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年,新生

半斤默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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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太阳懒懒地从远处的山头慢慢爬上来,一缕缕柔和的阳光透过冬日的厚重云层似千万把锋利的金色长剑照射在灰暗的土地上,驱散了冬日里肃寒了一夜的霜露与迷蒙的寒雾,也唤醒了被窝里的勤劳朴实的人们。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少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彻在了这岑寂了一夜的偏远山脚下的农村。刹那间,宁静的村庄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孩子,一下子就活了起来。点点的灯光零零星星地亮起,不一会儿整个村庄就都亮起了橙红色的灯光,应和着东方的金橙色阳光显得煞是有趣。看那儿,高高的烟囱里飘荡出缕缕白烟,逼退了残余的雾气,家家户户的厨房里也立马地飘出了阵阵香气,勾得窝在院子墙角的土狗直往厨房门口直探头探脑。

    “大娃,不要再玩鞭炮了,把新衣服玩脏了,看我不抽你。快去喊你爸来吃饺子,等会儿还要去你奶奶家拜年呢,叫他先别忙活了。”

    穿着一身簇新的深红色棉冬衣的梳着一条油亮乌黑的大辫子的年约在30岁的妇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一边解着腰间的黑色格子纹理的围裙,一边吩咐着蹲在院门口玩着的大儿子去叫人,“我去叫你妹妹起床,你去叫你爸。快去啊,别玩了。”说着往堂屋旁的小屋子走去。

    “恩,知道了,就去。”男孩回头先看了看已经转过身去的母亲,然后低头将散落在地上的没燃放的小鞭炮捡起,小心地揣进了衣兜里。他打算等会儿跟牛娃他们一起去放鞭炮。接着,大娃站起身就蹦蹦跳跳地快速向后院跑去。“爸,爸,别忙了,妈叫你吃饺子去!”话刚落完,立刻转身向着堂屋跑去。他可是一直馋着妈妈做的饺子呢,今天一定要吃二十个。不,三十个,恩恩,就三十个,他妈妈做的饺子最好吃了,他一定要吃个够。

    “哎,知道了,就来。你个臭小子,别跑那么快,又不是不给你吃。”男人看着自家儿子那蹦跳的兔子样,笑骂一句,放下手中的活计拍拍衣服又整了整才向着堂屋走去。

    堂屋

    “臭小子,像没吃过饺子似的,慢点吃,还多着呢,可着你吃的。”声音听着似是责备,却带着丝丝笑意,举筷给着身旁的男孩夹着饺子,伴着蘸料。

    “恩,恩。”嘴里塞满了饺子,鼓鼓的两颊一耸一耸,就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煞是可爱。咕咚一声咽下后,又往嘴里塞去,一边还囫囵着说道:“妈,今天的馅儿好吃,都是肉,不和去年似地都是白菜。”

    “你呀……”

    “妈妈,我还要吃,饺子好好吃。”女童稚嫩而甜蜜的嗓音娇娇地向着妈妈要求着。

    “好好,妈妈喂,妈妈喂。别噎着,来啊——”

    “啊——”

    “呵呵”

    一时,简陋的农家小院里充满了节日的温馨与快乐……

    窗外

    一抹似有似无的人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模糊的身影与容貌,依稀的可以看出穿着与屋里的人们相比时尚昂贵些的衣服。若有人看见,一定会吓得七魂去了六魄,那分明就不是人却是一条魂魄,或者我们称之为鬼。那魂魄飘在窗边,无丝毫动作似空气般可周身却萦绕着累世的孤寂与绝望,和周围的喜庆仿佛两个世界,让人看着就想落泪。黑色的眼睛淡淡的却又专注的看着那温情的一幕,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周身的寂寥又深了一层,飘忽的身影更是如风吹烟散般浅浅地荡起圈圈气波。

    “新年了啊,又是一年了呢,已经1985年了。时间……”顿了顿,才缓缓接上,“真的很快啊。”轻忽的呢喃突兀的在寂寥的世界里响起,倒是消散了几分孤寂,可没一会儿又是满世的沉默。她,是的一个无法被人看见的女鬼(?),终于将视线从那家人身上转移。转过头空洞的双眼呆呆地望着远方,几不可闻的叹息自她那苍白的唇瓣溢出:“1985年了,那个人也快出世了吧。多想重来一次啊,让自己不再后悔,可是……”可能吗?未完的话湮没在叹息里,之后,世界又恢复了无限的寂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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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里,天气总是如孩子般说变脸就变脸。这不,刚刚的七月烈日一下子就被阻挡在厚厚的乌云后面,黑沉沉的大片云朵儿遮天蔽日的笼罩在这方圆百里,压得人似是喘不过气来。

    一条条粗壮的紫龙在云间自由窜梭着。

    “轰隆隆——”

    低沉的一阵雷声在闪电之后的从远处响起,一场夏日的雷雨降落在大地上,给人们带来了一丝清凉。

    “下雨了啊。”透明的魂魄飘在一棵高耸入云的百年老树下,抬头看着天空,淡漠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向上勾起,轻轻地调侃着:“那小家伙这会儿不会再叫热了吧。”话落,又没了什么声响,只闻天边的阵阵震聋发聩的雷声。那身影还是无甚影响的淡定的伫立在树下。

    “噼拉——”

    突然,一条紫龙从云层直直古树飞来,在那身影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瞬间将其吞没,周围的大树也被红中带紫的火焰卷入其中。不过几息,夏雨就把火焰浇灭了,只余那焦黑的土地和树木焦炭的断肢残骸告诉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雨后

    “张大叔,你这是干嘛去呢,山上现在正泥泞着呢,路可不好走。”趁着下过雨正没农活干聚在一起纳凉聊天的村民看见正匆匆向着山那边跑的张大叔,不由纳闷地问道。

    “刚下雷雨,雷把山上那棵八百多年的槐树给劈死了,我得去看看。”飞快的抛下一句话就脚不沾地的向着山上跑去。

    “槐树被劈了?”一人似是不信,向着旁边的人问道。

    “不可能,那都是几百年的槐树了,就算是大旱年它都没什么变化,怎么可能被劈死了?这不可能吧。”又有一人像是要说服自己,皱眉轻语。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那可是我们村的吉祥树了。”一人提议道。

    “哎,走,去看看。”纷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在张大叔向山上走去……

    狼藉宁静的山上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同一时间,东方沿海小县镇里

    桃花村,一个离着县镇不远的一个两面环山傍依着县镇最大的并以县镇名命名的青竹江的小乡村,贫穷而落后。农民们顶着炎炎的夏日弓着脊梁辛勤地忙碌在自家的土地上,收着劳动照顾了大半年的水稻粮食,期望着能够有个好收成多卖几个钱。、

    “用力!再用把力!已经看到头了,用力!”

    “恩!啊——!!”

    村东头一家普通的二层砖房里,一个不甚丰腴的产妇躺在床上艰难地生着孩子,暴起青经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试图以此来减轻生产的痛苦。

    “快!快!老五媳妇,已经看到头了,再加把劲啊!”

    “啊——”

    “哇——”

    “哎!生了!终于生了!老五媳妇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来整理照顾孩子,你先睡会儿。”

    这是哪儿?好熟悉的味道。方佳音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抱在了怀里,温暖的气息从臂弯里传到她的身体里。温暖吗?是错觉吧,她怎么可能有感觉呢?

    “老五,你媳妇生了,是个女孩,只有3斤多重,有些轻了。你也你也担心,妈给你照顾孩子。”

    好慈祥,像、像奶奶的声音,可是会是吗?奶奶小心轻柔的移动使得方佳音转了转头,又倾耳寻找刚才的声音。

    “才三斤多,孩子身体差了。妈,我和媳妇年轻不怎么会照顾孩子,以后孩子得由您多多照顾了。”那是爸爸的声音,虽和3,40岁时不同,可还是相似的。她,回到过去了吗?或者长久以来期盼的重生实现了吗?温暖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女儿幼嫩的小脸,请求着自己的母亲。

    “我的乖囡,我当然会照顾。红玲现在睡了,她怀孕时营养没跟上,奶水可能不多,你去熬碗鱼汤来,今天你大哥刚抓上来的就给着你媳妇补身子的。唉,红玲,还是我们亏待了她了。”红玲,这是妈妈的名字啊,她真的重生了,她终于有血有肉有家人有亲人了。也许,这样她就能改变自己,好好地孝顺照顾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了。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与恩赐吧。呵,真好呢。是啊,真好。一滴眼泪不着痕迹地从眼角划过,没入包被里消失不见了,只淡淡的水痕喻示着它曾经确实存在过。

    “我知道了,鱼汤正熬着呢,我去看火。”

    之后,方佳音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在了竹摇篮里盖上了小被子。而刚才的熟悉、震撼、喜悦使得弱小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周公的呼唤,带着由衷的喜悦沉沉地陷入了睡眠之中。明天,她要好好地看看她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她渴望思念了许久的亲人。

    梦中,她的家人再也不会任凭她如何喊叫也不回头伫步等她,也不会如镜花水月多彩气泡般一碰就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第一次写文,请诸位看官多多包涵。谢谢,谢谢。(作揖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