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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姗姗也很委屈:“那平常也没有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看着我睡啊?”
姜玲:“我们没看你啊。”
客姗姗:“是吗?可我一闭上眼睛,就是觉得你们都在看着我。”
客婷婷:“要不给你吃一颗安眠药吧。”
姜玲:“啊?”
客婷婷笑道:“只是一颗,不会怎么样的。我还会害自己妹妹吗?”
姜玲笑了笑。
客姗姗本人倒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从姐姐手里接过安眠药的时候,还挺好奇地看了一眼,才一口吞下去。年轻人就是好奇心大过天,连安眠药都要稀奇一下。
半个多小时后,客姗姗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这一下,我们四个还真是围着她站着,四双眼睛都盯住了她。
但是就这样盯了一个多小时,也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客姗姗甚至连个翻身都没有。
周海忽然想起一种可能,不禁啧了一声:“会不会是吃了安眠药,睡得太死了,根本就没做梦?”
大家都不禁一愣,全是后知后觉的模样。
客婷婷有点儿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姜玲劝道:“算了,就让她好好睡吧。”
客婷婷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便对姜玲和我道:“那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交换吧,你们俩也休息吧。”
周海赞同地道:“对。咱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些村民会把我们怎么样,保持体力也很重要。”
我和姜玲便也没有客气。姜玲和客姗姗一起睡床上。我从隔壁把两张席子和两床薄被都抱过来。
周海看我把两张席子一床被子都铺在底下,然后才爬上去盖上另一床被子,不由得笑道:“看把你保重的。”
我笑道:“山里面,地上湿气大得很。再说了,又不是没条件讲究。”
客婷婷在旁边也抿着嘴笑了。
我不管,反正身体最重要。盖好被子,我就闭上了眼睛。自从到了山里,我一直没睡好。第一晚碰上雷暴雨,大健妈和小晴妈闹了一出;第二晚又听到歌声,莫名其妙地听到叔太爷被打。今天是第三晚,刚刚又发现大家一起被锁了,又忙了好一会儿。
说实话,我真累了。
不用数绵羊,也不用数饺子,什么都不用数,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又突然醒了过来。
我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站在一间房子的面前。四周黑沉沉的,只有那房子东边的卧室有一点点昏黄的灯光,不是点着煤油灯,就是点着蜡烛。
这房子好像有一点儿熟悉。
我再定睛一看,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叔太爷家吗?
我连忙向四周看看,没错,就是叔太爷的家,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不会吧?我做梦了?
我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当然不会真跟自己有仇似的,啪地甩一巴掌。但是脸上微痛的感觉还是挺真实的。
都说做梦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可我也不怎么确定。
算了,先进去看看好了。就看看我这个梦要怎么梦下去。
我先轻轻推了推叔太爷家的门,门一下子就开了,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东边的卧室里,叔太爷正在床上睡着,还有一个村民在旁边守着他,但没抗住睏意,歪在椅子上,头靠着墙壁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从他面前走过去,他依然毫无所觉。靠近了再看叔太爷,他脸上的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一只胳膊还用木板夹住固定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草药的味道。看来虽然没有像样的医生,村民们也是有自己的一些土方法土药材的。
我看着那老头子一脸安详地睡着,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只大空碗,碗里还有残余的鸡汤油。
吃得不错啊。
能把这一大碗吃掉,说明他昨晚受的都是皮肉伤,很快就能好起来。
看他那吃饱喝足,睡得心安理得的模样,我心里不由得冒出些许不平。这老头祸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学生还不说,现在还直接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就在这时,他的眼皮子忽然跳了一下。我知道这是快醒的征兆,赶紧一伸手,先发制人地捂住了他的嘴。
老头子的两只眼睛登时睁得大大的,一见着我也是满脸的惊恐,手脚并用地抵抗起来。但他毕竟还挂着彩,肯定使不上力。
我一手按在他嘴上,另一手毫不客气就把他绑着木板的手死命一抓。他的眼睛登时又睁大了一圈,浑身都僵硬了。
只要他一动,我就用力抓他受伤的胳膊。几次下来,老头子就学乖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再也不敢动一下。
你别说,我这梦做得也挺逼真的。按在他嘴上的时候,鼻子里喷出的一口一口的浊热气息,都喷在我的手上。连那热乎劲儿都特别真实。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守他的人。那家伙还仰着头、张着嘴,睡得呼呼直响,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我才放心地转回头,恶狠狠地瞪住他,压低了声音骂道:“不许乱叫,乱叫我就打死你。”
老头子应该听得懂我说的话。就见他两眼很惊惧地看着我,唔唔地点了点头。
我慢慢地松开了手,但又半松半紧地掐在他的脖子上:“是不是你告诉其他人,打你的人在我们几个外人里?”
老头子点了点头。
我紧接着又问:“你看到是谁了吗?”
老头子摇了摇头。
也是。当时黑灯瞎火的,看不到也正常。
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在我们当中,而不是你们村里的人干的?”
老头子又不能说,就在那边比划。我看了一会儿,才猜到。
“你听到声音,觉得是个女人?”
老头子点点头。
“但是那个女人的个子还蛮高的,你们村里除了大健妈,别的女人都是小个子。”
老头子又点头。
原来是这样。
其实除了葛惠兰身材比较高挑,姜玲、客婷婷、客姗姗身高都差不多,在一米六左右。但是比起村里的瘦小女人,她们就显得高大起来了。
这个梦做得还真挺逼真的,连这答案都问出来了。
我想想,又问:“那你祸害的那个姑娘呢?”
老头子吃惊地看着我。
“她原来是不是锁在你家的地窖里,但被我们听到她唱歌后,就被你们转到别的地方了?”
老头子沉默了一会儿,只好点点头。
“她现在在哪儿?”
老头子摇摇头。
我冷着面孔问他:“你是不肯说,还是不知道,还是没办法说?”我让他不肯说就点一下头,不知道就点两下头,没办法说就点三下头。
老头子连忙点了三下头。
哼,我谅你也不敢选前两个。
我想了一想,马上就有了办法,一把将他从床上拉起来:“不好说是吧,你直接带我去!”
老头子面露难色,很不情愿地站定了脚。我顿时冲他威胁力实足地扬起拳头。他连忙挡住我的拳头,缩了缩瘦小的身子,只好点了点头。
我押着他出了房子。外面好像更黑了,只有虫子发出一些有节奏的轻鸣。老头子带着我,一瘸一拐地走过一家又一家。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比别家都要大得多的房子面前。
他指了指那所房子。我问那姑娘就在里面?他点了点头。我拉着他一直走到门前,却见门前挂硕大的一把铁锁,还缠绕了好几道的铁链子。我看那风格,跟把我们锁在小旅馆的铁链一模一样。
你说这小山村,要电没电,要信号没信号,可这种大铁链子、大铁锁,倒真是不缺。在此之前,这玩意儿我除了在电视、电影里见过,还真没在生活里见过。
我问他:“钥匙呢?”
老头子摇摇头。
我才不信:“你身上会没有钥匙?”现在四周也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他,我的音量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加大了一些,“那不是你‘媳妇’吗?”
我故意地把媳妇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
老头子对着我又是拱手,又是摇头,忙了好一阵子。好像是说他身上真没有钥匙,钥匙在别人那里。
我略略一想,就知道还能在谁那里了:“是不是在村长那里?”
老头子就像得了特赦一样,连连点头。
我哼地一笑。这种猜测真是没有一点儿难度。老头子是全村人的叔太爷,能比辈份高的人还管用的,那就只有掌着实权的村长了。一定是怕在我们这些客人旅游期间,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村长就亲自保管锁住女学生的钥匙了。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真心想把农家乐搞起来的。估计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我站定在那大房子的面前,将那把大铁锁看了又看,不觉心道:难道没有钥匙就这样算了?
我有点儿不死心地伸手拽了一把大铁锁。
没想到,就这一拽,那铁锁竟然哗啦一下开了。
我大吃一惊。老头子简直是吓了一跳,看怪物似地看着我。别说他,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