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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君与刘去同乘一驾马车,却是浑身不自在,身体本能地向角落瑟缩,霍成君心中也是害怕的,不过当时的情形,她如果不随刘去离开,便不知刘病已会如何,广川毕竟是刘去的地盘,刘病已又是孤身前来,父亲的信尚未回,也只能如此迂回,只愿这刘去尚存几分人性,尚对帝王有敬畏之心。
刘病已在看着霍成君赌气而去时,于原地稍立一会儿,便向客栈而去,此时,窗前的鸽子已飞回,啄着羽毛停立,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刘病已取下绑在鸽子脚上的纸条,面色才得一丝缓和,相较而言,霍光历经三朝,把握朝政多年,各地或多或少总有些人脉,总有几个心腹盯着,纸条上霍光已向刘病已交出了自己的人,而这几人,刘病已也可放心用,正好解了自己需孤军奋战的燃眉之急。
“咚咚”敲门声响起,刘病已迅速合上了窗,将手中字条藏于袖中,方道“进”。
“公子,奴婢可有何能为公子效劳的?”她立于门口,未得刘病已同意,始终未跨越一步。
“不过一场戏,姑娘何必当真,戏散了,我也不愿为难姑娘,各自离去便是,望姑娘好自为之!”刘病已面色如常,其实当时刘病已若非被她可怜的模样起了怜悯之心,也不至不知他们是一伙的,对于欺骗利用自己之人,刘病已不会待见,因此这姑娘不论为人如何,刘病已都不会心软。
被刘病已识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却又不能走,刘去让她来此,不仅仅只是将霍成君送到刘去身边,还想通过自己好好查查自称金已的外城人,他身上的气势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换成平常,刘去倒不会在意一个外乡之人,广川来来去去之人本就不少,若每日管着这些,哪还有时间体验“吃喝玩乐”四字;可前些日子才从皇城来了一使者,虽带着御医,可他四处探望的眼神,却让刘去明白并非这般简单,而刘病已与霍成君恰巧在此时出现,刘去即便再混账,也不至于失了这点警觉。
刘病已与霍成君所住客栈乃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平常人哪能住得起这等地方,可知二人非富即贵,而金姓又有这等家世之人,刘去却是觉着少之又少,加之刘病已那股子气势,与自己对视时,竟也无所畏惧,便想了这样一个好法子,一举两得。
看着迟迟未有举动的女子,刘病已轻笑,“莫不是姑娘还有别的事?”一个被自己所救的女子,立刻便表示要留在自己身旁,且又是刘去安排的一场戏,刘病已岂会看不出这刘去的小伎俩,唇角牵动,看着那女子。
女子心中却是一怵,可又不知该如何作答,“公子……”带着几分胆怯,目光再不敢望向刘病已。
刘病已挥挥手,“没我命令不必出现在我面前!”方才不过试探,未曾想,刘去还真找了个人来探查自己,不过为何找了个明显稚嫩的女子?人既然在自己身边,她又不好离去,倒不如暂且让她留下,也可让刘去安心些,一个稚嫩的总好过,让刘去再换个满是手段的过来得好。
同样想不通这个问题的还有躺在刘去身边的女子,“大王为何让那个丫头去,她那样哪能套出什么话?”女子嗔柔的声音使得人心头一酥,娇媚的模样,使得刘去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太过精明反成不了事,可若是个所知不多的女子,他的警惕心自会放下,自然容易探得些。”只可惜刘去的对手是刘病已,刘病已是何等精明之人,又曾在市井斗鸡走马混过一段时日,对于这些伎俩早已不在话下,这次刘去之所以能将霍成君带走的原因不乏,是动了那颗仗义之心。
“大王果真是英明,可不知大王之人,还以为真是为了今日带来那妹妹呢,真是让妾也有些难安了,生怕大王厌了这副皮囊。”眼珠转动,端正的五官中透着一丝妩媚。
刘去未有回答,若说与霍成君全然无关也不尽然,不过霍成君这人刘去势在必得,眸中更是闪着一抹阴狠,“你们只需记着,若是敢背叛本王,下场定会比陶望卿更惨!”
刘去对陶望卿的狠绝,更是在他心中留下了影子,身为广川之王,如何受得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
霍成君至广川王府,便被人安排至梧桐苑居住,虽不知梧桐苑在何处,可总觉着周围之人的眼光有些异样,却又不知有何人能问,不过这个问题未让霍成君困惑太久,第二日,阳成昭信便带着那妩媚女子一同至梧桐苑看望霍成君。
“王后”,人在广川王府,又不可暴露身份,霍成君只得向昭信微微倾了倾身子,可身体却绷紧了,生怕这个残忍的女人,下一刻会对自己做什么。
与阳成昭信相比,霍成君终究还是嫩了些,“妹妹不要这么紧张,虽说这梧桐苑昔日乃脩靡夫人住处,不过妹妹的下场未必会像她那样。”
“大王平生最厌恶背叛之人,我还真是担妹妹会有第二遭呢?”满脸的忧愁好似真是为霍成君担忧一般,可谁都知晓她语中警告的意味有多浓。
“阿初,人在此便好,我可听闻四五日前,大王竟然召了荣爱饮酒作乐,且只有他两人。”语罢,两人以一个互相能读懂的眼神,便离开了梧桐苑。
阳成昭信口中的阿初正是她兄长之女,广川王府之中,如今也只有她敢接触刘去,也只有她在与刘去亲密后,不会有任何事发生,不必担心会被以何种手段;对于昭信而言,自也需要一可信之人替自己盯着些,阳城初自然是绝好之人。
霍成君却是在她们身影离开后,才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也没有要与刘去如何的想法,而这梧桐苑既然是陶望卿生前所住之地,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于是便细细逛荡这梧桐苑的每一处地方,因怕太过明显,动静也不敢太大,免得引起无畏的注目。
刘去将霍成君带走那一日的事,早已满城皆知,也是引得了在广川办差的莫崔的注意,一身私服至永安客栈,欲将那日之事问个明白,可当在小二打开房门,见到里面之人时,差点立马跪了下来。
待房内只余两人时,莫崔也真是跪了下来,而对于莫崔的神情,完全在自己印象之内,即便莫崔不来,再过几日,刘病已也会去找他。
“陛下,可也是为了广川王之事至此?那女子……”说到此,莫崔真是为刘去捏了一把汗,他抢什么人不行,偏偏要将皇帝身边的人抢走,这样的人不治又去治何人?
“梓童与吾同来”,这也算告诉莫崔刘去带去之人是谁,但刘病已并不想过多讨论此事,也不想将那日之事闹大,“此事吾不希望还有人知晓!”
“你既来了,便说说查得如何了?”刘病已还是关心着这广川王究竟有多荒唐,但凡事还是需证据说话。
“臣办事不力!”莫崔立马浮现了深深的愧疚之色,刘病已也蹙起了双眉,“臣本已寻到陶望卿之母,想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死于广川王与王后手下,可惜臣见过陶母的第二日,便发现陶母投井而亡。”
刘病已听闻亦是震惊,为何会这般蹊跷,死的又是这般突然,“王仁礼呢?”那防备之心甚强的少年呢,他身上还有一桩刘去的命案,刘病已怕他也遭毒手,又害一个无辜之人,却见莫崔摇头不知。
“与吾前去看看。”
刘病已与莫崔至陶家之时,依旧是不满灰尘的人,依旧是轻掩未锁,可听不到初来时妇人的哀啼,却是在那两具尸体旁,又增加了一具银丝满布的老妪尸体,落寞的院子丝毫没有了生气,看着自己的子民一个个不明不白倒下时,刘病已的心如同被刀割着一般,这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而今却是这般模样了。
“命人好好将人安葬了,广川之事,广川王府的人命,定要一条条都查清楚了,再寻一安静之地,命汤县令见吾一面,你尽快再往广川王府走一遭,顺道看看皇后在王府如何,尽快将人带出。”陶母的离世,刘病已心中担忧更甚,刘去与昭信都非良善之辈,手段又一个比一个狠厉,刘病已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况又知刘去对霍成君的心思,更是恨不得,立马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刘病已忧心忡忡,霍成君确也难以安宁,不仅要与刘去斡旋,提防阳成昭信与阳城初的阴谋诡计,还需小心翼翼地寻找梧桐院中是否有证据,然而霍成君不知道,她小心翼翼寻找的东西,刘去根本不在意。
霍成君至广川王府的第四日,便有人请霍成君至清音院,霍成君至时,只见众人已围成一个圈,中间的女子披散着头发,衣衫凌乱,发簪步揺已坠落于地面,跪于地面一个劲地想着刘去磕头,反观刘去不为所动,阳成昭信双目带笑,而那十几位将人围住之人,却是个个胆战心惊,如此场景,霍成君不知刘去寻自己来是为何?可接下去的一切,霍成便已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