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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一闪,展慕笛越发肯定,当年之事,他必定有份。
“若不是展烈风觊觎他亲兄弟的家产,若不是你父窥探家母的美貌,他们二人又怎会联手?夺我家产,杀我父母,你可知此仇不共戴天。”褐色瞳孔逐渐染上了红光,直到那红色完全将瞳仁浸染,她忘不了,家破人亡那日父亲毅然决然的将她塞进储物间,只为了保她一命;她忘不了,父亲惨死,母亲被贺万国那禽兽糟践,却泪眼婆娑的紧盯着储物间咬舌自尽;她忘不了,父母含恨而去,展烈风与郝慧却笑意盎然;她忘不了,父母尸骨未寒,那一栋别墅却被亲伯伯残忍夺去,那里是她出生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送她的礼物,那里的一砖一瓦皆是他们对她最深的爱。
隐忍十多年,就算她再恨,却依旧住在那栋别墅里,不曾搬离,她告诫自己,不能忘了此恨,否则天地难容…。
“展烈风,郝慧,展云,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一步步走向前去,眼眸红光烁烁,诡异莫测。
展烈风与郝慧相视一眼,他们是真没想到,他们做的一切竟然都被这个他们以为无害的狼给看在眼里,可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命还捏在人家手里。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也没做。”展云急不可耐的撇清。
“是吗?当年窗外一直有一双兴高采烈的眸子,那个人不是你吗?”展慕笛环着手臂,俯视着几人狼狈却又原形毕露的样子。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过来。”双手胡乱的在半空摇摆着,也不知是想到什么,眼里竟是泪如泉涌。
砰!
手中的银枪冒出一股白烟,近距离的射击又快又准,展云不甘的倒在郝慧身边,眉心的一点红,脑后的一滩血成了她曾经活在世界上的唯一证据。
“啊……。”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惨死,郝慧紧绷的神经——断了。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眼露凶光的扑向展慕笛。
“不要。”展烈风惊叫一声,想阻止却力不从心。
展慕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中红光更甚,而郝慧扑过来的身子却越来越慢,直到还差一步便再也不动了,展慕笛勾起一丝恐怖的笑,红唇间溢出一句几乎吓破人胆的话来:“你累了,身体发沉,你很想睡了。”
随着展慕笛的声音,郝慧竟然真的摇摇欲坠,半合的双眼仿佛快要陷入梦境。
“今天的事情你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展烈风杀了你女儿,他杀了你女儿,你要为展云报仇,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展烈风杀了云儿,我要为云儿报仇…。”毫无意识的郝慧拖着平板的强调念叨着,眸子里瞬间射出数道仇恨的光芒,转身冲向展烈风。
“展慕笛,今日不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展烈风的脸在这瞬间的变故中煞白煞白,扭下郝慧掐着他脖子的双手,心下有悔有恨,“怪只怪我一时慈悲,竟流下你这祸害。”
展慕笛垂首嗤笑一声:“慈悲?你倒是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若不是为了牵制贺万国,你又怎么留下我?”真相如此残酷,那对夫妻竟惨死在亲兄弟贪念之下。
展烈风骇然的瞅着她,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切,却被人看得如此通透,而他,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隐在暗处洋洋得意。
郝慧趁他愣神的片刻,猛然间张口咬上他颈动脉,狰狞的面孔,不死不休的狠劲,哪里还记得身下压着的是一直以来狼狈为奸的丈夫。
压抑的痛呼冲口而出,眼中杀意横生。
在场众人此时满是看好戏的嘴脸,哪还有半分害怕之情,这种事一百年也遇不见一回。
展慕笛面无表情的瞅着这一出狗咬狗的戏码,展烈风的脖颈已经流血了,而郝慧却死活不撒口,不住的吞咽献血,似乎不想看展烈风死的那么轻松,展慕笛侧首示意,丁芳若挑眉扔过一把手枪,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展烈风手边。
翻着白眼的展烈风已是出气多过进气,大量失血的他想翻身都难,手脚四处划拉着,“恰好”碰到一件金属物,求生意志在此时此刻无限放大,颤抖的左手握枪击向郝慧腹部,连续几响,直到枪内没有子弹为止。
看着展烈风叩动扳机,展慕笛凌空打出响指,啪!清脆一声响,迷迷糊糊的郝慧眼底暗芒一闪而过,理智瞬间归位…。
“你!”不可置信的抬手直指展烈风,腹部的血洞,刺骨的疼痛,展烈风手中那一把枪,以及直冲着她的黑洞洞的枪口,一切的一切让她心碎欲裂,“为什么?”
脚用尽全力蹬在郝慧腹部的伤口上,虽然严重脱力,可还是把郝慧踹出去两三米:“去死吧!”
倒地不起的郝慧泪眼朦胧,心不甘恨不尽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一家人两死一伤,郝慧至死也记不得丈夫为何要杀了她。
“展慕笛,你满意了?”咬牙切齿的恨道。
“马马虎虎吧。”染血的婚礼一如那个染血的晚上,当时屋内屋外一共五人,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楼下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警笛声,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带给展烈风一道新的希望,他翘首以盼,侧耳倾听:“哈哈,天不遂人愿,展慕笛,今日过后我看你怎么死。”他料定警察来了,展慕笛不敢动手。可是却忘了,咱慕笛又岂是那按常理出牌的人。
舌尖拂过干裂的唇瓣,面上挂着森然的冷笑,吃了这么多亏,竟还没学乖。
警察确实来了,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立在门口,问他们为什么不进来?笑话,门口那抱着枪的是他们能惹的吗?
“滚!”一字真言,愣是把一帮子警察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展慕笛自始至终都是淡定的望着展烈风,看着他的目光从希冀到震惊,从震惊到绝望,唯一的希望破了,展烈风,感觉还好吗?
“展烈风,伤心吗?失望吗?眼睁睁看着费尽心机夺来的一切随风而逝。”
“慕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手压着脖颈,身子一低,跪在了展慕笛脚下,低垂的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从今日起我吃斋念佛,诵经超度你父母,看在养你二十二年的份上,求你放过我。”
“展烈风,若是你当初顾及一点兄弟之情,也许今日我就放过你了。”展慕笛怔怔的站着,一声嘟囔随风而去。
匍匐在地的展烈风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掀起阵阵鱼死网破的决然,场面就那么一直静着,无人动,无人言。这样的气氛大概持续了四五分钟,展慕笛在一声惊呼中回过神来,入眼的便是疯狂扑上来的展烈风,眉心一皱,还不及有何反应,跃在半空的展烈风已经让人给打成了筛子…
无辜的眨眨眼,向后看去,那四人一人端着一杆枪,面色森冷,展慕笛微微扬了扬唇,勾起一丝不那么明显的笑容,真心实意的笑容,眼中冷气尽散,他们,是她这些年唯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