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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一喊,把岑雪落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往外跑去。
药铺门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岑雪落的生父岑明远。他比三年前发福了一些,秃顶倒是越发严重,身旁站了一个穿着貂皮大衣、化着浓妆的中年女子。
听到郝月梅的喊声,岑明远有些尴尬的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又看看郝月梅:“月梅,你怎么在这?”
郝月梅情绪很不稳定,伸手指着岑明远怒道:“我开的药铺,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显然郝月梅对于岑明远还是无法忘怀的,毕竟夫妻一场,始终还是在心里留下了个死结,此时见到岑明远居然敢带着现任老婆出现在自己面前,郝月梅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了脑袋。
“妈,怎么了?”跑出大堂的岑雪落看到岑明远的时候不由脸色一冷,紧紧闭上嘴巴站到母亲身边,伸手轻轻扶住母亲微微颤抖的身体。
“落落?你也在这儿?”岑明远看到岑雪落的时候眼睛闪烁了一下,放柔了声音道,“听说你考上m大附中了?爸爸很为你骄傲!”
“明远,怎么不为我介绍介绍啊?”此时那个穿着貂皮大衣、烫着卷发的女子曼声细语的开口了,细长的眼睛斜斜的看着岑雪落,上下打量着。
“夏琴,这是我女儿岑雪落,来,落落,这是你夏琴阿姨。”岑明远避开郝月梅凄厉的目光,硬着头皮给自己的新妻子介绍着,还对着岑雪落招了招手,示意岑雪落开口叫人。
那个名叫夏琴的女人仿佛估量货物一样的打量目光让岑雪落很不舒服,她抿嘴冷笑:“我和我妈亲戚少,不认识什么这个阿姨那个阿姨的。况且没听到我妈说这里不欢迎你们吗?”
“落落,你怎么说话呢!”岑明远板起脸来教训着岑雪落。想要摆出自己父亲的威严。
郝月梅有着岑雪落的陪伴,情绪镇定了很多:“我女儿不用你教训。当初离婚的时候,她就已经跟你没关系了!这里是我开的药铺,请你们离开!”
“笑话,我是来看病的,凭什么赶我们走?”夏琴冷笑起来,显得眉眼更加细长,而浓妆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更是明显,“你以为我和明远有空来这里找你叙旧吗?”
“看病请白天来,现在大夫下班了。”岑雪落冷冷回答道。夏琴虽然化了妆。但岑雪落依然看出她的肾一定不好,而且神经衰弱,不然黑眼圈不会这么严重。
闻言夏琴侧头看了一眼岑明远。岑明远立刻接话说道:“不是说你们这里晚上坐诊的大夫医术很高吗?叫出来给你夏琴阿姨把把脉。”
岑雪落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眼都不抬的应声道:“您哪里看见我们这里写着晚上还坐诊了?”
岑明远也是听别人介绍而来,对这新开的冷家中药铺并不知情,打破头都没想到这药铺居然是前妻和女儿开的,要不然他死都不会来。听到岑雪落这么说。他转头劝道:“夏琴,咱走吧。她们新开的药铺,再好还能比白家药铺好?明天咱上白家药铺去。”
夏琴傲慢的点了点头,轻蔑的打量了冷家中药铺的环境,冷哼道:“也是,这破地方。还不知道有没营业执照。明远啊,你回头得跟纪科长他们说说,这药铺可不是随便就能开的。”
岑明远在夏琴面前全无傲气。点头应是,小心的扶着夏琴往门外走。
“滚!都给我滚!”郝月梅气炸了,冲着出门的两人狂喊着。
“妈,别生气。”岑雪落盯着夏琴与岑明远的背影,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居然想找自己药铺的麻烦吗?也不打听打听这药铺的背景。还以为自己和母亲跟以前一样那么好欺负。岑雪落开了冷家中药铺,一直以为白家药铺或者其他的人会来捣乱。从来没想到第一个来找事的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父亲!这次词在岑雪落的心目中渐渐的淡去,自己和母亲在那个男人心里只怕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存在吧?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也不必太留情面了。
“肖少校,您好,我是岑雪落。”回到四合院里,岑雪落拨通了肖少校的电话……
春节是中国人传统的节日,过年前由于送礼的人多,岑雪落加大了养颜丸的供货量大赚了一笔。于是给大家发了红包,岑雪落和母亲郝月梅便决定过年期间冷家中药铺停业放假七天。
岑雪落和母亲郝月梅在除夕那天就搬回了原来的老房子,郝月梅还特意叫上了莫一凡一起去家里过年。莫一凡自从和岑雪落把话说开以后,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去了岑雪落的家就一直帮忙打扫卫生,把家里收拾的焕然一新。
大家一起包了饺子,在桌上摆好碗碟和酱油、醋,莫一凡和岑雪落坐在桌前边看电视边等待郝月梅煮好饺子。
岑雪落正在边看电视边跟离聊天,忽然听到莫一凡吸了吸鼻子低声说了句:“真好。”
“嗯?什么真好?”岑雪落转头问,精致的脸庞上带着盈盈笑意。
莫一凡的鼻梁很高,侧颜非常帅气,他扭头看了岑雪落一眼,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然后便垂下头拿筷子边搅合着碟子里的醋边低声说:“我是说有人一起过年真好。”
岑雪落这才想起来莫一平死后,莫一凡这三年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他难道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吗?节日对于合家团圆的人来说是喜庆的,可是对于孤单漂泊的人来说却是心酸的。外面越是热闹非凡,寂寞的人心里就越是荒凉一片。岑雪落这边正暗暗感慨着,离就冷不丁来了一句:“修道之人从来不过这些没用的节日。”
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岑雪落忍不住大怒:“什么叫没用的节日!”
“哼,修道之人寿命极长,除了那些修真界根深蒂固、枝叶茂密的门派,散修的人哪个不是孤家寡人?”离冷冷的嗤笑,小小的人背着双手,脸上带着一抹森然,“你不会以为你活几百岁,你妈妈也能活几百岁吧?”
这话说的岑雪落心里一紧,她表情也黯淡了下去:“其实我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事情一直一件接着一件,离,有办法可以让妈妈长命百岁吗?”
“你妈妈这个年纪,筋脉已经无法拓展了,又不能修真。最多就是丹药养着,或许能活个一百多岁。”离的目光似乎有些怜悯,“落,本来你就已经逆天改了你妈妈的命数,她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终究你还是只剩自己。”
“我不……”岑雪落在心底怒吼。
“雪落,你没事吧?”莫一凡看到岑雪落脸色冰冷难看,不由愧疚的开口问道,“是我的话让你心情不好了吗?不好意思。”
这时郝月梅也端了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热情的招呼着:“快,来吃饺子!你们俩孩子,大过年的干嘛都拉着个脸?今天除夕,谁都不许不高兴!一凡,来吃,阿姨可是在饺子里包了钱的哟!谁吃到了这一年啊,都会顺畅平安的。”
北方有一个很旧的习俗,每逢过年包饺子,会在饺子里包上一两个硬币。全家人吃饺子的时候,谁吃到了带硬币的饺子,就预示着吃到了福气,这一年都会好运常在、幸福平安。
莫一凡夹起一个饺子,沾了醋一口塞进嘴里,含着泪冲着郝月梅咧嘴笑道:“阿姨,谢谢。真好吃。”
郝月梅慈爱的望着莫一凡,又给他碗里夹了几个饺子:“好吃就多吃点。”这些天,莫一凡的表情郝月梅都看在眼里,她觉得这个男孩虽然沉闷了一点,但踏实肯干又勤快,实在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岑雪落看着母亲和莫一凡,心里暖融融的,脸上却故意撅着嘴巴说:“妈,你偏心!干嘛只让他多吃啊?”
“你这丫头!”郝月梅摸摸岑雪落的头,“一凡啊,以后就拿阿姨这里当家,阿姨是越看你越喜欢,你要是阿姨的儿子就好了。”
莫一凡眼底一片潮湿,嘴里却塞满了饺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急的用手比划。
岑雪落忍不住拍了莫一凡一下:“笨蛋,快认干妈啊!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干哥哥!”
除夕的夜晚,春晚的节目是什么大多数人都记不清了,反正每年春晚都会被人骂难看。但莫一凡却永远记得自己就这么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干妈,和岑雪落的关系也永远止于哥哥和妹妹。或许他失去了些什么,但却得到了更多的温暖。人不该奢求太多,对于他来说,这样已经足够。
春节后,冷家中药铺重新开门营业,过年期间比较冷清,但岑雪落还是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说这位客人特殊并不是说病情有多么特殊,而是这位客人是肖少校亲自开车接进四合院的,而且又派人请了岑雪落回到四合院去给这位老爷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