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不一样的她

北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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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间外面有一个大的洗漱台,镜中女人的面色潮红,眼神有些迷蒙,温玉又往脸上拍了把凉水。

    “我还没见过你喝酒。”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指尖的水“啪”地一下滴到大理石台面上,溅出一小片水渍。

    是幻听?

    温玉忍不住摇摇头,不意外地引起了一阵眩晕,脚下踉跄时,横里伸出来一只手,扶住了她,凛冽的男人的气息冲进她的鼻端。

    ......真的是他。

    温玉抬眼问他,“秦晋荀?你怎么在这儿?”

    她想,她的表现大概跟平时不大一样,因为秦晋荀的表情也和平时不大一样,不是那种冷到漠视一切,而是像隔了层雾气,掩藏了内里的某种复杂情绪,黑色纯粹的瞳眸将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秦晋荀扶着她站稳,才不慌不忙地撤回手。

    “和沈路安过来吃饭。”

    温玉狐疑地“恩”了一声。

    秦晋荀表现的很坦然。

    的确是来吃饭,不过知道她来了这里是先决条件。

    后到的沈路安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站成了一副壁画,同时心底暗暗吐槽秦晋荀一本正经的样子。

    温玉的好闺蜜梁萤出了诸城,可是以沈路安为代表的组织却收到了她传回来的消息。

    “季男神带温玉去同学会了,好可惜啊,这次见不到季男神了”——她估计是把【好可惜见不到季男神】这句话当成了近期的口头禅。

    沈路安撂下手机用咏叹调感慨了一声,“啊,同学会,充斥着多少青涩的回忆的场合啊。”

    秦晋荀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凉薄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拿起了外套。

    沈路安一脸惊讶地一把拦住他,秦晋荀低头盯着他拽着自己的手,沈路安便讪讪地放开了,看着他从袖口掏出手绢慢条斯理地擦擦手,颇为受伤地问。

    “晋荀,你干什么去啊。”

    “吃饭。”

    沈路安:“……”

    这边沈路安觉得自己很有眼色,可是那边非要有人跳出来搅局。

    王昭步履踉跄地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温玉,便跌跌撞撞地从冲她走来。

    “温玉,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回来,咱们继续喝,哎......秦教授?”

    王昭这才看见温玉旁边站得极近的秦晋荀,当下就是一滞,目光在温玉和秦晋旬之间游移,像是想要弄明白两人的关系。

    秦晋荀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王昭便晃悠着走上前来,热络地寒暄,舌头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都是朋友,来!秦教授,一起进来喝两杯。”

    他想上前去拉秦晋荀,被后者毫不掩饰地后退避开。

    王昭手落空,便有点尴尬,但不知道是在忌讳什么,还是维持着热络地笑意,又转回头对温玉说。

    “秦教授怎么这么腼腆,温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跟你说啊,我跟秦教授也是有缘……”

    王昭一喝多话就很多,虽然两个人都不搭理他,仍旧在自说自话,他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地,终于在摔倒之前,出来的林恩词及时找到了他。

    林恩词扫了一眼秦晋荀,点了点头,便将王昭扶了进去。

    温玉也看向秦晋荀,“那我先回去吧,你们好好吃饭。”

    不疑有他,温玉也随着林恩词进了包厢。

    唯剩沈路安憋着笑看着面色彻底冷下来的秦晋荀。

    夜已深,桌上的酒瓶一个个都见了底,

    宋姿拎起了包,袅袅婷婷地走到王昭旁边,险些倒在他怀里,娇娇俏俏地笑着。

    “王昭,你送不送我。”

    被点名的王昭略有尴尬,还是陪着笑,小心地扶着她的胳膊,也阻止了她的靠近,使得两人的姿势不至于显得太亲密,无奈道。

    “我这都喝酒了,还怎么送啊。”

    宋姿的声音大了起来,不满地说道,“叫代驾啊,你到底送不送。”

    王昭带了几分息事宁人的意思,“送送送,小姑奶奶,我送行了吧。”

    季景然也站了起来,对温玉说道。

    “你穿的有点少,外面冷,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没事的。”

    温玉回道,季景然却没听到,径直走了出去。

    夜风吹得她熏熏醉醉,季景然不知道去了哪,温玉走出饭店的大门,靠在冰凉的立柱上,微微垂着眼,笑语欢声,推杯换盏,能叫人想起很多往事。

    “温玉。”有人走到她身边。

    “恩?”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温驯无害得像一只幼猫。

    仿佛是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新奇,秦晋荀犹豫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这是几?”

    “......”

    “走了。”

    秦晋荀虽然瘦,手臂却很有力,一只手锢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拿出车钥匙开了锁,顺手将她塞进了副驾驶位。

    汽车发动,绝尘而去。

    台阶上,季景然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沉默地看着那辆车离开的背影,眉宇间渐渐染上失落。

    他突然想起大学时代读过的一首诗,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秦晋荀的车里从来都不放CD,也不开广播,永远都是安静的,安静得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温玉撑着座垫往上坐了坐,后视镜里能看见他专心致志地侧脸,和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的衬衫规规矩矩扣着,温玉莫名觉得有些憋闷,她压下了喉咙间的干涩,问道。

    “你认识王昭?”

    “上个月见过一面,想顾我替他查他未婚妻有没有婚前转移个人财产的行为——把安全带系上。”

    温玉照办,又问道,“你拒绝了?”

    秦晋荀似笑非笑。

    “我只是问他,昨天晚上一起去酒店的那个,和中午一起吃饭的那个,哪个是他的未婚妻。”

    温玉也笑,“他一定以为你跟踪他了。”

    “我只是看到了他衬衫上的口红痕迹,又问道了香水味。”

    一夜未归,才无法换衣衫,香水留香时间并不久,应该是才分开没多久,况且那样艳丽的口红色和素雅清新的香水调截然相反,不太可能是一个女人留下的,

    看出她面上的疲色,秦晋荀没有再开口,只是将车上的暖风调大了。

    秦晋荀开车很稳,温玉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到了。”

    温玉迷迷糊糊中被摇醒,开门下车,夜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

    秦晋荀也从另一边下车。

    “多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这一次,不请我上去坐坐了?”

    “我能看穿一个洁癖患者,但是我看不穿一个对我有所图谋的洁癖患者。”

    他目送她上楼,忽然手机响起,里面是沈路安有些焦躁的声音。

    “晋荀你在哪呢,我在饭店找了你半天了,唉——你车怎么也没了......”

    秦晋荀耐心的听完,然后回复道,“我忘了你还在饭店了,我已经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沈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