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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静无声,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偷偷俯瞰着这一片大地,旁边的树影沙沙作响。
“主人!”突然,在静到无声的山峰上,传来一声毫无情绪的嗓音。里面有的,只是满满的恭敬与服从。
前面的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看不清面貌,却给人一种鹤骨松姿之态。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云雾,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无形中让人不知不觉敬畏。
良久,男子才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却也没有回过头,而是轻声唤道“浮若……”声音好听的紧,身后的女子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远方的树木,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男子摇了摇头叹道“我竟忘了!”勾唇笑了笑“空心!”
身后的女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立刻转头看向他“主人!”
缓缓转过身,一袭白衣出尘飘逸,那是一种于白瑾墨完全不同的气质,整个人气息淡的几近于无。纯白色的衣袍上没有半丝点缀,墨发被冠起,脸上带着一张银质面具,看不清容貌,只露一双眼睛,眼眸不是纯黑色,却显得格外有韵味,有种历经百事的沧桑。眼底带着三分看不透的情绪,就那么,温柔的看着女子冷淡的脸庞,眼神中的飘渺却又像是透过她,看向什么人。
女子长着一张极尽妩媚的容颜,若是花非影是天生的尤物,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凌驾于花非影之上的妖娆魅惑。肤若凝脂,唇瓣娇艳欲滴,一双秋瞳似是潋尽世间芳华,里面却又偏偏没有半点情绪波澜。双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人入了她的眼一般。
看着她惊世的容颜,男子突然温声道“空心,过来!”
女子一步步的走上去,直到走到男子跟前,才扬起一张脸,呆愣的望着他。眼底漫过一丝暖意,男子伸出手,一点点拂过女子的容颜。从眉眼到脸颊,再到唇瓣,最后停留在下巴上。风轻轻吹起,一缕发丝划过手背,有种痒痒的感觉。
突然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一名女子,容貌可照日月。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愤怒和厌恶,唇角一抹讽刺的笑意,像是在无声的质问他:你凭什么?
手指突然想触电般的收了回来,隐在面具下的唇瓣抿了抿,男子轻轻闭了闭眼,像是决定了什么。声音点的轻柔,像是情人之间在耳边的呢喃“心儿,帮我办件事可好?”许是气息喷在耳边,有种痒痒的感觉,女子皱了皱眉,却极其听话的抬起头望着他。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所做的每一个指令都是按照男子的吩咐去做。缩在衣袖中的手骤然紧握成拳,眼前突然又出现幅画面,还是那名女子,不同于先前的张扬喧嚣,此时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泪眼婆娑,似是在哀求,惊艳了浮华。
男子动作极轻极轻的将女子的手抬起,望着掌心那一点朱砂,不知让女子服下了什么东西,朱砂痣缓缓消失,只剩一只嫩白的掌心。
“好了!届时有事情,我会找你的!先退下吧!”男子做完这些后,重新转过身,目光决绝超然,女子极其听话的离去。
直到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之后,男子才转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终是没将已到嘴边的话问出:空心,百年来,你可曾恨过我?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呢喃道“星辰乱,五国纷争起。呵!有谁知道,其实这句预言,其实还有前半句呢?”
半空中突然一个惊雷,闪电几乎划过天际,男子缓缓抬起眼“要,下雨了啊!”空心空心,若是连心都没了,岂会还会有所谓七情六欲?
“啧啧,这场雨来的好怪啊!”站在窗前,望着半开的窗子,黎诀御皱了皱眉。踏雪怀疑的望了他一眼,不解的问道“怪?哪里怪了?不就是一场雨吗?”
柳小小眉眼弯了弯,道“他的意思是,这场雨,未免来的急了些,连预兆都没有。”这雨的确没什么寻常的,只不过,确实来的极好“急了些也没什么不好,这黎城的空气,是该好好洗一洗了。”太过污尘血腥,怕是会影响了这场武林大会的氛围。
水慕枫眼眸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唇瓣微抿。
“王妃,无情有消息传回!”门口响起无痕冷淡的嗓音,这一句话,几乎所有人同时抬起眼。
柳小小勾了勾唇,点点头示意他说出来。
“今早在战府大喊大叫,类似疯癫的女子,也就是发现死尸的那个。方才离开了战府,据无情回报,她还特意在街上转了两圈,才拐进了一个小巷,最后进了百花楼,至今未曾出来!”无痕面无表情的转述着无情的话,一字不漏。
百花楼?柳小小眼眸亮了亮,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还准备去百花楼套一下素素的生平呢!眯了眯眼,眼底划过一道流光。
战天身为武林盟主,而战府倒数三代全部都是武术世家,几乎是延续了先祖的传统,最后发扬光大。作为一个严谨的家族,他们家的下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却又怎么会与青楼楚馆扯上关系呢?眸光身处划过幽深的颜色,能混进一个偌大的战府,不可否认,这人的确是有几分本事。能在战天以及那么多天下英豪面脱身离去,这可就不是本事大不大的问题了。若是战府没有人接应,就算她能将这战府翻出个花来,也万万离不开。
战慕擎垂了垂眼帘,她也是战府之人,还是战府的大小姐。可是,他们在她面前讨论起战府来却丝毫不遮掩,能被如此信任,她当真不知是该庆幸好,还是该找个角落哭好!
青竹突然出言问道“王妃,要不要……” 话只说了一半,柳小小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必!”轻轻摇了摇头,柳小小视线飘落到窗外,方才下雨时,月亮早就多了起来,现在天空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眼眸里突然浮起一片片泛着涟漪的波澜,语气淡而轻“现在,固然是抓住她的好时机,我们在她空中,也一定会得到有用的消息。只不过,为了一个消息打草惊蛇,还是不太划算。”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先看看,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变故,之后……按照白瑾墨的路线走。”眼底漫过丝丝狡黠,至于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能者多劳嘛!
“青竹,无痕!”柳小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敲桌子,被点到的人条件反射道“在!”声音齐刷刷的,连频率都一样。很默契嘛!柳小小摸了摸下巴,眼底掠过三分戏谑七分狡黠,这样的话“同无情无殇保持联系的任务,就叫给你们两个了!”
啧啧!据说她在丰城闭关那段时间可是错过了什么好戏来着,这次必须要补上啊!
窗外落在屋檐上的“滴答”声越来越小,雨渐渐停了,走到窗前,长吸一口气。要玩就玩大的,战府今夜,依然不会平静吧?
同样的问题,在黎城的另一个角落被提起,男子挑着精致的眉眼。唇边笑意温润如玉,气息优雅如诗“依那人的性子,何时把人命放在眼里过?所以,战府今夜,还会出人命!”声音虽然淡淡的,可听在耳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坚定,让人不知不觉间相信他的。
翻了个白眼,花非影挑着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妖媚的容颜透出丝丝看不懂的神色。你说会出人命就出人命,你以为你是先知吗?话虽然没有出口,可脸上的表情就是如此。但,虽然面上不服,花非影却也不得不承认,其实白瑾墨还是有那种本事的。不是说他可以未卜先知,就是,他很会推测。
幼年,曾有一个至交好友告诉过他,人做事,就像下棋一样,一定要做到走一步看三步,才不至于满盘皆输!那时他还是个孩子罢了,自然没将这话放在眼底,饶是至今,他也未曾做到这般,走一步看三步。他依旧喜欢随性做事,张扬无忌。可白瑾墨,无疑就是哪一种人,甚至他看到了,不知是三步,也许,是,整个棋局上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够掌控。
虽然极其不待见他,甚至有一天可能他们两个还会挥刃相向,但是这个人,的确值得他如此称赞。
“对了!”花非影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红衣妖娆,望着那边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你今个说,那人死于五脏六腑尽失,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人前天夜里还活的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就丧了命。人体内脏,总不可能自己消失吧?若是什么药物腐蚀,也不会是三天五天的事,想必,是长久积累下来的了。
白瑾墨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如同清泉般的嗓音响起“不!他的死因,并不是因为内脏俱失,但他五脏六腑的确消失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花非影瞳孔骤然一缩,顺着软榻一下子坐起身,妖媚的容颜露出惊异的表情,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跃出脑海。
“他死前的确受到过什么恐怖的事情,甚至精神上遭到了惨不忍睹的重创,这从眼神就能看出。但是,在这之前,他是有知觉的,看他身上那些抓痕就知道,只不过,他说不出来话而已!否则,他也不可能不呼救,所以,至少在他死前,五脏六腑还是存在的。至于,为什么突然消失……”白瑾墨突然眯了眯眼,视线落到窗外“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因为,他们会主动把答案送上来。
夜深露重,何况是刚刚下过一场雨,白瑾墨夹杂了三分冷冽的嗓音缓缓流淌飘荡在屋子里,竟显出丝丝冷意。
花非影皱了皱眉,他现在开始好奇了,这人到底要做什么?内脏消失本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世间之人有颇为相信鬼神之说,虽然他对那种怪谈很是不屑。但,毕竟人言可畏!若真是有些什么灵异的事情传出去,久而久之,必定人心惶惶。临近武林大会,这人,难不成是想搅了这锅汤不成?
黛眉越蹙越深,良久,花非影才从情绪中走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候,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他是来看戏的好不好,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这些问题了。他只管自己开心就好,至于那些什么乱不乱的,都不是他该担心的事!
这么一想,整个人都通透了!极其舒心的伸了个懒腰,重新回到软榻上坐下。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叩门声,追风的声音同时响起“西凉太子殿下,抱歉,你不能进!”
西凉太子,风玄衣?花非影眼睛弯了弯,一个似醉非醉的弧度划开,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望向白瑾墨。后者一脸淡定,唇边带着清润的笑,丝毫不诧异风玄衣回来一般。唇角勾了勾,看戏啊!他最喜欢了,当即,花非影扬声道“追风,请风太子进来吧!”如果不让他进来,自己怎么看戏呢?
白瑾墨眼眸忽闪,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望向门口那名缓缓踏入的男子。
依旧是一袭金灿灿的衣袍,金线勾边,手中一把纯金镂折扇。千娇百媚,神仙玉骨,两种极端的美,让整个人显得极其洒脱不羁,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风玄衣唇边带着笑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桌前的白衣男子,却转头望向花非影,嗓音有些辨不清的情绪“千影阁阁主,久仰大名。先前未曾注意,今日近距离观察,倒真是……”唇瓣微合,隐下后半句话,眼眸划过笑意。
花非影知道他的意思,这要是平时,他说不定一个不高兴就把人带回千影阁慢慢玩了。但今日他却完全不计较,许是对方身上的气息有那么两分同自己相近,许是期待接下来的好戏。于是,花非影只是轻轻挑了挑眉“风太子不必客气,若是有话大可直说,当本阁主不存在就好!”说罢,轻轻端起旁边的茶盏。
当你不存在,风玄衣微微默了一下,这么大个活人,是说无视就能无视的吗?但风玄衣是什么人?什么阵仗没见过,当下微微一笑,视线转向白瑾墨,脸色骤然一变,仿佛受了好大的委屈“白瑾墨,你当真是个喜新厌旧、薄情寡义之人呐!”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噗!”白瑾墨这厢还没什么东西,花非影刚入口的茶水顷刻华丽丽的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