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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_84520关于二皇子的事情褚言不想多说,他也不想多沾染这些事情,事实上,他也沾染不起皇家的事情,作为盟友,自然由三皇子戚珏解决这种事,褚言唯一关心的就是褚家这摊子事,褚立的仇他不能不报,蒹夫人的账他不能不清。
观止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褚言便带着观止回褚家大宅。还是那坐戒备森严的大宅子,还是那条华美绵长的石板路,再次踏上这里,观止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最后一次过来的时候是三年前,那时褚言刚进阶九级魂师,而他正跟着阮曦清在原城学习药剂。
后来兽潮爆发,褚恺去了家族企业坐镇,再后来,观止入选进入“帝国千人计划”,然后是进入森林,陷在森林,真的有许多年没有来过这个大宅子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观止不过还是一个三级魂力的魂力者,是一个低级药剂师,而现在观止已经是一个七级魂师,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七级药剂师,这个年纪这个实力配褚言不说绰绰有余,但绝对不会再有人质疑他究竟配不配得上褚言的问题,因此现在的观止格外有自信,过来褚家大宅自然也不会是以前的感觉。
小路尽头的大宅子前还是站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干练帅大叔,看到观止两人,他把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胸前,向观止和褚言深行了一个礼后微笑道:“欢迎回家,言少爷,观止少爷。”
“谢谢,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褚管家。”褚言两人还完里后,观止微笑着对褚管家说道,然后他俩从容地从站成一排九十度鞠躬的仆人中间穿过去。
还是这栋大宅子,这一次观止完全没有恐慌,没有不安,有的只是满满的自信和感慨:“真是往事如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紧张到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明明没过去多久,我现在看来已经恍如隔世了。”
观止看着沿途的精致神秘的浮雕感慨,褚言扶着他的肩的手紧了紧,观止感觉到后侧过头朝他笑了一笑:“没事,我就是感慨一下而已,物是人非,都过去了。”
这次家宴是褚家再兽潮开始以来的第一次家宴,由于从伊和泽哪里提前得到了消息,褚家比其他商家有提前一步的优势,以此产业经营得还可以,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褚家现在也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的景象。
在两个仆人推开大门后,褚言和观止进入了褚家的餐厅,这次家宴大家都收到了消息,观止扫了一眼,发现除了已经嫁人了的褚菀之外,大家都在。
“父亲。”褚言和观止走到主位上向褚恺打招呼,观止抬起头来看褚恺的时候,有些吓到了,褚恺比观止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又老了不少,两鬓是斑白的华发,精神也没有以前好,整个人有些黯淡,甚至身上的那股气势都弱了一些,观止有些担心地悄悄看了褚言一眼,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说的事老人家受不受得住。
“你们来了,回位置坐吧。”相比起他精神的不振,褚恺的态度倒好得出奇,对于两个人的招呼他点点头,脸上竟露出几分和蔼来,让观止两人归位。
餐桌还是那张餐桌,座位还是那些座位,褚恺坐首位,他的右手边分别是蒹夫人,海薇夫人,楮墨。而他的左手边则依次是褚惜,褚端,褚言,观止。
现在褚家的生意主要由褚惜负责,褚家已经对外宣布了他是褚家的继承人,他下任褚家家主的位置可谓是板上钉钉,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变了。而褚言手上也有一份事业,这都是他自己拼搏出来的,在倪牧那一堆人的照拂下,褚言的事业发展得也不差,因此整顿饭基本上是久别重逢的父子三人偶尔会谈一些生意上的问题,其他人都专心地吃着自己的晚餐。
观止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他基本上没有吃晚餐的心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自己嘴里塞东西的同时,观止还不忘观察着众人,心里暗暗猜测当他们听到这件事情时会有什么反应。
褚惜和海薇夫人夫妇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当然,褚惜在温和的气质中看起来稍微有一丝凌厉藏在里面,那是属于商人的杀伐果决。褚端倒是整个人内敛了许多,不再是那种会灼伤人的锐利,观止听到消息说他从知道兽潮要来的消息开始便办理了停职手续,直接回家努力修炼,现在已经是八级魂师。至于褚菀,她已经嫁人了,观止不知道她的消息,而褚墨风情依旧,却对观止也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说也奇怪,虽然褚言和褚墨才是同胞兄妹,但褚言和褚墨的关系还不如和他那个大哥的关系好,两兄妹冷冷淡淡的,观止对褚墨这种类型的女生一向敬而远之,也乐得不用和她搞好关系,所以这些年对褚墨是礼会照送,人情往来也会捎上她的分,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就在观止的胡思乱想中,这顿饭顺利地吃完了,在仆人们快手快脚地收拾完桌子退下后,褚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提高声音开口了:“各位,今天我有话要说,是,关于褚立的。”在说这话的时候,褚言特地瞄了一眼褚恺的脸色,心里有些愧疚,但褚立的仇不可不报,褚言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话说完了。
观止听了这话后下意识地去看蒹夫人,发现她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哪怕是厚厚的脂粉也没挡住她憔悴的脸色,再看向褚恺,观止见他脸色黯然,嘴唇抿成一条线条凌厉的直线,却没有其他的太多的表情。这一屋子的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惊讶伤感的表情,但谁也不是太意外,看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心理准备。
让观止惊讶的是,最先开口的反倒是褚端,他也没看沉默的众人,这个人动作一顿,他开口道:“你说吧,如果这里面有什么曲折我一定帮他讨个公道。”
他这话平平静静地说出来,但谁都听得出他的决心,因为说这话的时候他身上的气势隐隐攀升,显然是打算动真格的。这个屋子里面除了褚言这个十级魂师之外就他这个八级魂师实力最强,他这一动,众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你说。”褚恺两个字言简意赅,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发怒。
褚立是褚家人心中永远的痛,相比起经常面无表情又沉默寡言的褚言,他的同胞哥哥褚立则是大家的开心果,从褚恺到褚墨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连难缠的褚菀也对这个弟弟颇有好感,可是在褚言二十一岁的那一年,褚立却永远留在了森林,再也没出来。
褚家发疯一般寻找了良久无果后,褚言专门出去外面找了专业的佣兵,亲自进入森林,就是想找出褚立,在没见到他的尸体之前,褚言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最亲厚的同胞哥哥居然死在了森林之中,那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历练而已,地点还是在森林边缘,以褚立的实力,他这么可能会死了呢?
褚言越查越不愿相信,最终的调查结果发现有痕迹显示褚立被野兽攻击,应该还是高级野兽,而褚言带进去搜救的专业人员在褚立衣服的残片上找到了专门吸引高级野兽的药粉,越调查褚言越心惊,他发现自己母亲的死也与蒹夫人有关,不止如此,她还暗害过褚家的许多人,在褚家内部安插人手,贪污褚家大量财物补贴她的娘家——陈家。
有一段时间褚言甚至不敢查下去,他越查越愤怒,这女人估计想把整个褚家吞进去!可是褚言即使知道这个他也没有办法,他只是无权无势的一个小人物而已,彼时他只是八级魂师,是整个褚家实力最高的人,可他要对上的人是帝国的一部之长,管吏部的陈部长。
陈家与帝国许多官员都有密切关系,光凭褚言他是奈何不了对方的,不仅奈何不了,还连说都不能说,因为这种事情一抖出来,撕破了脸,倒霉的一定是势弱的褚家!这也是褚家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蒹夫人手脚不干净,但还是供着她,让她在褚家舒舒服服呆着的原因,因为褚家根本惹不起她!
褚言千辛万苦之下,唯一想到的损招就是给自己的父亲下避孕药,让蒹夫人生不出孩子,以防褚家莫名其妙地就姓了陈。也正是有这么一把大刀悬在褚言头上,早年他偏激得有些不择手段,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他的确有利用苏论千以获得倪牧这个公爵的帮助之嫌。
也正是他的这个举动,让观止对他没好感,追伴侣之路走了许多弯路。幸好他们最终在一起了,褚言现在也修成正果,在不知不觉期间,他已经有了抗衡陈家的实力,因此尽管知道陈家和二皇子搅和在一起,褚言还是果断地出手了,这账已经憋在他心里太久,他也应该清一清了。
褚言一直找人收集证据,利用手中的势力逼对方露出马脚,只不过想不到二皇子居然会如此丧心病狂,居然直接派人来对付观止,这进一步坚定了褚言清理掉他们的决心,既然他没办法直接对付二皇子,但陈家和陈家的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就交给他吧!
得到了褚恺的许可褚言也不卖关子,他直接从褚立失踪的那一刻起,仔仔细细地说出自己找到的证据,边说他还拿随身携带的通讯器投影出影像,展示相关证据。
褚言从褚立的事情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自己母亲死亡的嫌疑,最后说到褚家的家业被贪污亏空,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褚恺沉默着一直听完,最后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猛地转过头,几乎目光如刀地射向蒹夫人:“陈蒹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蒹夫人早已没有当初的明艳,她几乎瘫坐在椅子上,面色难看地喃喃自语,已经有些陷入了疯狂状态,“不,我没有,这些都是陷害!你陷害我,我们陈家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你等着!……”
褚言讽刺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开口道:“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家现在也不用担心陈家了,等明天醒来,我们就会发现帝国吏部部长陈润安已经在大牢里,以叛国罪处以极刑,而陈家也会死得死,坐牢地坐牢,不得善终,这就是你陈家人作恶多端的下场!”
“啊——你胡说!”蒹夫人凄厉地叫了一声,披头散发地就朝褚言扑过来,不过现在的褚言早已经不是原来的褚言,在十级魂师的他看来,蒹夫人出其不意的动作就像是慢动作一样,褚言毫不留情地一脚就把她踹了出去,蒹夫人整个人撞翻了好几把椅子,最终被屋子里的大柱子上挡了一下才停住。
十级魂师的攻击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待褚惜前去查看的时候,蒹夫人口眼鼻耳都有血迹,看起来伤得颇重。
这一连串事情也不过就发生在一瞬间,事情的完结最终以蒹夫人的重伤作为结局。
事情落幕后,褚恺看了在场的几人一眼,好像更老了,他沉默良久,最终摆摆手,“把她送去治疗,伤好了也不用带回来,直接送去精神病院疗养吧,让她呆在里面也算全了情分。”
说罢这位受伤最深的老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大家一眼:“你们走吧。”
褚言目的达成,知道自己的父亲想静一静,也没多呆,率先带着观止离开。接着褚家的几个儿女对视了一眼,也无奈地离开了。
观止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褚恺在灯光下孤独的剪影莫名地就觉得心酸,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位老人在这一场事当中才是最受伤的人吧?
过了几天,观止他们收到消息说褚言那一脚给蒹夫人带来了损毁行伤害,蒹夫人的眼睛彻底瞎了,耳朵也彻底聋了,估计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恢复。
听到这个消息褚言倒是沉默了一个晚上,脸色神色莫辨,最终他问观止道:“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我残忍?”
观止不知道他会想这个,亲了亲褚言的额头,观止想了一下开口道:“我们国家有一句很古老的话叫‘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褚言听到这句话神色柔和下来,他脸上微微带着点笑意,“我知道了,早点睡吧,明天我陪你去参加毕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