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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肯定无法糊弄,即便和稀泥也得和出个品味,理出个道道来,得如妇人,下得厨房,上得厅堂,里外都说得过去。之前的秘书,就是因此歇菜的。东方煜能够挺到今天,与他过硬的文字功底和非凡的应变能力分不开。华丽辞藻和内在逻辑虽说重要,但陈春更在乎时事切合度。他说过,固化的,现成的东西,如同电脑的零部件,软件的更新更显重要。秘书的水能力、水平,更体现在与时俱进上,即,应变能力、统筹协调能力和团队人来人往能力。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上任三个月之后,来了一次大换血。整顿三分之二中层和一半以上基层,调整了三分之一的班子成员。如此大动作竟然没有多大反弹,其能力可见一斑。东方煜钦佩并忌惮陈春,因而十分卖力,也十分辛苦。
然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前院停当,后院失火,东方煜在全身心投入工作中时,诗慧嘀咕上了。
“一天到晚,你只知道工作,工作对于你真的那么重要嘛!”诗慧盯着东方煜一脸嗔怒,脸色绯红犹如五月桃花煞是好看。
“亲爱的,今天太忙了。上午是在县里参加安全生产会议,下午陪同陈局长跑了几个派出所。”东方煜一边说,一边双手托着诗慧的脸颊,对着果冻般的粉唇亲了亲,“晚上,还要加班赶稿子,明天一早,还得上市里去。唉,寄人篱下,不由自主,身不由己。”
诗慧不管不顾,反手将东方煜揽在怀里,陶醉着,那脸色绯红,不比喝下半斤“二锅头”逊色。是的,她特喜欢这瓶“二锅头”了,根本不在意他年龄偏大,还有婚史,反倒觉得他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呸,一天到晚酒气熏天的,”诗慧搓搡着一身酒气的东方煜那宽阔的胸膛抱怨着,“就没时间陪我。”
诗慧闻到的是酒气,东方煜却觉香气扑鼻,受到诗慧体香的强烈刺激,他一把搂紧了她,“亲爱的,你也看到了,真是没办法。那些所长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一个个在局长面前显摆。再说了,局长叫你喝,你能不喝嘛,伴君如伴虎。”东方煜打着酒嗝呓语着,手还不自觉地探了下去。
“别……”诗慧迅即按住他的手,气喘吁吁,“你,你想憋死我啊!”说着,她拼命挣脱他的搂抱,双手不停地锤打着东方煜那厚实的臂膀。
松开手的东方煜迎着诗慧的脸颊作出一副深呼吸状,“啊,真香!”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最轻松,最自在,抛开所有的烦恼和痛苦。
“讨厌啦!”诗慧拼命地推开东方煜,那般娇柔,是铁也会被融化。
“亲爱的,真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我必须回办公室整理材料去。”说完,他起身拿起包来,“明晚再过来陪你了。”
“不许走……”诗慧略微提高了嗓门。东方煜一楞神,他放慢脚步转身一瞥,顿见那双美丽多情的大眼睛正散发着迷惘的眼神,“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啦!”
他踌躇着,思绪漂浮翻滚着,步态不自觉地蹒跚游离,不得动荡。他获得了十分明确的暗示,他是过来人,迷醉下,他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亢奋着,无畏着,转身不顾一切地拥抱着酥软,排山倒海般地压了过去。诗慧被挤压着动荡不得几乎窒息,但却有种无以言表的快乐体验,整个身心愉悦着,伴随愉悦,她的神情进入了一种忘乎所以的境界中,她沉迷着,同时也沸腾着,整个身心由内而外,犹如打开了泄洪的闸门,整个地漂浮着。她感觉到了东方煜在自己身上一系列唏唏唆唆的动作,但她无所顾忌,正幻想着乃至是期盼着。她正感受着东方煜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感受着他毋庸违抗地挺进着。她迷糊地默默地承受这个男人无情的,却是令她心花怒放的侵犯和冲撞。那一瞬间,她似乎有所抵触,有所抉择。她也天真的以为,她应该有选择、控制乃至把控进程的时间和能力,是有可能选择“不”的。可是,在炽热和沸腾中,她紧张、惊喜着,彷徨、被迫着,希冀、快感着,她的心智越来越倾向尝试并贪婪享受着这种奇妙感觉,体验如同蹦极时那一刹那迸发出来的不由自主的飞奔的感觉。忽然,她被一阵刺痛刺醒。她顿然醒悟,并愤然决然地猛然一个推搡,可是,这一切早已是赤壁飞跃,所向披靡。
后悔、懊恼,茫然、自责,一切似乎是猝不及防,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唉,还能说什么呢!随着那阵刺痛,意味崭新人生的开始,这就是她的人生选择。她确确实实体验到那种无以言表、频临死亡般的快感,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今后,或将有无数次,这是新的人生。虽说,她对新的人生没有多少体验,但这种飘飘然隐没寰宇的幻觉,真是她人生不缺失的重要部分。
“煜,你,你,太坏了……”诗慧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胸脯起伏不定,目光游离,“东,你害了我,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要对我负责任,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要洗心革面,你要从新做人,你不能就这样玷污了我算事。”
口是心非。东方煜望着满脸红光的诗慧,他知道,这是诗慧激情过后得到满足和愉悦的表达方式,是女人的通病,喜欢词不达意地胡乱一通。前妻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知道女人床上的习性,若是换了前妻,会更夸张,那是歇斯底里的,简直如同杀猪,还不停地锤打掐捏着东方煜,弄得他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搞得他外出时还得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看到了笑话他。事后,也说着和诗慧同样的话。唉,女人啊,男人该说你什么好。
“千不怪,万不怪,只怪你太诱人了。”东方煜应付着诗慧,酒劲已过大半,“是的,一切都怪我,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煜,”诗慧声音娇柔,但十分坚定,把个东方煜喊得应应的,“你想干什么去,不要想溜!”诗慧盯着东方煜,如临大敌。
“我没想溜啊!”东方煜怀抱温柔喃喃吟语,“亲爱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只是,你忘了嘛,你总不愿我熬夜太迟。”
“煜,我不想你现在离开,真是不想,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诗慧不再管他老师,直呼其名,并且只有一个字的亲昵称呼。人与人之间真是微妙,越是亲近,越是简单,越显诗情画意。见他要走,她鼻子一酸想哭了,不知因宣泄,还是庆幸,她哽咽着,再哽咽着,却没有哭出来。
诗慧哪有不知道的,可她不希望他这么快离开,愉悦,惊讶,还有惶恐,这是复杂的情愫,是女性情怀的全部,是她自情窦初开至今的追求。凝视盘踞其上的男人,感受着他的撞击,她舒展着呼吸,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这片未曾开垦过的土地上。承受、享受、搪塞、敷衍、陶醉和掩饰,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诗云,酒盅挥舞皆学问,酒意挥洒是文章;壮志凌云千百回,怎奈酥软入眼帘。真可谓“敢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