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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惜春心里也明白刘嬷嬷拿着戒尺吓唬她的意味更多一些,而她胡闹惯了。自然不会真的让刘嬷嬷打。可院子疯跑了小半天,跑得满脑门子的汗,这才被刘嬷嬷强行弄到了屋里。
刘嬷嬷那个气呀,虽然最开始她是只想着打上两手板,好好的教训一下这无法无天的丫头。哪里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疯。
到后来,刘嬷嬷是想着把惜春弄到屋里去,以免大正月里在冻着。可是无论她怎么伸手就是抓不着她。小胖滚滚的身子,左钻一下,右扑一下的。累得刘嬷嬷也是浑身是汗。
这还不打紧,出了一身汗还不着急换衣服擦干净,竟然进了屋子还使劲地抱着脖子撒娇。这回刘嬷嬷是逮着机会狠狠地拍了几巴掌在小屁股上。
哪成想,是夜竟然发起了烧。这一下可把刘嬷嬷吓坏了。
唉,真是上辈子欠她的,她命里的天魔星。
......
正月十七,林家姐弟去荣国府小住。正巧赶上惜春受了些风寒,不得前去。下晌,林家姐弟便和迎春,探春及宝玉贾环一起到了东府来探病。
惜春的小院,那真的不小。丫头仆妇也是一堆一堆的。一走进院子,那感觉就真的跟众星捧月似的。
秦可卿是以她出嫁前的生活为参照给惜春配得人。
不说一脚出,八脚迈,那也差不多了。又因着惜春年幼,又颇为好动,所以院子里又额外多放了几个年岁相当的小丫头,一面侍候惜春,一面陪着她玩耍。
就这一院子的下人,真的快赶上贾母院子里的一半配置了。要知道贾母院子里可是除了贾母以外,还有宝玉,探春和迎春呢。
探春跟着林家姐弟一同前来,见此心里极是不平,那是压也压不住。
她就是看不得惜春比她好。凭什么呀!
迎春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从来不会跟探春争长短。她是姐姐,赢了也不过是让人说嘴没有友悌之心。输了,也没啥光采的事。虽然习惯了,可是终究是意难平。不过好在她也还有别的事情让她上心。
她有个师傅,而这师傅却不是一个人。平时都是男师傅,可是竟然有几次是女师傅。
她们练武的地方明显是在京城的某座荒废的院子。师傅总是点了她的穴道,夹着她来去。
有几次,她偷偷在师傅经常点穴的穴道位置处垫了东西,师傅不察,直接扛着她飞出院子。
然后她就知道了,出了荣国府一路向东,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会遇到一个荒废的宅子。
每天晚上在那里,迎春都会将白天受的气发泄出来。分筋错骨手,十八路霸王拳,鸳鸯连环腿,都被迎春一一使了出来。
师傅还有很多的功夫没有教自己,迎春却知道,师傅不会再教导自己了。
因为这三样武功,在自己练得有了一定火候后,师傅留给了自己一份价值相当可观的谢徒费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那是十张一千两的银票,被整整齐齐装在一个牛皮小笔袋里。小笔袋里还有一枚戒指,戒指看起来是那种精钢提炼制成的,想当的坚硬。戒指正面还镶嵌了一个棱角突出,十分不规制的宝石。
迎春闭目细想,便也明白师傅留给自己的这枚戒指是何用意了。
戴上它,向人挥拳头时。杀伤力真的是非同小可。
将戒指带在手上,将装了银票的牛皮小笔袋缝在腰带上。迎春知道,以这个家的情况,那些银票都是她以后生活的保障。
那几年的生活,已经让她养成了半夜起床练武的习惯,所以就算是没有师傅监督,她也会乖乖的练上一个时辰的功夫,再去睡觉。
...好吧,她承认,相比以前两个时辰的学武时间,那是懒惰了。
而且她也只能在晚上睡觉前或是清早众人起床前,锁上自己的房门,在自己的房间摸黑练习。
自从迎春治服了奶嬷嬷后,整个房里便只有她说得算了。而那个时候开始,她房间里就再也不用人守夜了。
不过也是这样,她才知道。从小到大她的房间竟然从未上锁过?幸好这是候门深院,不然进了歹人可怎生是好?
她也明白,这是惯例,可是她就是不习惯。于是从那时候起,自已独睡的迎春便习惯了夜夜插门锁。
至于这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蝴蝶效应,现在谁也说不准。
......
再说回到教导她武艺的师傅那里,那位男师傅,她再也没有见过。可是那位女师傅,她竟然隐隐感觉是四妹妹屋中的柳儿。
她不敢去试探,也不敢去问什么。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感激自己有了这一份经历。
治服的奶嫂,奶娘等人,她虽然在府里仍然不受重视,但是在自己的房里,却再也不用受气了。
这份恩德,她必然会永远记得。
......
“四妹妹身子一向比我们姐妹好,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就病了呢。”探春看了一眼林家姐弟,笑得别有深意,“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病了。都是一家子姐妹,何必分什么亲疏远近。”
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惜春装病,就是为了不跟林家姐弟来往似的。
林阙在知道惜春生病后,心情就非常不好。冷着一张脸,眉头微微皱着。现在听了探春的话,就觉得这三姑娘太讨厌。四姑娘都病了,还说这些扎人心的话。
惜春之所以受了风寒不过是昨日在屋外玩耍时,跑的太快,玩的太疯导致。这也让刘嬷嬷好一通说她。
惜春本来不是个能闲住的人,这今天闷在屋里,早厌烦了。几人来探病惜春正高兴,哪想到探春又来刺人了呢。
“谁说不是呢,论亲疏远近,还真的没有人比我更亲了呢。我们太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我父亲是老太太的侄子。我身上是贾家和史家的血脉,而敏姑妈也是贾家和史家的血源。说来,这赵家的血脉倒也...远了些。”
这赵家,自然是赵姨娘的那个赵家了。而赵姨娘的血脉还能近得过史家?
说完这段话,惜春才反应过来贾环跟的探春是一母所出,又接着说道,“当然,做为太太的儿子,二哥哥的血缘倒是在这方面跟三妹妹一样,都存在着一定的距离。”
......
若不是有贾环在这里,惜春是一定不会轻轻几句带过的。
看到气氛有些个不太好,林黛玉看了一眼迎春,又看了一眼二舅舅家的三个孩子,拉着惜春的手,笑着问道,“怎么就病了呢,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若是这里没有,只管打发人来告诉我才好。”做为伯爷之女,林黛玉说这话还是非常的有底气的。
再加上在他们林家,她与弟弟的待遇绝对不是贾家表兄弟姐妹可比的。至于宝玉,完全没有可比性。
母亲已经告诉她了,对于宝玉,要敬而远之。就算是心中再同情他被外祖母捧杀,也不能招惹。
母亲说,外祖母不让宝玉上进,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毕竟含玉而生已经是了不得的祥瑞了,若是再上进一些,岂不是要招人忌讳。
多少天妒英才,便是由此而生。
“多谢林姐姐了,我是这府里的正经姑娘,想要什么,蓉哥和他媳妇,还有蔷哥都会想法弄来的。若真有什么他们弄不来的,我再去找林姐姐要。对了,林姐姐这次过来,是准备小住的吧,院子,房间可都安排好了?嘿嘿,瞧我这记性,年前的时候,老太太就要接姐姐和阙哥来小住了,想必房子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好了。
京城冬天特别冷,那屋子要是不好好烧上几天,都没法住人呢。老太太那么疼姐姐,这些事情又哪里想不到呢。再不会委屈了姐姐和阙哥。再一个,姐姐是宁远伯嫡长女,而阙哥又是宁远伯世子,便是不述亲情,在身份上,也是应该是让整个一等将军重视起来呢。”
林如海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要咽气,所以早早地给贾敏和林阙请了封。这样一来,就算是他真的走了,也不至于不放心。
只可惜,这个年代女人的身份地位来自父兄和男人,想要自己拼个身份,那就只能进宫去搏一搏了。
林如海的宁远伯爵位,是没有办法给黛玉一个爵位的。不过就算是如此,那宁远伯嫡长女的身份,也傲视所有亲戚家的女孩了。
“四妹妹,我们府上是荣国府,不是什么一品将军府。怎么这点事都能犯糊涂呢?”探春被惜春的话,弄得一愣,下意识去反驳。
“三姐姐,你没发烧吧。那是赦大伯的家,那是二姐姐的家。什么时候是你府上了?既然是赦大伯家,自然是一等将军府了。”
探春眼睛一瞪,有些个不服气。怎么不是她家了?
“得得得,人家正生病,难受着呢。可不听你那些没道理的话。府里的女先生不是已经讲过三从四德了吗?老太爷去后,大老爷袭爵位。这府里自然是大老爷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并不是谁住了正院,叫一声老爷,就可以颠倒是非。那只会让人觉得是掩耳盗铃,鸠占鹊巢。
都是作客的,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二姐姐平时让着咱们,那不过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以及姐妹之情罢了。可万不能不知道深浅,得寸进尺才好。”
你说不是,没问题。明天她就让人弄块一等将军府的牌子偷偷地换下之前那块。就以那府里下人的疲懒态度,估计不过个十天半月都没人知道呢。
...只是这样一来,好像贾赦一房就要背个锅了。
惜春耸耸肩,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还没有心疼那块好木料子呢。
看着姐妹俩又要吵起来,黛玉连忙插话进来,“多谢四妹妹想着,外祖母那里想来都安排好了。我们姐弟一来,倒是要麻烦外祖母,也劳烦二舅母了。”外祖母操心,二舅母劳力。而原来的管家奶奶凤姐,则是在养胎。
此时把事情想得很美好的林黛玉,是压根就没有想过人家还真的没有为她们姐弟俩准备住宿的地方。
当满腔的想当然遇到意料之外时,林黛玉对于外祖母,对于荣国府的那颗本就不热乎的心,估计又要降个几度。
“林姐姐,我那间屋子正好空着,若是老太太.安.排的院子太远,你就住我那间吧。大冬天的,来回走动冷得很。你又是刚刚从南边上来。想来更不适应了。我那屋子,以前一直住着,就是最近回了这里,那屋子也是天天都在烧着。”
早就知道荣国府没有什么动静的惜春,现在也不过是借花献佛,提前卖个好罢了。
惜春可不承认她是故意提前把贾母的好客之道说的那么好,然后让林黛玉心里落差太大的。
林黛玉听了,只是一笑,轻声谢过。在人家做客,自然是客随主便,哪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不跟...三妹妹一家一样了吗?
林阙却是动了心思。
四姑娘的房间?他记得好像就是老太太院里的厢房吧。之前就说那里有一间空房,好像是史候府的大姑娘来时,会住在那里。
若是老太太给她们姐弟安排的客房实在太远,是不是可以让住在那里呢。
就在几人说话间,惜春所在的炕,一处盖腿的被子却不知为何竟然动了动。贾环第一个看到,吓了一道,“四姐姐,你被子里是什么?”
惜春虽然是得了风寒,但是却没有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每天早上都会被刘嬷嬷从温暖的被窝里巴拉出来,然后洗漱一番,丢到暖阁里的大炕上放养。
大炕很大,此时姐弟几个都坐在大炕上。围着个小方炕桌,喝着热茶,吃着零嘴。
所以那一处的动静,便先被贾环看到,然后姐妹兄弟几个也都看到了。
惜春伸头一看,刚要伸手,便被林阙抓住了。
“我来吧。”林阙心里也有些小害怕,但是他却不想让惜春碰一些未知的东西。
“噢。”惜春知道里面是什么,倒也没有在意,直接放手让林阙去弄。
黛玉看了一眼那里,又看了一眼惜春,放下了心。
能进屋子,并且被放在炕上被里的,应该不是什么伤人的东西。
果然,林阙掀开的被子,好嘛,一只被蹂.躏的垂耳兔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