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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然觉得站在陈眠温淡的目光里,自己宛如被剥光了衣服丢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卑感令她无所遁形。
陈眠一如既往的自信到倨傲冷然,言辞温和却暗带犀利,恰如其分的砸在你最薄弱的位置,令你痛呼不出。
永远都是输她一筹,这一点认知,陶思然又痛又恨又无力反抗。
陶思然捏着衣服下摆的手微微泛白,她颤着唇,“我、我还有事……再见。”说完,她步伐慌乱几乎撞上一旁的秦桑,拉开门落荒而逃。
陈眠凉凉的眼眸看不出什么神情,缓缓转身拧开水龙头,弯腰掬了一把凉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呼吸有些冷。
秦桑挑眉,站到她的身畔,不慌不忙地看着她,“我当真以为你转性,打算朝圣母看齐了。”在她出手阻止那女人打陶思然那一刻,确实这般认为。
忽然,洗手间里一个突兀的铃声在响,秦桑拧眉,“你什么时候换了手机铃声了?”
“不是我的。”
陈眠转头,看见盥台上有一个女包,手机就在女包旁边闪着,忽然想起陶思然刚两手空空跑了出去,“陶思然的。”
她走过去,低头一看,脸上的温度瞬间褪去。
秦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垂着眼帘,被打湿的睫毛轻轻颤着,俯身望去,也看见了手机屏上的照片。
男人只有一个英俊的侧脸,他单手摁住女孩的脸,唇亲在女孩的唇角上,女孩一脸娇羞,唇角都是温柔的幸福弧度。
秦桑伸手拿起手机,在陈眠的面前晃了晃,“瞧,多么深刻的爱情,我都要被感动死了。”
陈眠抿着唇,“她快要结婚了,未婚夫就是刚和瘟神一起的那个男人。”
“所以?”
陈眠不吭声。
秦桑冷笑,“如果有一天陶思然跟袁东晋搞到一起,陈眠,你要怎么做?”
“对于未发生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回答。”
秦桑抓起一旁的包和手机,陈眠疑惑:“你干嘛?”
“还东西啊。”说着她率先走了出去。
舞池中央人潮涌动,陈眠紧跟在秦桑的身后小心避开跌跌撞撞的人,近在耳边的音乐震得心脏都在颤抖,有些不舒服。
秦桑径直朝坐在那边角落里的温绍庭他们走去,陈眠看见那一群男人中间没有陶思然的身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秦桑曼妙的身姿裹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往他们面前一站,漂亮的唇微勾着,“你们谁是陶思然的未婚夫?”
温绍庭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手里捏着酒杯,事不关己的瞟了一眼秦桑,然后视线落在陈眠的身上,狭长的眸底映着斑斓的光。
“我是,怎么?”周旭尧抬起头,暗光中透着斯文冷峻的气息,在一群男人里,也是出色的皮相,他看着秦桑,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秦桑望着他,起先觉得眼熟,这会儿倒想起来了,是那晚和陶思然一起的男人,她将手里的包包递给他,“你未婚妻的包落洗手间了。”
周旭尧伸手接过,“谢谢。”
然后秦桑摁亮了陶思然的手机屏幕,再一次伸出白皙的手,唇上勾出笑意,“还有她的手机。”
“谢谢。”
周旭尧伸手接手机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划过了秦桑的掌心,男人粗粝的手指摩擦过女人娇嫩的掌心,一刹那的触觉。
他拿过手机,自然就是看见了手机屏幕上那一幅画面,眼帘微微一动,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秦桑,暗光里,他的眸色无法分辨出神情,唇角勾着玩味的笑,手里一下一下转动着手机。
“打扰了。”秦桑说完拉着陈眠转身就要走,身后却传来周旭尧淡淡的嗓音。
“陈小姐。”
陈眠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他不说话。
他说:“这上头的男人,如果我没有记错,是你的老公?”
他说完,瞥了一眼身侧的温绍庭,温绍庭不为所动,兀自喝酒。
陈眠目光如水,微凉而平静,“周先生想知道什么,最好亲自问你的未婚妻。”
话落,她们不再逗留。
周旭尧单手撑着下巴,指腹轻抚唇,斜眼瞥着温绍庭,“你知道她已婚的身份?”
温绍庭几分慵懒的说:“港城大概就你不知道。”
“原来你这些年一直洁身自好,是因为更喜欢已婚妇女?口味果然与众不同。”
温绍庭用余光瞥他一眼,“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节操?”
“……”
——
袁东晋终于出院了。
陈眠看着他堂而皇之地将东西全部搬进卧室,站在客厅里神情有些呆滞。
“你要跟我住一起?”
袁东晋扫了她一眼,觉得她说的是废话,“难道你还想我自己在外面住?”
“为什么?”
“我们是夫妻。”
“过去三年我们也是夫妻。”陈眠如实说。
袁东晋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眉宇间有一份雾霾之色,眼底明显不悦,“不是说了重新开始?自然是跟以前不一样,这种低级的问题不要问我。”
好吧,陈眠只是一时无法适应而已,毕竟这个家一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他忽然搬回来,她有种私人领地被侵略的错觉。
这种不适应,在晚上的时候,愈发的强烈。
身后浴室的门打开,陈眠站在落地窗边拿着手机回头,看见袁东晋裸着上身,下身就围着一条浴巾,旁若无人地走了出来。
袁东晋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倒三角的身形每一处都是散发着阳刚气,结实硬朗,腹部的六块腹肌棱角分明,下身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身上的水珠未擦干,晶莹的痕迹顺着他的人鱼线一路蔓延滑进他的浴巾里。
美色横陈。这一个词蓦地就跳进了她的脑海里,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挪开了视线。
即使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但这般性感站在她面前的模样,陈眠霎时就红了脸。
袁东晋盯着她的脸几秒,扔掉擦头发的毛巾径直朝她走来。
陈眠感觉腰上一紧,男人沐浴后的清新热气就覆盖过来,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的后背清晰感受到他的温度,灼灼逼人。
“你干嘛?”陈眠声音紧绷着,看着窗外不敢回头。
袁东晋低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侧过脸,唇就印上她细白的脖颈,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皮肤,引得她一阵轻颤。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暧昧的暖色,“你说呢?”
“我还没洗澡。”陈眠微微挣扎,欲避开他的唇,
哪知他蓦地用力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瓣,强势而凶猛,直接的掠夺了她的呼吸。
陈眠脑袋,蓦地一片空白。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他捧起她的下巴,细细密密的夺去她的注意力,纠缠住她,然后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吻下。
陈眠被他撩得整个人都茫茫然然的,脑袋成了浆糊,直到他温热的手从她的下摆探进去,她伸手拦住。
微喘着说:“洗澡……”他不是有洁癖么?
袁东晋呼吸急促,眼底的那一簇火苗熊熊燃烧着,他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引得她一阵惊呼,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他大步走到床边,毫不客气的将她往床上一扔,柔软的被褥铺垫着,她不觉得疼,刚撑起身体,又被他结结实实的压了下去。
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而来,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他说:“做完再洗!”
整个房间,有热火燃烧,宛如地动山摇。
——
次日清晨,阳光从窗户一路蔓延至床边。
袁东晋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头柔顺乌黑的青丝,女人白皙素净的脸蛋,睡容绵长,呼吸均匀,长睫毛下的眼睛紧闭着,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丝毫醒来的痕迹。
鼻息间是属于她身上特有的女人馨香,淡淡的,若有似无。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有如此柔软安静的一面,闭上那双倔犟的眸子,就不覆平日里的咄咄逼人。
昨天晚上他有些失控,动作粗暴得在她身上留下不少痕迹,他低头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上的淤痕,伸手轻触。
以往他只是在她身上发泄,带着恨意,可昨晚不同,他分明是享受,想到这里,他心头竟有些满足。
床头柜上一阵铃声突兀响起,怀里的人条件反射的睁开眼。
四目相对。
陈眠一怔,脑中蒙圈的无法正常运转,就那么直愣愣盯着袁东晋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袁东晋被那铃声闹得不耐烦的蹙眉,长臂从她的上方穿过,形成了一个怀抱的姿态,摸到手机把叫命的闹钟关掉,陈眠才蓦然清醒。
然后从他怀里爬出来。
“早。”袁东晋露出痞笑。
“嗯,赶紧洗漱一下,不然上班迟到了。”她伸手捞过一旁的睡衣套上,然后掀开被子率先走进了浴室。
袁东晋靠在床上,望着她的背影失神几秒钟,心情平静得带着一丝愉悦。
——
一个星期后,是陈眠的生日。
快要下班的时候,她接到袁东晋的电话。
男人那边很安静,他带笑的嗓音异常清晰,“今晚推掉所有的约,时间留给我。”
陈眠一手拿着电话搁在耳旁,一手转着签字笔,“怎么?”
“今天你生日。”他说。
“我知道。”
陈眠一大早就收到一堆的祝福短信,唯独没有他的,她等了快一天都没消息,“我以为你忘记了。”
袁东晋笑了笑,有些痞气的说:“怎么?袁太太是一直在等我表现?”
“我很期待你有什么表现。”陈眠唇角勾着浅笑。
“晚上见?”
“好。”她挂了电话,心情愉悦,隐隐的期待晚上的来临。
这几天,他们之间的相处,很融洽,陈眠常常有种做梦的错觉,她心中始终是有几分担忧在,无法彻底敞开心扉。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太过强烈,她想要忽视,又很难做到,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容易患得患失。
下班后,陈眠走出公司大门,见到了袁东晋安排过来接她的老李。
“太太。”老李上前,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态度。
老李年过五十,跟她父亲差不多的年纪,陈眠不习惯袁家这种严谨的态度,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于是她对老李笑了笑,说:“李叔,以后在外面,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或者是小眠。”
老李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姑娘,点头应道:“好。”
“少爷让我直接送你过去,他那边忙完就会过来。”他上前替陈眠拉开车门。
“嗯。走吧。”
香满园,港城出了名难预约位置的餐厅,陈眠不知道袁东晋用了什么办法成功预约了位置,心想再难的事情,只要有钱,还是可以搞定。
位置靠窗,外面是喷水池,景致很美,视线也很好。
袁东晋考虑得挺周到,让老李先送她去换了一身衣服,再来餐厅,否则她一身职业装,只怕走进了大门会引来别人的目光。
服务员先给她上了咖啡和一些点心,询问她是否要点餐,她礼貌地表示需要等人,服务员便离开了。
餐厅的环境很雅致,有几分古色古香的味道,灯光亮度柔和,大约能走进这里的人身份都不一般,用餐礼仪很好,格外的安静,美食的香气充盈着。
陈眠坐在位置上,绯色的唇不自觉的上扬。
袁东晋刚走出办公室,周锦森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一分一分沉下去,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周锦森应了几声,然后挂掉电话。
“袁总。”
“什么事?”
“蓉城那边的项目出事了,脚手架散落,有五名工人受伤,其中一个重伤。”周锦森顿了一下,继续说,“事出突然,蓉城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开,没法压下来,如果处理不恰当,后果不堪设想。”
“电话订最早的班机去蓉城,现在去机场。”他的脸色不再是公子痞气,而是肃穆。
“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陈眠看了眼时间,以为下班高峰期堵车,便耐心的等待着。
期间服务生过来问了一次是否要点餐,陈眠找了理由推了。不知不觉的过了两个小时,陈眠转头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依旧是没有他的身影,视线不经意的对上不远处的几个服务生,陈眠冲他们礼貌的笑了笑,没有半点尴尬的模样,淡然优雅,反而让那些一直看她的服务生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是黑的,没有来电,也没有信息,她终于按捺不住,拨了他的号码。
很遗憾,她听到的是电话那端传来温柔而机械的声音,对方已关机,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她放下手机,抬手招来服务生,微笑着说:“点餐,谢谢。”
从五点半等到九点,三个小时过去,即使港城从南区堵到北区,这个时间也应该到了,何况宝华集团到香满园,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
抛去这些理由,他无法及时赶来,是否应该提前给她一个电话,告知一声?结果呢?他手机关机……
陈眠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他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可再要紧,一个电话一个句话的时间,难道也抽不出么?
唯一的理由就是,她不重要,所以没必要。
菜很快就上齐了,她还点了一瓶红酒。
独自一人慢悠悠的细吞慢嚼,美味佳肴,在她口中如同嚼蜡。
她神色平静,给自己倒了酒,举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着那红色的液体,勾唇轻轻笑了。
她对着空气说:“陈眠,生日快乐。”
然后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酒的酣甜在舌尖打转,带着微微的涩,从口腔一路滑进她的胃部,她整颗心脏都涩然起来。
一个人的生日,一个人的美食,一个人的酒,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酒一杯杯下喉,直到整支都喝完,她已经醉得熏熏然,头晕晕沉沉的,眼前有些模糊,她招来服务员,埋了单,脚步有些飘飘然的。
有服务员见她喝醉了,礼貌的上前问:“小姐,需要帮你叫的士吗?”
陈眠摇头,微醺的脸露出温婉的笑靥,“不用,谢谢。”说完就走了出去。
夜里十点,夜风徐徐吹来。
陈眠脚步踉跄地走着,酒劲开始上来,她愈发晕沉,抬头,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茫然地往前走,刚好看见一辆车停下来,不加多想,拉开车门就爬上了后座倒头躺下口齿不清说了一个地址,然后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飞机上,袁东晋刚坐下,脑海中忽然闪过陈眠那张温凉的脸庞,动作不由得一顿。
周锦森道:“袁总忘记带什么了?”
袁东晋伸手捏了捏眉心,摆了摆手,“没。”他忘记的不是东西,而是某个女人被他抛诸于脑后。
她的生日,本想好好给她庆祝一下,却临时放了鸽子不说,还忘记给她打个招呼。
沉默了几秒,袁东晋又开口,“到容城大概需要多久?”
周锦森说:“三个多小时。”
“嗯。”
三个多小时后,都已经到十一点了,她应该不会一直等着。
“回头我打给你。”温绍庭刚接起来的电话又掐断,抬眸看了眼后视镜,就看见后座上躺成尸体的女人,脸色不能再冷,沉沉的开口:“下车!”
奈何女人不见半分动静。
他打开车内的阅读灯,昏黄的光线柔柔的照下来,他往后座探身,一眼就瞧清了女人的脸。
白皙的脸庞红扑扑的,双眼紧阖着,秀眉紧蹙,呼吸绵长,她的睡相并不好看,短裙滑到了大腿上,露出俏生生的白皙修长的腿。
逼仄的车厢内弥漫了一股酒香,他的眉梢一挑,目光黑沉沉的,忽然就转身坐了回去,解开安全扣推开车门下车。
关上车门,随意地靠在门边上,抽出一根烟点上,站在夜色里缓缓吞云吐雾。
半个多小时过去,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他转身,打开后座的车门,正好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
他弯腰看着女人动了动身体,丝毫没有醒过来的痕迹,他伸手拿过她的手提包,翻到手机。
上面的来电显示备注——老公。
遂抬眸瞥了眼那个在他车里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手指一动,就接了起来。
“陈眠,抱歉,容城这边的项目临时出了事,来不及跟你说就上了飞机,回头我再给你补过生日。”那边的语速很快,隐隐地听到那边有谁在说话,男人不等这边开口,他继续道,“先不说了,你晚上早点休息,回去再说。”
然后,电话挂断。
温绍庭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嘟嘟的声响,转身挑眉盯着陈眠,眸色极深极沉。
生日被放鸽子?呵!跟失恋了一样。
又恍惚想起那次慈善拍卖会,他在树后无意听到她和那女人的对话,犹豫了半响,将她的手机丢回包里,然后坐回车里,一脚踩下了油门。
温绍庭抱着陈眠回到家里,几乎是毫不客气的将她扔在了沙发上,本以为这下她该醒了,谁知道她嘤咛了一声,翻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这个女人!属猪的吗?
温绍庭站在沙发边上,居高临下睨着她半响,俯身下去抓着她的手臂试图摇醒她。
陈眠睡得不舒服,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让她的胃一阵翻滚,然后难受得一下子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她终于觉得舒服了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的看见温绍庭的脸黑沉沉的,她蹙眉,嘟嚷了一句:“瘟神……”然后再度阖上眼睛。
温绍庭低头看着裤腿上的呕吐物,酒味带着酸气,味道十分难闻,再看一眼那个始佣者,她浑然自在的睡着,他的太阳穴隐隐的跳着,觉得自己是疯了才莫名其妙地同情这个女人将她带回来!
忽然,楼上传来稚嫩的嗓音,还带着睡眼惺忪的含糊,“二爸,你回来了?”
温绍庭抬头,就看见温睿小小的身子站在楼梯口,而他的身边还有一只牧羊犬吐着舌头目光澄澄看过来。
他蹙眉,“怎么又起来了?”
温睿光着脚丫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小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我做噩梦了。”属于孩子的娇软嗓音,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温绍庭眉头一拧,“怎么又不穿鞋子。”说话间,伸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对面的沙发上。
“好臭!”温睿闻到一股异味,小小的眉头蹙在一起,小手丫捂着嘴巴,然后看见了沙发上趟着的陈眠,“绵绵!”
说话间他就要跳下沙发,却被温绍庭喝住:“不许下来!”
他乖乖坐下,仰着小脑袋看着温绍庭:“绵绵怎么会在这里?二爸,好臭,赶紧弄干净!”他皱了皱鼻子。
温绍庭面无表情的去找到清理工具过来清理干净那些脏污,他感觉自己身上全是臭熏熏的味道,脸色越发黑得深沉,余光里见温睿目光灼灼盯着他,“回房睡觉。”
温睿说:“那绵绵呢?睡哪里?”
温绍庭冷峻的脸瞧着他,“整个客厅都留给她。”没将她丢出去睡马路就是他仁慈了。
“二爸,她收留过我的,还给我做晚饭吃。”
温绍庭冷瞥他一眼,凉凉的说:“玩失踪的事情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温睿才不理会他的冷淡,继续说:“谁沙发会着凉的,奶奶经常说对女孩子要温柔,男子汉要照顾好女孩子。”
“所以?”温绍庭还是第一次见到温睿对一个女人这么热情,以往他身边若是有哪些女人要靠近,他总是非将人给气跑不可。
这陈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汤?
最后拗不过温睿,温绍庭不得不纡尊降贵将陈眠抱到了温睿的房间,而温睿就颠屁颠屁的爬上了温绍庭的床,有种奸计得逞的味道。
至于这奸计是什么?
哦,奶奶说,想要妈妈,可以自己找。
还有舅舅说,绵绵不怕二爸。
得出结论——让绵绵做他后妈,
翌日清晨。
陈眠是被什么给戳醒的。
她头痛欲裂的睁开眼,一小孩和一条狗就蹲在床边,吓得她惊叫了一声,腾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木木?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眠伸手摁住太阳穴,以缓解头部的痛感。
“绵绵,这是我的房间。”温睿笑得很开心。
陈眠一怔,“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
“昨晚是二爸带你回来的。”温睿说,“那你还吐了二爸一身,好臭!”
陈眠脑子当机,脑回路一下转不过来,“二爸又是谁?”她得冷静。
说话间,她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就往房间门口冲出去,却一头栽进了一个僵硬的怀里。
她一僵,抬头。
只见男人的五官分明立体,鼻梁高挺,一双深邃的眼睛黑而亮,身姿挺拔伫立在她面前,宛如晨钟暮鼓里的冷傲青松,属于男人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时忘记了反应,就那样贴在他身上,与他四目相对,甚至能看见他墨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陈眠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低着头,忽然开口,低沉浑厚的声线在房间里格外的清晰,“大清早就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你老公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