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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的话说完,马修也重重的松了口气,却在几秒钟后,又再次提起心来,因为公爵又开口问道:“只是,哈尔先生怎么证明您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
马修愣在原地。
他动了动唇,开口:“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
公爵低头一笑,坐着身姿都没有动一下,他说:“哈尔家族其实没有跟我合作的意向吧?毕竟,这样一个事关爱德华家族三百年来攸关生死的秘密,却被哈尔家族偷偷摸摸的埋藏起来,不管从哪方面说,似乎都看不出哈尔家族的诚意。”公爵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说:“哈尔先生的父亲宁肯把这件事告诉哈尔先生,也不肯亲自对我讲诉。我这心里总觉得这消息来源并不可靠。”
马修急忙站起来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的父亲一直不敢说,是因为……因为……”
公爵慢慢的抬头看着马修,目光平静,脸上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笑,他问:“是因为什么呢?”
马修动了动唇,犹豫着,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个秘密一定要留到最后才能告诉他,要不然自己的优势就全变成了劣势。
“哈尔先生如果觉得为难,可以不说,”公爵笑眯眯的说:“毕竟,你说的事本就让人难以相信,如果外传出去,恐怕哈尔先生难逃刑罚,毕竟,哈尔先生刚刚说的事关皇室的声名。皇室与爱德华家族几百年来惺惺相惜互补互助,彼此相互依存的坚持到今天,哈尔先生刚刚那话,可是存有离间之心?”
马修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父亲临终之前说的话,他说爱德华公爵是他不能应付的,他是绝对玩弄不过爱德华公爵的。
马修这时候似乎有了这个意思,明明他是占据了有利的一面,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越多,就越把自己困在其中,就算现在想要脱身,也是不可能的事。
马修看着公爵笑容浅浅的面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爱德华先生,不不,爱德华先生,我没有那样的意思,这些都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都是他告诉我的,我没有骗你……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杜威家族!”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公爵,过高的音量让人门口等候传唤的尤金和两位两名保镖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异样才缩回头去。
马修大声说:“爱德华先生,是杜威家族!我父亲说,很久很久以前,杜威家族还是个很大的专门从事园艺和医药的家族,隶属于爱德华家族,是爱德华家族的园艺师,后来钻研了医药!这些都是有史料记载的!杜威家族接受了国王的私下命令,在爱德华家族选中领地后,修建最早的公爵府时,利用当时老爱德华家族的第一代大公爵对风水信奉这一点,挑选了极佳的位置和中心卧室,在墙壁的缝隙里放置了上百棵含有发散放射性物质的毒草!”
公爵安静的坐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马修的眼波纹丝未动。
马修急切的想要表示自己的清白,“这些都是我父亲说的,他说这些秘密他一直放在心里,谁都不敢说……当时参与其中的,不单单是杜威家族,还有当时负责公爵府管家事务的尤金家族……”
公爵平静无波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盯着马修,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马修看着公爵,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带着几分因为正在讲述一个巨大的秘密而有点震惊,他大声说:“我真的!我发誓是真的!”
“哦?”公爵开口:“那么哈尔先生,我能不能问问,哈尔家族作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家族,你父亲、又或者说你的祖辈是如何知道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传到了今天?”
马修又一次的愣住。
公爵说:“连杜威家族的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关系,从你口中透露的尤金家族显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为什么你这个毫不相干家族的人却知道所有的事情?”
马修半站着,身体僵硬,动都不能动一下,然后她说:“不!爱德华先生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
不能逼迫他把所有的秘密全部倒出来,那他以后怎么办?
公爵依旧笑了笑,“所以哈尔先生打算把我身边世代服务于爱德华家族的人得罪的一干二净,然后什么都不说吗?对伽德勒斯又或者对很多地方而言,污蔑不是大罪,可是对我而言却是罪不可赦。”
马修的牙齿都在上下打哆嗦,他的手脚有些发麻,有被人逼上思路的绝望和恐惧。
他看着公爵,然后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刚来时的气定神闲终于消失无踪,化为显而易见的惶恐和稚嫩。
“我父亲之所以知道……”马修喃喃的说:“是因为……是因为哈尔家族的前身,就是杜威家族的一个分支,几百年前,因为杜威家族当时的大家长遵从了国王的命令,而家族其他分支旁系则是持反对意见,又或者是保留意见,可是不管哪样,没有人敢和王室公然做对,唯一的出路就是从杜威家族脱离。这样,不管是王室还是爱德华家族,都不能怪罪分离出去的那一辈人……就像当初爱德华先生说的那样!哈尔家族就是杜威家族分裂出的一个旁支,这是爱德华先生已经得到的证明!所以,所以我父亲和我的祖辈知道这个秘密,并且流传至今,不是信口开河毫无证据的!”
公爵慢慢的垂下眼眸,他点点头:“好,哈尔家族是杜威家族的一个分支,这是科学得到的结论。这样一来,似乎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哈尔先生要如何佐证你刚刚所说的一切?”
马修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才说了句:“我父亲临终之前提过说,两百多年前的一个先祖其实在一张羊皮纸书记下了这件事的详细过程,但是后来经过我们家族不断的迁徙和变迁,那张羊皮纸早已丢了,而我父亲已经去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历史资料可以佐证……”他猛的抬头,对着公爵说道:“但是,我刚刚说的都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他说爱德华公爵府的杜威家族和哈尔家族,是当年王室的帮凶和走狗,杜威家族不管怎么证明,他们都无法证明他们的清白,因为他们的先祖,确实选择了背叛!”
马修刚说完,门口就站出一个身影,年轻的尤金站在门口,脸色煞白双目圆睁,他摇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父亲!我的祖父!我的曾祖父……我的先辈都对爱德华家族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我父亲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以后会是爱德华公爵府的大管家,这是我们尤金家族世代的荣誉,我迄今为止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服务爱德华先生,你不能这样污蔑我的家族和我的先祖!”
马修终于捉到了另一个可以和他死死绑在一起的人了,现在爱德华公爵府两大家族的人比哈尔家族的人罪过大的多,这样一比,他反倒是放松下来,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幸灾乐祸,“污蔑?我父亲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要污蔑你们?本来你们尤金家族就是专门负责爱德华公爵的衣食住行,就连他们入住哪个房间都是你们裁定和推荐的,难道你们能脱离得了干系?”
尤金慢慢的看向公爵,“爱德华先生,这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尤金家族绝对不会做出多你身体不利的事,我们至始至终都在为了爱德华家族的遗传病和健康做出努力……”
公爵抬起手止住了他下面要说的话,“你先出去,我还想和哈尔先生多聊两句。”
尤金抿着唇,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后,他在门边站着,一会过后,他跟身边的人低声交代了两句,转身离开。
老尤金其实很早之前就该退休了,不过后来宫五来了之后,他又出来一直帮宫五制定一些学习方案,偶尔看不惯小尤金做事,慢慢的反倒把小尤金的一些活也给抢了。
后来宫五离开公爵府,公爵那时候因为公爵府发现了一只蟑螂,对老尤金逐渐冷淡起来,小尤金趁机又顶了上去。
这些是老尤金自己想的,偶尔想想还是挺伤心的,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孩子,长大了也有脾气了。
现在的老尤金还算自在,钓钓鱼写写字,看看电视晒晒太阳,日子过的悠然自在。
他在河边钓鱼的时候,小尤金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他身后,“父亲!”
老尤金气的要死,“鱼都被你吓跑了!”
小尤金看了他一眼,“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要问您,是关于爱德华先生的。”
老尤金一听爱德华先生的事,立刻站了起来,“什么事?你说。”
手里摇着钓竿,眼睛盯着小尤金,中气十足的问:“倒是说话呀!”
小尤金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转身就走了:“算了!”
这么大年纪了,不给他添麻烦,自己去想办法。
这话说一半,老尤金能放他走嘛?小老头精神抖擞,迈着小腿追过去,一把拉住:“你小子怎么能说话说一半?快说,爱德华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是做不好,就赶紧还我去,不能然给你误了爱德华先生大事!”
小尤金一脸纠结,看着自己父亲苍老却紧盯着他的脸,慢慢的转身,看着老尤金,问:“父亲,您知道爱德华家族的遗传病吗?”
老尤金的脸色白了:“是爱德华先生病发了是不是?是不是啊?”他扔下渔具,转身朝着公爵府的方向小跑着,“不行,我得去看看,那孩子太让人操心了!”
当年幼小的爱德华先生来到伽德勒斯安享小镇的时候,还是个小小的少年,看着人的时候眼神平静的像是指使了他们很多年。
他看到公爵第一眼后,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出色的大公爵,一定不比他放父亲差。
小小的小少年不苟言笑,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有着他独有的节奏,透出极佳的教养和威严,完全可以胜任爱德华家族的大公爵一责。
那时候老尤金真高兴,爱德华老先生的继承人终于回归了!
展小姐终于把爱德华公爵送了回来,真好!真好呀!
小小的少年小小的小主人,却让整个公爵府的人都兴奋起来,这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重新有了主人,不会再被其他家族的人嘲笑了!
老尤金是看着那个小少年成长起来。
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孩子,在成长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苦难,在他身上经常会有各类杀手冒出来行刺,行刺一个小小的孩子,老尤金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爱德华家族对伽德勒斯的重要性,也知道那个小小的少年以后一定不同常人,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杀一个孩子。
被绑架,被刺杀,被下毒,被偷袭……这些匪夷所思的事,从还是个小少年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爱德华先生身上发生,他从最开始的三五不时的身负各种伤到后期的安然无恙,已经习以为常了。
后面刺杀的人还在跟保镖搏斗,小小的公爵大人已经慢条斯理头也不回的坐到了车上,扬长而去,这样的画面出现的多了,以致公爵身边的人也都习以为常。
如果说有什么奇迹的话,那一定是爱德华先生在遭遇了那么多次那么多年被人暗杀后,依然安然活到了今天。
老尤金对公爵的感情,不必他对自己的儿子小尤金的感情少,这种感情除了主佣忠心之外,更多的是父子之情,是对去世老公爵的缅怀之情……总之,这种复杂的感情让老尤金对公爵的关怀从来没有变过,这也是老公爵在遭到公爵冷遇之后伤心的原因。
他是真伤心,也是自责和愧疚,为什么他没发现那只可恨的蟑螂,而是爱德华先生发现了呢?他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羞愧,不敢正对爱德华先生,好在小尤金还算让公爵满意,也算是抚慰了老尤金的心。
小尤金站在后面,看着一溜烟跑的比自己还快的父亲,不由叹了口气,打小他就对自己父亲抗议过,为什么父亲对爱德华先生比对他这个儿子还要好?
得来的答案就是挨了一巴掌。
老尤金想去见公爵,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跟公爵道歉,肯定是小尤金忽略了什么,导致爱德华先生犯病了。
老尤金很早就从公爵府搬了出去,很少过问公爵府的事,毕竟要尊重自己的儿子,这次儿子突然找到他,老尤金的心里多少有些激动,他觉得自己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终于要替他的蠢儿子收拾残局了。
他特地换了干净整洁的正装,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把他早已稀疏的头发往后面梳,打了油亮的头油,梳的一丝不苟,有弯下腰,那布拭擦皮鞋上的灰尘,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直到鞋面光亮如初。
他对着镜子左右看自己的身体,认真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发现没有不得体的地方,他转身从他的小木屋离开,朝着公爵府的方向走去。
公爵府的人看到老尤金过来,立刻跟他打招呼,老尤金脸色凝重的问:“爱德华先生呢?”
“爱德华先生在会客厅,他正在接见一位客人。”
老尤金点点头,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能进去的,站在门口等候是最好的选择,小尤金没回来,他这个当父亲的站在这里自然理所应当。
不但是他,另外守在门口的保镖也都习以为常。
老尤金在旁边站定,会客厅里的客人声音很大,情绪很激动,正急切的大声嚷嚷着。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不管是杜威家族还是尤金家族,他们没有一个家族能洗的白!他们就是帮凶!就是帮凶!我现在是没有证据,但是,但是不代表他们是清白的!我的家族当初脱离杜威家族,也是迫不得已……”
公爵的声音淡淡传来:“你的家族也好,从杜威家族分离出的任何一个家族都好,归根结底,不过都是畏惧皇权。本质上并无区别。”
“可是,可是杜威家族是直接凶手,尤金家族是帮凶!爱德华家族所谓的遗传病,不过是那些毒草的毒性漫长的浸透到了人体的缘故!难道,他们的罪名不够大吗?他们谋杀的是爱德华家族的历代公爵!”
老尤金愣在原地,什么意思?为什么来的客人会提到尤金家族?为什么说他们不清白?
老尤金扭头看了眼会客厅的门。
门半掩着,声音特地留了缝隙以方便公爵吩咐人的时候外面的人听到。
老尤金看向身边的两名保镖,两名保镖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没有看他。
老尤金随着里面那人说的话越多,脸色越白,为什么这样说,跟尤金家族有什么关系?
他全身发愣,不由自主的抬脚走了过去,伸手推门,脸色苍白的问:“爱德华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爵原本没在意,他扭头看到老尤金站在门口,一脸死灰的盯着他,公爵原本坐在轮椅上的,他伸手按着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腿似好未好,他站起来,可以慢慢的挪动几步,他朝着老尤金挪去,问:“尤金先生您怎么这里?亚伦在哪?”他看向门口:“人呢?为什么尤金先生在这里?谁带他来的?”
他一连声的责问,让那原本事不关己的保镖都不由自主站了出来:“刚刚尤金先生自己过来的,我们还以为亚伦的主意……”
公爵伸手扶住老尤金的胳膊,“尤金先生,您不必在意刚刚听到的话,没有的事。”
老尤金太老了,可是他也固执的让人头疼,不管公爵说什么,老尤金都站在原地,非要追问清楚。
这事关尤金家族,这事关爱德华家族的遗传病,不管是哪个方面,都是老尤金十分在意的。
小尤金收拾了老尤金丢在河边的钓具才赶回来,赶回来就看到自己父亲坐在了会客厅,脸色灰白的犹如遭遇了人生中最重大的厄运一般,整个人都在发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小尤金抿着嘴看了眼里面,公爵抬眸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于尤金惊动了老尤金这件事表达着不满。
公爵也是人,老尤金对他究竟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即便有着主仆之分,即便只是一个管家,可是这个管家自己的母亲都尊敬着,这个管家对他犹如对孩子,他看得懂也看得明白,当初在公爵府的卧室发现毒草的时候,公爵就没让老尤金知道,如果他知道公爵卧室内的墙壁都埋着导致历代爱德华公爵早逝的毒草,会是怎样的自责和内疚,这些公爵都想得到,所以他不让他知道。
明知道老尤金很伤心,明知道他会抛弃的感觉,可公爵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别无选择的选择,要不然让他难受一阵,要不然就是让他难受一生活在痛苦和愧疚当中。
可现在,似乎证明之前公爵的所有意图都被打破。
老尤金一定要弄清楚,甚至不惜倚老卖老,公爵强硬让人送他回去的时候,老尤金微颤颤的掏出了手机,要给展小怜打电话告状。
公爵只能暂时妥协。
会议室一下多了一个人,马修原本激愤的情绪不知怎么的就降了下来,他有点紧张的看着死死盯着他的老尤金,磕磕绊绊的说:“别这样看我,我说不过就是我父亲传达给我的!我没有证据!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我没理由骗你们!爱德华先生,我没骗你们……”
老尤金的下唇一直在颤抖,情绪越来越激动,“骗子!你这个骗子!尤金家族,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从来没听说过!”
说着,老尤金站起来,朝着马修走去,动手就打他。
一个老头子动手,又是在公爵府,虽然很狼狈,但是马修到底没敢还手。
最后还是小尤金进来,把他扶了出去:“父亲,我们先出去,爱德华先生并不相信的。你看,您这么生气,爱德华先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说明爱德华先生并不激动,因为他觉得不是真的,父亲您说呢?”
老尤金不停的流眼泪,“骗子!他们就是想要玷污尤金家族的名声!”
小尤金无比的后悔,他刚刚就不应该去找他,现在弄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了爱德华先生大事。
小尤金把老尤金扶回了小木屋:“父亲您在这里先住着,我再去打听一下,晚些时候会来告诉您爱德华先生的意思。”
老尤金点点头,老泪纵横,在小木屋门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个人伸手抹着眼泪,哭的很伤心,一世清白,竟然被人抹黑成这样,尤金家族这么多年来的好名声都被玷污,不甘心,真不甘心……
小木屋是新建的,是小尤金按照老尤金的想法替他建的,不过里面的东西都是老尤金在公爵府时房间的东西搬过来的,都是成年的老家具,虽然旧了,但是他一直舍不得丢,祖辈留下的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老尤金一个人伤心了很久之后,终于平复了心情,耐心的等待小尤金的消息。
外面的天气有些变天,老尤金看了看,出去把晾在外面的东西搬到屋子里,关上门,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等。
干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站起来,走到柜子面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本,那是他老尤金的父亲山羊胡管家留下的,里面记载的都是当年山羊胡管家自己每天的生活,开心又自在,一看就知道在公爵府过的有多开心。
老尤金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没想到今天竟然被那个人给破坏了。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老尤金狠狠的捶了下桌子,他已经懊悔过很多次,当初为什么会让公爵府出现蟑螂,结果现在又被人这样抹黑尤金的家族,还是忠诚的尤金家族!
公爵府会客厅里,马修还在试图让公爵相信他的话,可是从老哈尔哪里听到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多,再多说,就明摆着是他自己的臆想。
公爵敲了敲桌子,站在桌子边,开口:“哈尔先生,我觉得我们今天谈的够多了。但是,除了确认了哈尔家族是曾经杜威家族的一个支脉外,我们似乎没有确认更多的东西,哈尔先生觉得呢?”
马修有种被人推到一人宽的井底的感觉,不管怎么爬都爬不出来,他绝望的看着公爵:“我……我真的找不到更多的证据……”
公爵点点头:“我看马修先生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所以,你说的一切,都是毫无证据,不是吗?既然如此,恕我不能和马修先生达成任何交易,当然,马修先生的第一个问题,我答应了不会反悔,但是其他,恐怕不能答应,毕竟,爱德华家族和王室的命运息息相关,我不想爱德华家族几百年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上,我是不在意其他,但是名声不好听,我母亲恐怖不会高兴。”
马修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死了算了,但是又不能死了。
在听到公爵说什么名声不啊好听的时候,他眼睛一亮,说:“爱德华先生如果是单纯的担心名声,我可以帮爱德华先生执行啊,不管什么东西,我可以啊!”
这话说的很没有头脑,不过公爵但是转过脸看向他:“哦?是吗?但是,一旦有人知道哈尔先生多次访问公爵府,恐怕爱德华家族都脱不了干系。”
他轻轻叹口气,“空穴来风的东西,总归无法让人信服。”
马修无言以对,他竟然没有想到证据这个东西,他以为说了就行,结果他说了,公爵根本不相信。
公爵对门外的保镖说了句,“送哈尔先生出去,为了以防让人知道公爵府和哈尔家族来往过密,只管扔出去。”他对马修一笑,说:“恐怕要委屈哈尔先生了。”
马修的脸色有点难看,“爱德华先生!”
公爵一笑,说:“哈尔先生也知道,最近我和国王陛下之间有点小矛盾,如果让他知道哈尔先生跟我有什么关系,恐怕你那个人才能之类的东西不容易得到,毕竟,得到国王首肯被盖了皇家印章的荣誉证书才是能得到外界的承认,哈尔先生觉得呢?”
马修没想到这个,听到公爵这样说,觉得又有点道理,保镖已经站到了马修的身后,马修紧张的说:“爱德华先生!我知道我说的没有证据,但是我真的没有撒谎……我……我……我毕竟是有求于您的,撒谎对我而言没有好处!在伽德勒斯,只有您能和那个国王抗衡,除了您,再也没有别人了……爱德华先生您听说我说……您也不安全,您要是一直这样也不安全您知道吗?国王他想钱想疯了……他一定惦记着爱德华家族的那些财产,他还天天召见很多大臣……还说要给您定罪……还说要让全民知道您的嘴脸……”
公爵站在桌子边,然后他点点头:“我这个人,其实更喜欢有人拿出有证据的东西说法,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我会给你证据的!”马修被拖到了门口,因为公爵的开口,保镖停止了拉扯他的动作,他才得意站住脚:“爱德华先生这个我会给你证据!”
他能自由出入皇宫,只要每次他都能带一点货进去,国王会非常欢迎他的到来,甚至还让出了卧室,让他这样一个人可以国王的卧室跟王后翻云覆雨。
国王已经疯了,已经为了吸食那点东西疯了!
终于送走了马修。
确切的说,在好几个安享小镇路人的注视下,马修被公爵府的两个守卫不客气的推了出来还让他在地上摔了一跤。
宫五刚好放学下车,看到马修从地上爬起来,她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又是这个人,哼!最讨厌他了!
马修看了眼宫五的背影,转身上了车,默默的走了。
宫五进了大厅,一眼看到公爵站在门口,她顿时“哇”了一声,手里的包直接扔到了地上,朝在公爵扑过去:“小、宝、哥——”
公爵一看她那跑步的姿势和冲劲,就知道这一下一不小心就摔跤,所以提前退到了墙后面,她扑过来的时候,公爵后退两步,刚好抵在了墙上。
双手抱起她,笑着问:“放学了?今天上课有趣吗?”
“有趣毛线!”宫五翻白眼,说:“今天学校去的是个什么什么大臣,跟我们讲了一天的忠君为国,就跟洗脑似得。我是社会主义大花园里的花骨朵,哪里来的君啊?我呸!我鄙视瘦竹竿!”
公爵笑:“嗯,我也鄙视瘦竹竿!”
宫五的两条腿挂在他腰上,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撅起红艳艳的小嘴,对着他的嘴使劲亲了两口:“亲亲小宝哥,要不然我都没能量了!”
公爵笑的不行,对着她的嘴使劲亲了两口,“现在呢?”
宫五握拳:“能量满满!”
又有点兴奋的说:“小宝哥你腿好了呀?”
公爵笑了笑回答:“今天觉得知觉好一点了,然后试了试,发现勉强能走几步,所以就锻炼下。”
宫五一听,赶紧扭着身体要下来:“下来下来,赶紧让我下来,我要等你完全好了再欺负你。”
公爵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笑意说:“现在也可以欺负……”
宫五捂嘴,斜眼盯着他说:“我怕把你欺负废了,以后没办法了。”
公爵:“……”
看到他吃瘪,宫五就高兴的前俯后仰,一转身,蹦跶着跑了。
跑了两步又跑回来,问:“对了小宝哥,那个讨厌鬼跟你说什么了?”
公爵笑着说:“关于爱德华家族遗传病的事,不过还没有证据,等有了证据之后,我说给小五听,行吗?”
宫五点点头:“行!小宝哥,那个人最喜欢骗人了,你可不要上当啊!那个人又讨厌又狡猾,绝对不会随便相信他的话。”
公爵依旧是笑着点头,“好,我听小五的,不随便相信。”
晚饭的时候,小尤金有点心不在焉,其他人跟他说话,他有好几次都没反应过来。
公爵看了小尤金一眼,“是不舒服吗?”
小尤金摇摇头,“哦,不是。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我父亲。”
公爵想了下,说:“你待会去看看他。顺便告诉他,今天哈尔先生说的那些话不过是王室挑拨的手段,不用在意,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尤金家族的忠诚。”
小尤金愣了愣,然后他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微笑,急忙点头:“是!爱德华先生!谢谢您!”
他晚饭都没有吃,在看着公爵和宫五吃完饭后,便兴匆匆的去找自己的父亲。
小木屋距离公爵府没多远,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样子,距离河边很近,位置是老尤金自己挑选的,方便钓鱼,还能随时随地抬头看到公爵府的屋顶尖。
小尤金一路轻快的朝着那里跑去,还没看到小木屋的时候,就闻到了浓烟的味道,紧接着是突然发作的冲天大火,就像是冒出来的火蛇,一下子吞噬掉了猎物。
小尤金愣了下,然后他撒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等靠近,他才发现,自己父亲的小木屋被烈火包围,火焰混合着汽油的味道,散发出浓郁的浓烟。
小尤金大声嘶吼了一句,朝着小木屋冲去。
与此同时,公爵府的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纷纷带着灭火的工具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公爵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下,“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公爵站的过猛,差点栽倒,赶紧有人把轮椅推过来,“现在过去……”又回头说了句:“先别跟小五说。”
轮椅刚走到客厅门口,外面有人进来:“爱德华先生,镇上有位夫人说替尤金先生转送一封信。”
公爵一愣,“让她进来!”
镇上一位热心的夫人手里拿着一封信,热情洋溢的对公爵说:“我傍晚散步的时候,遇到了尤金先生,他说他有急事,希望我把这个封信送给爱德华先生,希望没耽误您的事。”
公爵对那夫人笑了笑:“非常感谢您,很及时。送这位夫人回去,顺便给她摘下我们公爵府种植的蔬菜和水果。”
送走了那位夫人,公爵快速的翻开了老尤金嚷嚷送过来的信,说是信,其实信封里塞的是一张陈旧的、有破损的,似乎沉寂了多年的古老信纸,里面是有笔记录了一个尤金家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直接导致了老尤金的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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