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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赵孀敛回了笑容,突然面无表情,那原本就显得苍白的脸一瞬间白得几近透明,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那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手中丝绢,可她却一言不发。
隐忍!
叶小暖蹙着眉看着赵孀的反应。或许是她想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只是这般温柔的女人怕是从来都没有发泄过自己情绪,所以除了隐忍然后调节自己的情绪外,似乎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也是,她的男人是一代帝王,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能对帝王做什么啊?
她要是能做什么,当年又何必被打入冷宫。
所以说,这时代的悲哀,那就是女人的生死、女人的喜怒哀乐,全都只凭男人的一句话而已。
“母后?”龙沥上前,小心翼翼的轻唤,俊脸上布满了担忧。
赵孀回过神来,朝他们僵硬的扯出一抹浅笑:“你们都出去吧,让母后见见他。”
她没打算躲着他。不管如何,那人还是她的丈夫,见一面理所应当。
但她却不会原谅他……
还不等龙沥带着叶小暖和龙泽宇离开,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进门,带着一丝冷风从众人面前刮过,那靠近的步伐显得尤为急迫。
“孀儿……”龙易天是带着笑容进来的,只是当他视线落在软榻上的女人身上时,那笑意突然就僵在了脸上,深邃的眼中倒影着对方的身影,将那具娇弱不堪的身子牢牢的锁住在他的视线之中,惊喜、心疼、愧疚……顷刻间各种神色复杂的交织在他眼眸中。
龙沥半眯起眼,衣袖下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是否将这人给轰出去。
龙泽宇在一旁默不知声。只是看向赵孀的神色带着心疼和关心。
叶小暖看着这一家子人,暗自抚额。别人大团圆都是高高兴兴的,偏偏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沉重难懂的。
老一辈的事她肯定是不会插手的。
看着身旁男人冷肃的神色,仿佛随时都可能上去干架似地。叶小暖主动握住他的手,沉默的把他往门外拉。
她相信她那婆婆既然决定要见她那公公,肯定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两口子之间的问题还是当事人自己解决的好,哪有当儿子的巴不得父母分手闹矛盾的?
龙沥皱着眉,可见女人主动拉他的手,也就没拒绝,僵硬的随着她出了门。
龙泽宇见他们俩都离开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屋子里顿时沉寂起来。
龙易天目光一直都锁在女人白皙的脸上,那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这一刻,他却迈不出步子上去拥她入怀,只因那女人过分沉静的美目让他难受,心中像是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般,让人窒息。
平日里威严的男人,此刻那微微颤栗的身子哪里还有半点威严可见,那迈不出去的步子还有那载满了多种情绪的俊脸,不管从什么地方、什么角度来看,都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普通人。
这样的僵持也只维持了片刻,对于眼前的男人,赵孀心中是有感情的,可是比起她心中的苦和委屈,感情算什么?
多一份感情存在,她就多一份心痛。
慢慢的站起身,她敛着眼眸看着地上,朝龙易天行了她该行的礼:“赵孀参见太上皇。请太上皇恕罪,赵孀身有不适,未能远迎太上皇。”
龙易天回过神,上前几步就想将她扶起来,却被赵孀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伸出的手。
“孀儿?”
“太上皇有何事要吩咐赵孀去做的?还请直言。”
站在他两步之遥的地方,赵孀目光清冷,那眸光就似没有涟漪的湖水,清澈平静。
明明是这般安静的美态,可却让龙易天挠心挠肺的难受。
再没有半分犹豫,他上前将女人紧紧的抱在怀中,激动得他手臂都开始发抖,就怕她突然又不见了一般,恨不能将这个他找了五年的女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误会了你。”这是他迟了五年了的歉意。
可怀里的人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龙易天不由的更加收紧手臂,沙哑的嗓音低沉得让人发酸:“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对你不够信任,更恨我身边有众多的女人。我……”
怀里的人突然有了动静,龙易天将她微微放开,却被赵孀借机退后了一步,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太上皇是来认错的?这可万万使不得。别忘了您曾经说过的话,一国之君的话,岂有儿戏可言,又怎能反悔认错?您可得谨言慎行,莫让人看了笑话去。”
不理龙易天突变的神色是如何的让人揪心难受,她继续冷静的说道:“五年前赵皇后就已经丧生火海,太上皇若是要追悔,怕是找错了人。如今站在您面前的不是您的赵皇后。我,只是赵孀。”
龙易天眸孔瞬间放大。这个从来在自己面前温柔大度的女人,她说什么?
她是要和他撇清关系?!
不、不会的!他的孀儿从来都是温柔可人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他说话?!
“孀儿!”他焦急的唤了一声,脚步快速向前,正准备将女人抓住。
可赵孀明显就有了防备,感觉到他情绪波动的那一刻,她就朝身后退开。
龙易天扑了个空,抬起头目光幽深复杂的看着前方避他如猛虎的女人,“孀儿,难道你就不打算原谅眹?!”
赵孀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充满了清冷,没有丝毫热情可言:“太上皇不会患了耳疾吧?方才赵孀说的很清楚,您口中的孀儿早就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挂着赵孀的名号的一名普通女人罢了。现在的赵孀已经在几年前就被丈夫抛弃,早就是个让人唾弃的女人,现在的赵孀只有儿子儿媳。就我这样的一个妇人,怎么能和太上皇您攀上关系?又何谈原谅不原谅?”
她这番话说得太明白不过,就是要和他撇清关系。
龙易天怎么可能同意?
那脸顿时又青又绿,目光深沉而阴鸷的盯着女人的平静的脸。突然的,他快速的上前把女人给再次抓住,忍不住的在她耳边低吼咆哮:“你想与眹划清关系?做梦!你知不知道眹找你找得好辛苦?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眹是如何度过的?你知不知道眹有多少话要跟你说?”
以前的孀儿温柔得让人心疼,哪怕受再多委屈,她也从不对他抱怨半句。每次见到他,都会给他最美的笑容,最贴心的关怀,可是现在呢?她对她形同路人,甚至还能说出那番让他寒心痛苦的话。
怀中的女人再次沉默。几乎是任由他咆哮宣泄他的不满,就是没半点回应。
她口藏冷箭,他受不了,可是她沉默以对,他更是受不了。
抓着她双肩,龙易天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逼问道:“到底要如何你才能原谅眹?”
赵孀愣愣的,好半响才坚定的吐出几个字:“休了我。”
龙易天跺脚:“不可能!”
“那就请您离开。”
“为何?”一听她连见都不想见自己,龙易天又收敛了几分怒气,低哑的问道,“为何你不愿原谅眹?难道就是因为眹那一次对你的不信任?所以你要恨眹一辈子?”
闭上了眼,赵孀凝神吸了几口气。待她睁开时,用那清凉的眼眸对上面前那双充满了伤痛的深眸,缓缓的开口:“我嫌您脏。”
龙易天双手抖了一下,脸色更是铁青的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没等他开口发火,赵孀接着说道:“曾经的赵皇后温柔贤良,得皇上宠爱,受朝臣尊重,更受百姓赞誉。在世人眼中,赵皇后荣鼎一时,无人可及。可世人都不知道,赵孀只是一名女子,是女子都会有自己的小心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宿在其他女人宫中,看着别的女人为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赵孀还得大度的接受这一切,每每回想,都如饮毒般难受。
赵孀不恨当初您的无情,因为是您替赵孀选了一条她无数次渴望而又无法踏上的路。赵孀对您只有感激没有憎恨。若不是您的决定,赵孀怎可能有如今的自由?若不是您的决定,赵孀也不可能去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
您的恩泽让赵孀自认无福消受,赵孀想要的只是一个对自己知心、忠诚、信任的丈夫还有孝顺懂事的儿女,除开这些,赵孀别无所求。原谅赵孀的不知好歹,这是赵孀许多年前就有了的心愿。
赵孀知您是身不由己,所以从未表现出一丝责怪。看在赵孀这么多年对你真心实意的份上,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赵孀,莫要再纠缠。”
如果那句‘嫌你脏’让龙易天心中愤怒,那后面的话无疑不是当头给了他一棒,让他震惊,甚至颤抖着薄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孀儿居然从一开始就嫌弃他……
可是她却隐忍了多年,从来不曾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在后宫之中,他已是给了她绝对的权利以及宠爱,可是她却……
“龙易天!你这混蛋!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门外,突然的响起墨孟震天的怒吼。
来不及多说什么,龙易天一把将女人抱在怀中,转头目光沉冷的看着吵吵嚷嚷进来的男人。
“墨孟,你别太过分!念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眹没跟你计较你私藏我妻子的事,你还好意思在这里闹,你是何居心?!”
墨孟是提着刀进来的,那威武霸气的架势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就是来找茬、来闹事的。
双眼犀利如剑的看着龙易天不要脸的把人抱在怀中,墨孟就替赵孀气不过:“你放屁!你妻子早就死了,你不去她坟前磕头认错,在这里耍无赖,你还要脸不要脸?识相的把老子妹子放了,赶紧滚开,别碍老子的眼,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这几年,龙易天一直都处于忏悔之中,所以对于墨孟也总是忍气吞声,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可现在不同了,自己女人回来了,而且就在他怀里,他要是还去顾及墨孟的心情,那他也太怂了。
好歹自己是太上皇,怎么能让这个粗鲁的野人给一直欺负?!
抱着赵孀的手就没放开,侧着身子就朝墨孟对怒:“眹抱自己的女人碍你眼了!别以为你嚣张眹就怕了你。你以为眹当真不敢把你如何?识相的给眹滚开,别打扰我们夫妻俩团聚!”
赵孀被他抱得差点缓不过气,当着别人的面,自己被男人抱得紧紧的,心里又羞又气,连面色也忽白忽红的。
可她娇柔的身子哪里抵得过高大威武的龙易天。
挣扎了好几下,不但没挣扎开,反而让自己被勒得更受罪。
“龙易天,你放手!”忍无可忍,赵孀连名带姓的低吼道。
龙易天垂下双眼,脸上很是难看。这女人当真是变了,居然都敢把他名讳叫出来了!
“不放!”第一次,一代英明的帝王耍起了无赖。
“放开她!”墨孟跟着怒吼。手拿着大刀指着,可没敢上前。毕竟不是龙易天一人,他要是这个时候动手,就怕伤及到无辜。
龙易天挑衅的对他抬了抬下巴:“有本事今天你就动手杀了眹,否则别怪眹治你不敬之罪!”
门外站着一群人,就这么紧张又目瞪的看着房里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中年男人。
叶小暖嘴巴都快抽筋了。这俩男人会不会太幼稚了?!
这叫嘛事啊?
她走到闽兰欣身边,附耳小声的说道:“师娘,你还是赶紧去劝劝师父吧,他这样貌似有些不妥。”
闽兰欣挑了挑眉:“如何不妥?”她都已经习惯这两人吵架了。
叶小暖掩着嘴说得更为小声:“师父这样好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跟人争女人呢,你赶紧劝劝他收敛一些,要不然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虽然那墨孟和龙易天的架势的确是在争一个女人,知情的倒不会乱想,可沥王府还有这么多人不知情呢。
这要是当真被人传了出去,谁的脸都会被丢尽。
闽兰欣被叶小暖一提醒,这才觉得事情还真不能由着丈夫这么处理。虽然她也很不待见龙易天,很想把这个曾经抛妻杀子的男人给撵走,可现在孩子们都在场,多少是该顾及一些的。
“孟哥!”闽兰欣唤了一声,引起墨孟注意之后她才上前抓住他的手,小声的哄道,“你先冷静冷静,孩子们都看着呢,你好歹注意一下,别让孩子们看笑话。”
“什么笑话?”墨孟虎着脸瞪了她一眼,随即视线往门外凶恶的扫了一遍,又扭头对闽兰欣斥道,“还不把这些兔崽子赶走!谁让他们在这里的?”
闽兰欣险些被他逗笑了。自己嫌丢人,居然还不让人看的?
可还没等她开口劝呢,就听墨孟朝着龙易天吼道:“你还不给老子滚出去,这里可不是你那高贵的金窝!”
龙易天也不示弱:“眹皇儿的地方眹怎就不能待了?你这个外人,抢了眹皇儿不说,你还跟眹叫嚣,没有比你更不要脸的!”
墨孟大怒:“怀仁是老子徒弟!”
龙易天回怒:“他是眹儿子!”
“老子养了他十几年!”
“眹是他亲父!亲的!”
众人在外面越听越掉黑线。“……?!”
纷纷把头扭向了两个中年男人争执的焦点——龙沥。
这怎么就越来越不像个事了,从女人扯到了孩子……
这两人还能再不靠谱一点么?
龙沥一脸阴沉骇人。很想将这俩老东西给扔出去算了!
闽兰欣同样是无语,站在墨孟身边,悄悄的拿手去掐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孟哥太不要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孀儿弟妹跟她丈夫有什么呢,连儿子都扯出来闹。
墨孟被闽兰欣狠狠的掐了一把,似乎才反应过来话题扯远了。
“龙易天,老子不想跟你多废话,赶紧的,滚回你的温柔乡去,别在这里碍眼多事。你都把你女人害死了,还准备来祸害老子妹子不成?!”
龙易天似乎被踩到了什么痛处,想到方才怀中女人对他说的那番话,那脸顿时青红交杂,“你别再这里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什么温柔乡,眹不知道。眹只知道她是眹明媒正娶的妻子。”末了,他低头朝怀中的赵孀说道,“眹知道以前伤了你的心,但眹早就不碰那些女人了。孀儿,你离开之后眹再也没碰过她们。眹知道错了,眹愿意改,你要如何原谅眹你就直说,眹为了你已经放弃这天下了,除了你,没有什么再能让眹提起兴致了。”
赵孀咬着唇,眼底早已蓄满了泪。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娶她呢?
若是她不嫁给他,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男人何时变得这么不要脸了?他不是自诩尊贵无比么?亏他说这种丢尽脸面的话。
她原本以为凭着这男人要面子的性子,只要跟他好好说,那以后大家就不会再有任何纠缠,他肯定会对自己的话气的转身就走。可没想到他不但不放手,还跟墨大哥当着众人的面大庭广众有失体统的吵架……
一边有人阻拦他同妻子的重逢,一边又是妻子的沉默和冷漠,龙易天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眹不管你是如何作想的,但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忘了,你是眹的妻子,眹是你丈夫,若想摆脱眹,除非你让他把眹杀了!”
他咆哮似的吼完,然后在赵孀来不及反应之际把她突然推开,快速的靠近了墨孟,将他手中的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想让眹放手,可以。今日你就在这里杀了眹,否则不管孀儿愿意不愿意,眹一辈子都会纠缠着她!”
他懊悔了五年,寻找了五年,也痛苦了五年,如今人回来了,若是他还放手,那对他来说与生不如死有何区别?
他们若是觉得杀了他就可以解恨,那就杀!
只要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他死了又如何,至少死在她面前,他还能活在她心中……
这一瞬间来的太突然,不光墨孟震惊于他的举动,赵孀一看那场景,当场脚都软了,本来她身子就薄弱,这一受刺激,旁边还没有个扶手之类的,顿时就跌瘫在地上。
“弟妹!”闽兰欣看着赵孀倒下去,赶紧过去将她脑袋抱起来。
墨孟跟龙易天一听闽兰欣的惊呼,这才发现赵孀出事,龙易天一把推开脖子上的大刀,急奔过去,从闽兰欣手上将赵孀整个抱到自己怀里:“孀儿!孀儿!”
外面的人一听里面焦急的唤声,纷纷紧张的往房里冲。
“母后!”
“孀姨!”
“……!”
一时间,那门槛差点都被人踏破。
特别是李嬷嬷,她今天才从医馆回来,还没跟主子见上一面呢,就因为龙易天在里面,她就只好在外面等,哪知道一进来就看到主子倒在地上。
急的她不停的抹眼泪,可她前面挡着四五个年轻人,根本就没她挤进去的份。
闽兰欣替赵孀检查,发现她只是暂时晕迷,就准备让龙易天将人抱起来。结果抬头就看到一张张焦急的脸。
“没事了没事了,都出去吧。”
龙沥看着龙易天怀中抱着的女人,立马就想上前去抢回来,叶小暖一直都留意着他的举动,快速的把他拉住,不让他上前。
“沥哥,父皇母后的事,你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刚刚那公公偏激的差点都了断了,要是这个儿子再进去掺和,指不定等下会真的发生命案。
手被她拉住,耳边是她改回来的称唤,龙沥眸光微闪,反手将她柔胰握得紧紧的。
他没有上前,只是目光阴沉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一屋子的人,闽兰欣看得头大,她让龙易天将人放到床上后,就朝几个晚辈还有丫鬟嬷嬷说道:“都出去吧,出去吧,没事了。”
要让大家都留在这里,恐怕才会有事。
墨子仙嘟着嘴眼巴巴的看着,然后朝身边月扬晨望去。
“走吧,等孀姨醒来我们再来看她。”月扬晨揉了揉她脸,淡笑的说道。
叶小暖也拉着龙沥往外面走。
四个丫鬟看他们都走了,也只好跟着出去。
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去看太上皇的糗事的……
桂嬷嬷和李嬷嬷有心想留下来照顾人,可被闽兰欣使了使眼色,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走。
看人都走了,闽兰欣才走到墨孟面前,将他往外面拉。“走啦,孟哥。”
“老子不走!这混蛋都还在这里。”墨孟死倔得站着不动。
闽兰欣顿时板起了脸。“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你让弟妹自己做决定就好,你跟着掺和个什么劲儿?看吧,现在把人都气晕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说完,不顾墨孟还有什么意见,强硬的拉着他就往外走。顺带替屋子里的两人关好了门。
这种事,他们还真管不着。看弟妹的情况,想必心中也是有那男人的。
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们都应该尊重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弟妹肯定有分寸的。
闽兰欣相信赵孀能处理好,但她一时好心加大意的忽略了另一个男人……
等人都走完了,龙易天将女人放床上,给她褪了外衫后,就有些不自觉了。
面前的女人是他找了五年的妻子,这五年来他可以说是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如今软玉温香在怀,四十几岁的男人,同样是精力充沛,他怎么可能不动心的?
盯着女人白皙无暇的小脸看了片刻后,他就有些蠢蠢欲动,也不管女人是不是晕迷,就轻压着女人吻了上去。
这一吻一碰触,更加让他欲罢不能。
似是怕她随时会醒过来,他用着从来都没有过的速度将两人衣物全给丢到了地上,抱着女人单薄柔弱的身子就滚到了被褥里。
外面花园里坐满了人,谁都没想到衣冠楚楚、风华绝代的一代帝王居然趁着他们给的一点点时间做着让人不齿的事。
墨子仙和月扬晨腻歪在一块,两人许多天都没见面,墨子仙一直都以为月扬晨是去了江州接赵孀的,压根就没想过她家亲爱的大师兄就在京城。
离别多日,两人比以往都还甜蜜。
就算附近这么多人,某太子爷也是没落下偷香吃豆腐的机会。
“大师兄……你注意点啦!”腰间被人捏的酥麻酥麻的,墨子仙就觉得腿软。昨天夜里大师兄一回来,就压着她跟头饥饿的狼似地,到现在为止她那里都还有些涩痛。
月扬晨才没管那么多,就算附近三三两两的坐着有人,可此刻谁也不会把注意力放他们身上来。况且他们身侧还有一株海棠树挡着,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那手几乎都快钻到墨子仙衣服里去了,为了安抚某个害羞的小女人,月扬晨是一边吃着豆腐一边贴她耳边哄:
“乖,没人会过来看。大师兄好些日子都没见到你,难道你都不想大师兄么?”
墨子仙被他闹得浑身发软,只能靠在他胸前任他上下其手,大眼带着一丝羞赧的看着他那张温润绝色的俊脸:“……想。仙儿想大师兄了,可是大师兄在外面想仙儿吗?”
“呵呵。”月扬晨在她唇瓣边低低一笑,“想。想得都发疼了,仙儿要不要摸摸看。”
墨子仙羞红了面,忍不住在他贴近的薄唇上咬了一口,嗔怒道:“大师兄,你坏死了!”
比起这边两人的恩爱缠绵,龙沥这边就没那么幸福了。主要是有那么一个碍眼的在他们身边,他就算想和自己女人说说话,也找不到机会。
坐在亭子里,他看着海棠树下两抹相依相偎的身影,暗自磨着后牙槽。太不要脸了,这么多人还在,两人也不收敛一点。
某爷表示心里特么不平衡,凭什么自己连女人衣角边都挨不到!
看着女人跟自己兄弟聊得热火朝天,他就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叶小暖就是故意不跟他坐一块的,专门找了个独立的石凳,让丫鬟垫上柔软的垫子,跟小叔子隔着一张石桌聊的可欢了。
“小叔,你到底喜欢谁啊?”继续之前被龙易天出现打断的话题,叶小暖特有兴趣扒某小叔的八卦。
龙泽宇尴尬的瞪她:“不该问的不准问。不知道好奇心能害死人么?”
叶小暖不以为意,摸着下巴做深思状:“那你让我猜猜行不?”
“不行!”想都不想,龙泽宇就低喝住她。就这女人这脑子,让她猜,还不知道她猜到哪里去!谁稀罕她猜啊!“二王嫂,你别胡搅蛮缠了,我孜身一人,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你有这闲功夫,不如去陪陪二哥。”
他对叶小暖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往后看,然后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我看二哥这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可是你把他惹到了?”
叶小暖头都没回,甚至故意忽略他的提醒,纠缠着刚才的问题,不同意他转移话题:“小叔,你别想着逃避话题,我可不吃你那套。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跟一孩子似地,存心出丑逗我们乐啊?”
龙泽宇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打趣先前他向孀皇后撒娇的事,顿时皮薄的脸就有些黑:“谁逗你们乐了?!胡说八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俗气,有时间别浪费在我身上,免得害我遭殃。”
叶小暖撇撇嘴,眨眼笑道:“那你告诉我,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你!”龙泽宇握拳。磨牙看着这个不正经的女人,“你看本王像是喜欢男人的?!”
说完还挺了挺胸膛,表现自己有男子气概的一面。
叶小暖嘴角抽了抽,鄙视他:“就你这么爱面子,就算有龙阳之好也不可能让人知道啊?”末了,她似是挺同情的抹了抹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哎,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美男居然有那种爱好。”
募得,龙泽宇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张脸铁青。正准备指着女人开骂,结果发现所有的人都随着他跳起来的动作望向了他。
特别是他正对面不远的男人,那目光像尖刀一般向他剜了过来,然后他突然就跟棉花一样软着身子坐了回去:“姑奶奶,我求你了,别乱说话行么?”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谁嘛?你这样遮遮掩掩的是个人都会误会你。我是关心你耶,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我……”龙泽宇那薄脸皮又红了起来,一边‘我’啊‘我’的,还一边往海棠树下望过去。不过望了半天他也没‘我’出个东西来。
叶小暖都想抓个东西给他砸过去。他说他的事,看别人亲热干嘛?!
“我什么我,难不成你还看上子仙了?”
龙泽宇那红艳艳的脸瞬间又变黑了,瞪叶小暖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你想我死是不?!我怎么可能喜欢子仙姑娘!我喜欢的是太子兄……”
“噗!”
因为他话只说到一半,叶小暖也就只听到一半,顿时就让她喷了一口口水出来。
这消息太TM劲爆了!联系起龙泽宇的反应,叶小暖丝毫都不怀疑。
这小叔细皮嫩肉、眉眼生动,装扮起来比女人还美、还妖,抛开身形不说,那就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小受脸,对吧?对!
那月太子一身风华冠绝,气质更是无与伦比,要潇洒有潇洒,要出众有出众,别说是女人见了会动心,估计就是男人见了,也会多看几眼的。对吧?对!
所以,综合来考虑,这小叔对月太子有那方面的心思还真不让人意外的,感觉就TM的再正常不过了。
看到女人眼中充满了猥琐,龙泽宇差点又要跳脚。赶忙纠正刚才的话:“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喜欢的是太子兄的妹妹八公主,你别想歪了行不?!”
说完,他又尴尬的涨红了脸,似乎自己喜欢一个人是很丢人似地。
叶小暖诧异的眨巴着眼。他不是喜欢月太子啊?艾玛,打断了她对基情的幻想。
八公主?她没见过。
“你干嘛这么不好意思?不就是喜欢个人嘛,有你这么别扭的么?”叶小暖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龙泽宇哼哼的埋着头,“你知道什么啊?我跟八公主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公主配王爷,貌似还是挺配的。
龙泽宇低着头,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嗓音很低沉,显得有几分落寞:“月皇早就为八公主定了亲事的。况且八公主是苍月国的嫡公主,是太子兄一母同胞的妹妹,就算她没定亲,以我现在的实力,也没资格娶她……”
叶小暖忍不住的挑高了眉。她知道这小叔从小在自卑中长大,不得父皇的宠,还总是被兄弟姐妹欺负,就连那个安乐侯府的郡主伊华儿,那次也是正大光明的挑衅欺负他。
没想到在她面前乐观积极的人,似乎在面对其他事的时候都是这般的胆小无助。
她可不可以认为她太好欺负了?这小叔谁都怕,貌似就不怕她。
“哟哟,瞧瞧你现在怂样,丢脸死了。”叶小暖故意刺激道,“又不是多大的事,不就是女人么,喜欢就去抢啊,你要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你这辈子还能做什么?”
“你要这样,那我会很看不起你的。”
“赶紧的拿出点动力来,光明正大的去争取,憋在心里你也不怕被闷死?”
就这个话题,让龙泽宇突然就焉了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管叶小暖怎么跟他说话,他都低着头不予回应。
另一处,闽兰欣和墨孟视线都落在那道关闭的房门上,心里都有些疑惑,这都过去好一会儿了,怎么人还不出来?
他们能想到的就是某个男人能亲自照顾一次自己的妻子,可哪知道——
屋里,赵孀只是受了些刺激,所以激动的晕过去,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可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男人身下,自己的腿还挂在他身上。
男人健硕的身体悬在她上方,那火热正威胁着她。
虽说时隔五年,对龙易天来说那是一段漫长而痛苦的岁月,可对赵孀来说,那就宛若睡了一觉,以往的一切历历在目,就像是在昨天一般。
这种场景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
只不过一想到她跟这男人之间的爱恨,她顿时瞪大眼,羞得满面通红的:“你——”
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双唇就被堵住,那突然的胀满让她又惊又慌。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会这么卑鄙,居然在这种情况碰她。
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全都化成了眼泪,从眼角两边淌了出来。
龙易天做着心虚的事,自然是不会给她机会让她发出声音,见她醒了,也就迫不及待的与她合二为一。他这具被饿了五年的身体可是让赵孀一瞬间有些吃苦头的感觉。
抬起手她就想把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给打跑,只是捶在他肩上的手丝毫没被龙易天看在眼中,反而是不容等待的就开始横冲直撞,喘着粗气吻着她,深邃的眼底盛满了浓浓的欲火……
赵孀沉睡了好几年,身子本就单薄羸弱,被龙易天如狼似虎的折腾,又出不了声,结果没多久,就被折腾得又晕了过去。
事后,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在替她穿上衣服后,提提裤子衣冠楚楚、满面春风的才走出房门。
无视所有人望过来的不友善的目光,他潇洒威武的从众人眼前走过,那嘴角勾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是一匹吃饱喝足的狼。
李嬷嬷和桂嬷嬷两人见太上皇出来了,一个担心主子,一个是想跟主子见一面,于是俩人率先进房,可是撩开床幔,当那股欢爱后才有的味道传入她们的鼻子时,两人神色顿时大变。
要是以前,自家主子被宠幸,她们高兴都来不及。可是如今主子的身子明显大不如从前……
桂嬷嬷赶忙跑出门,将闽兰欣给叫进了屋里。
看着凌乱的床,还有女人处在晕睡中苍白无力的容颜,闽兰欣气得使劲磨牙。
该死的混蛋!他怎的这么禽兽不如!
早知道,刚才就让孟哥一刀把他给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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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鸡飞狗跳的感觉~艾玛。快给凉子一点动力~码字都快没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