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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之际,我听见空气中手机震动的声音,似乎就在手边。
应该是黎明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手包放在床头了,伸手想要摸了一下,却感觉到左手动不了,睁开眼睛,发现我的左肩膀上枕着他的睡颜,而我的手就环在他肩膀上。
他的身躯压在我身上,压着我的心都是沉甸甸的。
其实,仔细看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眼角有细纹,比华人更白皙的皮肤上掩盖不住时间的痕迹。
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年轻,年轻的有些过分。
也许,不只是因为他仅到今日所取得的成就让这个星球上芸芸众生终身都望尘莫及;而是,他拥有了上天赋予的最好的礼物;而且,他的人生也许注定是站在物质金字塔的最顶端,永远不会陷入我们文化中那种近距离搏杀的、令人郁卒的人际关系和一生蝇营狗苟、无命运的人生;从而保留了最后一丝诡异的纯真。
他像是真的累了,睡的很沉。
不知道外面的阳光已经投过那片落地窗照射了进来。
我用右手打开手包,拿出了手机,Simon的来电已经挂断,显示未接来电。
我先打电话回公司请假,说自己昨天喝多了,宿醉头疼。那边很痛快,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放下了。
然后,我才回拨了Simon的手机。
我,“喂,Simon,是我。”
Simon,“声音怎么这么哑,病了吗?”
我,“喝茫了,没事,我请假了。找我有事吗?”
Simon,“哦,那样你就多休息,最近两天没有通告,我也在外面。Alice,我想跟你说个事,我们上次猎房的时候,你不是看中一套98平米的公寓吗,我和小雨就在这里。我们和地产经纪谈了谈,目前你的情况还买不了房子,第一,你不是北京户口,而且,你没有学历,所以以后想要落户北京也挺麻烦的,第二,你在北京缴税的年限不够,所以,没有购房资格,还有,我算了算,你账户上的钱不能全款买房,你手边要留活钱,万一有个紧急要用钱的地方,手边不能一点现金都没有,所以,只能申请贷款,而你的年纪又太小,信用额度太低,所以贷款也很麻烦。综上所述,你现在不可能买这套公寓。”
那个楼盘,是很多年前,我看中的地方。
不远,就在三环以内,也不大,一个普通的小区,只是交通方便,要公交有公交,要地铁有地铁,不用开车,也不用为停车的车位发愁,这里离金融街和萧商的医院都不太远,周围甚至还有一所不错的幼儿园和小学。
当年我想着,毕业之后,如果运气好,可以申请到康斯坦丁纽约总部做一两年的实习生,然后回国,在北京的金融街找份工作,随后,爷爷给我买一个小公寓,就可以把自己嫁掉了。
在北京过着一种不用还房贷,有自己的事情做,平淡怡和的小日子。
如果上天垂顾,就这样保持下去,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Alice,Alice,你在听吗?”电话中是Simon的声音。
我把思绪拉回来,“在。”
Simon,“所以,我和廖安商量了一下,如果你相信我们,就用我或者她的名义买下这间公寓,钱是你出,不过,房产证上写着我或者她的名字,等到你一可以在北京购房了,马上过户给你。不过,这个法子也有缺陷,首先,你出钱,可是房子写别人的名字,对你风险太大,而且,目前咱们出台了这个二手房买卖的税率问题,以后过户的时候要缴纳20%的税金,就等于,你现在要缴纳20%的税,等到时候给你过户,又是20%,这TMD的税!这对你是一笔很大损失。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就你目前的工作潜力和未来市场价值,这个钱你还是支付得起的,不用从唐朝一直不吃不喝工作到天朝,就可以支付!当然这里有你的努力,更多的是作为金牌经纪人的我的战略投资眼光和高超的谈广告合约的本领!!”
我被他说的笑了一下,“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Simon,“写谁的名字?”
我,“随便,你们谁方便就写谁的。”
Simon,“要是我和廖安到时候不给你怎么办?”
我,“我到廖安家吃她的去。”
Simon,“怎么不吃我的?”
我,“蒙蒙,我对你妈妈说过了,我们性别不同,怎么恋爱?”
Simon,“该死的,别叫我蒙蒙!!这个名字太SB鸟!!”
……
刚切断电话,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我,“你醒了,……,是我吵醒的吗?”
勋世奉睁了一下眼睛,那抹蓝色一闪而过,随即又闭上,似乎不适应这一室的阳光,只是问,“几点了?”
我想了一下手机的时间,“快11点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我的脑子中忽然一闪而过白居易的《长恨歌》里的一句话,——*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然后,我自己把自己给囧到了。
然后赶紧摇头,把这句唐诗从脑袋中某掉。
属于勋世奉的这座城堡一般的豪宅,一共有78个房间,迷宫一般。
如果,他不想让勋暮生知道我在这里过夜,我想,勋暮生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这个秘密就让我自己吞下去。是我对不起朋友,背着他与他哥哥上\\床,这么dark的秘密,如果可以,我会背在心中一生一世,不会拿出来恶心别人的。
这里有为客人准备的衣服。
我以为还要出去让Max大叔帮忙拿一下衣服,结果在浴室洗完澡一出来,就看见一套衣服摆在床边上,和我上次淋了雨,换走的那套一样,只是,勋世奉已经不知去向。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我请Max大叔立刻找个车子送我回家。
到了家,我继续睡,晚上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一开门,居然是徐樱桃。
他问我,“吃饭了吗?”
我摇头。
徐樱桃,“走吧,带你出去吃饭去。我昨天刚从上海回来,住几天,找老朋友一起吃饭happy一下。”
我看着他。
他耸了一下双肩,“不会问你让你不想回答的问题的,走吧。”
我,“给我15分钟!”
徐樱桃有些郁卒的看着我,“我求你了!别跟我提15分钟!我给你16分钟,你别着急!我在楼下等你。”
我用了10分钟洗澡,后面剩余的6分钟时间换了衣服。
头发吹不干了,还潮湿着就下楼。现在已经很暖和了,不怕头皮被吹的偏头疼。
楼下是徐樱桃的新车,一辆崭新的黑色法拉利!自从他南下上海进入康斯坦丁搏命,他换跑车比我换手机还勤快,他以坐着高铁的速度正式晋身中国顶级高富帅的行列了。
果然口袋中有米,腰板就硬气。
*!
晚上吃的日本菜,没有叫那么多生冷的东西,就是普通的烤鳗鱼饭和切的很细的大头菜丝,还有就是味增豆腐汤。徐樱桃喝了一点清酒,我昨天晚醉酒外加偷\情折腾的,一点喝酒的胃口和心情都没有,就陪着他喝了点日本绿茶。
吃完饭,徐樱桃说要打牌。
于是我们找了个他常去的地方,谁想到,很巧的是,在那里又碰到了他几个老朋友。他们几个凑成一圈搓麻将,有人想让我上牌桌,我看他们玩的太大,一局牌面就是几万的输赢,我可木有那么多钱,就摇头,赶紧说自己不会打,从来木有上过牌桌。
他们还想继续逗逗我,徐樱桃把他们揪回去了,我就跟徐公子的这些朋友的‘女朋友’们一起聊天。
这几个姑娘都是美女,都是当年的小天后,如今的豪门阔太苏宁这样的美女。
——舞蹈出身,天鹅一般的纤细的身材,纤细的脖子,清丽的长相,笑起来有些婉约。坐在那边,一水的高跟鞋,单色衣裙,手边是各种各样,看不太出品牌,却是用上好的皮革手工缝制的包包。
我在她们身边坐着包松子吃。
一个姑娘忽然问我,“你是,徐公子的女朋友吗?”
我摇头,“不是。”
“那你是?”
我,“我们是……”我想说我们就是朋友,可是,好像在这个场合,‘女朋友’是批发的意思,而‘朋友’是零售,于是,我想了一下,说,“我们是邻居。”
“哦。”那个姑娘好像明白什么,“我还以为徐公子对女人品味改变了呢,他是典型天蝎座男人的品味,……,你是他的邻居,那么,你家的长辈也住西山公馆?”
这个姑娘真可爱,她以为我的‘长辈’和徐公子的长辈在一起。
我认为我也是红贵!
高看我!
我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普通家庭,现在我租的公寓在徐公子的楼上。”
那姑娘不说话,看着我。
我,“我们属于纯洁的革命友谊的关系。”
那姑娘用手指掩住嘴唇笑了一下,“徐公子什么时候也‘纯洁’起来了?!有趣。妹妹,你这张貌似清纯的脸想要钓徐公子这样的男人,的确很有优势,可是,一定要把握度,过犹不及。”
我仔细品味了一下她的话,发现我很赞同啊很赞同。
以后,不能总让徐樱桃抢我的康师傅了,我也要从他那里顺出来几箱子。
我是穷人。
他是有钱人。
作为有钱人,他有义务帮助我。
姑娘又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演员。”
那姑娘又惊讶,“呀?徐公子怎么会和娱乐圈的女人交往?我还以为他最讨厌演员呢!”
我,“演员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尊严?去韩国,削出一张尖尖脸,然后冲着镜头搔首弄姿吗?”
我,“不是,演员的尊严是一天20个小时,脸上带着浓妆在片场蹲着,如果是古装戏,三个月的时间都可能要在荒郊野外,完全和这个世界脱轨,然后重返人间之后,被朋友取笑说穿着last season的Chanel鞋子招摇过市……”
我的手指点了点这个姑娘的鞋子,就是上一季的Chanel鞋子,其实,新一季度的设计刚在米兰发布,严格的说,她脚丫上的鞋子还算latest,我这么说,纯粹是为了恶心她的。
那姑娘看了我一眼,一笑,忽然让我想起了画皮——我不吃人心,会老。
像苏宁。
心中一动,不禁想到,不知道夏太太苏宁现在的日子过的咋样?似乎好久木有见过她,也木有听到过她的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