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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很快就解散了网球部。
与青学的决赛就在明天,此时此刻,想必正选们都有各自想去的地方,都有各自稳定情绪的方式,于是就不需要勉为其难地结伴同行。
人是群居的动物,偶尔也需要独自的空间,就像现在这样,目送同伴的背影逐渐在视野内模糊,也是一种告别的方式。
忍足侑士在球场的门边,点头或挥手,一一和同学道再见。他听见向日岳人说,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他和立海大的丸井文太约好一起去尝试新鲜事物。他听见宍户亮对凤长太郎说,待会儿要去那条他们常去的天桥底下的小河边,做只属于两人的双打练习。他听见独自走出球场的芥川慈郎,哈欠连天---冰帝的瞌睡之神差一点就撞上了场边的铁柱子。
终于,这一届冰帝网球部的部长与他擦身而过。
迹部景吾斜睨了倚靠在场边目送他离开的忍足一眼说:
“约会不要太晚,嗯?”
那从鼻腔里哼出的音调带着迹部式特有的调侃,虽然在忍足耳朵里和鼻塞时的声音差不离。他对着迹部戏谑的眼神嚣张地笑起来:
“单身贵族的嫉妒,我不在乎。”
然后,坏心眼的忍足侑士故意不去看迹部气恼的表情,转而重重地拍了拍迹部身后,桦地崇泓宽实的后辈,他微微抬起头,仰视着桦地木讷的脸说:
“早点休息啊,桦地。”
经历了那么漫长的,犹如仪式般神圣的告别,偌大的观众席上也只剩下有栖川润一人。
有栖川把包提在手上,缓步走到忍足身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把网球部的铁门合上。只听沉闷轻微的一声响,这个承载着迹部、忍足,承载着所有人热情的场地慢慢地在他们面前归于沉寂。
明天就是和青春学园的决赛了。
忍足侑士莫名地喟叹一声,仿佛是因为告别了所有的人,终于能够和有栖川踏上回家的路。仿佛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这么做。
他把头转向有栖川,嘴角弯曲,展现出一个极其浅的笑容。
忍足侑士自然而然地牵起有栖川润的手,决口不提女朋友眼里残留着的泪花,决口不提她当时比神明更耀眼的姿态。
虽然是大赛将至的最后一个晚上,就让我和她平静地度过吧。
在把网球场完全甩在身后之前,忍足侑士如此想。
等他们走出了冰帝学园的校门,除了那身绣着冰帝校徽的校服和彼此紧握的双手会引得旁人侧目之外,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决心。有栖川润和忍足侑士如每一个路人,每一对情侣那样平常地并肩而行,在熙熙攘攘的东京街头。
因为社团活动过分提前地结束,致使他们忽然失去了前行的目标。在这样特殊的时刻,他们并不想那么早回家。于是,有栖川润和忍足侑士就像其余的人一样,为了约会地点而由衷地烦恼。所幸,他们的烦恼没过多久,就在忍足侑士的那副平光镜第五次滑下鼻梁的时候,他们就果断地决定了首个目的地---眼镜店。
忍足侑士对眼镜佩戴时的舒适度苛求到了令有栖川难以置信的地步。就连缴缴眼镜架子这种小事,他都不惜迂回地跑去了那家他常去的店面,要知道这家店距离冰帝学园可是够远呢!
令两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在店里遇见了一个不算陌生的人---凤镜夜。
几乎是眼睛一捕捉到凤镜夜的存在,忍足侑士就收紧了握着有栖川润的右手。
然而,这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动作,却恰恰说明了忍足内心的不自信。面对这个曾经堂而皇之出现在有栖川身边的男生,即便时过境迁,即便也亲耳听见有栖川的拒绝,仍旧惶恐而不自知。
只是因为得来太过不易,忍足侑士害怕一旦松手。不,确切来说,是一旦握得不够紧,有栖川身边的空缺就会被别的什么人填补上。
细心的有栖川润当然察觉到忍足侑士的戒备,她偏过头,嗔怪地瞪了忍足一眼,那表情像是在对忍足侑士表示抗议,抗议他把自己的手弄疼,或者是抗议他对自己不够自信。
在两人沉默地各怀心思的当口,听闻响动的凤镜夜转头望向门外。
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门口忽然出现的两个人时,脸上很快地闪现过一丝不自然。好在樱兰Host部的
副部长总算也有泰山崩于前而巍然不动的架势,迅速地就恢复了起初的镇静。
凤镜夜同样是为了调整眼镜来到这家店的。
能够相遇总是缘分,无论发生过什么,都该揭过篇儿了。
凤镜夜如此安慰自己。
他把手里原本拿着的眼镜盒放在玻璃柜上,和柜台后的店员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然后挂着浅笑朝两人迎面走来。
“好久不见,两位。”
凤镜夜这样说,语气算不上疏离,但绝对不是熟稔。
就在他坦坦荡荡地向两人打招呼的时候,有栖川和忍足也早就掩饰下各自的内心想法,稳当地步入店内。
“是的,好久不见了。”
有栖川润从善如流地回答,庆幸着凤家的少爷比自己想象得更大度。
而一开始稍显戒备的忍足侑士也在凤镜夜面前表现地落落大方,他的嘴角始终挂着笑,一旦抛却了那些无聊的惧意,忍足用他那被天才的头脑清楚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比起在意前任和现任这种东西,不如多花点心思让有栖川更喜欢自己比较实际。
他自如地和凤镜夜谈话,并且在得知凤镜夜是这家店的忠实拥趸者的时,表示出真挚的欣喜。
不知道内情的店员甚至会觉得,他们是认识很久的好朋友。
然后,当所有的寒暄告一段落,凤镜夜忽然面露出难色,他对着有栖川润犹豫地说:
“有一件事,我想最好要告诉你。”
他没有看向忍足侑士,当然也不会出言驱赶有栖川身边的少年。
然而,忍足侑士毕竟心思活络,最擅长察言观色。他当即主动松开有栖川润的手,十分自然地指了指外面说:
“我去隔壁逛一逛。”
有栖川润点了点头,忍足侑士眼见一只脚已经跨出大门,却又在这个时候转身,对店里的凤镜夜说:
“凤君,明天有冰帝的网球比赛,如果有兴趣的话,请来看看吧。”
凤镜夜讶异地挑了挑眉,等到忍足侑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他才把注视着门口的视线缓缓游弋到有栖川润的脸上。
他张了张嘴,神色有些怔忪。
凤镜夜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忍足侑士突如其来的邀请,而是因为……
隔壁是一家专卖珠宝的百年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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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镜夜终究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因为时至今日,以他跟有栖川的关系,早就不是能够随意问这样私密事的时候。应该说,他和有栖川润之间始终隔着一层摸不着的薄膜,这层薄膜让他们即使像恋人一样相处,也总像是另有所图。
恋爱是一种需要全身心投入的,纯粹的过程。
而他跟有栖川润的开始就掺杂进了许多别的东西,所以他们注定失败。
尽管如此,尽管已经没有能够成为恋人的可能,但凤镜夜依然觉得自己必须将所获得的消息告诉有栖川润,实际上,即使今天没能在眼镜店巧遇上有栖川,他也准备要在随后打电话给她。
凤镜夜领着有栖川润来到门外一条喧闹的街道。
如果想要谈什么私密的事情,除了家中,最好的场所就是这种嘈杂的地方。因为,无数的声音汇聚在这里,根本没人有闲暇去探听你的那些个秘密。
凤镜夜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用一种极其不苟言笑,极其严肃的语气说: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道明寺家族似乎正面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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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凤镜夜真的没从与有栖川的相亲中得到什么,其实也不是这样。
至少,他的父亲开始有意识地让他接触一些家族企业的简单事务。起初,凤镜夜对父亲的安排不是完全不抗拒的,这样的因缘际遇像是在嘲笑凤镜夜之前所有的煞费苦心,所有的努力。
然而,没有什么是唾手可得的。
比起无谓地抗拒一些能够得到的事物,或是勉强去攫取一些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不要过分地执着,当然也不要过分地消极应对。
任何事物,当它属于你的时候就好好珍惜,一旦它要离你远去,也不要生硬地挽留。
缘分是这样,事业也是这样。
久而久之,凤镜夜终于想通,他顺从父亲的意思,学着介入家族企业的经营。
因为先前有栖川让的帮助,让凤镜夜得以拥有一个关系网络,虽然尚未健全,规模也很小,但足以让凤镜夜提前得知某一些正在蠢蠢欲动的消息。
比如外币汇率的波动,又比如这次关于道明寺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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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镜夜不知道有栖川润得到消息之后,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一些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也不是一个普通朋友能够过度关注的。为了告诉有栖川润这个消息,他已经冒着被忍足侑士记恨的危险了。
凤镜夜在人群里看着有栖川润逐渐远离自己,她的背影依旧纤细,迈步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迟疑。有栖川润的脚步似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时都可能不顾形象地奔跑起来一般。
凤镜夜在原地,一个人挑唇而笑,神情间有点说不清原因的落寞。
有栖川润啊,这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女孩子,远远比自己更加果断,仿佛从没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随后,凤镜夜想起了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
那个比自己更早认识有栖川润,并且得以陪伴在她身边的少年。凤镜夜不敢断言,忍足侑士一定能陪有栖川润走到最后,但至少,他成功变成了那只寂静无声的黄雀,躲在螳螂的背后,捕捉到了狡猾敏感的蝉。
凤镜夜想,有栖川润或许更适合愿意等待她的人。
这个人可以是忍足侑士,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人,唯独不可能是现在的他。
因为,他还要完成父亲交给他的“作业”,还要帮须王环完成那些不切实际的构想,还要提醒春绯欠的债款,还要……
凤镜夜是个停不下脚步的人呀。
他提步离开,朝着和有栖川润截然相反的方向。
等到两人的身影完全隐没成人群里的一颗粟米,凤镜夜忽然想:
网球比赛真的那么有趣吗?那么看看也无妨吧。
无论如何,距离冰帝和青学的决赛时间已经越来越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尽量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