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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陌走过去,拉起豪豪,“胡说什么,回去。”
豪豪委屈地嘟嘟嘴,“这可是哥哥教我的,哥哥刚才还说要我帮忙**姐姐呢……”
就像个小怨妇,席陌恨不得掐死他,不,应该是掐死自己。
林子若抬头看着席陌,窗外透进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帅气仍存。
她没有吭声,豪豪有眼色的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豪豪离开之后,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安静中的抑郁。
“林子若,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他不想再猜了,猜不透。
林子若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会心一笑,“人们常说时间流逝,时间流逝,其实不对,时间是静止的,流逝的是我们。”
时间是静止的,只要初心不变,一切都好。
想起以前那些的美好时光,很美好,但是现在却很痛苦。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席陌有些不解,“我只想听你爱不爱我。”
林子若的话说的其实很明白,时间是静止的,流逝的是我们,时间并不能让你忘记一个人,只是把他隐藏在内心深处,当某一天,你无意中再看到他,他还是会悄无声息地霸占你整颗心。
她回答道,“爱了能怎样,不爱又能怎样?”
有她地球会转,没了她地球也会转。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绝对会生下孩子,就算她不爱席陌了,不是还有安涵吗?
我们总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一味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自己就是救世主,其实我们只是世界的一个过客。
“爱我,我们马上结婚,不爱……我们也要结婚。”
林子若苦笑一声,“你有给过我选择吗?”
“这就是!我要的只是结果,爱和不爱你都要和我结婚,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你怀着我的孩子!”
怀着他的孩子,那他之前在干什么?
现在来过问,或许晚了。
每每看到席陌,她的心都跳动的厉害,她每次都告诉自己:
有些事你放不下,是因为还不够痛。
为了减少痛苦,不如趁早放下。
但放下并没有说说那么简单。
她有时候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放不下什么,是放不下席陌,还是她的孩子,或者是她的父母,也许是这个世界。
很多时候,最难放下的是一些你从没真正拥有过的事。
比如,席陌和她的婚礼。
她和席陌的孩子。
也不知道能否看的见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
“席陌,你还爱我吗?”
她反问道。
“爱!”他说的很坚定,毫不犹豫。
林子若很暖心,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感动,他们是无法走到一起的,这是注定的。
这世上能真正爱你,保护你的人,不过是个位数,你却还要减掉你自己一个,最后,只剩下寥寥无几。
最后的日子里,她突然想要自私一次了。
或许是因为他刚才的一句“爱”,或许是因为压抑在心底已久的感情,她想要放纵一次了。
再不疯狂她就要死了。
到时候,后悔不尽。
“为了玫瑰,你也要给刺浇水吗?”
席陌顿了顿,“你什么意思?”
听她的语气,似乎不是很对。
“字面意思。”
为了玫瑰,为了林子若,给刺浇水,在她最后的日子里,陪她走完。
“为什么不?!”
席陌语调上扬,眼里发散着光。
林子若慢慢走下病**,走到席陌面前,没有穿鞋,光这脚,踩着冰凉的地板。
她缓缓踮起赤脚,蜻蜓点水的吻了席陌。
他甚至还在发愣,半秒后,他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林子若的腰,把这个吻加深下去,这个吻,他等了五个月,今天终于等到了。
林子若没有反抗,附和着他,最后的吻。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你不喜欢么?”
“你变了。”
“人都在变,只是因为看透了一些东西。”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
“但是你还深爱着我,不是么?”
席陌没有作答,吻着她,想要吻到天荒地老。
病房外的沈沅看着他们两个在亲热,心比冰雪还要凉,刚刚才有了竞争的几乎,一转眼,破碎了。
他也不懂林子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心却在痛。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绝望的痛,那种无奈的痛。
难道他五个月来为她付出的那么多,还不如席陌的几句甜言蜜语吗?
或许,真的是这样。
对一个人的看法不同,观念不同,感情也不同,同一个动作,不同的人做出来,会有不同的思想。
为了疏导林子若那种死一般寂静的心理,席陌把豪豪移到了林子若的病房,即使自己很不愿意。
豪豪每天都带着笑脸,水灵灵的大眼,嘴巴不停地在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安涵已经通知了席汪海,并把一切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某些地方还画蛇添足,把自己所受到的委屈描写的淋漓尽致。
她要让林子若受到惩罚!
“我要让她痛不欲生,这一次,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她的语气那么狠毒,却还理所应当。
席汪海从国外赶回来,为了林子若这个小丫头片子,他可是耗费了不少时间和金钱,他不能白花,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离开席陌,哪怕是把她送进天堂。
安涵并没有着急带着席汪海去苏州,这几天先让林子若痛快几日,最终还是会输的很惨。
日子一天天消逝,医生再次找到了席陌。
“如果再不做手术,病人随时会因为突然发病而猝死,你们到底想好了没有?”
医生说的很严重,但这也确实是事实。
无法改变的。
席陌犹豫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孩子他要,林子若他更要,这两者之间,真的没有办法舍去谁留住谁。
对他来说,这两个都重要。
很多时候,我们面临的抉择都很难做出判断,但在这个时候,必须要保持冷静,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两个我都要!”
他坚定地说道,他不能扔下任何一个。
“席先生,医学还没有那么发达,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率很低,但最起码还有希望,如果不做手术,只能等死。”
一个有希望,一个等死。
“不做!”
林子若从病房走出来,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住了院,明显瘦了不少。
“我不会让肚子里的宝宝去冒险,我要尊重他们,也请你们尊重我。”
相比之下,一点希望和等死她宁愿选择后者。
因为她上网查过,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孕妇中只有个位数是成功的,其他绝大多数都死在了手术台上,连同自己未出生的宝宝。
她不是害怕自己死,而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夭折了。
她要等到待产期,就算是让她死去,也要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落地。
这不需要思考,也不是感情用事。
席陌揉了揉太阳穴,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这么倔的病人还是头一次见。
席陌缓缓转过身,抓着她的肩膀,“我们在考虑一下好吗?”
毕竟,孩子也是他的。
林子若别过头,“孩子是我的,我有权利保护他们,而且那时两个活生生的生命,你忍心看着他们都没有看见这个世界,都没有看到我们就离开了吗?”
他低下了头,在商业上,他都没有感觉选择这么困难,从来都是优胜劣汰,但是现在,都一样重要。
“但是你考虑过我失去你的痛苦吗?”
这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席陌也无法接受失去林子若的痛苦。
五个月就让他痛不欲生,如果真的永远地失去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跟着她一起离开。
……
失去她,她没有考虑过。
她只是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却没有想到席陌。
“还有宝宝陪着你。”
“但那不是你!我要的人是你!”
孩子是孩子,她是她,两者不能混淆。
周围突然都安静了,能够听到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两个人之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去找医生。”
他不能接受失去林子若,林子若也不能接受失去自己的孩子,但只能选择一个。
林子若回到病房里,躺在**上,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宝宝,你们是不是很恨妈妈没有能力保护你们,放心,妈妈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就算是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沈沅回到公司,用高强度的工作强迫自己忘记在医院的那一幕,但是却累就越想,越想就越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夏夕和沐萧在林子若家照看着林子若的父母,他们年纪也大了,也受不得刺激,医院有席陌也就够了。
“姐姐,你为什么又哭了?”豪豪检查完身体回来,看见林子若眼角有几滴眼泪。
林子若赶紧抹掉脸上的眼泪,“没有,刚才没有关窗户,风把沙子吹进我眼里了。”
“你怎么和妈妈一样呢?风大也不关窗户。”他踩着小板凳,有些吃力地把窗户一点一点关住。
和他妈妈一样,他母亲是因为看到豪豪才这么小就……白血病,不是那么好治的,每每看到他天真可爱的样子,他母亲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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