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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智商在线,一直在碰到鬼,但是我还是把他们给甩开了,现在我只想赶紧回家,我房间的门窗上有阿银写的“钟馗”二字,能镇得住这群鬼,只要回到卧房,我就安全了。
我加速前行,前方道路豁然开明,没有再出现桑树、也不再出现娘鬼,看来那娘鬼和“阿银”干上了,都无心阻拦我跑路。
今晚上的撞鬼奇遇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我沾沾自喜,开心得要命,但很快乐极生悲,发现前方没路了。
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海!
金戈铁马,身披铁甲,手执长枪,我以为我见到的是秦始皇陵底下的兵马俑群,但实际上我见到的是列队整齐的一群阴兵!
我不想停车,想加速冲过去,甭管他们是多么厉害的阴兵,挡道就挡道吧,被挡住是一死;冲过去也许还有希望,拉几个垫背的。
但车子失灵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摩托车竟然失灵了!
我加速加不了,刹车也刹不了,想扭头也扭不了!
这车子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朝阴兵直直地过去,并在他们的队列面前停了。
绝望涌上心头,望着这一片黑压压的阴兵,我心寒。
有种感觉之前的鬼都是白见了。
不管是疯婆子、女色鬼也好,还是娘鬼、食肉鬼也好,他们的出现都是单个单个地出现的,就好像是圈地为王的感觉,有一个鬼在场,第二个鬼就不会去抢第一个鬼看中的“猎物”。单个出现的他们在我见到黑压压的一片阴兵鬼海之后,顿时变成了小儿科,像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般。
这阴兵,成片成片地出现,有铠甲、有武器、有马、有大炮,一看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和单打独斗的那些鬼完全不一样,就是业余和专业的既视感。
我咽了一口水,拍拍大摩托,摩托自己熄火了,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把它给熄火了。
好吧,车不走人走!
我赶紧翻身下车,看那队阴兵就只是列队而已,没有进一步攻击,于是我赶紧开溜!
但脚刚一抬起,忽然间,背心有一样尖尖的东西顶了上来!
我回头看,看见“阿银”站在我的身后,脸色铁青,手执红缨枪,双目炯炯有神,夜风一吹,“阿银”就像是蛇蜕皮了一般,脱掉了阿银的外皮,变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古代银甲小将。
看着他,我就明白了我无路可逃了。
不管是阿银还是疯婆子,两位高人说其他鬼的时候都是言之凿凿,唯独在提到阴兵的时候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们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阴兵——成百上千只训练有素的鬼!
银甲小将怒视着我:“汝等平民,竟敢欺骗兵大爷?”
我咳了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子,心想他既然还肯和我说话,就说明了这个鬼还能沟通。而且他的行头比站队的阴兵的行头高级,也许他就是阴兵的头头,也许把他搞定,那些阴兵也就能搞定了。我问:“兵大爷,你找上我,是有什么事吗?”
银甲小将冷声说:“上车,跟我去屯兴峰。”
“好的。”我龟孙子地说,再次上了车,这一次,车子就听我的话了。我开了车,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拿着绳子牵着的狗,蔫得一点儿劲都没有了。那犀利的枪头还指在我的背心上,只要我一不听话,就会被他一枪捅死。
我加大油门,摩托车发出呜呜启动的声音,阴兵就像是得到了号令一般,往两边撤去,让开了一条康庄大道。我踩油门开过去,车速不快,后头的银甲小将也没有逼我开快点儿,这夜还长着呢,他当然不着急了。
我就慢慢地开车,这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傻,但真的没办法,就是希望能在我拖延出来的有限时间里,再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不管是娘鬼也好,还是真阿银也好,希望他们都快点儿出现吧,来拯救一下穷途末路的我。
然而像娘鬼这样的只出现一次,机会不会有太多。
我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这一回,倒是看见身后的鬼了,银甲小将就站在我的后车位上,英姿飒爽,残破的披风迎风飘飘,真像一杆立在我身后的鲜艳旗帜。
而那一群阴兵竟然没有散开,而是跟在我的车后面——哇,这场面就跟阅兵仪式一样,不过这帮阴兵的阵势是很整齐,但动作却没有阅兵时那样整齐。
我忍不住问:“兵大爷,你们要押着我去屯兴峰,究竟是为了什么?”
“去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银甲小将厉声呵斥。他的声音让我颤抖,这真的是经历过沙场的将士呀,一身杀气真不是盖的,光是开口说话,就能让我吓破了胆子。
我不敢再问去屯兴峰究竟是为了什么,一路上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路越走越黑,天上的月亮渐渐被乌云遮挡起来了,我渐渐明白过来了,除了阿银之外,不会再有鬼出现来救我了,不管是那个女色鬼也好,还是娘鬼也好,他们都不会再出现了。这批阴兵煞气十分的沉重,一般的鬼是不敢再靠近我了,更不会跳出来救我了。
唯一有希望救我的人就只有阿银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车子开进了屯兴峰山脚下,我把车子停了,背心一疼,原来是那银甲小将拿他的红缨枪戳了戳我。我无奈地说:“兵大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上去的,而是这路实在是上不去了!要上去,我得停车了才能上去!”
背后长枪才移开了一点儿。
我下车,把车锁好,银甲小将就沉默地看着我,他不说话,也不做事,但无形之中就是给予人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走到这一步,我心里面已经绝望,觉得不可能会有天降奇兵来解救我于危难之中了。
命里,哪有那么多奇迹?
阴兵们押着我上山,我没有回头,但能听到身后面那些整整齐齐的脚步声,你说我像不像是领兵的将帅?呵呵,在这苦逼的关头,我也只能是这么苦中作乐,取笑自己了。
屯兴峰是我们这一带中最偏僻、最陡峭的山峰,基本上没有人会来的,我以前这地方耕田,但也仅止于山脚下,而从来没有爬上山去过。所以现在走的是完全陌生的路子,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我渐渐看不清前方的山路,直至电筒的光完全湮没在黑暗之中。
我身陷黑暗之中,但我是完全不害怕的。
因为我身后就跟着一批阴兵,这世上已经没有比这更大的阵势了,如果鬼是圈地为王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再半路杀出一个鬼来和这批阴兵抢人。而且鬼魂阴气极重,就连毒蛇猛兽也要退避三舍,走在这么黑、这么崎岖的山路里,我完全不担心会再碰上什么鬼、会踩到什么毒蛇。
但……
敢横在阴兵面前的是石头。
我看不清楚路,于是忽然间被绊倒了。
这时候,后头递出一个灯笼,那灯笼是古式的白纸灯笼,上头写着一个“奠”字,表皮的白纸有些残破,但能勉强地挡住风,里面亮着的是幽幽冥火,勉强地照清了附近的路,也将提着白纸灯笼的银甲小将的脸庞映得发青,甚是吓人。
我接过灯笼,继续朝前走去。
我想我总得做些什么,不能一声不吭地就去送死。以前疯婆子就有交代过,这群阴兵找我,是因为有事要我去做,他们自己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所以在没有做成那件事之前,他们不会杀我;但做成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就会杀我血祭。
我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
我琢磨着,这个银甲小将貌似还是很好说话的,和他搭过几次话,都没有感觉到他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也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我问:“兵大爷,你们是哪一年的人士呀?”
“问那么多做什么?”兵大爷冷冷地问。
我谄媚地说:“我看你们在这一带活动,想来你们当年应是战死于此地的人士。小弟我生平最敬佩的就是保家卫国的真英雄、真汉子了,想着日后得闲了,就带点香火蜡烛和祭品,来这山头拜祭你们。”
那兵大爷暂时没有说话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会招惹他不高兴,一枪把我戳死了。但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们死了有1500年了,拜不拜都无所谓了,你有心就好。”
一千五百年!
这把我吓得够呛,以前看电视,不是经常说千年厉鬼、千年老妖、千年白素贞的吗?反正只要和“千年”两个字搭上边,总觉得很牛逼哄哄,再来几个法海都收不了他们!
难怪娘鬼会怕他们,虽然是个厉鬼,一身飘红,但看连衣裙的款式就知道是这几年的夏天里面难产死的,在年头上、资历上、人数上都比不过这一筐子的千年兵鬼!
完咯,要想收了这批千年兵鬼,那得批发一筐子的钟馗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