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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他一声冷喝,窗口便跃下一道黑影。睍莼璩晓
“老大!”
“找个人,把她给——”官寒做了个手势。
“是!”来人瞥了眼落飞颖,虽然她脸色惨白,昏了过去,但却不影响她那姣好的容颜,他一喜,立刻将她拎起,破窗而出辂。
“姐姐,你没有被毒哑?”官寒惊喜地上前询问。
落云曦微微一笑,看向他,解释道:“不是没有被下毒,而是我服过药。”
“解药?没有九英草,你研制出了解药?”官寒喜问婊。
落云曦仍是摇头,上前合了窗户,顺便往楼下扫了一眼,这里动静很大,但楼下却无闲人伫足。
她回头说道:“我整合了自己与端木离的药方子,制作出来的药,可以解除舌头的麻木,也是今天才起效的。但是……”
看到她的脸色倏然一暗,官寒紧张极了,像个孩子似的抓住她的衣袖:“但是怎样?”
落云曦眸光晦暗,语声生涩:“这中药极是霸道,它是通过将舌头上的毒性扩散到身体其他地方来抑制毒性的,也就是说,如果不尽早得到解药,只怕,后果严重!”
其实,就算不解舌头上的毒,毒性也是会扩散的。
只不过,她若能说话了,颜家人问起来,她就不好解释,总是会叫他们担忧的,所以她索性装哑。
官寒身子一震。
后果严重……他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毒性入舌,舌便不能动,那毒性入身,岂不是等于瘫痪?
“姐姐,我这就去打听九英草的下落!”不再多说什么,官寒面色一沉,立刻做出决定,“我送你回府。”
“不,我自己走走。”落云曦摇了摇头,“这里,还有些事情你还没处理好。”
官寒想到隔壁关着的人,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是!”
落云曦一走,他便冲到隔壁,叫道:“将那男的给我带下来!”
于是,夜都某间昏暗的巷落里,传来阵阵惨呼。
“大爷饶命!”落子续被打得血流满面,形容恐怖,嘶哑着嗓子叫饶。
“饶命?我饶了你,你就能饶过我姐姐?”官寒左一拳右一脚,发泄着心中的恨意。
第二天,巷口走卖糖人的老头子发现地上有血,惊呼起来,立即惊动了官府。
听说街头出现大摊血迹,可能发生了命案,不少百姓衣都没穿好,便披着大袄朝巷中涌去看热闹。
看热闹,喜八卦,永远是百姓乐此不疲的事。
人|流中,站着一位黑衣女子,她戴着斗笠,夹杂在人群间,并不引人注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吸引去了。
“呕!”身旁,立时有人忍不住大吐狂吐起来。
就算是落云曦,也不忍目睹街心那一幕。
一男一女,剥光了衣服,以一种令人羞耻的姿势重叠在一起,他们身上沾染着血迹,寒风凛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地上可见清晰的深红色血印。
“他们没死。”官寒低低说道。
他下手虽重,但却都不是致命伤,而且这两人是半盏茶不到的时候才摆成现在这姿势的,不可能被冻死。
百姓们,则低声猜测着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角度,只能够看到女子的侧脸,可却一时没认出来。
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忽然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那女的好像是落太尉府的大小姐落飞颖!”
“嘶——”满场寂静,人们不敢相信地朝说话人看去。
天啊,他竟敢如此胡说八道!连落府的小姐也敢冤!
第一反应,谁都不相信他的话。
“是落大小姐!”这时又有人认了出来,甚至还大胆地上前,将那女的挪了下来。
立时,落飞颖与落子续的脸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身上虽然受了很多伤,可奇怪的是,脸部却极其干净,似乎就是想让人辨认的,落飞颖脸颊上的五道血印都淡了很多。
“嘶!”
“哗啦!”
“妈呀!”
“天!”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了整条街道。
震惊,震惊,每个人都震呆了!
落云曦亲眼所见,也是眉头微蹙。
她没有想到,官寒竟然如此恶趣味,心内,确实冒出一丝不适来,可是,她是没有任何怜悯的。她知道,将来,落飞颖姐弟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那男的,是她哥哥!落府大少爷。”终于,有个胆大的喊了出来。
兄妹***?还是别的什么?
不管怎样,如此裸身赤体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他们的名声,也已全毁了!
没有人敢说出事实,除了刚才那个人。因为这些胆子大的,无非都是官寒的下属,假扮百姓,搅乱现场的。
“哗啦”一声,人群爆发出一阵轰响,大部队顿时如潮水般后退。
落云曦伸手扣紧斗蓬,低低道:“走吧!”
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衙役赶来,只剩下地上两个冻僵的人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飞快地传了出去,一时之间,朝野震动,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天夜第一美人、哲王爷未过门的王妃竟然会和她亲生哥哥赤身***地躺在街头,实在是太不雅,太恶心了!
落飞颖失贞的事,瞬间成了京都最火爆的新闻。
皇帝龙颜大怒,立时退去这门婚事,将落敬文撤了所有官名,勒令他在府中闭门思过。
出了如此家丑,大夫人当场昏倒,落敬文颜面尽失,情知前途难保,又悔又痛,倒也低调起来。
闭门谢客,落府的足迹一时间在夜都销声匿迹。
同一时刻,杜晴烟也出事了。
就在落飞颖出事的第二天晚上,杜府,潜进一道黑色身影。
官寒,处理完落子续的事后,趁着怒意未消,赶到了杜府。
杜晴烟,这毒药便是她给端木哲的,经过多方打探,他对此事确信无疑。
捏了捏手中轻薄的纸包,官寒面上,生出一抹诡异冰冷的笑。
踏上墙头,他运起轻功,径直朝杜晴烟的闺房飞去。
既然落飞颖得到了惩罚,杜晴烟又怎么能逃过呢?
然而,将到杜晴烟院内时,他看到一抹黑影在树林间闪过。
“谁?”他冷声询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黑暗中闪出,显然,来人已经一早便看到了官寒。
“中山王?”官寒一愣,脸色微变,眸光眯起,他可不会想,中山王这个时候出现在杜府是来玩的。
“叫姐夫!”君澜风沉声说道。
“如果不是你,杜晴烟会对我姐下毒手吗?”官寒丝毫不想买他的帐,眼光中充斥着恼怒。
如果他给自己的姐姐带来危险,那么,他宁愿不要这个姐夫!
“是我的错。”君澜风并不生气,反而赔了不是。
官寒心中疑惑之余,低声问道:“那你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杜晴烟对你姐姐下了毒手吗?你可有证据?”君澜风沉声问。
“要什么证据?”官寒浓眉一挑,冷笑一声,“中山王也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对于人心,未必就不了解。杜晴烟,她根本就是忌妒我姐!”
君澜风半晌不言。
“你不相信她是不是?呵呵,我姐已经被她迫|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该不会还在心里头包庇她吧!”官寒极为不爽。
“不。我信。”君澜风万分肯定。
“你信?那你来这里,也是为我姐报仇的?”官寒眸光微动,故意这样问,想拿话激他。
他可不相信,君澜风会亲自来报仇。
他可是天夜最尊贵无比的中山王,可不同于他这个落草之寇!
君澜风定定地看向他,问道:“不急着报仇,本王请你看一场戏,如何?”
“戏?”官寒眼珠一转,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两人跃上树枝,借着浓浓夜色下茂密的枝叶隐住身形,施展轻功,不一会儿,便到了杜晴烟的院落。
杜晴烟并未睡,房内亮着灯火。菱窗也没有关,珠帘半卷,她正呆呆地坐在窗前,目光飘忽。
“小姐,您休息吧。”侍女上前,轻轻提醒。
“睡不着。”她木然地说道,“你下去吧,别来烦我。”
君澜风与官寒对视了一眼,良久,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墙头响起。
一抹修长的身影跳了下去,直接进房,从后头一掌拍向那名侍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那侍女便瘫软在地。
“谁?”杜晴烟起身,警觉地发问。
“我。”来人声音低沉。
“哲王爷……”杜晴烟又惊又震,还想说什么,来人“嘘”了一声,放低声音,“那药,确实没有解药吗?真是端木离制出来的?也就是说,曦儿她好不了了?”
两人声音虽低,可又怎么瞒得住树上的君澜风与官寒。
端木哲竟来此与杜晴烟相会!果然是杜晴烟!
杜晴烟听得他这样问,眼光冷淡下去,说道:“没有解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我想,你那么爱她,应该不介意这一点吧?再说她自己是神医,总不会制不出解药来。”
“是,我正是因为爱她,所以不忍她中毒!没有解药,你竟然还给我,你好狠的心!”端木哲声音充满怒意。
“哲王爷,别忘了,我们只是各取其需。”杜晴烟淡淡提醒他。
“是吗?”端木哲右手霍然探出,攥住杜晴烟的下颚,脸色阴沉,“既然没解药,也应该让你尝尝九头散的滋味!”
杜晴烟惊恐得脸色“刷”一下白了,想挣扎,却根本动弹不了,只觉什么东西慢慢渗入舌头,她立刻不顾形象,伸手去抹,可是,舌面瞬间变得僵硬。
“唔——”她想说话,却是嘶哑不成音,舌条已经不受控制了。
她不会摆唇形,所以根本无法说唇语,只能哼叫着,怒目直射端木哲。
忽然间,发了疯似地朝端木哲拳踢脚打去。
端木哲,你这挨千刀的,你这该死的混|蛋!你居然给我喂毒!这毒没有解药啊!
她在心底狂吼乱叫,喉咙里溢出的却是凄惨嘶哑的吼声,有如兽鸣,在静寂的黑夜里听起来十分可怖。
端木哲破窗离去。
官寒愣愣地看着,由一开始的惊愕变成大喜,哈哈,杜晴烟可真是自作自受!
他还没看过瘾,手臂便被君澜风拉住,“走!”
身形已然飘跃下树。
官寒不敢大意,忙稳住身形,跟着君澜风奔出杜府,停在后门之外。
他正想询问君澜风为什么离开得这么快,却愕然发现后门不远处站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正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他们俩,那不是端木哲是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官寒一想到他给姐姐下毒,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右手一挥,一条雪红锦带舞了出来。
“慢着!”君澜风拦住他。
“怎么?你不想给姐姐报仇?”官寒斜倪向他,冷声质问。
“不,他不是端木哲。”君澜风急忙解释,而今,他最怕的不是旁的,就怕落云曦误会他,若是官寒在落云曦面前瞎说什么,那就惨了。
“他不是端木哲?”官寒愣住了。
“是啊,我不是。”
“端木哲”向他们走来几步,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右手攥住下巴,熟练准确地撕开一张人皮面具。
月光下,男人露出一张倾城的面容,肌肤似玉,玲珑剔透,一双冷沉的桃花目流转着月色,长睫微颤,十分精致美丽,正是端木离。
“中山王,我的戏演得不错吧?”他的声音毫无感情。
君澜风眸光微沉,有些难以相信的说:“到底还是证实了。”
“我也没想到真的会是她!”想到杜晴烟,端木离的脸色便彻底阴沉了,“没想到我假扮端木哲,她毫无意外,还说出‘各取其需’的话来,这真是我们认识的烟儿吗?”
“她早就不是了。”君澜风并不想多提杜晴烟,“九曲指还没回来?曦儿的毒可能耽搁?”
“他已经在路上了。”端木离一想到曦儿的毒,眉头便紧了一紧。
“原来这事是你们计划好了的。”官寒听明白了他们的对话,有些惊讶。
端木离原以为他是君澜风的暗卫,这会儿才发现不对,再看官寒一身气度,虽然相貌平凡,却深藏不露。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刚才,你说——姐姐?谁是你姐姐?”
“落云曦。”官寒并无隐瞒。
“你不是颜家人。”端木离肯定地说。
“不是颜家人就不能是她弟弟了?”官寒反问。
君澜风不想泄漏官寒的身份,毕竟会给他招来危险,立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说:“还不走,等着杜家人来抓吗?”
端木离瞥了一眼杜府,没有等他们,先行离去。
君澜风与官寒互视一眼,纵身跃起,一起在夜色的掩护下奔向颜府,默契感十足。
***
官寒见君澜风几乎与他并肩,眸光一动,嘴角生出一抹坏笑,运起所有内力,“呼”地一声,拔脚便飞驰了出去,猛一下将君澜风甩得老远。
君澜风见状,微微一笑,腿上运力,“嗖”的一声,原地便没了影。
官寒一面跑一面回头看,却没有找到他,不由奇怪。
霍然,一阵冷风刮过,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擦肩飞过,伴随着君澜风爽朗的笑声。
官寒眸光一沉,大叫一声:“等着!”
他飞一般地追了上来。
君澜风却始终领先他,见官寒面色越来越沉,他不由朗笑着说道:“嗯,轻功还行,不过比我还差一截儿,改明儿我也可以去骷髅军团当团长了!”
官寒气得吐血。
他的团长,可不是光靠武功就行了!还要长年的算计和承受血雨腥风的心智!
当然,他知道天夜的中山王样样拔尖,自己未必比得过,可心内就是不服气。
“行,你去当团长吧,不过,你也别想当我姐夫了!”到底是个孩子,官寒一时说出气话。
君澜风闻言脚步一顿,眉头微挑:“咦,这话似乎有道理……”
便在他一停的瞬间,官寒脚下发力,猛地冲将上去,笔直地与他擦肩而过。
“君澜风,你追不上我的!”官寒得意地笑着远去。
君澜风无语,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相比于骷髅团团长,他还是愿意去当团长姐夫!
两人一路追逐,直到颜府,虽然嘴上相争,却也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到得颜府,他们自然不会走正门,而是打算从侧墙翻进去。
然而,进了落云曦的院落,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院子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往常这个时候,落云曦并没睡啊!
难道她身子又不舒服吗?君澜风剑眉一挑,再也等不得,脚步一纵,立时到得主房窗前,熟练地拨开窗闩,他无声无息地想要翻进去。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官寒站在窗子下方,看着他,眼中含着一抹警剔,低声道:“我来!”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生怕君澜风占了落云曦便宜。
毕竟,姐姐还未嫁。
君澜风脸色冷沉,并没有回答他,转身飞出,直奔颜府前厅而去。
官寒连忙折身跟上,可刚出院几步,他又返身折回,大声叫道:“春柳,春柳!”
院子里,显然无人回应他。
他这才重新去追君澜风的脚步。
颜府前厅,灯火通明,颜国公、颜少都、颜少卿和颜一凡正围在桌前说话。
夜,一片寂静,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极低,浑厚的嗓音隐隐回荡。
“咚”的一声,似乎是院里传来的。
“什么人?”屋内四人可都是好手,耳力极佳,立刻警备地飞跃出厅。
君澜风有意发出声音让他们知道,见颜国公出来,眸光迅速在他们脸上扫过,甚至往前厅内探了几眼,却没看到落云曦。
“曦儿呢?”他忍不住问。
看到君澜风,颜国公也很意外,因为他走的肯定不是正门,颜府的侍卫一个也没有来报。这时候,他们才出来查看,脸上颇是讶异。
“曦儿……”听到他问起落云曦,颜国公面色变了几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