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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长见他们夫妻闹僵了,生怕这件事情会牵连到自己,急忙上前为宋令姿开脱:“韩少,这件事纯属意外,根本不关韩太太的事情。是我这些下属不会做事,才把事情弄大了。”
说完之后,公安局长又摆出官腔对下属呵斥道:“多大的点事儿,值得你们把韩太太请来喝茶?告诉你们,韩太太是军属,别说什么仿真手枪,就算是真枪在手里,那也是自卫。”
宋令姿无语了,这个局长的脑子里装的是稻草吗?
韩少廷见公安局长越说越离谱了,摆手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公安局长连忙点头哈腰道:“是,韩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韩少廷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将视线调到那一对男女身上。
他的目光十分犀利,宛如一把带着寒光的利刃,狠狠瞪着那两个人。那一对男女在这样的目光威压下,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的反抗与不满。
韩少勾唇,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以后,出门的时候要带着眼睛出门,我太太这个人脾气不好,看到疯狗咬人,就会忍不住出手教训。”
公安局长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韩少的老婆还真不能得罪,幸亏他聪明,要不然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令姿暗自咬牙,韩少廷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估计两方面都有吧。
韩少廷警告完,就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宋令姿见暴君要走人了,一路小跑跟在他的后头。
到了停车场,韩少廷才停下步伐,打开车门,双手环胸等着宋令姿走过来。
宋令姿停在韩少廷几步远的地方,小心翼翼打量着韩少廷的神色。
此刻,韩少廷的脸上乌云密布,一双黑眸闪着冰一样的寒光,看得宋令姿寒毛都竖起来,戒备立即升级到最高点。
“怎么了?敢做不敢当了吗?我的韩太太。”韩少廷见宋令姿不敢走过来,眼神越发冰冷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吗?要是遇到心狠手辣的警察,随时都有可能将你当场击毙。”
宋令姿听了韩少廷的话,羞愧地低下头,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为自己手里拿着仿真手枪,又不是真的手枪,构不成私藏枪支罪名。至于威胁恐吓,宋令姿并没有放在心里,因为她深知,有些罪名是很容易洗清的,比如威胁恐吓。
韩少廷见宋令姿有些后悔的样子,知道再说下去,说不定会把她惹哭了,就转身坐到驾驶座上。宋令姿见他坐进车里,立即跟上去,免得惹火了他,又得挨一顿骂。
宋令姿不是怕韩少廷发火,也不是怕他骂她,而是因为她知道,一个人骂另一个人,肯定是因为在乎,如果他不在乎,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了。宋令姿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都分得清清楚楚的。
韩少廷见宋令姿已经绑好了安全带,就准备发动车子。谁知,一个女人突然从后面扑过来,用手拼命拍打玻璃窗,也阻止了韩少廷开车的动作。
宋令姿认出来那个女人,就是餐厅里那个被侮辱的原配。她摇下车窗,带着疑惑问道:“请问有事吗?”
那个女人半跪在地上,哀声求宋令姿道:“韩太太,请你帮我,一定要帮我。”
坐在驾驶座上的韩少廷听了那个女人的话,眉头皱紧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宋令姿犹豫了片刻,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牙说道:“我想要那张三十万的支票。”
宋令姿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点震惊,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和之前被侮辱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女人。或许,是她太小看了这类女人吧,虽然柔弱了点,不代表她们就真的无私无求。只不过,有些时候,这些女人不敢提出要求,被动地接受别人强加在她们身上的命运。
那个女人似乎没有看出宋令姿震惊的样子,继续说下去:“反正我是留不住他了,只能要点钱财傍身,韩太太……”
“这位太太。”韩少廷突然插嘴。“你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就该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叫别人帮你得到这些东西。一个人,不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妄图借用别人的力量,就该掂量一下,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宋令姿不得不说,韩少廷的话,说到点子上。“很抱歉,我帮不到你,那三十万,已经被警察收走。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应该还给那个女人了。至于你想要多一点钱,为自己打算将来,就得看你怎么和那个女人周旋了。”
“我……”那个女人泪水涟涟,可怜兮兮道:“韩太太,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
宋令姿看着她,十分平静。“我不是律师,帮不到你。”
女人的黑眸一下子黯淡下来,她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我和妞妞,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宋令姿看她这么可怜,心又软了下来,从包包里翻出名片,宋令姿很诚恳地说道:“你拿着这个名片去请律师打官司,相信法院会有裁决的。”
那个女人接过名片,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谢谢韩太太。”
宋令姿自然看得出她的失望,安慰她道:“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个女人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韩太太身份贵重,自然不知道低层的人生活的困苦。”
宋令姿闪过一丝讶然,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你……”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家了。”韩少廷冷冰冰扫了那个女人一眼,将车窗重新关上,发动车子离去。
“现在知道好心没有好报的吧?”韩少廷握着方向盘,讥笑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当他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好话说尽,一旦没有任何价值,立马翻脸。”
宋令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她需要帮助。”
韩少廷的嘴角弯了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帮她,她未必觉得你在帮她,或许,还以为你在害她。再说,别小看那些表面上看似柔柔弱弱的人,其实这种人才可怕,一旦强势起来,比任何人都凶悍。”
宋令姿有点怀疑韩少廷的说法,“她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厉害……”
韩少廷抿唇,专注看着路面的情况。宋令姿以为他生气了,小声地解释道:“我看到她被那个小三欺负,心里不舒服,你知道的,我爸爸他……”
韩少廷的车子拐了一个弯,继续平稳向前开。“令姿,每个人都会遇到麻烦,都会遇到困难,可是,有些麻烦和困难,别人可以帮你解决,有些却不能。比如婚姻,就算你是他们的子女,也无法代替他们做出决定。”
“那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什么事情都别做,看着那个小三欺负我妈妈吗?”宋令姿义愤填膺道。“办不到,如果那个女人敢欺负我妈妈,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可你介入,真的对这件事有帮助吗?”韩少廷严肃着一张脸,“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爸爸妈妈已经不相爱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分开,继续新的人生?”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宋令姿听了韩少廷的话,立即抗议。“照你这样说,离婚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如果两个人不相爱,为什么还绑在一起?”韩少廷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生命是很可贵的,我们每个人都浪费不起。不爱就是不爱,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的人生赔进去?”
宋令姿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她无法接受韩少廷的说法。“如果照你这样说,其实,我们两个,不是更应该分开吗?”
韩少廷听了宋令姿的话,眼里露出了震惊,似乎不敢相信宋令姿会这样说。
“别忘了,我们之前结婚的时候,并不相爱。现在,你也不想爱上我,而我,不敢爱上你。”宋令姿的眼角湿润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哪里出错了,爱情与婚姻,都是一样的失败。她已经很努力地扮演妻子的角色,可在韩少廷的价值观里,一句没有爱情的婚姻,就足够否定她全部的努力。“这样的婚姻,你觉得有维持的必要吗?”
“宋令姿——”韩少廷气极了,他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短短几句话,就将他们的婚姻逼到了一条绝路。“我们现在说的是两码事。”
“根本不是两码事。”宋令姿很冷静地打断韩少廷的话,完全不接受韩少廷的说法。“是你亲口说的,没有爱情的婚姻,不该继续。那么,我们之间有爱情吗?”
韩少廷被宋令姿堵得死死的,半句话都反驳不了。“令姿,我们是不同的。”
此时的韩少廷深深觉得无力,他不知道该如何证明,没有爱情的婚姻,一样能白头到老。任何言语,似乎都不能弥补那几句话所造成的裂痕。
“有什么不同?”宋令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难道要等到若干年以后,你爱上别的女人,带着别的女人到我面前,告诉我,没有爱情的婚姻,根本不该继续下去。你的生命很宝贵,不该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赔上你的一生。那么,到时候我该怎么办?谁来赔我的青春,我的年华?”
“男人的一生宝贵,难道女人的一生就廉价吗?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后,就用没有共同语言这个借口,就把老婆一脚给踹了?”宋令姿的眼里出现了冰刃一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