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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久没见到他了,女帝的登基大典他们离得很远,只撇见他一抹身影,自己的册封仪式他更是称病没出席。九九还在想,估计此生与这人是再无瓜葛了,就会如前世一样,他会变成她人生中一个挂名的角色。
相请他到后面客厅,九九一路跟着他都找不到合适得说辞打招呼。太客气会觉生疏,而太熟络显然他们的关系已不如从前。
单看他的背影好像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一样的长身玉立,一样的气质卓华。但九九却已感觉到他是变了,以前那个轻佻调皮的李隆怕是消失不见了。
李隆一路四下打量一番,坐定后才开口,“你这里很不错。”
“还好。”九九尴尬的坐在他对面,亲手为他斟满了茶,随便找些话头,道:“这是初春得新茶,你试试看。”
李隆执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茶的确是不错,这是新贡的茶,你有我那也一样会有。是没话跟我说了么?”
“……”是没话找话,李隆你又何苦拆穿呢。
李隆随手放下茶杯,“本王……只是来你这随便坐坐而已。”
他都称王了呢,自己是有多久没再见过他,一晃都半年过去了,九九笑了笑,“你最近还好么?”又是一句客套味十足的问句。
“你希望我过的是好还是不好?”李隆挑挑嘴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何苦用这种表情,这么问她,九九装作无意,回道:“当然是希望你过的好。”
一声浅笑,李隆抬眼直视九九,淡淡得笑着,“那看来本王这次不能和你意了,本王过的不好,着实是有些不好。”
“李隆。”九九唤了一声,他的确是变了,再也没有春风得意的笑容,只剩下不得志的落寞,依然漂亮的脸上笑容都很勉强。
“还好你还会直呼本王的姓名。”突然荡漾出灿烂得一笑,李隆笑着又道:“忽然就好了很多呢?”
“你这是何苦呢?”九九也再装不下去,“如今你我该兄妹相称了。”
“兄妹之情难道就不是情了?”李隆刻意回避,“作为皇兄本王不该来看看自己的新妹妹,不能与自家妹子品品茶谈谈心?”
“你来我自是欢迎的,可我不想再亏欠你过多的感情,哪怕只是兄妹之情。”
“九九,本王一直有一句话想问你,你做这些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从不相信你是一个贪恋荣华权势的人 ,虽然上次宫宴中本王说了些气话,可能伤了你,但本王回去细细想了又想,本王总是在一厢情愿的像寄予你,却从未关心过你想要什么?如果你要的真是权力,我想……”李隆叹了口气,似是在嘲笑自己,“我想,我也会尽全力给你。”
他是六皇子,从小就备受宠爱的六皇子,他是一直在挥霍至高无上权力的人,如果他想要,无论是大晟还是大昭,他都能要。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力。”九九苦笑,“但我想要的却只有权力可以保护。”她的前世今生,受权力所保护又同时被权力所杀,她想保护自己,想保护家人,只有手里紧紧握住权力受权力庇护才能生存。
“如果你所指得权力是皇位的话,那我便为你争上一争。”李隆看着九九,“你要的是否就是皇权,要皇权保你上官一家老小永世平安”
九九一怔,她从未想过李隆会能明白她的难处苦衷,就算是李弘也只是猜测,上到女帝下到上官一家文武大臣都以为她爬到公主的位置是为了荣华富贵,稍微亲近点的人也只会稍想她是自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只有李隆第一次把她心里埋藏深处不能言的原因直接说了出来。
见九九未答,一脸呆滞,李隆便也有些不确定,“本王可是说错了?”
“你没说错。”九九缓回神直接答道,“只不过我说出来怕是没人会相信,手握重兵的上官家竟然怕的是满门抄斩,得意三朝却一朝覆没。”
李隆直起身,目视远处,踱步而走,“果然如此。”脚步一停又道:“父王果真是料事如神。”
九九跟随他站起,走到他身后,满脸疑惑,“你这话是何意?”开元帝不早就死了么,何来料事如神。
九九忽然心里一动,最近李隆明显得与女帝对立,开元帝留下的那些老臣也齐刷刷的站在了李隆身侧,以前在政坛上毫无作为的李隆现在也在朝堂上坐稳了一方势力,这其中必有缘由。
李隆四处打量了一番,九九会意将门窗全部关紧,“如若你想告诉我什么,但说无妨,这里是公主府,每一个人都是我亲自挑选,该是安全的。”
李隆点点头,才道:“父王驾崩之前,我曾收到一封书信,落款便是父皇。”
“那上面说了什么?”九九自知这事自己问的唐突,可却觉那封书信不但对李隆至关重要更是与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不是好奇,是不得不问。
既然说出欠揍,李隆就没打算隐瞒,回道:“父王在书信上说,他离驾崩不远了,说他估摸着自己是活不过回长安之时。”
“怎么可能,那时候先帝明明刚得神医所救,又得苏医官调理身子,明明是一日比一日硬朗,怎么会觉得死期将近……”九九恍然 ,“难道真是?”
“你猜得对,信上父王说是我大皇兄给他下了毒。”
“你的意思是说先帝自知被毒害,未先废太子而是已书信的方式先告知你?”九九琢磨着,这事怎么也说不通啊。
“本王当初也觉得那封信简直是太难以置信,说慢性毒药且用药已久,当初神医把父皇脑中血块取出来,父皇已是病情好转,可在苏医官为父皇调病的时候却发现了那隐形之毒已深入骨髓。”叹道:“我接到那封秘信之后便去找父皇,可他依然精神大好,毫无萎靡之态,我当时还不懂事的以为,父皇是跟我开了个玩笑,深想又觉得那信根本不是父皇所写,而是他人想暗害太子连带本殿下,所以我并未亲口从父皇口中证实他到底是否早知被毒害。”
“那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九九突觉好笑,如果一封皇帝被太子下毒得密信都得不到他的重视 ,那李隆以前玩物丧志,不学无术,有貌无脑不是太严重。
“当然没有.”李隆回头看了一眼九九,意思是你怎么会认为我会那么不靠谱,后又解释道:“父皇身边一直有各方眼线,而且太子加害皇帝的事如此大,我必定不能闹的满城风雨,所以我并没有选择从父皇身边下手,而是围绕着大皇兄和苏医官身边着手调查,最起码我要知道这到底是哪一方捣的鬼,你要知道,苏医官是四皇兄的人 ,人尽皆知。”
李隆这样想不无道理 ,如果是苏离烟查出皇帝已中毒,那便是四王爷发现的端倪,而密信中直指太子李德,那便是四王爷把杀害皇帝的罪名加在了太子身上,如果这事是真,那便是太子大逆不道,如果此时是假,那么就是四王爷想靠李隆之手扳倒太子,再深究李弘的背后是崔皇后……那牵扯可就够大够广了,信未辨真假之时,李隆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九九承认当初李隆的反应是正确的,又问道:“那你查出了什么?”
李隆一脸得遗憾,“当我刚要查出事情原由的时候,父皇就驾崩了。”摇头又道:“我没想到会那么快,也没想到会在那天,还记得那天我在受罚,关在悦翔殿思过,那天你恰巧来看我,玄紫殿却出了事,我便要你假扮苏离烟去玄紫殿。”
九九忽然想起那天的经过,李隆极自信得告诉她,她定会没事,又快速得把苏离烟传来,将自己换了回来,李弘也同时说过,救得了她一时,不能次次都救她。自己后来被乱事缠身,根本没多想此时,这之间李隆与李弘到底是做了什么,又有什么牵连?
见九九满面狐疑,李隆自行解释道:“那天我听闻玄紫殿出事,便猜想那信上所言的内容怕是属实,也是父皇亲笔所写。我只是没想到他是在那日驾崩,以为只是毒发而已,那日之所以我会认为你假扮苏离烟无事,一是父王毒发四皇兄那里必定会得到消息,定会带苏离烟赶去,二是我也想让你进入玄紫殿,从你那得知父皇身体到底是如何。”
“可那日四王见我,似是早知我在此 ,那你是怎么告知他的?”九九终于是把心中疑问问出了口。
“只是做了个假设,如果信件属实,四皇兄必定早知父皇已中毒,我派人通知他你误入玄紫殿,他必定会赶去救你,如果他不救你,便是无人再可救你,如若母后想杀你灭口,你必死无疑,而也是在那天,我也确定你不但跟四哥交好,也完全得站在了母后那一边。”
“看来,从那天开始你便知道,我们已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你也知道了我已不是以前不问政事的上官九九。”
李隆只是一笑。
“那后来呢?”九九问的自然是那日之后李隆继续的调查。
“父皇突然暴毙,皇兄叛变被废,事情接踵而来,事情的真相不明自白,我借口为父皇守灵,继续调查此事,就是想知道,为何天下神医都为父皇诊过病,却只有苏离烟查出他身中剧毒,这中间四皇兄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母后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那毒是大皇兄所下无疑,可是父皇身边一直守卫森严,试药者众多,却为何只有父皇暴毙?”
“结果呢?”九九已不想再听事情经过,这一连算的问句牵扯着早已成型的阴谋诡计。
“毒是大皇兄去民间从一神医之手得来,那神医不但能炼就一手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更是能炼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而大皇兄得药之后未防止事情败露便将那神医杀死,而好巧不巧的是,那神医留有一女正是苏离烟,苏医官虽然解不了此毒,但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查出此毒的人,而之所以众多为父皇试药得人都没事,是因为他们没服过药引,那药引便是千年老参,千年老参不是那些太监没个人都能实偿到的,而父亲那晚之所以突然暴毙,就是当晚服用了大量参汤,诱发出毒药,那参汤是太子的亲信喂给父王的。”
“可是……”
九九又有疑问,可还未等问出口,李隆直接结过话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父皇既早知自己已身中剧毒为何却不知道喝参汤会诱发毒素,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苏医官并未将此事告知父皇 ,苏医官未说,那就是四皇兄没让她说。而大皇兄的亲信一招得手,必定是母后故意将太子的亲信留在父皇身边,把隐患放在父皇身边。”
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涌上心头,九九不信得摇摇头,“这太可怕了,先帝之死,这么说竟然是他得妻子和儿子联合所为。”
虽然下毒的是李德一人,可李弘的有意隐瞒,崔氏的刻意放纵,更是加速开元帝死亡的步调。
“从得知真相的那天开始,我便知道,我再也不能整日在宫中肆意挥霍着父王留下的宠爱和身为皇子无尚的权力和责任,我必须为父皇报仇,还要完成父皇的遗愿。”
九九似乎抓到了重点,“先帝的遗愿?”
“对。”李隆目光坚毅,“我必须替父皇完成他心中所愿,保全李氏一族,夺回李氏江山。”
此时的李隆在九九的眼中,忽然间就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心有天下得男人。今时今日,他才成为了真正的皇子。
九九难免又问道:“我知道,如若我问,可能是逾越了,但我还是想知道,先帝到底还给你留下了什么?”
“无碍。”李隆挥了挥手,“既然今天我来你公主府,就不再打算隐瞒你什么。”余下的话似乎才是李隆今日前来真正的目的。
九九在旁聆听,李隆便将开元帝生前身后事娓娓道来,“我在皇陵守丧之时,先帝顾命大臣太傅王建章找到本王,将一纸厚厚得书信交予我,上面均是父王生前未完成之事,还有他死不瞑目的顾虑。”李隆边说边绕到桌案前,执起茶杯润了口茶,稳了稳心神又接着道:“父皇已经料到母后会在他死后独揽大权,迫害李家子弟,而三朝护国将军你上官家就会首当其冲遭到迫害,因放眼整个朝堂,真正有魄力又忠诚于我们李家的怕是只剩下你们上官一族了。”
终于听见关于自家的说辞,九九心中不免一动,再问道:“所以忠诚与你的先帝旧臣才会在我被册封公主之后怨怪我们上官家不但无所作为甚至还成为了昭和女帝的帮手?有负先帝厚爱与寄托?”然后才有父亲多次为证明自身清白当堂顶撞女帝,才有一回家就出手打自己错伤小沐尘。
“正是,你先帮女帝在洛河河底搞出个什么女菩萨造舆论欺骗百姓,后又被册封为大晟长公主,整个李氏族亲便没人再敢相信你们上官家,那一次次的激将法只不过是试探,试探到底是你一人忠诚母后,还是整个上官一族。”
九九心中冷笑,你的一个试探却差点搭进去小沐尘的命,平白为救他让她因此答应李弘的婚事,这个事情转着圈的来,兜兜转转,真说不上谁害了她,她又害了谁。
“那你今天对我如此坦白,是否我可以认为,你现在已相信我们上官家?”
“嗯。”李隆轻轻点了下头,“在上官铭多次当朝顶撞母后之后,再母后眼里多次闪现杀机之后,本王相信上官大将军依然忠诚于我们李家。”
“可我父亲却不动声色的回了边塞 ,这没让你怀疑么?”
“当然动摇过,可当本王把整个朝堂局势分析了一遍之后,才知道,上官大将军如今只能这么做,就如同父王所料想的那样,如果上官铭此时一意孤行定会先行被扳倒,我李家又损失一员大将,父皇遗书中有交代,保住李家必须要先保住上官家,既然父皇能想到,那上官大将军也定然能想到,为保存自己的实力,他只能阳奉阴违,那以前你们所做的事情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九九一阵头疼,半年未见,想李隆根本不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感情,而是一直拿自己当敌人看待,持观望态度,如今他自行把事情捋顺了,才迈入她公主府,目的是想跟自己达成同盟?
一直被试探,这次九九先来,“你就不怕我是真心向昭和女帝,父亲也已经被我劝动,我上官家早就不是李家的人了,而你我今日所说的话我会全数告知女帝,然后让女帝着手将你的党派一一铲除?”
“九九,你该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是愿意相信你的,就算会被阴霾暂时蒙蔽了双眼,也曾想过也许我们早已背道而驰,也曾逼迫过自己不再相信你,可每次我都在为你找借口,找理由,我才知道我这颗心。”李隆说着捂上了自己的胸口,“一直是相信你的。”
李隆最后这一句相信,九九感觉心脏明显跳快了半拍,当一个人无条件的相信你,那是意味着什么。
但是,“你相信又有什么用呢,我暂时成不了李家的帮手,或许还会被认为是李家的敌人。”
“你可还记得当日父王为了逼你嫁给我,不惜陷害你淫-乱后宫?”李隆岔开话题,“你是否那时也曾憎恨父王的不择手段?”
“说不怨是不可能的。”没有哪个姑娘愿意背上不洁的骂名,无论古今,“可先帝已然驾崩,我有再大的怨也是该解开的。”
“其实父皇那么做其实是想保你上官家,你可知道?”
“这话又该怎么解释?”
“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当初母后就已心有所图,介于你上官家的兵权,她是不可能把你嫁给我们嫡亲任何一个皇子,但未防止军权旁落,当初大晟又没有公主,皇室要与你上官家联姻只能是把你娶为皇子妃,那么母后就只有一个人选,就是我四皇兄李弘,本来你心系四皇兄,正合她心意,可却不曾想你后来突然变卦选入宫为女官。”
九九疑问道:“这样一来我不是暂时与各势力无关,虽未合她的心意但也未伤她利益?”
“话虽如此,可上官家的军权一日未掌控在她的手心,母后就是不放心的,如果她将来称帝,你上官家无心归顺,那她只能杀之。”又道:“其实你就算当初嫁给四哥,四哥也会因你上官家军权加持而做大,她未防止四皇兄的威胁也会先用后杀,所以只要是我母后掌权,你上官家都是危险的。”
这些九九早已知道,忽然明白了李隆所说何意,“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嫁给你,阻止女帝登顶,另助你称帝,才是保住上官家唯一的方法。”九九摇摇头,“当时你先帝可能不知,女的力量不但已经遍布朝野,更是深入民间,我嫁给你们谁都一样,她都会一网打尽。”
“非也,父皇不是想要你助我称帝,而是希望你跟随我去封地,再行劝说上官大将军不要轻举妄动暗中观望,已母后对我的疼爱定不会对上官家赶尽杀绝。”
“那是先帝还对女帝存有希望,认为她只是想掌权垂帘听政,未曾想她要的是自己称帝。”
李隆认可的点点头,“所以父王的留下的遗信中也曾说,母后虽恋权但却治国有方,如若她想掌权便由她而去,待扶稳了新帝,她已老去,大晟还是大晟,但若她执意壮大崔氏势力灭李氏族亲,那么我便要同我二皇兄一起扳倒母后。”
“如今女帝已然登基,也着手扩大崔家势力,逐渐消灭李氏族亲,所以你便要出来想扳倒你母后归权李家。”
“正是。”
“可她是你生母。”
“我不能眼睁睁得看着母亲残害李家忠良,双手沾染亲族血液,我只希望她只是我的母亲,我会好好的侍奉她。”李隆突然抓住九九的手,“为了母后,为了你,也为了父皇,更为了李氏的宗亲,我会站在权力的顶端,无论你是公主还是九九,我都会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做。”
想要抽出的手,忽然就挪不动了,九九红了眼眶,“你不必为了我,上官家我会保护。”
“可我不想看着你在这尔虞我诈的政治漩涡中沉沦,我只想你就只是九九,像以前一样没有忧愁。”又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从来没喜欢过我,甚至你的眼中从未看到过我,但我依然想要保护你,无关情爱。”
多想跟他说,如果我能爱上你该是多好,哪怕今后跟你去受苦失去所有的权力地位,只做简简单单的夫妻,无忧无虑的活着。
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谁都回不去了。
“李隆,我只希望你能远离朝政,我也何尝不想你继续做原来那个洒脱不羁的六皇子,我同样不希望你卷进这波谲云诡的权力斗争,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赢,我只知道我不能看见你输!”
在九九的眼中,李隆根本没有赢面,他不参与他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如果他输了,九九不敢想他的命运会如何。
李隆抓住九九的手捏的死死的,“你是不相信我,我已不是过去的李隆。”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为权力而改变。”她真正不相信的是谁能扳倒历史。
“九九……”
李隆将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大门忽然被拥开,就见百灵抓住小沐尘的手臂在那咆哮,“我的小祖宗啊,你姑姑在跟六王谈事情,你别往里闯哦。”
“什么事情要谈这么久……”小沐尘边推搡着百灵,边往门里闯。待看清里面情形,随后便是一怔,“姑姑你……”
九九这才发现自己得手还在李隆得手心里攥着,忙尴尬的抽出来,佯装质问道:“你跑过来干嘛,不是叫你去学诗么。”
紧忙跑两步上前把小沐尘揽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阻碍掉李隆的视线,回头道:“六王,不好意思,我侄儿胡闹,我先带他下去。”
这是李隆的亲侄子,他不可能认不出来,虽说李隆定不会害自己,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不能平白再把李隆牵扯进来。
李隆似觉出不对,眯缝着眼睛走过来,疑问道:“这孩子是谁?本王刚刚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孩子得脸藏在九九的怀里,李隆瞧了半天也再没看清。
“他是我五哥的儿子,还小不懂事。”九九故作怨怪,将小沐尘得身子又拧了拧,“我先带他下去了。”
不顾李隆满眼的疑虑,九九拖着小沐尘赶紧离开,小沐尘似乎刚才已经认出了那人是自己的六皇叔,便也没再挣扎由得九九护着往外走。
就只听后面李隆念了一句,“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进了偏院,九九才把小沐尘放开,口中有诘问,“好好的,干嘛突然找我。”
小沐尘辩道:“听闻姑姑与人谈事,沐尘这么久都没见姑姑出来,以为有人来给姑姑找麻烦,便想着闹上一番给姑姑解困。”
原来是这样,九九不由轻点沐尘的小脑门,“可百灵姑姑不是说是你六皇叔来了么,你怎么还闯。”
忽又一脸正色,“六皇叔又怎样,你以为沐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么,现在姑姑做了公主,就是跟皇奶奶是一事的,六皇叔虽然受皇奶奶宠爱,可现在已然失和,今日来找姑姑定不是善茬。”
“你什么时候知道得这么多?”九九不敢相信,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几乎足不出户却把整个局势看清了三分。
“自从父王失势,母妃就给小沐尘讲过天下局势,再看上官爷爷对姑姑的态度,和姑姑的所作所为就不难知道。”
“可你就不怕你六皇叔认出你来,再给姑姑添麻烦?”
“你把我折腾成这个样子,就算六皇叔觉得沐尘面熟,怕是也不敢认吧。”小沐尘扯扯身上的粗
衣,又是一脸的嫌弃。
“你啊……”九九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怎料小沐尘却梗着小脸突然问道:“姑姑是喜欢六皇叔么?”
“……”九九一憋,后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不喜欢怎么会拉拉扯扯。”这一脸嫌弃不要太明显。
“什么叫拉拉扯扯。”九九又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瓜,“这么小的孩子脑子里都想着什么呢。”
“别总拿沐尘当孩子看,沐尘都已经八岁了,再过几年就到了志学之年,文可提笔武能上马,也可护姑姑一世安稳。”
“噗。”瞧着他这小大人的模样,九九不觉笑出了声,“那还得有七年光景,不过你有这份心,姑姑就知足了。”倒是已小沐尘的才智,假以时日,他定可文能提笔平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还需九年,九年之后,李弘登基为皇,那时小沐尘十七岁,李弘的皇位坐不坐得安稳,就看如今眼前这小儿了。
大晟所有的故事,所有的历史都停留在盛世元年李弘登基的那一天,那之后得历史该要如何书写,就看自己能不能躲过那一大劫,还有自己携手小沐尘有没有能量扳倒李弘。
想到这,九九忽然就犯了愁,长大后的李沐尘说过,自己只有嫁给李弘才能保十年安稳,而命运也从此来,因为那些弯弯绕绕的前因后果,自己已答应如若有一日李弘能娶,那自己便要嫁,虽然是口头上的约定,但九九为了保小沐尘的安全也不能悔改,难道自己终究是逃不过嫁给李弘为妃的命运?
无论是原书中还是自己的上一世,上官九九都是先嫁李弘恩爱数年而后死,难道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还要寻那个轨迹而行。
再换个方面想,如果自己真嫁给了李弘,那便是李弘的妻。那如若李弘倒台,那自己即便是活着也是个亡后,一个亡后能去哪?陪葬?冷宫?
“哎呦我去。”九九脱口而出,后觉失言。拍拍额头浑身一阵发冷,心想自己绝壁不能那么走。
“姑姑这是……”小沐尘仰着脑袋瞅着九九。
心慌意乱的,九九想自己静一静,“没事,姑姑还有些事情,你先去前厅学诗去吧。”
“该吃午饭了。”小沐尘满脸写着怨言俩个字,“即便姑姑是铁打的身子,沐尘也是会饿的。”
“那就先吃饭,吃饭。”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而想到谁,谁就会来,上午送走了李隆,这下午一品辅王太安王李弘就大驾光临了。
通传得小太监刚跑进来,慌慌张张的开口,“太安王来府……”
未等那小太监喘匀了气说完,九九直接回手道:“不见,说本宫抱恙在身,不方便见客,让辅王先回吧。”九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显然是大脑瞬间短路,忘记了她跟李弘现在这种非敌非友的关系,还有李弘今日前来也是必有乾坤。
“这不是好好的在吃饭么,怎么说没空见本王。”李弘带着一脸的调笑迈着轻松的步伐自行走进了饭厅,又笑道:“是刚吃饭噎着了,才抱恙在身?”
刚跑进来得小太监忙解释,“奴才说让王爷在外等候通报,王爷说不用,奴才也不敢拦。”
“没事,你先下去吧。”李弘说想来,谁能拦得住。又道:“身体虽好,心里抱恙,如果太安王能解了太央心宽,那太央自得敞开公主府,恭候太安王。”言外之意就是,如若是来给她添堵的,那就改日吧。
“哪得看,太央公主因何郁结,本王才好对症下药。”李弘跟回到自己府邸一般,直接坐在饭桌之上,“一会儿再议,先给本王添副碗筷,正好本王爷也还未吃。”
九九心中自行翻了个白眼,对周围服侍得丫鬟太监吩咐道:“去给四王爷添副新碗,然后你们都下去吧。”
带一切落定,李弘便毫不客气的自行夹着饭菜,曾跟他多次同席,可九九不得不说,李弘这种人吃饭都是十分优雅好看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副移动画作,食物入口轻嚼,不闻其声,细细吞咽,九九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当这样一个表面上堪称完美的男人陪在你身边,对你温柔备至十载,怎么会有女人不掉入他的陷阱圈套。
可今世才知,只有这样的人才是最毒的,伤人于无形。
还好,老天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让她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姑姑在想什么?”小沐尘见九九呆愣得看着一个男人,不吃不语,似有不对,“他是我皇叔,现在是你皇兄。”九九早已告李弘已知他的身份,所以今日才未让他回避与他同桌而食。
九九回过神,拍了一下小沐尘,“姑姑当然知道。”
“那你为何盯着四皇叔看?”小沐尘撅着小嘴,噤着鼻子质问道。
“因为他好看。”九九随口而出,又咬咬唇,今天自己真是有违常态,净胡说八道了。
小沐尘轻哼一声,“待沐尘长大定会比四皇叔还要好看几分。”
“那是当然。”九九回想了一下小沐尘长大后那白衣翩然得模样,“真真的是个美男子呢。”
小沐尘这才得意一笑,那边李弘放下碗筷,看这姑侄斗嘴也觉有意,笑道:“待你长大,皇叔就老了,当然比不过你。”
九九想接口,才大十岁而已差不了太多,更何况男人是越老越有味,可现在清醒过来了,这话就绝不能说出口了,转而道:“想必太安王来我公主府不是吃饭聊天这么简单吧,如若有事相告,尽管说。”
小沐尘瞅瞅两人,识趣得道:“那沐尘就先去学诗了。”说罢又担忧的看了一眼九九,才移步走去,小小年纪的他便已知道,这四皇叔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这边李弘又笑,“为何我一见你就是有事?本王只是随便过来坐坐而已,公主府建成,本王总得过来拜访。”
倒真是跟李隆一样的说辞,随便坐坐之后再吐出一大段让自己消化不了的话,九九直言,“别说些无聊客套之词,如今你我已识对方,就捡重要的说吧。”
“你还未告诉本王,你是因何事而郁结?”
九九的郁结便是她跟他私下的婚约,因刚才所想,嫁给他,无论怎么样自己都不会有好结果。九九坦然道:“郁结在心便是你太安王。”
“哦?说来听听,既然是因本王而起,如若本王可解你之铃,必让你心宽。”
九九暗中腹诽,说的是真好听,他什么时候让自己心宽过,直接问道:“李弘我一直有一事不明。”
李弘摊摊手,一副无谓的样子,“但问无妨。”
“你我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你也曾多次陷我于无义,也曾暗示我你与上官一家有仇,你为何还要娶我?”
李弘听闻,先是淡淡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攒了好几天啊,龟速码字手是痛苦的……
作者君这几天同时忙着家事国事天下事一身疲惫,==其实是突然间有那么一点点玻璃心了TT,亲爱的们请赐予作者君正能量的评论吧,真心的违心的快来夸奖作者君一番吧,让作者君正能量压过负情绪,然后高歌猛进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