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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
看到马车一停，张妍不顾身体的踉跄猛然跳下来，怀恩也怔住了。
直到张妍走到面前，才有一点反应过来。
“怀恩公公……”张妍气喘吁吁的跑到怀恩和朱祐樘面前，平息下呼吸后，却不知道说什么。
谢迁遵守了他对张妍的承诺，废太子的事情，以及怀恩因为废太子的事情被成化皇帝赶到中都去守陵的事情，张妍第一时间知道了。
知道这一切的张妍，立刻去东宫，但是那时朱祐樘已经不在东宫，张妍打听清楚朱祐樘的动向后，立刻找马车跑向郊外。
一腔冲动的跑到郊外，见到怀恩后，张妍才发现自己的无助。
她来，能够做什么呢？
送别？她在古代，跟怀恩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好送别的？
其他？她跑过来，能够起什么作用吗？
一时之间，气氛顿时沉默了，不过随即，看着张妍，怀恩欣慰的笑了。
“太子妃！”怀恩整了整衣服，对着张妍恭恭敬敬行礼。
“怀……怀恩公公……你……你别这样……”张妍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到朱祐樘的身后。
在古代呆了那么长时间，张妍自然知道，怀恩对自己行的，是非常大的礼节，张妍只在朱祐樘的臣子跪拜他的时候见到过。
“我……我不是太子妃。”张妍从朱祐樘的身后探出头，脸上红红的，“怀恩公公，你……”
“老奴衷心祝愿太子和太子妃。”一个礼结束后，怀恩笑着直起身，“只是，太子殿下的婚礼，老奴可能看不到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无论老奴身在何处，老奴都会祝福太子和太子妃百年好合。”怀恩笑着看着朱祐樘和张妍，眼睛中浮现出一丝泪光，“太子妃是有神仙保佑的人，一定可以让太子殿下转危为安的。”
“老奴告辞了。”再次一个行礼，怀恩大笑着离开。
“太子殿下，有太子妃在你身边，老奴放心了。”
“他……他知道我是？”看着怀恩的身影消失在郊外的尽头，张妍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然，怎么会这么说？
“十多年前，你在万贵妃的牢房里消失的时候，怀恩和张敏当时都在牢房。”朱祐樘解释。
解释的话刚刚说完，朱祐樘脸上的神色，就黯然了下来。
怀恩和张敏，这两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太监，现在都已经……都已经……
张敏不用说，已经去世了。
而怀恩，现在也被驱逐离京……
“祐樘……”张妍伸出手，握住朱祐樘的手，“我……对不起……”
张妍也很难过。
透过谢迁给的消息，张妍知道，怀恩的被驱逐，跟废太子有关。
而废太子，是万贵妃提出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万贵妃要废掉朱祐樘的太子之位，肯定跟自己有关系。
“真的……对不起……”太过难过，张妍的声音已经出现了几分哭音。
怀恩还想着自己可以护着朱祐樘，可是……可是……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在给朱祐樘惹麻烦。
“对不起什么？”朱祐樘反手握住张妍的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阿妍，这个事情跟你无关，你不要想多。”朱祐樘握紧张妍的手，“不要给自己压力，放心。”
“我当太子也当了那么多年，不是万贵妃说废就能够废掉的。阿妍，你要对我有信心。”朱祐樘认真的看着张妍。
“可是……可是……”张妍依然还是黯然，眼睛，都有点发红了。
“没有可是……”朱祐樘握住张妍的手，“阿妍，这个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真的不要想多。”
虽然说朱祐樘千叮万嘱张妍不要想多，可是，晚上，张妍还是一个晚上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黑眼圈，张妍咬咬牙，决定进宫。
“阿妍要见我？”安喜宫中，万贵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想到见我了？”
“她有没有说，见我干什么？”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饰，万贵妃漫不经心的问着。
“张姑娘说，她……她想问你关于太子的事情。”芙秀将一根发钗插入万贵妃浓密的头发，轻声说。
“她这么说？”万贵妃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去回了她，说不见！”万贵妃冷冷慵懒的挥挥手。
“不见？”张妍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是的。”芙秀恭恭敬敬的行礼，“贵妃娘娘这么说的。”
虽然张妍已经被赶出安喜宫了，可是见到张妍，芙秀还是恭恭敬敬，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少。
“姐姐，怎么这样？”张妍喃喃自语，全身，涌起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
对着这样的姐姐，来古代后已经在张妍心中消失的陌生感，如海浪一般，再次汹涌澎湃而来。
张妍再一次意识到，姐姐，并不单纯是自己的姐姐了。
她是大明朝的贵妃，相对于自己，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特权身份。
在现代的时候，遇到事情想跟姐姐分享吐槽，直接跑到姐姐宿舍把姐姐叫出来的日子，不会发生了。
她们之间，隔了一个皇宫，也隔了一个皇权。
“张姑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么芙秀先告辞了。”看着愣愣的张妍，芙秀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行礼后，准备离开。
“芙秀，等一等。”看着要离开的芙秀，张妍连忙拦住。
芙秀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静静看着张妍。
“芙秀，你跟姐……不，跟贵妃娘娘说。”张妍一个重重的深呼吸，“我如她所愿。”
“我要做的告别已经做完了。”张妍认真的，一个一个字的说，“请跟贵妃娘娘说，我立刻跟她回去。”
“只要，她停下手中的事情。”
这番话，芙秀原封不动的告诉万贵妃后，万贵妃把桌子上的杯子全部砸碎了。
“拿回去跟我谈条件？”万贵妃咬牙切齿。
愤怒的声音中，语调却是克制不住的悲伤：“阿妍，朱祐樘对你就这么重要？”
“甚至，重要过我这个姐姐！！”
“娘娘！”芙秀担忧的扶住万贵妃。
万贵妃的样子，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