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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妍不愿意再费时间想这个与高科技有关的谜题，她想起末日来临之前文森特用的那个类似于雷达扫描的能力，便将希望寄托在了新的智能系统身上：“说起来，你知道王凯泽在哪么？”
“此人不在数据库内，无法扫描。”系统冷漠的声音回道。
“呃，”林思妍不知道它说的数据库是什么，试着换了种说法，“这附近有没有其他……呃，活人？”
“您下方就有活人的迹象。”
她下方是刚走上来的一楼，之前一路走过来，每个房间门都打开来看过，虽然看不到什么，但里面都是一点声响都没有，难道是王凯泽睡熟了没听到她发出的动静，被她错过了？
林思妍觉得这个情况倒是有可能的，就忍着背后的疼痛下到一楼去，决定再把每个房间好好看一下。
这时，系统的善意提醒送到了：“还要再下面一层。”
“嗯？”她暗暗诧异这幢私房还有地下室，“告诉我怎么走。”
“以您目前所站位置为准，左手边的第四个房间的床底有入口。”
听着智能系统的指挥，又拜她的臂力所赐，林思妍很容易就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路口。一个方形的洞口，下面架着铁制的扶梯，也看不清下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天地。
林思妍有了智能系统的导航功能，完全忘了去找手电筒这回事。而这会儿她又不愿意多花时间原路折回去拿，思量着既然是王凯泽选的地方，应该是不会残存什么丧尸的，——再说了，地下室里不是还有活人么——就咬咬摸黑牙爬了下去。
只是，王凯泽为什么要呆在地下室里呢？
地下室里果然也是一片漆黑，林思妍不自觉地就放轻了脚步，慢慢地朝深处摸索着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她那灵敏的嗅觉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浓重的腐臭。
林思妍心中不由得一紧。
冬天的话，尸体差不多应该会在十五天左右腐烂。按照这血腥味的浓度来看，这里或许在前不久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吧……
她不确定地推论着，毕竟虽然现在是末世时期，法律都浮云了，但是……厮杀这种，应该不会发生的吧？但是又不可能是很多丧尸聚集在这里，然后被处理掉吧……她在意识海里把智能系统唤了出来：“今天是几月几号？”
“一月二十号。”
——她整整昏迷了十七天。
大概是多日没有进食的原因，林思妍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这里到底有多少尸体呢？王凯泽……究竟在不在这里？如果在，他为什么要呆在有腐烂了的尸体的地下室里呢……
“问你个问题。”
“请说。”智能系统完全不为林思妍心里的推测所动，依旧机械冷漠的语气回答道。
“你能让我有夜视……就是看清黑暗中的东西的功能么？”她记得那时候文森特好像就是把她和它的视野给连接了起来，让她能看到楼外的景象。
“可以，正在连接视野，请稍后……”
一会儿的功夫，林思妍就能看清黑暗中隐藏的事物了，就是没有白天看东西那么自然，或许是还不习惯的原因。
她很快就将视线锁定在了地面上。
地上有很多残肢断臂，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一块儿的，甚至还滚落着不少腐烂了的头颅，不知道是丧尸的还是……人类的。黑色的血混着泥土，场面十分血腥恐怖。
林思妍木着脸，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东西”，往深处的一个小房间走去，系统告诉她，这里仅存的一个活人就在那里。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应该希望那个人是王凯泽，还是觉得王凯泽已经混杂在了这一地的残破不堪的尸体里了。很显然，这些不出意外地话都是那个房间里的人的“杰作”，可是她却毫发无损，或许……是王凯泽？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余光瞄见角落的某处，她下意识地就停住了脚步。但是，她迟迟不敢转过头去正视那里。
“你能告诉我，那边那个角落里是什么吗？”她僵着身子，破天荒地先去问了系统。
“一个刚开始腐烂的人头，主人。”智能系统冷漠地道，“此人不在数据库内，但是……”
“停！别说了，我自己去看。”
林思妍摇摇头，阻止了系统的后半句话。有很多人都不在系统的数据库里，可是这个短句，她在不久前才刚听到过。
而且，她其实是认出来那颗头颅是谁了，只不过不敢去承认罢了。
肩胛骨处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她皱着眉走了过去，将那颗属于王凯泽的头颅抱在了怀里。
它的眼眶处已经腐烂成空了，原先的一双明亮的眼睛不知道去了哪里。附近散落着不少骨头，她也不知道那些是属于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王凯泽会变成这样呢？她昏迷的将近二十天里，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躲藏在房间里的幸存者，到底是谁？
林思妍看着那黑漆漆的眼窝，半晌无语。她感到愤怒，这种负面情绪缓慢地侵蚀着她的内心，更加剧了背后两处地方的痛感。而那样不堪重负的痛感，又让她忍不住想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甚至痛叫出声。理智制止了她，但感性的一面却让她忍不住疯狂起来。
她感到身后的那扇门打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听到鞋子拖拉在地上的声音，或许这个人的腿脚不太灵活。
她并没有转过头去看，而是闭上眼睛，任由精神力发散开来。系统的精神力扫描这项功能让她好像脑后也长了双眼睛似的，能将身后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个壮年男子。头发零零散散地挂在脑袋上，双眼突出，眼球布满的血丝。他的皮肤是灰暗的奇怪颜色，脖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不但是双脚，就连一双手看起来也并很僵硬。
他满脸都是干涸了的血迹。
林思妍原以为那是丧尸，可下一刻，他竟开口说了话，声音嘶哑：“小姑娘，你醒啦？”
她能看出他脸上那诡异的微笑，她突然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她已经懒得去逼问了。
智能系统在脑海里响起了警报，提醒她背后的这个人十分危险。
林思妍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抱着那颗人头站了起来，转过身朝男人笑道：“嗯，这些日子多谢款待了，临走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再麻烦您一件事。”
——“能麻烦你，去给我的朋友陪葬吗？”
对不起啊，王凯泽。
她睡得实在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