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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曼谷机场降落。
副驾驶早早的出去了,和乘务长一起送乘客,顾佑礼一个人呆在驾驶舱,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乘务长往里面看了一眼,蹭了蹭年轻的副驾,“dick,最近佑礼状态不是很好,你和他沟通过没有,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副驾耸肩,瘪了瘪嘴,压低了声音,“估计是感情上出了点问题,佑礼他不想说,我也不太好问。”
“咱们一个机组的,你是他的副驾,他一个人的状态代表了咱们整个机组的状态,就你平时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你得多多关注一下他的情况。”搀
“知道了。”
副驾看着走过来了,嘴角一扬,在乘务长耳边小声说,“这个试图勾~引佑礼。悦”
乘务长皮笑肉不笑的,“她要勾~引,也得佑礼上钩啊。”
副驾呵呵呵的笑着,末了他说,“好像还真上钩了。”
“……”
乘务长皱着眉看他,良久又把视线转回到身上,嘴里默默说了句,“狐狸精。”
整组人从机场出来,上了航空公司的车,前往酒店。
泰国当地时间明天上午十点返航,一行人要在曼谷呆十几二十个钟头,有的是时间出去蒲,顾佑礼一身疲惫,到了酒店就回房间休息了,没有跟同机组的人出去吃喝玩乐。
乘务长随时随地注意着,时刻准备着阻碍和顾佑礼单独相处。
人家佑礼是有女朋友的人,上次一起吃饭时见过了,就算人家现在在吵架,也不能让这个狐狸精趁人之危——乘务长四十来岁了,自己也是有家庭的人,她见过嘉好,她对嘉好的印象很好,总是要好过这个,她跟佑礼一个机组很多年了,是朋友,也如同长辈,她可不希望这个跟他勾-勾-搭-搭,简直就是害群之马嘛……
换了便装从房间出来,往前面都几步就是顾佑礼的房间,她正要过去敲他的房间门,不由得愣住,因为乘务长就站在顾佑礼的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乘务长……”
“啊,佑礼他是有女朋友的,这话dick没跟你说吗?”
乘务长双臂环胸,一副很凶的样子,瞬间脸红了,低着头,不敢吱声,她心想男未婚女未嫁,有女朋友又怎样,只要没有结婚她就还有机会……这话她可不敢说,“乘务长,我,我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乘务长冷笑,“来这里的小姑娘,有几个敢说对顾机长没意思的?”
“……”无话可说。
“人长得好,也是这间公司的太子爷,要我在年轻个二十岁我都喜欢他,你跟我说你对他没意思?”
“……”
乘务长摇了摇头,叹气道,“但是啊,既然人家有对象了,你不要去人家面前搔,你说要是真传出去说咱们航空公司有内幕,有潜-规则,那就不好了。”
一张脸堪比熟透了的番茄,她咬着牙,气得腮帮子都鼓起了,但她又不敢顶撞乘务长,只能把气压下去。
乘务长转身离开前,收起了脸上的冷笑,严肃道,“大家都出去了,你留在酒店也无聊,一会儿外面集合,跟大家一起去集体活动。”
“哦。”
看着乘务长离开,抬手扇了扇风,脸上没这么热了,她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顾佑礼的门突然开了,她愣了一下,转身面对着里头似笑非笑的,穿着白色制服衬衫的英俊男人。
觉得特别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上那个表情实在是很好看。
刚才乘务长教训她的那些话,很显然,wuli机长大人一定是听到了。
“很委屈?”
顾佑礼斜倚着门框,只见一根烟拿得远远的,他这个样子,慵懒随性又性感,就算不是为了潜规则,也会情不自禁喜欢上他。
这样的男人太容易吸引女人的目光了,那双过尽了千帆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深陷。
一时间忘了说话。
顾佑礼懒懒的抬脚将房门踹开了,示意,“进来坐一会儿,等我一起出去。”
“咦,机长,你不是不跟大家一起出去玩了吗?”
“临时改变主意。”
顾佑礼已经转身进屋了,踌躇片刻,也跟着进去了。
……
……
国内,程家别墅。
今晚琳琅和程嘉善回来看望大姐,顺便留宿一晚。
晚餐过后,程嘉善陪阿行在院子里散步,琳琅则和露莎一起在房里陪大姐。
阿行现在还是离不开助行器,每次眼看着能独立行走了,下一秒就又不行了,总是还欠缺一点勇气。
“每次露露就骂我,扔了助行器,摔了就摔了,多摔两下就能走了,可我就是怕摔……”
阿行终于放开了助行器,但是他一直搂着他二哥的胳膊,笑嘻嘻的,把他二哥当靠山,跟着他的脚步走。
程嘉善手里拿着烟,一边走一边笑,心里在想琳琅,话也不多,不时的看一眼阿行。
不由得想起阿行小时候,那孩子很调皮,调皮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自己做了错事还老是让阿泽背黑锅,被大姐发现了,也不会屈打成招……程嘉善停下脚步,看着阿行年轻英俊的面孔,叫他的名字,“阿行。”
“咦,二哥你突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我好怕怕。”
阿行开起了玩笑,程嘉善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长大了,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家庭了,有了老婆孩子,以后,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稀里糊涂,成天就知道吃喝玩儿乐。”
“二哥你冤枉我。”
阿行像个小哈巴狗,靠在他二哥肩头,那么高大壮实一个人,这画风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二哥都快承受不了他这重量了,“虽然我身残,但我志坚,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阿泽在家做什么……”
程嘉善闻言挑眉道,“嗯,都做了什么?”
阿行呵呵一笑,摇头,“以后你就知道了。”
“挑个时间吧。”
程嘉善突然说了这话,阿行不解的眨了眨眼,“怎么了?”
“跟露莎也这么久了,男人能等,女人可不能。”
程嘉善抽了最后一口烟,手里的烟头轻轻一抛,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最后掉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看着阿行认真的表情,缓缓拉开他的手,让他独立站稳,“人生,就好比你这双腿一样,当你以为它可以了的时候,它会跟你开玩笑;当你以为它没有可能再正常行走了,它却会突然给你一个惊喜。
阿行,活在当下,珍惜当下,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自尊,面子,都是自己给的——他人不懂,二哥不会不懂,同为男人,我知道你要的尊严是什么,如果你想把最好的自己给你喜欢的人,现在就很好。
结婚吧,二哥相信你的眼光,相信,你找到了一个适合你的女人。”
阿行站在原地,脚下是一片青草地,青草的香气夹杂着泥土的湿润,二哥的话犹如这美好的味道一起钻进他的耳朵,他的心里……他笑着对他二哥说,“你今天,突然这么多话,老子好不习惯。”
……
……
程嘉善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琳琅还没有回来。
他看了时间,已经十点了,不由得皱了眉,这些个女人是有多少话要说?
也没去隔壁找她,解开衬衫领子一边往浴室走,打算等洗完澡出来开没见人的话就要去隔壁抓人了。
琳琅很自觉的,眼看着十点多了,已经超过她平时睡觉的时间了,赶紧从大姐房里出来,溜回了自己房里。
她听到浴室的水声,隔着磨砂玻璃看见里面的人影,知道他在洗澡,便走过去敲敲门,“程嘉善,程嘉善我回来了。”?“嗯。”
男人在里头应了一句,琳琅静静听着,可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阿善呐,你不要我跟你一起吗?”
琳琅又敲了敲门,耳朵贴在玻璃门上,她很主动了,但是这次那男人完全不为所动,他很久之后才有回应,语气淡淡的,“不要。”
“……”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背着手在屋里慢慢的来回走,说话稍微大了点儿声,“程嘉善,我要和你一起洗澡!”
半晌,浴室门开了。
男人围着浴巾出现在她面前,头发还湿嗒嗒的,发尖儿滴着水,他盯着琳琅,皱眉沙哑的道,“你说真的啊?”
琳琅走过去,搂着他的腰傻乐,“你都洗完了,那我只好自己洗了。”
程嘉善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问她,“在大姐房里聊些什么?”
“聊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啊,嗯,也顺便聊聊露莎和阿行什么时候结婚。”
琳琅双手圈住程嘉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大姐说,孩子以后不跟郭大哥姓。”
“……”
程嘉善扬着眉,一时没有吱声。
顿了顿,琳琅又说,“刚刚大姐还说呢,说这孩子是她一个人的,是程家的,跟郭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呵呵,她是蚯蚓。”
程嘉善拉开琳琅的手,准备拿毛巾擦头发了,可琳琅先他一步去拿了毛巾,然后讨好的站在他面前,态度极好的,“皇帝陛下,来,臣妾伺候您。”
程嘉善忍不住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懂得讨他欢心的琳琅真是可爱得很,此时的她与刚和他结婚时的那个她完全判若两人,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兜兜转转,他们俩竟然会演变成今天这般恩爱的模样。
给程嘉善吹头发的时候,琳琅撩起他细细的发丝,轻手轻脚的动作,男人倒是想瘦得很,她却笑着说,“你说,这个东西辐射会不会太大?会不会影响到小孩?”
程嘉善反手捏她的大-腿,有点嗤之以鼻的意思,“那听说男人给女人洗nei裤会倒霉,你觉得我现在有很倒霉吗?”
“……”
琳琅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过了一阵儿,她关掉了吹风。
程嘉善的头发吹得差不多干了,她从沙发上下来,“你先去睡,我洗洗就来。”
“我等你。”
程嘉善身上还系着浴巾,琳琅去浴室之后,他才去拿的睡衣换上。
等琳琅的时候他在阳台抽了根烟,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满月,唇角渐渐上扬……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
……
曼谷,深夜。
开车载着顾佑礼回到酒店时,他已经半醉了。
路上他一直闭着眼睛,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休息,眉心一直皱着,大概是有很多心事。
看了他好几次,跟他开起了玩笑,“机长,你这样跟我单独在一起,女朋友不会吃醋吗?”
片刻后,顾佑礼缓缓睁眼,瞅着她低低的笑,“吃醋?她大概是连吃醋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听起来,她好像不是很在乎你哦……”
察言观色,见顾佑礼一直在笑,便又放肆了几分,她一边驾车,一边笑着对顾佑礼说,“其实女人呢,都是得寸进尺的,你表现得越在意她,她就越是恃宠而骄,有时候,也得适当的冷落冷落她才是呀。”
顾佑礼并没开腔,只是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耳边是喋喋不休的声音,其实听在他的耳朵里,他觉得极其烦躁。
“机长,你看你人又帅,这么多女孩儿喜欢你,又何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年头谁离开谁还活不下去呀,与其跟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在一起,每天这么辛苦,还不如找一个爱你的,这样就不会觉得心累了。”
“看你这样,真是很让人心疼呢。”
并没有把车子开回酒店,顾佑礼抬头看前方的路况,眼下,已经带着他来到海边了。
见他并没有对她的行为多加阻拦,不由得在心里自鸣得意,看吧,任何男人都是禁受不住又惑的。
车子停在了海滩上,顾佑礼下了车,倚着车门给自己点了根烟。
眼前腾起袅袅烟雾,他眯着眼,毫无目的的看着前方的大海,几盏孤灯,犹如此刻他寂寥的心事。
下车时,已经脱掉了她身上原本的外套,走到顾佑礼的身旁,只着一件吊带裙,性-感-风-情,那模样真是妩-媚-娇-俏。
“机长……”
站在他跟前,顾佑礼只要一低头,就能清清楚楚看见她胸前高-耸的山丘,他笑着,跟她目光平视,没拿烟那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像是受到莫大的鼓励,竟大胆的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年轻,漂亮,你这样的女人,有一切让男人疯狂的本事。”
顾佑礼一番肤浅的夸赞,让她娇笑出声,言谈间更是撒娇不断,“机长,你这么说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呵呵。”
顾佑礼笑了笑,拿起烟又抽了一口,将烟头扔在了沙地上,他说,“跟我,没名没分也不在乎?”
摇头,“我就是喜欢机长,只要能做机长的女人,其他的我可以都不要。”
顾佑礼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目不转睛的瞅着好几秒种,末了,他捻开她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就要吻下去。
就在闭上眼睛那一瞬,他停止了所有动作,他轻轻的拉开的双手,一脸平静的对她说,“,你找错了人。”
一脸愕然。
顾佑礼将双手塞进了裤子口袋里,离开前,他笑看着,“要是,她跟你一样,能这样一心一意、想法设法讨自己男人欢心,就好了。”
他就这样走了。
走路回酒店的,他把车子留给了那个姑娘。
不管那姑娘对他是图-谋-不-轨,亦或是别有居心,他都不在意了,至少,在这样一个晚上,他身边有人,也不至于那么寂寞,冷清。
顾佑礼似乎是病了,病得不轻,他唯一的解药,是程嘉好。
……
……
程嘉言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
先照自己的脸,看看有没有长皱纹。
再看肚子,怕肚子上长那些丑陋的妊娠纹,要是真的长了,那郭燕声就死定了。现在郭燕声依旧是一有空就过来陪她,尽管他明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一个碍眼的东西,但他更知道,程嘉言这个女人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恶心他,其实巴不得他每天能来多早来多早。
周日这天,郭燕声因为临时有点事,所以原本打算早上八点就来程家的,结果耽误了几个钟头,愣是下午才到。
程嘉言嘴上不说,但她的表情出卖了她,一整个上午就没有笑过,板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似的。
“前几天我妈还说,你现在有孩子了,就让我们俩抽个空,去趟民政……”
郭燕声那个“局”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程嘉言直接打断,“去哪儿?民政局?去干什么?跟你结婚啊?”
她冷笑了两声,拍他的脸,“别逗了,谁想跟你结婚?”
“……”
郭燕声僵着背脊看她许久,有些低声下气的,“你看不上我,我没有意见,那你总得为孩子想呐,他到底……”
“停。”
程嘉言手撑在他背上,慢悠悠的站起来,“郭老板啊,我跟你说哈,我的孩子呢,就跟我姓,这跟你们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当然啦,借了你的精-子,我可以给你钱啊,多少都没问题,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只要以后咱俩能两清。”
郭燕声也站起来,身高优势,他跟她说话都是居高临下,冷眼盯着她:“你把老子当种.马!”
程嘉言仰着头,笑眯眯的,“恭喜你答对了。”
“呵呵……”
郭燕声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末了,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抬手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吻下去之前他对她说,“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吃硬不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