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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她很讨厌去医院,趁她现在昏睡着送到医院做一下检查不是最合适不过了么。”夏悠然进厨房倒茶出来,就听到了奚医生的这番言论。
“不行,我反对!只是昏睡而已,过几天就会醒过来,没必要做什么检查。”林辰昊对于奚医生所提的建议全盘否定掉了,要知道,他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己毫无防备的姐姐送到这个讨厌的人的手里呢?
“她现在的情况一直在恶化,你难道没有察觉吗?”奚医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当他看到递茶过来的夏悠然一脸诧异的表情之后,稍稍收敛了一点。
“你们这是在讲什么?做什么检查?”夏悠然的动作稍稍有点迟疑,不过还是把茶杯放到了奚医生的面前。
“……”谁都没有回答夏悠然的话,大家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看着大家突然安静下来,夏悠然意识到自己无端插入他们的话题有点尴尬,也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带着晓到书房里面去了。
见夏悠然走了之后,他们三人又开始争论了起来,只是,由于大家意见不和,不管争论多久,都不会有结果的。那场争论持续了三个小时,在书房里面的夏悠然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把什么典型案例给搬上了台面。最后的最后,林辰昊终于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只是做个检查而已,没必要这样子,小昊!”安钰新站了起来,“你明天把她带到我医院来,我们刚在国外引进了一台新的仪器,那个可以更清晰地检查出她脑部的异常。由于那寄生虫很不容易被察觉,所以有这样的仪器还是很有必要的。”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他便拿起外套往外走去。见奚文还坐在原位置,他又忍不住对着他喊道:
“走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啊?”
“……哦。”奚文又往林辰曦的房间看了一眼之后,这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开口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夏悠然,什么是睡美人症候群啊?”白晓写完作业之后一边收着本子,一边对着夏悠然问道。
“大概就像睡美人沉睡着的一种症状,我记得《寻找失去的未来》里面也曾经有出现过类似这样的病症,只是,那是因为时光跳跃而引起的某些改变才导致的……这不是童话故事,不是漫画也不是小说,而是现实。人还真的是好脆弱……”夏悠然并没有把自己心里所想给说出口,只是笑了一下,用手摸着晓的头,“只是比往常睡得更久,过几天就会醒过来……”
“那他们刚才在外面为什么要讨论做手术的事情?”
“手术?”说实话,对于要做手术的事情,夏悠然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听的这么仔细,所以当晓问出口的时候,她才会用这么惊讶的表情看着晓。
“恩,刚才那个叫安钰新的说要在脑袋里面取出什么东西出来……”晓停下手中的动作,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他们有这么说吗?”
“是啊,吵得那么大声,你难道没有听见吗?”虽然不能很明白大人们现在的心思,但是他只是年纪小而已,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没注意听……”夏悠然掩饰地笑了一下,她刚才虽然拿起画笔工作,但是却一直不知道要从何下手,心烦意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他们的对话她当然有听到了一些,关于那个手术,关于脑内寄生虫的事情,只是……就是当初曹操害怕华佗动他脑袋一样,林辰昊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是万无一失的手术,她想他也不会那样任性地反对吧。
“那老大肚子饿了怎么办,她不是整天都在嚷嚷着说肚子饿吗?”白晓用手撑在桌子上面,歪着头看着夏悠然。他考虑到的问题非常实在,也像是孩子会考虑到的问题。
“网上说会在肚子饿的时候醒来,有一些甚至会在睡梦中进食。不过每个人的状况都是不同的。”夏悠然今天无聊的时候也从网上查了一些关于‘睡美人症候群’的信息,不过,那个是比较零散的,案例也不多,详细的情况更是没有说明,看了那些之后只会让人更加担心而已。“具体的你去问问看阿昊吧,他是个医生,也是小曦的双胞胎弟弟,知道的可能更
加清楚。”
“可是,阿昊现在好像很生气啊!”透过门缝,白晓看到林辰昊正耷拉着脑袋,用手揉搓自己的头发。“看样子很不好啊!”
“没事没事……想必刚才那个什么安钰新也是个医生,大家讨论了一下应该会定一个方案出来的。”夏悠然拍了拍晓的后背,示意他在这个时候可以适当安慰一下林辰昊,毕竟晓本身就很治愈,光是看着他的脸,或许就能得到治愈了吧。
不过晓并没有出去,而是停住自己的脚步,转过头,对着夏悠然说,“今天我来帮你做饭吧,阿昊说胃和心脏的距离很近,肚子饿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很不好,而且容易发怒和烦躁。”
“那好吧,今天你想做什么菜?”对于晓提出的要求,夏悠然从来没有拒绝过,她对于他的宠溺也是到达了某一种境界。
“我们可以全部都做阿昊喜欢吃的菜吗?”
“当然可以了……”
“也做点老大喜欢吃的菜,或许闻到了喜欢菜的味道,她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恩恩,都听你的!”夏悠然认可地点了下头。
晓跟着夏悠然在厨房里弄了个把小时才把几个菜统统搞定,都是林辰昊爱吃的:肉末茄子、糖醋里脊、手撕包菜、红烧鲫鱼、花蛤蒸蛋。晓也出了不少力,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几样菜,晓傻呵呵地乐了起来。
“晓,去叫一下阿昊吃饭吧,饭已经熟了。”夏悠然把做好的几样菜端到餐桌上面,对着一直在身边帮忙的晓吩咐道。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他甩了甩刚洗过还湿哒哒的手,往身上擦了几下,一路小跑着前往客厅,“阿昊,吃饭了!”
林辰昊的动作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表情一直僵着,看到晓过来,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没什么胃口,你们俩先吃吧。”他有气没力地回答着。
“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就去吃几口吧……”晓又靠近走了几步,拉起林辰昊的手臂,拖着他往厨房走去。
“晓,我真的没什么胃口……”他用手拂掉晓拽着自己的手,起身往房间中走去,“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一下……”
“……”晓愣了好一会儿,看着林辰昊走进房间并且把门关上,他才转过身,慢悠悠往厨房走去。
在厨房中的夏悠然早已经摆好了碗筷,看到只有晓一个人过来,便觉得有点奇怪,“阿昊呢?”
“他说没胃口,先去睡觉了……”晓满脸的沮丧。
“那……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就我们俩吃吧……待会给他剩一点,晚上肚子饿的时候还可以热着吃。”夏悠然夹了一块里脊肉到晓的碗里面。(要是换作平时,夏悠然一定会说:“这样最好了,我们两个人还可以多吃点,管他呢!”)
“夏悠然,你说老大她会死吗?”晓吞了一口白饭,犹豫了很久才问出口。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夏悠然放下手中的筷子,那孩子满脸的忧伤,他好像也有自己的烦恼,如果这个时候不解释清楚的话,这孩子一定会胡思乱想的。
“如果不是这样,阿昊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晓把头低下,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对于死亡的认知,对于未来的恐惧,在那孩子的心中早已经留下了阴影。他害怕死亡,害怕身边的人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突然离去,然后再也无法相见,再也听不到声音,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傻瓜,小曦当然会死,每个人都一样,只是,现在还不会,她还会活很久很久……当上新娘,有自己的宝宝,还有一个像晓一样可爱的孩子,看着孩子慢慢长大,然后有一个孙子,成为一个老奶奶……”夏悠然絮絮叨叨地说着,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向晓解释死亡究竟会怎样。“再说了,你别忘了阿昊他可是个天才,他一定会找到更好的方法来医治小曦,就像睡美人终究会等到王子一样。”
“恩……”听了夏悠然的一番话之后,晓好像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晓绕到小曦的房间,看着那个睡得安稳的小曦,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口,“晚安,老大!”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阿昊已经换好衣服躺了下去,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掀起一边的被子钻了进去。只是,他没有立即躺下去,而是用手抚平着阿昊凌乱的头发。
“妈妈以前经常会这样哄我睡觉呢,如果你觉得难过的话,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哭一会……”
“可是你的肩膀太小了啊……”阿昊转过头来,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面,“刚才对不起,你忙了那么久……”
“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忙,都是夏悠然做的菜!夏悠然说你不想吃就不勉强你了,给你留了一些,饿的时候放微波炉里面稍微叮一下就可以了。”晓像顺狗毛一样顺着阿昊的头发,“你把嘴张开,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说话间,晓已经塞了一样东西到林辰昊的嘴里面。
“巧克力球哦,吃点甜食的话,心情会变好的!这是老大她最喜欢吃的,要是知道我们偷吃了她的零食,她一定会气得跳起来的!”
“噗……她应该会的!”林辰昊终于笑了出来,一把把晓抱在自己怀里面,“夏悠然说的果然没错,晓果然很治愈,只要有晓在,心情就会不明所以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