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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茜每天早上的早餐就是一个馒头夹肉夹蛋,里面要加小黄瓜还有美乃滋,而且馒头要先抹奶油煎过。饮料则是一杯鲜奶茶,先打电话到早餐店预约,然后在骑车要往学校去的途中顺手拿走外加上付钱。
她喜欢自己骑脚踏车上学,那是一种驾驭着风的快感,就好像,她还是游戏中的疾贱颜那般。
虽然这对于就读一间同学们有司机专人接送的贵族学校的人而言,她的行为可以算是非常不可思议。
这对他们而言,似乎比较像是普通高中生会做的事情。
然而她活得很自在,因为总觉得,有人帮自己开车,似乎也是种囚禁自己的行为。
而到了学校之后是一如往常地拉开椅子,坐在位子上啃咬自己的早餐。
“茜茜,胡椒味好香唷。”
好友卜依郁手里拿着一杯星巴克从她身旁溜了过来,两人手中的物价明显的代表了这M型的社会。
“妳要咬一口么”
颜如茜将馒头递给她,于是卜依郁也就很不客气地撕咬走一大口。
“好吃!不过妳每天早上吃不会腻么?”
“不会。”
“哎呀,我们茜茜真是专情的人,像茜茜这样有点呆呆的又专情的人,爱上了谁谁最幸福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轻言放弃,而且会好好呵护。”
“切…念书去吧妳。”
第一堂课,全班亲眼见到老师领了个女孩而走进门来。女孩儿的头发长长的,抛在她的身后,男生们一看见她那恬静淡雅的容貌亮出兴奋的眼神,甚至有几个女生也亦如此。唯一跟别人表情比较不同的,只有颜如茜。
“这是新同学柯克柔,请大家多多照顾她,柯同学就请先坐到那边的空位…呃…这样好了,颜如茜,妳来当她的向导。”
颜如茜只想要遮住自己的脸,然后逃得远远的不被柯克柔看见。
为什么…为什么真实版的喀喀喀喀,会这样生硬的闯入她的生命里头呢?
况且,本人那种好女孩的模样,是否与游戏里相差太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柯克柔应该不会认出自己,因喀喀喀喀的脸完全是柯克柔的脸,可是疾贱颜的并不完全是颜如茜的脸。
因为她让自己丑化了百分之二十,她总觉得美化甚么得太欺骗世人了,但是如果是丑化就不会,况且精灵那唯美的五官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差异,更别提她在游戏中是中长发,现实里头可是微卷的包柏头,她坚信,她一定不会认出自己是疾贱颜。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明明游戏中那般熟捻,现实上遇见了就是不想被认出来。
“请多指教了…颜…如茜同学。”
带着笑容慢慢坐到她身后的柯克柔如是说,看见她没有甚么其他反应,颜如茜心理的石头彻底的被撤了下来。
直到下课的时候,柯克柔召唤了她。
“贱贱,带我去学校走走么?”
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转过来看向她,点了点头。
“嗯,妳想要去哪里呢喀喀?”
当她说完之后,才看见柯克柔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她才知道,她让自己给栽了…
“我我…”
“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完败的颜如茜默默的含下自己的眼泪,然后从那天起开始了日夜都见到柯克柔的生活。
“呃…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现实认识好么…”
陪着柯克柔走在校园里的颜如茜如是说。
“妳放心,不会的。”
越是在现实中与柯克柔接触,颜如茜就越觉得游戏里头的喀喀喀喀,与她根本宛若两人。她总觉得柯克柔带着一股哀伤,但是喀喀喀喀,所有的表情看起来却都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她很是不解,到底为什么会如此。
上体育课的时候,柯克柔总是不运动,与几个女生坐在树下,看着场上几人打球。颜如茜总觉得这样不好,因为说实在话,她的脸虽白,却是明显的虚白。
“喀喀,来打球吗?”
终于有一次,她全身带着汗水*的走到一群非常有洁癖的女人附近,手里抱着一颗脏脏的篮球来询问柯克柔。有几人因为她的汗臭不由自主地向后,还作势挥了挥手,她也不在意,因为那些人本来就是如此。
“不了…”柯克柔摇摇头,”那不适合我。”
“对阿,”有些女生开始帮腔,”人家是念书的料子,跟妳不同的。”
颜如茜知道自己在班上的成绩没有多好,但柯克柔却都在前三,也就对此默不作声,运着球跑回去了。
下课后,她拿了干净的衣物要去更衣室更换顺便用淋浴设备冲个澡(贵族学校啊。),然而被柯克柔跟上,拉住了她。
“妳看妳,”她的手上拿着一条纯白色的帕子,轻轻拂上颜如茜的脸,”真是弄得脏脏的。”
颜如茜看着她帮自己擦汗,不由自主的心跳开始加快。
“贱贱,不要管她们说什么…你对我很重要的。”
这一句话像是一股力量扳开颜如茜心里的某个开关,从那一刻起,她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只不过游戏与现实反差极大这件事情,她依旧耿耿于怀,却一直没敢问。
柯克柔和卜依郁成了好朋友,有的时候,就连颜如茜都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因为她们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还是自己根本不会了解的话题。
然而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卜依郁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她怎么想也想不透那原因,也有点懒得想了。
最让她纠结的人事物,从来只有柯克柔。
对,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喜欢关心柯克柔,喜欢在她的抽屉里放一个她喜欢的布丁,喜欢牵着脚踏车陪她一起走到校门口。
可是这样一比较之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游戏里头的那个喀喀喀喀。
因为太不真实,真实活在她眼前的柯克柔,并非那个样子。
她一直没敢问,直到一天因为体育课要测验体适能,柯克柔以不快的速度跑完一百公尺之后,直接晕倒了。
那天救护车来了学校,她亲眼看见她被送上救护车,还戴上了氧气罩。
她才发现,她根本连柯克柔,都不曾真正了解。
相较之下,卜依郁反倒是一副全盘了解的模样。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本来就不能乱搞。”
所以后来她终于忍不住了,放学后直接杀进柯克柔的病房,一股腦兒道出自己所有的疑问。
“我不习惯跟别人讲这件事情的…从小心脏就不好,甚么事情也不能做,当次世界这游戏出现之后我真的很开心,我终于可以真正享受正常人随意跑跳的生活而不用害怕丢了性命,所以我在游戏中,总是可以多不要脸就那么不要脸,因为那是我唯一可以感到快乐的方式。”
颜如茜沉默了,在她的床头放下一个布丁,本来打算要直接走出病房的。
没想到让她很讶异的是,外头陆陆续续走进班上几个男生,手里都捧着一束花。
“柯克柔,虽然老师说妳可能活不久,但我们还是决定一起来表白!”
这话,让颜如茜彻底的惊呆了,活不久是怎么个回事。
“…先前你们有人来跟我告白的时候,我就有说过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当着颜如茜的面,柯克柔叹了一口气后拒绝的那些男孩。
男孩离开之后,柯克柔发现颜如茜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喀喀,我…”我没有跟妳说,我也…我也喜欢妳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是笨蛋,我感觉的到…”
柯克柔淡淡地看着颜如茜,似乎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妳…”
“妳也听到了,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这跟我的病没有关系。”
那天,颜如茜自己骑脚踏车回家的时候,差点因为闪神而出了车祸。
真是失败,连告白都来不及,就先出局了。
后来柯克柔出院了,而又开始与卜依郁粘在一块,与颜如茜的关系,似乎因为那天的街底牌而彻底的被毁灭。尽管如此,颜如茜依旧每天在她的抽屉放一个布丁。
“吶,茜茜,”
有一天,卜依郁莫名其妙的叫住了她。
“怎么了…”
“妳…跟柯克柔…你喜欢柯克柔对吗?”
“不要跟我说你现在才知道。”
“我当然很早就知道了,我是说,你应该还喜欢她吧,每天给个布丁呢。”
“那又怎样,她拒绝我了,她说她不会喜欢任何人。”
“茜茜…”听见这话,卜依郁搭上她的肩膀,”我告诉妳,不过可别跟她说这是我说的。”
“怎么?”
“她喜欢妳,很早之前就是了,但她害怕自己哪天突然就死了,所以…”
“妳骗人…”颜如茜不让卜依郁说完她的话,便直接打断了她。
“我骗妳做甚么,我还不是来告诉妳这个,让你赶紧去跟她告白!她下礼拜日要动大手术,她今天才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接下来的课,数学老师说考卷算不出来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国文老师说要好好珍惜当下,但是,颜如茜根本不在意。
放学后,她死命拉着柯克柔来到全校只有她一台脚踏出的车棚。
“贱贱…疼…”
手被抓出红印,柯克柔的眼角已经泛泪了。
“妳…”
颜如茜看着她,自从被她拒绝后的几天地一次很认真看着她,然后发现她瘦了,然后己的眼泪流下来了。
“贱贱…”
“柯克柔,我叫颜如茜,不是贱贱。我是颜如茜,颜如茜喜欢柯克柔!”
柯克柔没有说话,紧抿着自己的嘴唇。
颜如茜再也忍不住,看四下无人的,强硬的吻了上去。
她伸出了舌想要侵入柯克柔的口腔,却被顽强抵抗,她锲而不舍地与她周旋,终于获得胜利。
被吻的脸透红的柯克柔,在两人分开之后喘着气,手扶上自己的心脏。
颜如茜把她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中,一点也不愿意放开。
“如茜…”
“我不管,我喜欢妳。”
“如茜,医生说我不可以心跳剧烈…”
“妳这是承认妳也喜欢我的意思么。”
“如茜,数学老师说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我很怕我手术就这样死了。”
“国文老师说要珍惜当下,我不管,我就是好喜欢好喜欢妳…”
颜如茜一直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可是她发现自己有点做不到。
“柯克柔,妳很过分,妳让我试一下把握现在的感觉又不会怎么样。”
柯克柔看着颜如茜,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淡的光。
“柯克柔,我喜欢妳,妳要是答应我了,我就不会放弃,不,妳不答应我还是不放弃。”
她感觉到,她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那里已经被泪水沾湿的地方。
“好…”柯克柔笑了,笑得很美,是颜如茜有生以来看过最好看的。
她要告诉卜依郁她说的没错,她绝不轻言放弃,还会好好呵护。
就跟每天早上一个馒头夹肉夹蛋和一杯鲜奶茶然后骑脚踏车上学一样,那是一种坚持,坚持了就不放弃的坚持。
很简单,可是,幸福要的就是这样得来不易的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请注意请假条,然后这是光棍节的番外,不过没有来得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