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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苏离烟,九九心头就什么都搁不住了,暂时忘了李弘的威逼利诱,也不管他那白玉簪代表什么,是否插得好看,直接将他推开,奔向门口。
李弘被推了一个踉跄,倒也没有怨怪,抖了抖紫袍,目光盯着九九移动,嘴角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无奈得摇摇头。
苏离烟未理会朝自己扑过来的九九,目光一直盯着李弘,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纳入眼中,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向这边看的李弘也恰巧对上苏离烟哀怨的眼神,只是一笑,轻点点头。
九九完全没注意到苏离烟与李弘之间的暗流涌动,抓住她的肩膀,“苏医官,药呢。”
苏离烟微微侧了下头,直接对着李弘答道:“还差味药引。”
“什么药引,我这就去寻。”九九急道。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我要王爷去东北老林里去寻几株雪灵芝,今日去宫中,炼药所需的药材都集齐了,唯独没有那雪灵芝,没有药引这药怕是炼不成了。”
李弘踱步过来,“那本王再派人去东北寻找便可,你先随九九去将军府,想办法将那孩子的命多吊上几日,待药材取回来,再炼药不迟。”走近苏离烟的身侧,似带着命令的口吻,“本王相信你的医术。”
苏离烟低眉,苦涩得挑了挑嘴角,才不为所动抬眸道:“那雪灵芝只在雪地中生长,雪化则枯,现在已近五月,就算是东北深山雪也化的也差不多了,待到王爷派人过去,估计早都枯了。”
“那该怎么办。”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被浇灭,九九这又急上心头,握住苏离烟得肩膀更加用力,“还有别的办法么?那雪灵芝别处可能寻,或许谁人手里有,我去买过来。”
“那雪灵芝只在寒处生长,生长期短暂,中原以南很难保存。”
苏离烟得话是一点一点得把九九得希望全部蚕食,松开苏离烟的肩膀都有些站不稳,李弘伸手相扶,“相信本王,既然答应帮你救活他,定不食言。”
相信你有用么,你又不是大夫,可九九憋得话都说不出来,也没心情反驳他的话。
李弘似乎看出来什么,狭长得眼睛盯住苏离烟,缓缓道:“也要相信苏医官,她会有办法的。”
“我尽量试试。”苏离烟咬着下唇,指甲都捏进了肉里,眼眶微微泛红,却扯出个安慰似得笑容,对九九道:“你先别急。”终于正视九九,“我先与你回去看看病人再说。”
“好,好。”九九一连道了几个好字,拖着苏离烟就往外走。
李弘怀中一空也未说什么,就由着他们去。看着那两人得背影,不明所以的笑着,又喃喃道:“现在已经这么无视本王了么。”甩了甩袖口,转身回了卧房。
车夫见自家小姐,已穿戴整齐不见狼狈,又拖着一位一身白衣背着药箱得绝色女子走出王爷府,明白事情有了转机,小孙少爷差不多能有救,便喜上眉梢得赶紧驾着车过来,掀开车帘,扶二人上去。
刚一坐稳当,九九立刻喊道:“快回去,越快越好。”
马车一路飞驰,九九身怀武艺又心情急迫倒是不觉得,可怜了苏离烟在马车内被晃得四分五裂,勉强被九九抓着才不至于被甩出车外。
一口酸水涌上来,苏离烟才不满道:“救人倒是迫睫,可你把我颠晕了,诊脉不准,倒是浪费了时间。”
“哦,哦。”九九傻乎乎的答应着,伸头出车外,“慢点,将车驾稳点.”
车稳当了一点,苏离烟这才长吁出一口去,伸手去药箱拿出一味药草,放在口中含着才活过来,“你先跟我说说,你家那病患是怎么伤的,我心里好有个数。”
九九便将事情得来龙去脉舍弃因由,只是将小沐尘怎么伤得又做了哪些处理仔细说得一遍。
苏离烟微微沉思片刻才道:“孩子太小,撞在了石墙之上,是震坏了内脏。”
“嗯,府中医官也是这么说,苏医官你有多少层把握救治。”
“如若内脏没有出血,倒是还可挽回,要是腹中已充血,怕是我父亲在世都救不了……”
苏离烟这一席话,对九九打击可不小,“你父亲已经死了?你父亲可是神医妙手苏鬼手 ?”
“正是家父,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号?”苏离烟有些意外,“以前父亲一直低调行医,游走乡间,倒是鲜有人知道。”
她就是听到孙医官提起苏鬼手才想到苏离烟的,如若苏鬼手已死,那他父亲洛阳一趟怕是要落空了,那如今这世上能救小沐尘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九九紧张得抓过苏离烟的手,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她身上,“你一定要帮我救回侄儿。”
“能救,我定然救,无论如何我都是位医者。”
说话间就到了将军府,九九带着苏离烟一路直奔后院自己的卧房。
小沐尘还在床上昏迷,九九心疼得摸上他的脸颊,“姑姑带人来医你了,你放心,你一定会好的。”
见此景,苏离烟在旁叹气,“劳烦公主先出去,下官诊脉需要极度的安静,待有结果,下官再叫你。”
“好,好。”九九一步三挪两回头得向外走,还不忘嘱托,“求你一定要将他治好。”
在院中等候,九九就有些不确定了,虽然她一直相信苏离烟的医术,前世今生也见过她多次妙手回春,可一想苏离烟年纪轻轻,她父亲也不过四十左右,就那么早死了,要真有那么神的包治百病大力丸,苏鬼手怎么会死呢。
孩子被摔坏,放在现代都是急症,在这医疗设施不甚完善得古代,真就能起死回生么。
可就这唯一的希望,九九自知不能放弃,她要是都觉得没救了,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无人想救他。只能不断的劝慰自己,小沐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他还会长成那个白衣翩翩出尘脱俗的男子呢。
这又自我解心宽得安慰自己一番,才勉强支撑着九九打起精神守在门口,等待苏离烟的消息,约莫一炷香得功夫,苏离烟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
“你们这里的医官处理的很好,用药妥当,他骨头有多处裂痕也未移位,比我想象的要好。”
九九这心算是放下了一半,“这么说还有救,那他何时会好?”
“可他内脏受损比较严重,腹中虽未出血,怕是也撑不了多久,我先开药方吊住他的气,再放缓他得心脉,但也只能维持月余的功夫。”
犹如当头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九九颓败得靠在墙壁之上,“是说,你也救不了么。”
去一趟东北,最快的脚程来回也需月余,再别说现在正值春夏,那雪灵芝怕是早已枯萎,没有保元丹,小沐尘就真真的没得救了。
“其实……”苏离烟话有犹豫,顿了顿才道:“雪灵芝如若我说有,便是有。”
九九眼睛一亮,又不免疑惑,“可你刚才说……”
苏离烟昂起下巴,睨着九九,“我只是想告诉你,真正能救他的只有我一人。”
见她这样得表情,九九已心知肚明她得意思,眉头紧锁道:“说吧,叫我如何做?”
“我有一事相求。”说出求字,苏离烟立刻换做一副卑微得表情,变作弱者模样。
果然……
“说吧,只要能救回小沐尘,我什么都答应你。”九九答应的极是痛快,又不免伴随一声冷笑,又要跟她换条件么,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都只不过是用来交换价值得工具。苏离烟还是一个救人为本得医者,让她鄙夷。可她连嫁给李弘都答应了,还有什么事她不敢应承。
苏离烟顾左右而言他,低垂着眉眼,缓缓才说出口,“你知道,我喜欢四王爷,如果当初不是在洛水县救了你们,对他一见钟情,我根本不会来长安,也不会进宫做医官。家父曾说过,苏家一手医术,不是为了救高官贵族,而是为救天下穷苦百姓。”
“你父亲还真是医者心怀天下,我自当敬佩。”九九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还真是给她出了不小的难题,“这些你曾跟我说过,我明白你对他的心意。”
苏离烟继续道:“如今我已背叛祖训,已没有回头路,只求能得四王爷一人心,这辈子便是此生无憾了。”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四王爷远一点,从四王爷看你的眼神中,我知他对你有意,我自知,我身份地位学识都不如你,只会傻傻得给人看病,根本不知如何讨人喜欢……”又急切的摆摆手,“我只是想求你,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会救你的侄儿,我说过,我毕竟是大夫。”
苏离烟这是又将自己放在了泥土里,跟刚才昂头高傲简直判若两人,她跟李弘才真真是天生一对,九九又心中嗤笑,李弘对她有意,她呵呵了,是有杀意才是。
这苏离烟是跟她玩了好一手软硬兼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码字更文,晚上写着写着,直接爬桌上睡着了,半夜一点才惊醒,罪孽罪孽啊,今天会两更,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