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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室本就子嗣单薄,先齐王膝下就只云宣与云玘两子,云滟一女。而今云珫也不过只有三子一女;云桢、云睿、云昶和云如,这日正是南阳公主云如的生辰,因云珫就这一个公主,所以云如也是从小娇惯着的,虽不是王后所出,可对她的宠爱是一点儿也不吝啬。是以南阳公主的寿辰可是王后亲自操办的,即使只是邀请内眷们一聚都极尽铺张。
云滟简单穿了藕荷色抹胸长裙,外罩葱绿色长衫,另搭墨绿色水晶披帛,长发高挽,除却额前的琉璃抹额与同质地项链耳坠,只簪了朵木芙蓉,淡妆微着倒也不失身份。云滟对着镜子照了照,已经很好了。
然而苍苍却还不满意,嘟囔道,“毕竟今天女眷众多,公主这般朴素岂不是要淹没在万花丛中了?一枝新荷固然清新脱俗,可要与牡丹比起来,还是少了一些华贵逼人。依奴婢看公主应该穿上那撒金百花裙,再配上过年时世子送来的四副金步摇方是正经。”
云滟想象了一番,没好气道,“你当我这是去相亲比美,还是炫耀斗富啊!还四副金步摇呢,活脱脱一个暴发户!”
苍苍拗不过云滟,只能依着她,可心里到底不服气,“四副金步摇呢,一般王族贵胄都不能佩戴,更遑论一个小小的暴发户了,公主可真是不知这个中行情!”
寿宴布置在花溆苑,可宴席开始前要先去寿星宫中送了贺礼道了贺,方才随寿星一起赴宴。远远地就瞧见明玥宫张灯结彩,好不喜庆热闹,苍苍撇撇嘴,“这才叫暴发户呢!”
云滟忍住笑,要是被云如知道,苍苍定要被她大卸八块的。
刚到明玥宫门口就有宫人通报引路,云滟带着苍苍一同进去,环顾明玥宫里的装饰摆件,可谓是极尽奢华,想必一般后妃也是比不了的,当然这也显示了主人的身份地位不一般。
云滟才进殿,云如就笑容灿烂地迎了上来,还亲腻地挽着云滟的胳膊,撒娇道,“我还以为王姐不会来呢!”
看着云如笑容可掬,云滟有些怔忡,曾几何时她不就是像云如这般小女儿作态的吗?可这样简单的笑容与心境她再也不会有了。她突然有些羡慕云如,还能如此单纯。“十六岁生辰可是件大事,我怎可不来?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着苍苍恭敬地送上寿礼。
那边礼官记着贺礼,朗声唱道,“清河公主送上南海红珊瑚首饰十六件!”
“谢谢王姐,”云如仔细看了看,言笑晏晏,“王姐和睿王兄可真是不谋而合,他送我的也是红珊瑚摆件,足足有半人高呢!”
突然只听一女声道,“这红珊瑚可并非人人都能戴的,公主肤如凝脂,最适合不过了!”她声音甜美,众人一并回头看去,正是连贝玉,她身侧站的是作已婚妇女装扮的苏夷姜,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落落大方,姿态端庄。
今日前来贺寿的女眷着实不少,就连云珫新宠的几位美人也来了,当然还有沙玛伽朵,云珫已册封她为丽妃。女眷们笑闹一阵就一同前去花溆苑。
宴席是以一支麻姑献寿舞开始,王后在欣赏完第一个舞蹈后就离开了,只让云如放开了玩。可话虽如此,谁都不敢随便逾越。毕竟赴宴者皆是千金小姐王族女眷,都端着仪态,所以期间并不十分热闹,云如有些闷闷的,再看丽妃等人都是如此。
这时,连贝玉给云如建议,不如席间做些无伤大雅的闺阁游戏,众人一听皆来了兴致,丽妃更是好奇满满,她还没见识过中原女子是如何嬉戏的呢。可是几轮猜谜游戏后,丽妃便有些失望,她虽会讲些汉话,但要猜字谜,就差太远了,她连题目都听不明白,又如何猜谜呢?
丽妃左右看看,她也知道这里许多人不但不喜欢自己,还说自己狐媚惑主,最终她决定向距离较近的云滟请教。云滟原以为她是个恃宠而骄之人,可这半日观察来看,她不过是比中原女子更直接更豪爽。于是,后半轮游戏中,云滟还充当了丽妃的解说员。为了以表谢意,丽妃还将一个亲自做的香囊送给云滟,云滟低头闻了闻,不同于那日大殿上的浓郁,却比那香更得人心,云滟也不做推辞,大方收下了。后来云珫传召,丽妃也就中途退了席。
丽妃是南夷人,身为女子,酒量却赛过男子。云滟觉得和她相处,少了很多弯弯绕绕,既轻松又痛快,陪着她饮了不少酒。起初并未觉得如何,可渐渐竟觉得头晕起来。苍苍见云滟半伏在岸边,俨然已有醉意,便低声道,“公主有些醉了,不然回去休息吧!”
云滟摇了摇头,“不来也罢,既然来了断不能中途离开,云如对我并无敌意,我又何故让她难堪呢?我没事的。不然你回去帮我拿些醒酒丹来。”
苍苍点头,“这样也好,公主等奴婢一会儿。”说完便悄悄离席。
云如被几位世家千金围着敬酒,无一不说着奉承巴结的话,云滟看在眼里心里无声地笑了,她曾经也是这般被大家众星捧月的,那时不明白,只当所有人都是友善的、热情的,现在想来那些赞美中能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就算不错了。兵变之后,那些曾经围绕着她转的人全都不见了,她也想过找人来相助自己,可是大家唯恐避她不及,最初她心底是愤怒的,可后来经过了这么多,她也明白了,人为了权势利益说些无伤大雅的奉承之词,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反倒是人之常情;同样,为了保全自身,拒绝帮助别人,也并不是什么罪该万死的,这世上本就没有规定谁必须对谁好,云滟甚至觉得现在这样被众人忽视反倒是件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她懂。
“呵,公主独自喝着闷酒,好不凄凉呐!”云滟正感慨着,忽听有人毫不客气地嘲讽着,抬眼瞧去,正是连贝玉,“你现下尝到被人冷落的滋味如何?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当初集万千宠爱的清河公主可曾料想过自己会过得这般凄惨?”
连贝玉掩着嘴笑声连连,眼中尽是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的苏夷姜不发一言,可身上的敌意却丝毫不亚于连贝玉。
云滟不是不生气的,她从前对她们甚好,夷姜同她说在家里不受重视,每每再问得多,便哭个不停,云滟见她可怜,便特意叫她进宫伴读,可如此一来,连贝玉便要独自在家,为了让三人时时一处,她不管不顾,闹着硬是要父王让她们一起做她的伴读,当时,父王还笑她说,就算是世子也只有一个伴读,不知她清河公主习学的如何,这阵势可不小!
她真心实意地为她们,可到头来却换来的是一个冷嘲热讽,一个夺夫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