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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女!奸夫淫|妇!
林平之心中咬牙切齿地唾骂,脚下如疾风掠行,所过之处全部遭了秧。
他拼命想前奔跑,沉重的呼吸成为负累。他的脑海和双眼不停闪现甘尼克斯和女人在一起的片段,初遇时的妓|馆里,逃亡的路上,还有刚才……那些画面如影随形,无论他跑得多快也无法摆脱。
于是林平之不得不停下来,他抽出长剑,锐利的剑锋狂乱而杀伐,周围的石板、墙壁和树木被迫承载着他的愤怒发出尖利刺耳的哀鸣。但林平之什么也听不见,他想要撕碎那些令他失控发疯的事物,那些胸腔中沸腾的几乎使其颤抖麻痹的血液就像巨浪袭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如果不及时宣泄,他想他一定会忍不住杀人,和那时走上邪道的自己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林平之才停下来,因为大口的呼吸胸膛激烈地起伏,肺部和喉咙如同被撕裂一样难受。他喘着气坐在路边的青铜雕塑底座上,理智慢慢回笼,思路逐渐清晰。林平之忽然目光微闪,就像暴雪后的冰原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慢慢开始怀疑什么,在愤怒的煽动作用消退后林平之开始注意到方才忽视的细节,然而脑海似乎仍迟钝得滞留在怒火余波中,抓不住那点细微蹿过的念头。
林平之早就知道甘尼克斯在遇到他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流连娼馆酒楼女人无数,只要有酒住皇宫还是山洞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他自在随性,对一切都漫不经心,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值得他费点心思,正是这样桀骜的浪子才让他从心羡,仰慕直至倾心。
但林平之发现他错了,甘尼克斯不为事物所动是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最值得牵挂的东西。他的情、义,奥诺玛莫斯或者梅丽塔,那些恒久的因为*消逝反而越加刻骨铭心的记忆和誓言像一道枷锁,而他自愿被其束缚。甘尼克斯自与他在一起后便没有再找过女人,他们都是大男人,自然儿女情长,彼此相处更像是结伴兄弟。他以为他们之间虽从未有过海誓山盟但必定心照不宣,但原来仍是他自作多情?
林平之不由大怒,紧紧捏着拳头,掌心因为剑柄上凹凸的刻纹而发疼。对方求欢自己几乎从不拒绝,难道这样还不能满足他?
他背着自己勾搭女人有多久了?是故意还是真的,林平之试图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无论甘尼克斯究竟想做什么这种做法实在欺人太甚,绝对不可原谅。
“林。”
甘尼克斯在满地的碎石残叶中找到了他,他坐在神明雕像下,孤零零的就像被遗弃一样。他看到对方单薄的身板微微一僵,然后挺起了肩背,看也不看他,冷冷下逐客令:“走开,我现在不想见你。”
甘尼克斯只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你跑得够快的。”
“你更希望我跑出城,一去不回是吗?”林平之忍不住转过头,讽刺的话脱口而出,随即他从对方的表情中顿时明白自己说对了。
甘尼克斯的表情倏变,仿佛在暗自懊恼似的顿了顿。他努力在那双黑亮眼睛的逼视下保持冷酷:“那取决于你,你是自由的,没人能逼迫你。”
老天啊,快来教教他该怎么做吧。甘尼克斯的意志很快就从怎样才能让他远离硝烟变成了怎样才能让他开心起来。甘尼克斯内心挣扎,他打赌只要林平之再蹙一下眉头,他那立场不坚定的胳膊一定会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
谁忍心伤害他?他想。
林平之瞳孔微缩,然后点点头:“当然了,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理所应当。”他站起来,耳朵里听见一串不属于他们俩的轻轻的脚步声。他准确地捕捉到跟过来躲在房子后的那名女子,对方被他的眼神吓得一缩,垂着头偷看他们。
“你又何必跑来找我,回去和那姑娘双宿双飞吧。”林平之昂着头道,甘尼克斯正想上前说点什么,林平之把剑一横,还未开口那女人忽然飞快地跑上来挡在甘尼克斯面前,神情紧张地开口:“别伤害他,留爱沙城沦陷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只是想向他表达谢意,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很抱歉。”
原来是英雄救美人,美人以身相许的戏码,林平之气极反笑,剑尖又往前一寸:“让开。”
甘尼克斯对这突发状况也有些无语,对女人道:“这和你无关,你先离开。”
娇小的女孩倔强无畏地迎着林平之的长剑,林平之不耐道:“滚。”
“如果你想杀甘尼克斯必须先刺过我的心脏。”
林平之本无意开杀戒,此时被激得一笑,冷声道:“好啊,那我便成全你。”
甘尼克斯见他竟要来真格的,立时拽过女孩侧身躲过,剑锋斜斜擦过他的胳膊留下一道伤痕。
“林!别乱来!”甘尼克斯把女孩儿放到一边低声催促:“快走!”
林平之听他怒吼冷哼道:“我偏要!”
甘尼克斯不得不挺身阻止他。赤手空拳对上林平之诡异多变的剑招,甘尼克斯一味防御抵挡得勉强,见那女孩跑得追不上了擒住他手腕甩回去:“够了,停下。”
林平之早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被抓住的手腕灵巧地一翻,长剑已换到了左手上,虚晃一招后直指对方心口。
甘尼克斯只觉得胸膛上微微钝痛,那薄如蝉翼的剑尖没入了一点在皮肉里,血珠子一滴滴冒出来。林平之的双目血红地瞪着他,漆黑的瞳仁映出自己嗔目结舌的脸。对方颤抖着唇,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一瞬间,甘尼克斯一直确信那个时刻林平之是真想杀了自己。
甘尼克斯直直凝视着他的双眼,弹指的沉默否是漫长的煎熬。短暂的寂静后甘尼克斯往前一步,对方立刻跟着后退,“你……”
“遵从你的心意,杀了我。就像杀了你的妻子一样杀了我,然后有多远就走多远。”不知怎么的,甘尼克斯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随即他看到林平之的脸立刻白成一片,身体似乎趔趄了一下。
那是对方的软肋,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可触动的梦靥,此刻被对方这样赤|裸淋漓地剖开,摊在他的面前,仿佛历史重演。
林平之神情恍惚地将剑收回鞘中,再次抬头时已变得清醒,他低声而固执地,就像和他在较劲的不是甘尼克斯而是他自己似的回答:“我偏不如你所愿。”
甘尼克斯呼吸一沉,有什么哽住了他的喉咙,随后他看到对方丢下剑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仿佛要摆脱什么般落荒而逃。
“该死的……”
直到那人影再也看不见,那仍站在原地巨岩般的魁梧身躯才动了动,甘尼克斯捡起长剑紧紧握着狠狠锤了捶淌血的胸口胸口,低声地自言自语。
……
神庙中,斯巴达克斯等人正在热火朝天地筹钱,几个被迫上交钱财的人正愤愤不平地嚷嚷:“……我们一路从维苏威到这里,全都白干了?”
“大家都一样,不是只有你在牺牲,想吃上饭活下去最好交出钱然后闭上嘴。”斯巴达克斯没空把时间花在琐事上:“去干正事。”
斯巴达克斯将人打发走,艾力贡在旁边道:“你觉得那些海盗真的可信吗?”
“我们别无他路,只要给那些海盗足够的钱,他们就会听我们的。如果他们出尔反尔,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粮食我们必须要弄到手。”
“那群海盗有几个会开船的?”
“什么意思?”斯巴达克斯奇怪道,艾力贡看他一眼,低声道:“港口本来就有两艘大船,一次能装下不少人。只要有人会开船,我们就能从内海走利用山脉避过克拉苏的军队,至少能拖住足够的时间,只要足够我们翻过阿尔卑斯山就胜利了。”
“你想打退堂鼓?我受够了你们那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克拉苏的军队如果打过来,我一定冲在最前头。”克雷斯满脸反对之色,比起计划怎么逃跑他明显更想和克拉苏打一仗。
艾力贡嘁了一声:“庸碌蝼蚁岂明鸿鹄之志。”
“你说什么?!”克雷斯被他一点就炸,斯巴达克斯分开马上就要干起来的两人吼道:“都他妈去做正事!”
斯巴达克斯知道克雷斯和自己的矛盾正在加剧但却无能为力,他们的希望不同,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只是在打倒罗马人这一目的前同一阵线而已。
斯巴达克斯深吸口气,克拉苏的军队还在城外虎视眈眈,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内忧外患。
“斯巴达克斯,都准备好了。”艾力贡抱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走过来,里面装满了金银铜币,斯巴达克斯确认后点点头问:“甘尼克斯在哪儿?”
他忽然看见了林平之,上前问道:“甘尼克斯呢?”
林平之冷淡地回答:“后面。”
斯巴达克斯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上去很憔悴。”
这时甘尼克斯的声音j□j来:“你找我?”
斯巴达克斯看到他手里的空酒罐皱皱眉提醒道:“我们大敌当前你还喝这么多酒。”
甘尼克斯不羁地笑笑:“它能助我大杀四方。”
“我们走。”斯巴达克斯道,随后向林平之道:“林,我需要你在这里看住你的同族。”
他们看向庭院里的石桌,景宣正悠闲地拆棋打发时间。
林平之点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