼,这死丫头真够黑心的。哪有这么高利息的。
可想想此刻自己是欠债的,别的法子也没有,只有低头认账这一条出路。于是爽快的点了点头:“行,就一个时辰一千两。”
不等沐思语开口,呼延寒夜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奸笑着说道:“大不了还不起你银子,我钱债肉偿。”说完还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胸膛,一边暗示似的冲沐思语挤了挤眼。
直看得沐思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呸,谁稀罕你的肉啊,老规矩,欠银子不还砍手。来来来,咱们继续。”此刻的沐思语已然把自己当成了赌场的大佬一般。只是这欠银子砍手的规矩到底是哪里的老规矩?
几个人见沐思语一把翻身,赢了个本满钵满,心中更是*横生,期望着自己也能一把暴富。当下也不多语,都积极地搓了起来。
打过麻将的人都知道,要说牌瘾最大的,绝对是新手。尤其是刚学会的那种,几乎是跟着了魔似的,停不下来。
沐思语这一次,还一遇就遇到了仨。
所以那天沐思语他们的牌局,在三个新手浓厚兴趣的推动下,始终不肯结束。
天黑以后本来要散场吃饭了,决崖子却提议回屋再打两圈。于是几个人吭哧吭哧的收了麻将回到屋里,支起桌子点起灯,继续血战。
这老头儿,这会子倒是不想着睡他的老人觉了。
这一战直战到第二天天明才收手。四人这才发现竟然打的连晚饭都没吃,简单的吃了个早餐,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沐思语恍惚中竟有了回到现代的感觉,自己又过起了那夜夜血战,无比喧嚣的日子一般。
从那天开始,这四人每晚都要打个几圈才能睡的着。幽静的迷迭谷也夜夜响起了十分不和谐的搓牌之声。
哗啦哗啦哗啦。。。。
牌桌上往复来回的还都是那些银票,谁要是输光了就得伺候讨好其他几个人来换回赌本,以待再战。
就连那决崖子也不例外,为了赌本不惜一切,被沐思语乘机骗走了不少珍藏的好药。每天和呼延寒夜闲的没事就磕药玩,直吃的一张白皙的小脸红光满面的,像是光滑诱人的小苹果。
那十三倒是不甚害怕,毕竟这几人的温饱饮食握在他手里。尤其是还有沐思语那馋货,几盘好菜就能从她手中换回不少银票。
呼延寒夜因为欠了银子,被沐思语整日当个小厮似的呼来喝去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天气热时还得给她打扇吹凉。扇的力道不够,少不了一顿臭骂。整天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跟在她的身后。
把沐思语美的,快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哎呀,这可是王爷啊,不对,好像是太子了。父老乡亲的,您瞧过一个太子爷给我端茶倒水吗,您瞧过一个太子爷给我扇凉吗?我才是真大爷啊,哈哈。”
呼延寒夜投来一抹委屈的眼神,沐思语见状,立刻摸出了几张银票,竟直接塞到了呼延寒夜的领口里,活像是烟花柳巷的大爷给姑娘们散银子的模样。
气的呼延寒夜心中怒骂着“早晚有一天本王赢的你倾家荡产,也来给我往死了蹂躏。”
谁让沐思语是老牌家呢,谁输都轮不到她。所以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迷迭谷最高贵,最享受也最无耻的女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