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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地皮的是,任前开车跑了大半天,结果不尽人意,真想回家睡上一觉;这时,吴法又打来电话催他,定好的下午四点哥几个在一起聚聚,自己一忙耽搁了。
酒桌上,吴法几个人一边慢慢呷着小酒,一边聊着和自己无关的轶闻趣事,这时吴法站起来,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捧着一个礼品盒回来。
“郎区长,”吴法从礼品盒里拿出一个鼻烟壶,递给郎区长问,“识货不?”
“挺眼熟,好像电视剧里看过;啥东西?”
“鼻烟壶。咱家老爷子没离休前,朋友送过一个。”章主任离开座位,凑到吴法跟前看了看说。
“你评评,这个和你家的比,咋样?”吴法问。
章主任接过鼻烟壶,仔细端详一会儿说:“也看不出有啥特别的地方,我感觉树叶有点儿偏绿。”
“这叫啥话?树叶不绿,那不成秋天的枯叶了。”刘副主任插上一句。
“刘副主任,你是不想转正了?没见过世面就别乱插言。”章主任臭呗刘主任一句,又指着鼻烟壶对吴法说:“你看看这,山太高,水太低,构图比例有些失调。”
“你是真懂还是假行家?”吴法诡异的笑了笑说:“如果山不高,水不低,那不成倒影了。”
“我是拿咱家的比对着说。”章主任自觉没趣,讪讪的退回座椅,不想再言语了。
吴法捧着鼻烟壶对郎区长说:“对文物我是一窍不通,请教行家才略知一二;这是清朝乾隆年间皇家官窑的杰作,是难得的收藏珍品。”
“是吗?”郎区长眼睛一亮,精神头立马倍增,“我看看,我看看。”
他拿过鼻烟壶,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闻了闻又看了看,看了看又闻了闻;不时的点点头,还要哼呦几声。
谁也搞不准郎区长到底想要看出点啥名堂?闻又能闻出啥味道?
“郎区长,”吴法上前加以指点说:“你先看这山水画,画工精细,用色考究。”
“是呀,是呀;构图巧妙,精美绝伦呐!”
“你在看看陶质,内空壁薄,光泽滑润,一点暇?都没有。”
“是呀,是呀;匠心独运,无与伦比,好!好哇!绝对的好东西!”
郎区长到底看没看明白,没有人能知道;只是看到他一个劲的点头称慕,一个劲的叫好。
“唉,你从哪儿掏摸来的?”郎区长问。
“当真人不说假话,去年,你帮我弄到的那块地皮,施工队挖土方挖出不少破盆破碗,文物局来人看了说是文物,不许动;我没听那个邪,扣下一个。在我地盘挖出的东西,你文物局咋说也得给我留一件吧。”
“还是你小子有道方。”郎区长嫉妒的说,“市面上不便宜吧?”
吴法伸出一巴掌,“这是往少说。”
吴法从郎区长手里拿过鼻烟壶,放进礼品盒又接着说:“其实,很多东西是无价的,有钱不一定能买得到。”
“是呀,是呀;物以稀为贵吗!只可惜......”郎区长砸巴着嘴没好意思说出来。
吴法明白郎区长说的“可惜”,自己一顿胡侃,撩起了郎区长已经按耐不住的占有欲。其实,到底是不是乾隆年间的,吴法根本就说不准,说是民国初年的作品还靠点边。糊涂庙里的糊涂神,吴法就是敢瞎蒙!
“没啥“可惜”的,郎区长喜欢,就送你了。”吴法大大方方的把礼品盒放在郎区长面前。
“这么贵重的礼物......无以回报,受之有愧呀!”郎区长喜眉笑眼的谦让着说。
“没你帮忙拿到那块地皮,我也得不到这件宝贝,投桃报李总是应该的吧?”
“那我就笑纳了!”
吴法笑着点点头。“我的衣食父母官,还有件事非得跟你商量不可。”
“说说看。天下事难不倒*员吗!”此时此刻,郎区长的兴致真是好极了。
吴法把嘴凑到郎区长耳边悄悄说:“区政府新址筹建工程......”
“现在招标呢。”
“招标还能轮上我吗?”
“你别急,形式还是要走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放心吧。”
“那我先谢谢喽!”
吴法站起来,先给郎区长斟满酒,随后又给章主任,刘主任和自己的杯斟满,然后端起酒杯说:“我提议,为郎区长今后仕途通畅,情场得意,大家干!”
“慢,算我一个。”这时,拆迁公司的老总“不怕天”从外进来。
“他怎么来了?”郎区长讨厌不怕天这样的人,悄声的问章主任。
“我喊来的。”章主任说,“这俩月的招待费干出十几万,得抓一个买单的主。”
“都干了,都干了,我再给各位领导满一个。”不怕天大大咧咧的说。
几杯酒下肚,郎区长提议:“该谈的都谈了,需要沟通的也沟通了,是不是该唱一会儿助助兴?”
“吴哥,找几个陪酒的。”不怕天第一个响应,“都是老爷们,有鸡毛喝头!”
吴法拿出手机:“喂,叫几个小姐过来。”
这时,任前进来,和各位点点头坐到郎区长身边。
“你小子咋才来?要当老板有架子了?”郎区长问。
“哪敢呐。”任前笑着说,“别说您现在还给我开工资,将来您真的不要我了,在我心里,我永远是给您抬轿子的,您永远是我的父母官。”
“别跟我耍贫嘴,事办的咋样?”
“我正要找您汇报,您还得帮我一把。”任前给郎区长斟上酒,自己稍稍倒上一点,"您知道我不喝酒,今天破把例,我敬您一杯。”
“你小子不用来这套,有话你就说。”
“今天,我又到农机公司去了,是打您旗号去的,场地十一万平方米,年限十年,这个已经没有异议;年租金是按您跟他谈的最低价......”
“这个价,你都不用做买卖,转手租出去就赚钱!”
“那是小钱,不赚大钱,今后还有何颜面对江东父老。”任前满有信心的说,“只是遇到点麻烦,他要求我二百万租金一次性付清,我上哪儿给他弄二百万去?”
“你跟老板合干,钱的事还用你操心?”
“面上说合干,实际上,老板根本就瞧不起收废铁这行业,他只要个脸。再说,你问问,现在他能不能拿出一百万?他的钱,都压在房地产了。”
“你想怎么办?”
“我想分两次付清,银行贷款下来,我先付五万,剩下的两年后一次性付清。”
“这个忙我可帮不上,你要知道,农机公司是市属国营企业,公司老板总得向市里有个交代吧。”
“市里的庙大了,管事的和尚又多,我哪有多钱拜他们!”
“叫吴法找他老丈人,市长一个电话,啥事不都结了。”郎区长说。
“他左一摊、右一摊的事,根本就顾不上我。”
“你家的跟他老丈人不是挺铁吗?”
“各位先别唠了,小姐来了,自己挑自己的。”吴法招呼着各位。
十多个二十左右岁的小姐,胸前挂着号牌,笑容可掬的乖乖站成一排,静候有钱的官爷们挑挑拣拣。
“老大,你先挑。”吴法为掩饰郎区长的身份,只能这么说。
“很好,很好,都很好吗!”郎区长满意的说。
“都好,也不能都给你呀?保重身体,才能保住革命的本钱。”吴法乐呵呵的和郎区长开着玩笑。
“老板,你安排就行了。”郎区长此时已有些按耐不住了,色迷迷的眼神在小姐们的身上扫来扫来去。
“各位不想挑那就各找各的老相识吧。”吴法客气的征求领导们的意见。
“因循守旧有失各位锐意进取的初衷,那样的话不如回家搂自己老婆睡一觉。”不怕天主动上前,面对郎区长说,“家鸡味淡不如野雉新鲜,今儿都换换口味尝尝鲜,我来挑。”
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们,就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令这些中年爷们在遐想中陶醉了。
不怕天的眼神在这些姑娘身上荡来荡去,上前掐掐这个的ru房,又拍拍那个的臀部,然后说:“冬虫、夏草、春桃、秋菊、牡丹、玫瑰,你六个留下,其她的回去吧。”
“我就不要了,”吴法说,“来趟酒店,有不少事等我处理,陪你们喝两杯还得去忙点正事。”
“吴哥不要……冬虫、夏草,你俩伺候老大,”不怕天指着郎区长吩咐小姐说,“剩下的随便坐。”
“倒酒,倒酒;”郎区长率先张罗起来,“咱们几个先干一个。
“慢!”不怕天说,“今儿我做东,就得听我的。咱几个老爷们先把杯举起来。”
六个男人一起站起来,一起举起酒杯。
“现在,我就是战地指挥员,听我命令;”不怕天一手举杯,一只手举起来突然往桌上一拍,“弟兄们,女儿国的娘子军逼上来了,咋办?”
“出击吧!”
众爷们一声吼,只听“砰!”的一声响,杯杯相碰,杯杯见底。
谁有虎狼之威?还得说手里有权,兜里有钱的爷们呀!
任前回家已经后半夜了,等着收公粮的老婆*着身子倒在床上假寐;任前苦笑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躲进厨房偷偷服下粒伟哥;这是惯例,只要任前回家晚,他老婆就会用这种方式考验他的激情;外面淘气没淘气上床一试便知。
平时,任前很少在外嫖女人,他舍不得钱;只有在某些特定环境下,不用掏钱,他才会舍身试家伙。外面淘完气,他都会向郎区长要一粒伟哥,以便回家应付老婆的考试。
一番*过后,老婆满意的趴在任前身上问:“老公,今天咋回来这么晚?”
“还不是为了租金的事,农机公司老板非叫我一次*清不可!我求郎区长再帮忙说说,唠完嗑郎区长非要唱歌,唱上歌就没有时间了。”
“你给农机公司老总五万块钱,这点面子他还不给?”
“给他五万,不是为了往下压租金吗?租金压下来了,现在又多划给我一万平方米的地皮;十万平方米二百万,现在是十一万平方米二百万;这个老总办事挺敞亮。”
“郎区长帮不帮忙?”
“他说帮不上。”
“在他的地盘上他说帮不上?我看他是不想帮你,这个区长该挨收拾了!”
“郎区长挺够意思,让我拿着国家发的工资跑自己的事不说,为了办事方便,他把专车借我开着,做到这份上咱就知足吧!”说到这,任前抱着老婆翻过身,把老婆压在下面说:“亲爱的,郎区长不是不帮我,农机公司市属企业,他插不上话,你明天找牛市长说说。”
“你那玩意儿软了吧唧的,搁下边拱弄啥?困了,睡觉。”任前老婆推开他说。
秦寿升做梦也不会想到,赚钱、对他来讲太容易了!现在有了钱,个人爱好也日渐多了起来,吃、喝、嫖、赌,没有一样不好的。极尽享乐后不由得暗中感叹,想当初多亏大舅哥点化,拜财神也不一定拜来这么多的荣华富贵呀!饮水思源,以后还有用得着大舅哥的时候,为巩固和加深与大舅哥的亲情和友情,自己有必要做出一些牺牲。大舅哥特好赌,那就投其所好,陪他赌几回。
“寿升,我知道你现在有钱,这辈子花是花不完啦,赌和嫖可是无底洞,有多少钱也是填不满的啊!”大舅哥好赌,赢了归自己,输了有人买单,这样的赌法当官的都喜好,可内外有别呀!大舅哥不忍心叫他破费,好言相劝。
“没有你帮忙,别说赚钱,下岗了能不能吃上饭还两说呢!请你给我一次表现机会,要不的话,心里总感觉欠了你点啥,总是感觉不够光彩!”
大舅哥不好意思再拨他的面子,心里想,“难得秦寿升看重情义,败弄自己兄弟的钱虽说是于心不忍,心里有数就行,咋说当哥的也不能叫自家兄弟吃亏。人间正道是沧桑,过后还得劝他多务正事,买卖上扶他多走一程,这是当哥的责任呐!”
和秦寿升从赌桌下来,俩人边吃着夜宵边闲聊起来,“寿升,我好赌,是因为只有赢没有输;也可以这么说,我想干什么,不管消费多少钱财,总会有私企的小钢厂老板争着买单。你和我能比吗?你消费的可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像今晚你就扔里五十多万,我看着都心疼,可不能再这样败弄啦!”
“这年头赚钱容易,有钱不痛痛快快的享受人生,死了买烧纸不可惜了?”
“我不是说叫你省着花,既然做了买卖,就要有风险意识!我知道你在政府里面有人,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旦这些官员有什么变化,市场还能包给你吗?”
“我也在官场混过,太了解他们的嗜好德性啦!不管谁来当官,权、钱、色,总得好一样吧?有爱好,我就有办法把他拿下,给他套上紧箍咒,你兄弟还是有这个力度地!”秦寿升满有把握的说。
“这叫啥力度,说白了就是舍的在他们身上花钱!你也不想想,在当今的社会,你那几千万算个啥,有几个亿、几十个亿的人多了!废钢市场是块肥肉,盯着的人肯定少不了,你现在不把它做强做大,一旦有什么变动,你可就没有退路了。”
“也是这么个理,”秦寿升想了想问,“你说咋办好?”
“我有个朋友刚从监狱出来,想拉着我跟他办个钢厂,照理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从中央到地方他都有关系,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大舅哥说,“让我不放心的是他的人品,这人太贪啦!”
“他过去是干什么的?”
“你还记得不记得几年前轰动奉阳的*大案?枪毙好几个,就属他判的最轻。”
“我知道了,你的老领导,物资局长;因检举他人有立功表现,又能主动退赃,获得了宽大处理。”
“这个人就认钱,没有他不敢往兜里揣的钱!跟这样人做买卖咋叫人能放心?我想叫你投点资,咱仨联办,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记得他判了十多年,刑期还没到咋出来了?”秦寿升看着大舅哥指东道西的问。
“判了十一年,因在狱里表现好,给他减了五年刑。”
“这人是有能力!他的钱都退赃了,他拿啥开钢厂?”
“退的钱都是有帐可查的,没有帐的小钱多了。”
“他能投多钱?”
“五六百万吧。”
秦寿升沉思不语。
“你不用有顾虑,行的话,他销售路子广,你有废钢市场,料源有了,练出钢锭又不愁销;到时叫他主外,你主内,只有不让他接触到现钱,想贪他也没处去贪。”
“我对炼钢一窍不通啊?”
“有几个小钢厂的老板懂炼钢?要雇懂技术的人,有了他们,你想出钢锭他们给你炼钢锭,想出成材他们给你出成材,趁我在位,咱们能捞就多捞几年的钱。”
“能看多大利润?”秦寿升又不放心的问。
“那就看怎么干了;国有大型钢铁企业看的都是薄利,小钢厂依靠的是造假;造假可是暴利呀。”大舅哥向秦寿升列举了一些小钢厂通过造假达到发展和壮大起来的秘密,最后颇有感慨的说:“改革开放以来,能在一夜之间暴富的,除了天上掉馅饼砸头上的,也就那么三种人:第一种人是靠权力;第二种人是靠走私;第三种人就是靠造假。这年头不搞歪门邪道,你就别想发横财,受穷的总是咱们这些正人君子呀!”
大舅哥并不差钱,那要看和谁比;言外之意,对社会有些暴富的人,心中也颇有不忿。
说来也怪,四海之内,赚不到钱的心有不忿可以理解,一些有钱的心理咋会照样不忿呢?经名人专家研究发现,仇富心理是国人普遍拥有的病理状态:没钱的总会“仇视”有钱的;钱少的总会“仇视”钱多的;有百万的“仇视”有千万的,有千万的必然要“仇视”有上亿的。这种病态心理的产生,纯属一些人心理上少了平衡,总以为自己的赚的钱除了少许猫腻,多是靠辛苦;赚的比自己多的人,一样付的辛苦,多赚的钱肯定不是好道赚来的。
其实,说这话的名人专家冤枉国人了,人们的普遍心理不是在“仇富”,想那三种人何德何能会在短时间捞到亿万家财?第一种人,以权谋私!第二种人,损公肥私!第三种人,一己之私,即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此皆为祸国殃民;人们“仇”的是祸国殃民呐!
听了大舅哥的介绍,秦寿升萌生了办钢厂的念头,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废钢市场这一块,日常管理工作可以交给倩女负责,“财权不能交她呀,个人感情再好,她也算不上家里人。”秦寿升心里想,“叫老婆到市场来掌管钱物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但有夏倩女这层关系,心里不能不多存一份顾虑。看来,做好老婆的思想工作,已是当前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了。”
老婆正在和秦寿升闹别扭,起因是该不该给老妈看病,和秦寿生升起了板。
秦寿升老岳母三十多岁就开始守寡,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几个儿女拉扯大,自己也老了;本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一些莫名其妙的病又都找了上来;好长一段时间就感觉肚子发胀,茶饭不思心里憋得慌;最近又发现尿血,心里更怕,人老怕死呀!几个儿女就这个姑娘和大儿子有出息,大儿子在外地,平时很少能借上力。姑娘家里有钱,老太太就瞒着其他儿女和姑娘说了,想到大医院查一查。
“不能到医院查,人老了有点小毛病是正常的,不到医院看也就挺过去了。”秦寿升开导媳妇说,“我有个朋友,老父八十多了,平时身体好着呢,就因为到医院做体检,结果查出癌症,没几天就死医院了。人要是到了年纪,到医院查哪儿哪儿有病,小病也能检查成大病,最后钱还不少花,就像我朋友的老父,不去医院做检查,哪能死的这么快呀!”
“这和医院检查有什么关系?你是怕花钱吧?”秦寿升老婆不满的问。
“不是钱的事,人老了,也就是说身体各个器官该歇歇啦;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是你花钱能改变的吗?这是败弄钱呐!”秦寿升说着,掏出一沓钱扬了扬,“钱多了,得看怎么花,不是我今儿说大话,老太太百年后我给她发送,到时你看我舍得舍不得,我要给亲朋好友做个榜样,一定叫老人风风光光的走。”
人干吗要老?一旦老了,除了吃口饭,给你钱你有地方花吗?等着吧,等到一把老骨头随着轻烟升天的那一刻……哀乐低回,哭声震耳;场面即壮观,情节又感人;这都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呐!儿女早就准备好了,都舍得出这笔钱,这也算对得起老人一生为社会和儿孙的付出啦!
秦寿升父母升天的时候,过去丢失的孝心就是这么补回来的。
两口子为老太太看病的事闹了好长时间的别扭,现在,正当秦寿升用人之际,不得不低头向老婆认个错:“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其实,我也是好心,一旦查出病会增加她的精神负担,反倒死得更快。你想领她查病,明天咱俩领她查去好了。”
“今儿是怎么啦?”秦寿升媳妇看着突然萌生爱心的老公,心里想。
“有些事咱俩该在一起唠唠了,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咱们要想法多赚钱;想赚钱就要学会宽容、就要学会忍让……”秦寿升第一次敞开心扉和老婆谈起了市场,谈起了夏倩女。
秦寿升和夏倩女到底是啥关系,他老婆从来就不敢多想,更不敢多问;老公能赚钱,自己靠老公养活,得罪不起呀,还是装糊涂的好。今天老公能向自己坦诚交代过去的所作所为,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子,着实令她感动了好一会。尤其是老公要把市场的财务大印交给她,做大老婆的荣耀感油然而生。为表明自己的坦荡胸襟,赶紧笑容可掬的承诺,“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不但要和这些骚娘们处理好关系,还要帮你看着点,有谁敢背着你偷养小白脸,我先替你整治她!”嘴不对心,还是有嘴无心?反正他老婆现在是这么想,“自己掌握钱还有啥不满意的?你秦寿升在外面骗十个、八个娘们养着你,那是你能耐,早晚有你后悔求到我的那一天,到时看我咋收拾你!”
人心咋这样!
没有哪个上级领导宣布过,要撤销夏倩女总支书记一职,遗憾的是,她领导的党员除了市场上有几个业户,就只有秦寿升了。建市之初,倩女就不同意在保留总支书记的办公室,自己就想做一个普通市场管理员,秦寿升不干呐!秦寿升说,改革,不能把党的领导改没了,否则,就没法向上级交代啦!为了适应市场发展的需要,总支书记这一级别品位太低,不能和他这个董事长级别相匹配,要设党委书记。
秦寿升的一句话,夏倩女又升官了,虽说心里不情愿,秦老板说了,拉大旗作虎皮都在这么搞;一个人可以开公司,租个写字间就可以冠名中国某集团;没有出奇制胜的邪招你就蒙不来钱,这是发展的需要哇!
几年来,铜钱山废钢市场靠出租摊位,秦寿升到底赚了多少钱?身为党委书记的夏倩女心里没有一点数,因为秦寿升是承包人,没有必要向党委书记公开自己的*;再说,秦寿升也没有这个习惯,秦寿升最讨厌别人过问钱的事啦。
现在,秦寿升很少在市场露面,都忙些啥,倩女书记不了解,秦寿升也从来不和她讲,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不该问的你就别打听。他老婆来市场后,倩女才隐约感觉出,她这个党委书记就是秦寿升沽名钓誉的挡箭牌,过去说要娶她为妻的话,今儿见了他老婆,更叫她心里犯合计;为了证实自己的预感,她曾含蓄的问过他老婆,“你说,人的肚里要是长个瘤,会是啥感觉?”
秦寿升跟他老婆交代过,夏倩女不图回报,一心朴实的跟着他做买卖;一是她还想当书记,二是因为老婆肚子里长个瘤;她盼着你有撒手人寰的那一天,到时候我好娶她做老婆。
秘密不能泄露,秦寿升老婆笑笑说,“没啥感觉,只是比常人能多吃两碗饭。”
夏倩女苦笑笑,望着心宽体壮的肥娘们,不免对未来感到迷茫。
秦寿升的老婆还算是通情达理的人,有时秦寿升当着老婆的面逗逗夏倩女,倩女一脸的严肃,他老婆却乐得好开心;一旦遇有尴尬时,总会伸出援手帮着倩女调侃她老公。
两个女人,一个心里有数,一个蒙在鼓里,反倒容易相处。时间长了,倩女从秦寿升老婆的言谈举止中,影影绰绰的还是感受出,秦寿升老婆是在有意把自己摆在正房的位置,自己也不知啥时候成了秦寿升的二房,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她??夜?厥偕??谐〉氖榧遣幌氲绷耍?厥偕?掀哦抢锍っ怀ち鲆丫?恢匾?耍??虢星厥偕?兜阕首约撼鋈ヅ艿グ铩q鄄患?牟环常?肟??窃皆对胶谩g厥偕?裱曰鼐?怂??p> “倩女,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不会欺骗你!市场这套业务,你已经是轻车熟路,我没时间管理只能靠你了。你不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这么大的摊子我能交给你吗?早晚你会感受到我对你的一片真情。”
“秦寿升骗没骗自己实在是不好说,和他这么多年,现在离开他自己是不是亏了?离开他自己又能干点啥?”倩女心里想,“这么多年都和他一起走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陪他混几年。今后尽心尽力做好自己份内事,感情上多长几个戒备心;人心都是肉长的,赚了钱咋说也不至于都揣进他自己腰包吧。”
傻女人,现在的人除了钱哪还有心?原配的都不敢说这话,你咋还糊涂?
下班了,外面的天阴了起来,越阴越厉害,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秦寿升老婆进来说:“夏书记,要下雨了,坐我车一起走吧。”
“你在车里等我,我收拾收拾就下来。”
秦寿升老婆刚从夏书记办公室出来,见一伙歹徒拿着砍刀冲上了楼,直奔董事长办公室。想上去拦,一个歹徒拿刀晃一下,吓的秦寿升老婆“妈呀”一声,赶紧钻回书记室。
倩女要出去看看,秦寿升老婆拦住说:“不能出去,真要叫他们砍了,得花多钱治呀!”
一两分钟的功夫,董事长的办公室就被砸的不成样子了,歹徒扔下一颗子弹,咋咋呼呼的扬长而去。
外面电闪雷鸣,风狂雨骤。为庆祝奉阳市废钢市场的工作步上正轨,几个铁哥们在吴法逍遥楼,连喝带唱的都在尽情的发泄和表演。
从下午开始,这会儿能喝的也几乎差不多了,能唱的也感到乏味了,由于天气原因,还没人有离去的意思;借酒劲,哥几个开诚布公的又调侃起来。
章主任搂着吴法的脖子,脸几乎要贴到了一起,本意想说点悄悄话,酒精的作用,卷着舌头的嗓门其实并不低,“老板,就这么定了,你是董事长,任前做总经理,咱哥几个都是股东喽。”说完,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指着任前说:“老弟,今天你能弃暗投明......”见引来大伙一阵笑声,打个酒嗝才又接着说,“喝,喝多了;不是弃暗投明,是弃公职下海经商,这步棋走的好!我敢打赌,在上级领导的支持下,不出两年,你就是千万富翁!到时候你发了,咱哥几个的感情股,你可不能赖着不给哟?你吃肉,咱们总得跟着喝点汤吧!”
“大主任,你也太小瞧自己了,平咱哥几个在铜钱山区的力度,他发了,得给咱大碗肉吃,大碗酒喝,否则,老板都不会饶他。”刘副主任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一边的吴法说,“老板,你说对不对?”
吴法笑了笑没接刘副主任的话碴,转对任前低声说:银行贷的五百万,你都花在哪了?”
“给农机公司十万,库房扒了,我又盖一千多个简易房,修了几条柏油路,这钱用的也就差不多了。”
“别给我胡造就行,你要对得起这帮哥们。”吴法不放心的提醒说。
“老板放心,我要是有点闪失,你这座酒楼就没了。”
“我倒是不在乎这酒楼,十多年了,值不了几个钱。再说,算你这次抵押贷款,这座酒楼已经重复抵押三次了,我怕啥?有这麽多哥们帮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你在干不过铜钱山废钢市场,咱是丢不起这个脸!”
“把业户都拽过来,我保证没问题。”任前信心十足的说。
“老板,你放心,我和铜钱山废钢市场其它几个大户也说好了,合同到期马上就过来。”分局的刘付主任接过话碴,扬扬得意的说,“不是当你吹,你问问任前,我找他们办事,我摆桌他们得买单,有敢不给脸的吗!”
“喝顿酒能说明啥问题,哪天你不在辖区蒙酒喝?梁菜粥他们过来了,不代表别的业户也能跟着过来,给你耗上一年半载的,任弟,你抗得住吗?”章主任说。
刘付主任拿眼白了白章主任,转问任前,“老弟,你跟他说说,这帮人酒桌上咋说的。”
“我看差不多,这些人拿刘哥特当回事!”
“做买卖靠的可不是面子,”章主任接着说,“买卖人讲究的是实惠,有利可图。”
“我这儿的各项费用,比铜钱山废钢市场低不少,他们有便宜占。”
“任弟,虽说我不是买卖人,这些年和他们打交道,多少还了解点他们的心态;”章主任说,“铜钱山市场这几年已形成了供、销链条,它费用再高,这些人有钱赚。新市场还没有营造出供和销的外围环境,你费用再低,没有买卖做,人家到你市场来干什么?”
“他们和铜钱山市场的合同到期不过来,我找几个人天天去查他们,”刘副主任不服气地说,“只要发现有赃物,就是罚,也把他们罚过来了。”
“猫和老鼠的游戏,他们要是怕你罚,天下早就无贼了。”章主任不屑的说。
“在你眼里,咱们这些警察都是吃闲饭的啦?”刘付主任的眼睛瞪起来了。
“谁说你们吃闲饭啦,你们吃的是‘官司’饭……”
“别抬杠,章主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好不好,”吴法看看了各位说:“刘主任,你和交通队的朋友打个招呼,政府这头,像城管了、执法部门了,章主任想些办法,买货和卖货的、只要有超载或者在马路边停车的,叫他们加大罚款力度,三天两头换着班的过来罚他们。咱们这头在马路上多规划些停车位置,就是逼也要把买货和卖货的逼过来。可别忘了告诉他们,奉阳废钢市场门前停车可不能罚款喽。”
凡是来废钢市场卖废钢的,车都要停在废钢市场门前的马路边,等院内的业主看货论价,买卖双方认可后,方能进市场卸货;到废钢市场买废钢的,因超载,装完货都要停在马路边,等路上的交警午休了他们才敢上道;所以,占道经营,是废钢市场拥有的特权。
吴老板想的招就是与众不同,众人点头称是。
“我再找些小老弟,叫他们到市场闹几回;整不跨它,我吴法在社会上就白混了……”
吴法的手机响了,是不怕天打来的。
“事办的怎么样?”吴法问。
“按你的吩咐,秦寿升的办公室叫我砸了,临走给他留颗子弹,他应该知道厉害啦!”
“干得好!下雨你就不用过来了,好好请请那帮小老弟,告诉他们,废钢市场不黄,三天两头的就给我闹它一回。”
“任弟,老板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你小子要是发财对不起咱哥几个,我头一个就不饶你。”这回的章主任真的是喝多了。
“每年拿出百分之五给各位分红并不多,任前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得罪你们这些官爷吗!”吴法笑着说。
“我不是重财轻友的人,”任前笑着站起来向在座的拱拱手说:“你们既是我的领导,又都是我的兄长,今天,听我说句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一双双醉眼投向任前。
任前不会喝酒,在酒桌上理所当然头脑是最清醒的,对当官的老大哥们反反复复的开导和提示,心里早就有了数,自己再不阐明态度说上几句,等哥几个喘匀气,歇过乏,车轱辘话肯定还得转过来。
“各位,我任前能有今天的机遇,承蒙各位关照;尤其有市区领导的鼎力相助,令我万分感激!今后市场能否搞好,能否发展壮大,还有劳各位多多关照。我要是成了千万富翁,咱们是铁哥们,当然要有福同享,我的钱随便你们花,随便你们造,我决不食言。”
“算了,算了,”吴法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任前在区政府这几年,虽说没混到官帽官衔,要讲摆官架,说官话、放空炮,不逊于各位,咱们还是来点实的,把酒都倒上,在各级领导的关怀和指导下,为任前能顺利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咱们再干一杯!”
权力孵化的新富豪只需弹指一挥间,从此,奉阳市又多了一位率先致富的大富豪。
第五节提示:牛市长反思过去的所作所为,心里充满悔意。“如今对自己来说是多事之秋,不想再招惹麻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取教训,重新做人,要和*和堕落说一声——拜拜!”牛市长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做;当接到夏倩女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夏倩女的一声轻唤:“牛市长,您好!我是倩女呀!”不知为什么,牛市长感到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起来,不控制点就要跳到嗓子眼了!按耐不住的欲火,灼的他两眼发红,喉咙发紧,裤裆里发飙;他急于要见到夏倩女,想干什么?他还没想好,可能是潜意思吧!“老婆在加拿大,单身汉做出点啥出格的事,我相信,只许最后这一次,党性和人性的天平是不会失去平衡地!”牛副市长这样宽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