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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迷心窍,第054章 呵呵,原来只是顺路而已
眼前的画面好美!美得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对面的座椅上,苏珊低着头她一只手握着郁斯年的左手五指,一只手拿着蘸有碘伏的棉签棒正神情专注地往着郁斯年左手手背上的那破了皮的一处擦拭。ai悫鹉琻
郁斯年左手手背上那破了皮的一处,正是刚才他跟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肢体接触”时弄伤到的。
为了方便做事情,苏珊十分刻意地将她的那一头长发拢到了一边;却还是有几缕长发会随着她低头擦拭的动作而散落下来调皮地遮挡住她的视线。每每这个时候,郁斯年便是会十分贴心地将苏珊的这几缕散落下来的长发重新拢回到一边。而苏珊呢,便是会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勾着唇,无比温柔对郁斯年说声“谢谢”!
真的是一幅好和谐,好唯美的画面!却,是硬生生地灼伤了沈希曼的眼。
这一刻,沈希曼突然间就明白了:原来,郁斯年的温柔可以给与任何一个人,不论是以前的董佳言也好,还是现在的苏珊也罢,却独独不能够给自己。除了,昨晚上的那一次。昨晚,应该是一个例外吧!
如是地想着,胸口像是被千斤的棉花堵得难受得发紧;沈希曼别开了眼。然而,她别开的眸光却是在无意之中瞟看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处。
左手手腕上,被用白色的纱布打了一个十分漂亮的蝴蝶结。这,也是苏珊的杰作,是就在几分钟之前她为自己处理腕上伤口包扎之后的杰作。
其实,撇开其他的感情因素不谈;苏珊伤口处理和包扎的功夫那是相当的专业,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可以堪比医院里的那些护士们。
正是因为专业,所以在帮郁斯年的左手手背上的那破皮之处擦拭时她才不会那么手忙脚乱而是得心应手得很;正是因为专业,所以苏珊才会懂得在处理好伤口和包扎的同时又拿捏好温柔的力度。
说实话,苏珊真的是一个好温柔的女人:谈吐温柔,笑容温柔,就连处理事情来也是如此的温柔。想来,这样柔情似水的女人才是男人们心目当中的理想妻子吧?
只是…………
这,是不是很讽刺?
沈希曼扯了扯嘴角:原本,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由作为妻子的自己做的么?现在,全然让苏珊给代劳了!
然而…………
讽刺的又何止这?
郁斯年左手手背上的这破皮之处是苏珊第一个发现的,而不是作为他妻子的刚才几欲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的自己第一时间发现的。
真的很讽刺!
郁斯年左手手背上的破皮之处可是为了自己才受的,然而,第一个发现他手伤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第/三/者。
沈希曼想,苏珊该是有多么关心在意郁斯年,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就察觉;其实,郁斯年左手手背上的这一破皮之处的面积很小的,若非仔细看的话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就连郁斯年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而竟然是被苏珊看出来了。
沈希曼没有错过的是,刚才在当苏珊发现郁斯年手背上的伤口时她脸上所显露出来的紧张是那样的真切。
那,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苏珊?
谢谢她对郁斯年那般真切的紧张;谢谢她帮着自己做了妻子原本应该要做的事情;谢谢她如此温柔体贴地照顾郁斯年;
不自觉地,沈希曼原本嘴角勾起的那一抹苦涩的弧度在这一刻又朝上勾起了几分:
真的是应该要好好感谢她!
而这一幕,正好是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抬起头来的郁斯年看到。他看到了沈希曼嘴角扬起的笑,却没有看到因着她低头垂眸而敛下在眼底划过那一抹伤。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是什么意思?
郁斯年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一声:她难道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么?这就是她的反应?呵,那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庆幸有这么一个大方又通情达理的好妻子?庆幸她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如此亲昵互动时,却不吵不闹亦不生气不吃醋反而是轻扬起了唇角?
凤眸,危险地眯起;胸口,越发堵得慌:
郁斯年承认,刚才他是故意那样做的:他是故意那样温柔地帮着苏珊将她的那几缕长发拢到一边,又是故意地跟着苏珊有说有笑亲密互动;故意而为之,郁斯年就是想要看看沈希曼的反应,而他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为了要让她难受。所以,刚才,他眼角的余光其实是瞟看到了她撇开的视线,他以为那是她难受了,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却,不曾想这个该死的女人撇开眸光之后竟然是低头扬起了唇角。
郁斯年知道,一直以来沈希曼把自己视为她的生命,而他自己也早已经习惯了她这种默默付出的爱。可是,有一天,你突然间发现这个曾经一直围着他转悠的,把你视为她生命中的全部的女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在意关心你了,这样的变化让郁斯年有些许的急了,慌了,也乱了。
尤其是那天去机场接苏珊的那一次,沈希曼“大方”的反应让郁斯年很是生气,却又是第一次让他感到心里有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焦灼感。很不是滋味!
然而,郁斯年不知道的是,他刚才那样“故意而为之”的行为其实是他内心焦灼而又极度不安的潜意识行为。
好,很好,非常好,真的是太好了。
眸色沉沉,薄唇紧抿,隐忍着心中的怒意,郁斯年就这样瞬也不瞬地盯看着坐在对面低着头的沈希曼。低着头的沈希曼自然是注意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这两道喷火的眸光,然而,却是被刚好把创口贴贴在郁斯年左手手背上的那破皮之处,抬起头的苏珊看到了。
她,秋剪般的美眸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在郁斯年和沈希曼之间徘徊着:苏珊看真切了这两个人脸上所显露出来的神情,然而,各怀着心思的郁斯年和沈希曼却没有看到她美眸底处闪过的一抹精光。
美眸流转,红唇轻启:
“怎么样?斯年,我处理伤口和包扎的功夫没有退步吧?”
兀然间,车厢内响起的苏珊的声音,把原本处于晃神状态当中的郁斯年和沈希曼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抬眸间,沈希曼却是意外地撞上了苏珊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双笑意浓浓的美眸;有些许的怔愣,有些许的迷茫。她,读不懂她的眼神。
而郁斯年则是在看了一眼沈希曼一眼之后,将收回的眸光落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背上。低垂的视线中,左手手背那破皮之处此刻已然被一张创口贴给覆上。
不自觉地,郁斯年伸出他的右手拇指摁压在了手背上贴着的那一张创口贴上,轻轻地摩挲了起来:
不答,却是勾起着唇反问:
“你觉得呢?苏护士?”
一声“苏护士?”让沈希曼微微拧了拧眉心,尔后看到的是苏珊与郁斯年默契地相视一笑的画面,听到的是苏珊嗔怪的笑语: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
收敛了些原本漾在唇瓣的笑意,苏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真的好怀念在美国留学的那几年!怀念那个时候的我们!”
那,真的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很是显然,苏珊情不自禁地感慨让郁斯年也沉浸在回忆里,回忆起在美国留学时的那几年。
那几年,郁斯年还不认识董佳言:沈希曼记得清楚。
“那个时候,若不是为了你和…………,若不是为了几乎每一天都挂彩的你们,我怎么会去报了个‘急救护理班’,学了伤口处理和包扎?”
苏珊的话虽然是对郁斯年说的,但是她流转的眸光却是有意无意地朝着坐在多面座椅上的沈希曼瞟看过去。
有意无意地瞟看,正好瞟看到沈希曼因为刚才自己说的那一句“急救护理班”而不自觉地将原本放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有意无意地瞟看,又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来?
呵呵,难怪苏珊的伤口处理和包扎这么专业;原来,原来她真的是有学过的。
脑海,一遍又是一遍地回响着刚才郁斯年和苏珊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那刻印在脑海当中的每字每句,却更像是深深地扎进心里,生生地疼。
沈希曼是为了郁斯年去报的“急救护理班”,为了郁斯年才去学的伤口处理和包扎;沈希曼很清楚当时苏珊抱着的一份心态,那定是跟当初自己为了郁斯年而去偷偷报名各种“培训班”的心态是一样的。
那仅仅是因为爱!
苏珊说,她很怀念美国留学时的那几年;想来,郁斯年也是,不然他的眼眸当中就不会流露出那样怀念的神色。
终于知道苏珊与郁斯年“匪浅关系”的原因了,原来是在美国一起留学时的同学;
可是…………
不自觉地,沈希曼拧了拧眉心;很清楚地肯定,她从郁斯年那里一次也没有听到过“苏珊”这个名字?
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们不是…………
“郁太太,你不介意我叫你‘曼曼’吧?”
苏珊意外地出声,打断了沈希曼的思绪;而她转移的话题,又是让沈希曼有些许地猝不及防。
思维调整好的那一瞬,沈希曼才轻扬起唇角道了句:
“当然不介意!苏小姐。”
“曼曼,‘苏小姐’的称呼是不是太见外了?”
眉眼漾着笑,苏珊的话语里却是带着三分嗔怪的味道;“跟斯年一样,你以后就叫我‘苏珊’吧!”
一句“跟斯年一样”苏珊说的好是顺口,顺口得让沈希曼竟然有种“角色互换”的错觉。
好像,好像对面坐着的郁斯年和苏珊才是真正的一对: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而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第/三/者。
难道…………不是吗?
明明,自己才是郁斯年的妻子,可是偏偏此刻坐在他身边的人却是苏珊而不是她沈希曼;
这一刻,沈希曼终于承认:如果说在这之前在面对着郁斯年和苏珊的亲密互动,在知晓他们拥有着那一段美好的回忆时,她还能够自欺欺人地说“她不吃醋,她不难过,她不在意”的话,那么,刚才在听到苏珊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一句“跟斯年一样”的话的瞬间,沈希曼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够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
是的,再也不能够自欺欺人下去了:她吃醋,她在意,她难过,她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跟着别的女人亲密互动。何况,这个女人之于郁斯年来说还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这一刻,沈希曼也终于是体会到了周阳经常“教育”自己的那一句话:原来,心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大,在装下了那一份爱之后,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了。
所以,其实她并不豁达,也不大方。
这一刻,沈希曼更是后悔了;后悔刚才自己上了郁斯年的车,后悔让他送自己去医院。
非常非常地后悔。
如果,如果自己没有上郁斯年的车的话,那么心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酸胀地难受了。
可是…………
没有如果。
尚来不及好好舔舐心中的这一份伤痛,对面却又再次传来了苏珊的声音:
“曼曼,你刚刚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看你刚才焦灼而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珊的问话,让原本保持着沉默的郁斯年的眉心不自觉地跳了跳。刚才只顾着教训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都没来得及问沈希曼。
所以,这一刻,郁斯年也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表妹出了点意外…………不过,现在人已经没事了。”
杨雨桐的“失踪”沈希曼用了“意外”来代替,很明显,她并不想提及地太多。最重要的是,目前杨雨桐已经安全在医院了,所以也就没有再提及的必要了。
“嗯,原来是这样!”
沈希曼的解释,苏珊了然地点了点头;而郁斯年呢,则是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眸:
苏珊自然是不知道沈希曼口中提到的“表妹”指的是谁,但是郁斯年又怎么可能会不知晓?
杨雨桐?意外?第一时间,在郁斯年的脑海当中浮现过的便是昨晚上那染着血腥味道的惊险一幕。
后怕,仍在。
所以,沈希曼的意思是刚才杨雨桐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郁斯年绝然不会相信,沈希曼指的“意外”会如同她轻描淡写寥寥数语带过那般轻松。
若不是很严重的话,刚才这个女人就不会那样的茫然无助而不知所措;如不是很严重的话,刚才她就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而是那样横冲直撞地过马路了。
深锁着眉头,紧抿着薄唇,郁斯年的眸光一刻也不曾从沈希曼的身上离开过。
说实话,他,非常非常不喜欢现在的这个总是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不说的沈希曼;他,也非常非常地讨厌现在的她总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这样的沈希曼,让郁斯年有种看不真切她的感觉。
可是…………
以前的沈希曼她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总是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一览无余地显示在脸上,以前的她展示在人面前的是一个真实而纯粹的自己。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开始学会了伪装?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沈希曼学会了故作逞强?她真的以为这种愚蠢之极的逞强就能够解决得了所有问题了吗?她真的以为自己有那种能耐了吗?
该死的女人!
无比烦躁地在心底咒骂,这一刻,郁斯年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了!
所以,此刻,车厢内的三人,除了苏珊一个人之外,郁斯年和沈希曼的心情都坏到了极点。
当然,还除了坐在驾驶座上正开着车的钟兆平。
“所以,曼曼你现在也是去医院?为了看你表妹?”
有些许的讶然,苏珊看着沈希曼问道。
而沈希曼呢,却是十分敏感地捕捉到苏珊话中的那个“也”字。
“也”?
微微拧了拧眉心,沈希曼的心中有了几分猜想:苏珊的意思是她也要去医院么?
很是显然,苏珊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沈希曼一个肯定的答案。
若不是在几分钟之前,钟兆平因为不确定自己是要去泉市的那一家医院而询问的话,恐怕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原来苏珊想要去的地方也是医院。
而且…………
很有可能还是同一家。
“曼曼,真是好巧啊!我们去的还是同一家医院!”
前一秒的讶然被这一刻的欢喜所代替,苏珊眉眼弯弯地看着沈希曼。几分钟之前,沈希曼和钟兆平的的对话,她自然是听到了沈希曼报的那一家医院。
真的是好巧!
同一句感叹句,之于不同的人来说意义却是不尽相同的。
如果,之于苏珊来说是愕然的亦是欢喜的话;那么,之于沈希曼来说,却是………………
讽刺的,亦是心痛的。
呵呵,真的是好巧!
呵呵,原来只是顺路而已!
瞬间,恍然大悟:
所以,那一句“去哪?我送你!”是这个意思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