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离了他不能活么

泽无旁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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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状态下,许桡阳无法心平气和地打电话了。他草草结束了通话,把电话放回原位。他拧紧了眉头:“你来干什么?”可儿迎视着他。他那发黑的目光让她心头又有了一份怵意,一路上武装起来的那份坚硬有点摇摇欲坠了。她从睫毛下怯怯地瞅着他,语气有些软弱地说:“你还回去倚绿山庄么?”

    许桡阳冷冰冰地瞅着她,“回去又怎样?不回去又怎么样?”可儿瑟缩了一下。他黑着一张脸,语气里弥漫的都是火气,但是,就这么看着他,也好过他不露面,也好过看不见他。她那用三天的时间得出的决定好像那轻飘飘摞起来的积木,只那么轻轻一碰撞就毁了原形。

    “你,”她注视着他,忘了羞耻,忘了自尊,忘了她三天思考下做出的决定。她声音发颤地往外挤字。“我想让你回去。”“回去干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脸。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更来气了,特别生气,几乎想掐死她。“回去,回去——”她垂下睫毛,嗫嚅着,“因为我想你了。”

    他死死地盯着她,有一个刹那,她那畏怯的眼神,那卑屈的语气,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他心头掠过那丝温暖的情绪。但是,只是电光那么一闪,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过去了。

    他的腰挺得更直了,表情更加冷漠了。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来,眉头下的那双眼睛带着幽黑难解的神色。“你想我了?”他唇边浮起一个古怪的笑容。“哪想了?”他随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径直走到她面前。他把手放到她的后腰上,在那轻佻地辗转了几下,用力向他的身体恶意扣过去。“是这想了么?”

    可儿立即被刺伤了,被他那玩味的表情刺伤了,被他那声音里的那份讥讽和猥亵刺伤了。她的自尊立即全体抬了头。她本能地向后退过去。扶着桌子,她扬起眼珠表情悲哀地瞅着他,喉咙发紧地说:

    “你忘不了那一夜,我知道你忘不了那一夜,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那我不说了,我再不强求你了。我不纠缠你了,我不硬赖在你身上了。那我走,离你远远的。”她一边说,眼泪就无声地往外涌。“我离开你,反正你今天不回去,我就即刻搬出去,再也不回去。”她的声音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强大,反而是可怜兮兮的。她有点懊恼自己的表现,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这么没有骨气了,这么没有气节了?

    她不想说了。费尽力气讲完那几句,她就迅速折过身,想往门外跑。“你给我站住。”许桡阳及时吼了她一声。可儿站在那儿,眼泪继续往外涌。许桡阳一把扯回她。他怒目乖张地瞪着她,“你什么意思?什么我不回去你就搬出去?”他咬着牙捏死了她的下巴,“你要去哪?去找谭东城是么?他比我让你舒服是么?”

    “是。”可儿喊了一嗓子。她再也忍不住了,许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那份悲愤那份屈辱那份伤痛集体跳了出来。她扯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她冲他痛不自己地嚷了出来。“是,我去找他。你说我对他有感觉,你说我躺在你身底下心里想的是他,那我干嘛还赖在你这?我干脆直接找他去好了。”

    “你想的美。”他被挑衅了。怒火窜上了他的眉头,他冒火地一把扯回她,将她的头拉近,他对着她的脸青筋爆起地骂过去:“没人敢甩过我许桡阳呢,你想走,简直是做梦,游戏的操控权在我这,说Over的人只能是我。”

    可儿瞪着他,瞪着面前这张被怒火笼罩完全陌生的脸,她心里的那份恐惧又回来了。刚刚的坚强似乎就是眨眼之间的事,她现在不是一棵野草,可以被人踩过去,风一吹就挺直了腰。现在的她是一只小动物,一只小兔子,甚至是一只蚯蚓,被一个庞然大物捏在手心里,随时随地可以送进嘴里,嚼个粉身碎骨。

    在这种恐惧之下,她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摆脱他,想要逃出去。他却一点空隙都没有给她留。她挣扎的越欢,他就攥她攥的更紧。

    门口,小秘书被惊动了。没忍住那份好奇,敲了敲门,推开了一道门缝。看见办公室里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她被吓得变了脸色。傻傻地僵在那儿,忘了避嫌,被许桡阳吼了一嗓子,“滚出去。”立即,缩回脖子,把门关的死死的。

    这边,许桡阳脸色铁青地想要制服她。想不到,她那小小的身体执拗起来竟然是有着力气的。“你放开我,许桡阳。”她骂,一边奋力挣脱。“你这个疯子。”

    “好,那我就疯给你看。”他一把托起她的身子,完全被气疯了,失常了。他干脆把她抱进办公室的里间房。那是一个临时休息的房间,有张床,有台电视机,一套小沙发,平时,他很少到这里休息。这会儿,在一种完全摸不清方向的情绪里,他就想制服她。

    他把她直接抛尚了床。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跳下床的功夫,他就压住了她,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体底下。他去剥她的衣服,她护住外套,不让他碰。她这么一反抗,就更增加了他那强烈的征服*。于是,他们两个的撕扯从地上转移到了床上。

    到底,许桡阳是男人,他的力量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很快,可儿力不从心了,使不出力气了。她浑身瘫软地任他脱掉了她身上的衣服。然后,他像一只从沙漠里跑出来的猛兽在她身上恶意地撕咬,啃着她,吸着她身体里的汁水,把她控制在自己的爪子之下,纵情拨弄。

    当他彻底进入她身体的那个瞬间,她的眼泪狂流,身体不断地痉/挛。“许桡阳。”她哑声骂:“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魔鬼。你就是个魔鬼,魔鬼。”然后,那个魔鬼不管不顾,毫无怜香惜玉地在她的身体里狂进狂出,狠狠地碾着她,搓着她,将她的身体撕成了碎片,揉成了灰烬。

    风平浪静,他瘫在她的身上,把头埋在她的颈间,一动不动。她窝在他胸口的地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抱他的腰。她忘了怨恨了,忘了那份决定了,忘了她刚刚是挣扎过的,她现在又是那个顺从的温柔的小女人了。

    在她的手触到他腰的那个瞬间,他突然抬起了头,从她的身上快速地溜下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裤,扣好扣子。他始终没有抬头看她,有条不紊地整理身上的衣服,声音从他的嘴巴里硬邦邦地跳了出来。“你记住,你别想离开倚绿山庄,就是死,你也要给我死在那儿。”

    他扣好了衬衫的扣子,任外面的西装散在那儿。他重新折回外间的办公室。扬声又毫无感情地送进来一句:“你马上离开。我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没有事,不要到这来,我不想在这里看见你。”

    可儿躺在那儿,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白色的水晶吊灯像朵莲花傲然在上面展开,层层叠叠的镶嵌折射着她的身体,把她的面孔和身体都扭得变了形。她呆呆地望着那盏灯里的自己,觉得那折射出来的影子有点不像自己了。

    当秋天有了影子的时候,可儿以惊人的速度憔悴了下来。她不再鲜活,她真的就像一株野草,一棵时令的小花,秋天一到,她身上的水份和花色就全部被风抽走。她那几门功课因为那松散的教学模式被她时不时地就用来当掉几天,不知道学进去的东西还剩下了多少?

    对于她来说,考试已经不重要,学习不重要,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十月份的考试,她会考多少,她已经漠不关心了。四月份的那几门功课,难得她都过了关。记得那个长着大大眼袋的班主任老师还对此极为夸张地赞了她几句。宁可儿不错,你会很快毕业的。

    毕业?毕了业又能做什么?毕了业她照样像一只蛰居的小动物,在冬天还没来临之前,就开始进行冬眠的准备,嗅觉和味觉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本能地退化。

    这样的变化,最先触怒的就是蓝卫晨。这个下午,他约可儿出来吃饭。当可儿魂不守舍地坐在那儿,恍恍惚惚的往嘴里塞东西,一副食不甘味的模样,再时不时地用筷子夹着碟子里的酱油,再不小心地弄翻了茶水,蓝卫晨再也忍无可忍了。他气急败坏地捉住她的手腕,“为什么?许桡阳对你不好么?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她逃避地挣脱了他的手,去拿杯子。他不管不顾地跟着她的手过去,然后,他直接扯起她往洗手间走。“好,我让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他把她搡到洗手间那个男女公共洗手的区域,直接捏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镜子,“你看看,”他手指着镜子里的人冲她大声叫嚣着,“你哪点还像以前的那个宁可儿了?和许桡阳在一起不快活,就甭和他纠缠不清了。离了他,你不能活么?”

    可儿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真的,那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她才二十岁,怎么就枯槁的像个老年人了?她简直觉得自己像四十岁的人,不,不是四十岁,像六十岁,像一百岁的老人。她瞪着镜子中的蓝卫晨,眼珠逐渐湿润了。

    “你少管我。”她扯下他的手,喉中发痛,胸口发酸。她的声音软弱而无力,“我没有不快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离了他我就更不快活了。”“你上辈子欠他的么?”蓝卫晨又恼又怒又无可奈何。他冲她喊了一嗓子,扔下几张钞票,就气呼呼地出了饭店的门。

    蓝卫晨活了二十四年,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么痛过。即使喜欢的女孩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他难受,失落,痛过,但是也不及现在这么痛。他满以为把她放出去,可以让她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她就像一朵正在日渐枯萎的小花,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萎靡下去的,那种无奈和痛惜是无法言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