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奔波

松鼠麻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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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谦驾云来阻楚国大军,见大军已至抚县,城外扎营。下到营前,小兵前去通报,不多时来引张谦至中军营帐。

    阮仲林将军披挂在身,兽吞盔,虎吞肩,其威严凛凛,问张谦:“道长何处人?何事至此?”

    张谦道:“特来请将军搬师回京。”

    阮仲林置剑在案,怒道:“安敢乱我军心!来人,乱棍打出帐外!”

    两名小将来擒张谦,张谦诵金光咒,左右不能近身,大惊。

    阮仲林道:“妖道,莫以妖术欺人!”提剑当头砍来。

    张谦不避,剑遇金光铮鸣,断作两截。

    又拔腰刀砍来,刀碎数段。

    阮仲林见动他不得,其又无意动手,遣退左右,压下怒气,道:“是何道理,你且讲来。”

    张谦道:“吴国物阜民丰,国力强劲,楚国积弱,大军虽勇,不能久战。若吴国坚守不出,汝远道来征,日久恐粮草不足,军心涣散,彼时必败。你若战败,吴国必趁势来伐。那时汝为大楚罪人。”

    阮仲林道:“汝道法高深,奈何不知用兵之道变化万千,战场之事亦需临机应变,岂是你一言能决。”

    张谦道:“我虽不通兵法,却也知行军打仗,讲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楚国积弱,百姓困苦,当不得人和,将军远道而来,当不得地利。将军三势已去其二,如何能胜?”

    阮仲林不悦,道:“我尚占了天时,自能得胜。”

    张谦道:“我夜观乾象,知暴雨将至,你一样占不得。”

    阮仲林大怒:“我便要征伐吴国,你待如何?”

    张谦道:“言尽于此。”

    阮仲林继父亲将位,身无半点功绩,如今皇帝要伐吴国,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如何肯罢兵。

    送走张谦,自在帐中闷闷,恐其言影响士卒士气,命人置酒肉,犒赏三军,鼓舞士气。

    翌日开拔,个个劲头高昂,有人唱起军歌。阮仲林才舒展眉头,道:“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正是此时!”

    队伍中有人同喊,一传十,十传百,大军同声呐喊,声浪震天。

    一日行军至彭泽,阮仲林传令道:“休整一夜,明日渡河。”

    不期夜间先起东南风,不一时大雨落下,初起时密密匝匝,到后来盆泼瓮倒。

    有先锋官来报,道:“湖中水势大涨,恐不得过。”

    阮仲林心下焦急,道:“待明日再看。”

    天亮雨住,却已过不得湖。

    有军师建议道:“南行绕过此湖,再造竹伐渡水。”

    阮仲林道:“且待两日。”

    夜间又起大雨,思及张谦劝告,不禁动摇。又想到自己自继父位来,无有寸功,心生懊恼。传手下来,道:“明日南行。”

    又遣人先行,招募工匠,督造船事宜。

    次日亦是天亮放晴。行军三日,绕过彭泽,歇二日,造数百竹伐,往来一日,载大军渡水。

    为大雨所困,已耽搁数日,阮仲林督促行军,日夜兼程。行一日,又有雨下,此后数日皆是如此,至大彰镇时,将士疲惫,多有染疾者。

    军师道:“连日大雨,将士多病,不宜进军。”

    阮仲林道:“我如何不知,只是如今唯攻克玉山一道。”

    军师道:“那日道人之言应验,或可请来一叙。”

    阮仲林道:“茫茫大海,如何寻得。”

    军师道:“他既有意使两方罢兵,想来还会再来。且让将士休养几日不迟。”

    张谦知阮仲林立功心切,故而一路施雨,教他心生退意。至大彰镇,见其军中将士水土不服,多生疾病,想那将军当知何为天意。又拖了两天,来至营中,见阮仲林。

    阮仲林果然已生退意。当下有了计较,道:“我今番来此,亦是请将军退兵。”

    阮仲林有求于他,道:“我实不愿出兵,只是陛下旨意,我不敢辞。”

    张谦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天子亲临,怕也不会再动干戈了。”

    阮仲林道:“话虽如此,然,天子有命,不敢不受。”

    张谦道:“我有一策,可解将军烦恼。”

    道:“我已与吴国国主说定,吴国只坚守,不出兵,你若不攻城,自然相安无事。”

    阮仲林道:“若不进兵,恐为朝中大臣攻讦。”

    张谦道:“将军只需以将士休养为名,拖延半月,我自往京师劝说陛下。”

    稳住阮仲林,张谦即刻前往楚京,其驾云施遁,五日到得楚京,至甘源山见住持何真人,问京中势态。

    何诚道道:“你离京后,晏素怀得重用,其上下整治,使得楚国境况好转,其向来有平天下之志,吞吴、灭齐,平燕。如今兵发吴国,乃是他第一步。”

    辞别何诚道,张谦到得相府,见晏素怀,道:“不知晏相为何兴兵伐吴。”

    晏素怀道:“九州一日不统,则百姓一日不得安宁。我劝圣上伐吴,乃为天下苍生计。”

    张谦问:“晏相可知外魔之事?”

    晏素怀道:“若能天下一统,九州共力戮之,外魔定除。”

    张谦道:“如今外魔只露马脚,若兴刀兵,必与其可乘之机,届时必生祸乱,涂炭九州。”

    晏素怀道:“四国皆怀征伐之心日久,道长阻一时又有何用。”

    张谦道:“尽人力尔。”

    晏素怀叹道:“滚滚大势,非你我可挡啊。”

    其起身踱步,半晌,心中似有定计,道:“罢了。我明日即上表圣上,阮将军之兵,只作驻军用。”

    其对张谦颇有好感,当下治宴款待。张谦见事有成,也放下心来。

    次日晏素怀即上表天子,如今朝中大臣以晏素怀为首,天子势弱,只能下旨。

    张谦知事定,即刻赶赴大彰,进营见士兵多有伤残。

    问阮仲林:“十几日工夫,怎地打了起来?”

    阮仲林愤然道:“杨成武乘夜袭我军营,你如何说!”

    张谦取卦,见他所言非虚,道:“圣上旨意数日便到,你且忍耐,我去与你要说法。”

    阮仲林他乡作战,将士多生疾病,如今又遭偷袭,生了怯战之意。

    道:“我便再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