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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春风萧瑟,寒冷犹在,空气中仍然有份寒栗。北方依旧是人冷水不冷的季节。属于许桡阳的好日子就像这季节一样,丝毫没有万物复苏的迹象,被尘封的没透过一丝空隙。
中午的时候,和两个建行信贷部的人吃了一顿商务餐,许桡阳又匆匆奔赴了远郊的室内高尔夫球场。两个美国人在那等他。远在美国的慕浩东给他拉来了两笔资金。周期长,利息低,可以足够他支撑一阵。华泰世纪项目开始立项,各项审批依次有了结果,属于许桡阳的时间,精力,金钱一下子就变的不够用的了。他吃的饭是商务饭,打的球是商务球,就连洗个澡,泡个温泉都不再简单。
许桡阳刚到球场,刚和客人寒暄了两句,手里的球杆还没捂热呢,他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里的人声音委婉,像只小百灵一样,可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杀伤力:“许桡阳,我不管你在哪,如果你四十分钟不在我面前出现,我看不见你,我就远远的走,从此不再回来。”
电话被挂断了,他想多问一句都不行。再拨过去,手机关了。他懊恼地想掐死她。这样的场景有几次了。每一次,几乎都是他正忙的时候。她不问他在哪,不问他和什么人吃饭,她就那么一个电话,所有的话几乎都是一个版本:许桡阳,我不管你在哪,如果你四十分钟不在我面前出现,我看不见你,我就远远的走,从此再不回来。
于是,他就一下子乱了手脚,没了理智,不管不顾抛下手里的事,身边的人,疯了一样往回开。他明知道她不会走,不会真的离开,可是,他就没这个胆量冒这个险。于是,他不论多远,不论多忙,不论手上的事,身边的人多重要,他都得丢下。
就像这会儿,他有心不回去,有心把这两个美国人陪完再说。他相信如果他跟她说明这两个客人对他有多么重要,跟她说美国人有多么重注时间,多么尊重礼节,她一定会明白,也一定会理解。
可是,他挣扎着,矛盾着,和自己抗争了几个回合,最后,到底,脱了手套,扔了球杆,和那两个美国人匆匆话别。他给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他很诚恳,很坦白。他告诉他们,他这么走了,也许会丢掉了他们对他的信任和好感,丢掉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但是,如果他不走,他丢掉的就是他的命。
于是,许桡阳又和无数次一样,一路疯狂驰骋,绕过大小车辆,风风火火往家赶。汽车开进院子,没等停稳呢,他就从车上跳了下来。过了五分钟,已经过了五分钟了,这该死的五分钟。
雅姨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客厅门口乒乒乓乓的声响,探身出来。看见许桡阳涨红着脸,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撞进门来。她诧异地问了一句。“干嘛这么急?”
许桡阳顾不上回答她的话,一脸着急地问她“可儿呢?”雅姨指了指楼上。谢天谢地,他冲上了楼。几乎是用撞的,他顶开了门。喘着气,他背靠着房门,死死顶在那儿,瞪眼看着房间里,正背对着通往阳台的落地拉窗,赤脚席地而坐的小女人。旁边地板上摆着烟灰缸,烟灰缸旁边规规矩矩地放着那台小闹钟。可恨的小女人正坐在那悠闲自在地吞云吐雾。看见许桡阳进门的那一瞬,她手指夹着烟从嘴边优雅地移开,扫了一眼闹钟,嘴巴嘟了一个圆冲他挑衅地吐了一连串的烟圈,微笑着说:“晚了六分钟,许桡阳,你不乖。”
他憋了一肚子气望着她。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她抽烟,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她抽烟的姿势这么娴熟。从她那圆嘟嘟的小嘴巴里吐出的那些烟圈已经有了完整的形状,顺着她脸边往上袅袅升起,悠悠然慢慢扩散。
他瞪着那张在薄雾中如仙如魔的脸庞,巧笑嫣然,明眸皓齿,眼角的神色得意而带着报复肆虐后的块感。他咬起了牙关,心脏被火气擂响了鼓。他把身子从门边缓缓移开,门被他从身后砰然关上。
他直视着她,挺硬了腰杆,慢慢往前走,有条不紊地往下扯领带,脱西装,扔到一边的地板上。然后,他突然一阵风似的将她手里的烟夺过来,掐灭到烟盅里,然后,打横将她从地板上托起来,想都没多想,就用力将她抛到了床上。然后,他横身骑到她的身上。
她大惊失色,拼命挣扎,拿脚去踹他,“我讨厌你,你滚开,许桡阳。”“宁可儿,我让你抽烟,我让你气我。”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骂,去解衬衫的扣子。三下五除二,他就脱了衬衫,随后,他去扒她的。那件贴身毛衣被他连扯带拽地脱了下来。
然后,他又去扯她的裤子。紧身的牛仔裤,硬邦邦地扣着她的腰眼,解了好久,加上她在他身下恶意地扭动,他硬是没脱下来。他有些气急败坏了。可儿本来还反抗的起劲,看他脱不下来,就幸灾乐祸地扬起了下巴,冲他坏笑,“许桡阳,你连裤子都脱不下来,你怎么爬上别人的床的?你怎么把人家肚子搞大的?”
许桡阳被说的面红耳赤,更多的是怒火。有几次了,她都会在他想要动她的时候用语言来刺激他。邵佳佳床上的功夫好么?她是不是把你伺候的特别舒服?我可以想象出来你们在床上时候的情节,肯定够刺激吧!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顺水推舟?我看你根本就是顺水推舟。不如,你干脆把她叫来一起吧!那场面肯定够刺激。天,她在报复他,要命,她把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都原封不动地搬出来了。
他懊恼,他火起,他简直想杀人了,他全身的晴欲都被她那几句话给击落的溃不成军。他全身该硬的地方都硬不起来了。他这会儿简直懊悔的要命,早知道,他当初应该宽恕她,不那么折磨她。易地而处,她今天或者会对他多份谅解,或者他的日子会好过些。可是,许桡阳知道,他的预感没错,他的好日子没有了,阴影就像是这天上的云,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眼间阳光就被遮住了。
“我不行是吧!”他牙关绷紧了。这次,他不预备放过她了。他拉紧她牛仔裤前面拉链的两边,几乎用了十层的力道,一把将它们扯开来去,于是,那牛仔裤硬生生地被他从前门地方撕开,他抓住腰身的位置就势将那裤子整个扒了下来。
可儿脸变了颜色,惊呼一声,“我的裤子。我新买的,才刚穿一次。”她气恼地去踹他。“你赔,你赔。”“我再给你买,你要多少条都行。”他喘息着,死死勒住她的上身。他的手就顺着她的底/裤轻车熟路地伸了进去。越过花丛,他的手指直抵花心地带。
她停止了动作瞪着他。他喘息着俯眼看着她。他们像两个雌雄生物在某个微妙的瞬间虎视眈眈地互望,除了暧昧的呼吸声响,多余一个音节都没有。这期间,他手下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每一个动作轻重缓急拿捏到位,每一个地方有几根神经,有几处敏感地带,他都了然于心。
如此动着,他的眼睛也始终笑着看着她。直到她身下湿滑一片,他指端的那片区域有了温度,贴着他手腕的地方,那大腿内侧的肌肉已经开始了微微惊鸾,他的手指都没有拔出来。“许桡阳,你这个王八蛋。”她低吟着骂。
他俯下身来,他的笑容带着狰狞的样子去磨砺她的嘴唇,“你还给我折腾么?小狐狸,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扭着身子想要去踢他,他死命伏在她身上,把着她的脸,他咬着牙,对着她的脸喘着粗气,“你知道,我刚刚见到的是什么人么?你一个电话就把我拎回来了。你坏了我的好事你,宁可儿,你就折腾我吧!你好好给我折腾。你还抽烟?你知道你抽烟的时候像什么?你照镜子看看你的死样子。”
可儿脸颊微红,瞳孔因为他的拨弄已经涣散,嘴唇却咬的死硬。“我就折腾你,”她从睫毛下幽幽地看着他,“我就抽烟,你曾经怎么折磨我的,我要一样不少地还给你。许桡阳。”
许桡阳瞪着她,瞪着,瞪着。他脸上的火气散尽,他低低叹了口气,重新埋下头去,他的嘴唇柔软而充满感情地停留在她的唇上,“我早晚会死你身上,宁可儿,为什么不心疼我?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你觉得我还不够辛苦是么?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意,还是你故意装糊涂?”
可儿眼里湿滑一片,热气往睫毛上扑腾。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使劲搂着。在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个瞬间,她眼泪冲出了眼眶,软软地哭,软软地蠕动,软软地喊出口。“我不管,我不管,你怎么对我的?许桡阳,我恨死你,我恨死你,我死也要折腾你,你有本事,你就不要我,把我放逐了,那样,我就不用这么慢慢的死。”
他无言地把她的头抱过来,把她的身体搂住。人世间就是有这么一种爱,无论你怎么折腾,怎么锤炼,怎么将她任意捏着形状,出来的永远都是个心字。
此时此刻,许桡阳觉得,他对身下的人纵有一万个恼怒,一万个不耐,一万个气愤,都不及那一份爱。他有时候多想掐死她,多想狠狠地责罚她,但是,他所有想做的在万尺以外的距离还坚硬无比,贴近她唇齿之间却化成了万千柔肠,只有他知道,他有多爱她,只有他知道,她不止是他的肋骨,她真的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