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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糖煮酸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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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二)

    “我、我没想过会这样。”那位能化作苍鹰的德鲁伊羞愧难当,“只是那时候遇到了一只榛鸡,一只很肥美的榛鸡……您知道,在德鲁伊变形的时候,我们的思维都会变得有点,呃,接近变形对象。”

    带着生命树种回来的德鲁伊,不幸在到达目的地前路遇榛鸡。这位一路兢兢业业、目不斜视的快递员先生飞到安加索森林的边缘,已经饥肠辘辘,本能一不小心战胜了一会儿理智。他俯冲下去,冲向那只肥美的榛鸡,利爪在捕食的时候张开,生命树种暂时落到了地上。

    他残存的理智让这事儿在距离地面仅仅半米的地方发生,按理说从这个高度坠落不会对种子产生任何影响,他只需要事后再去捡一下就行了。然而生命树的种子不同凡响,它一落地,便向下钻去。

    来自漂泊世界的种子,在碰触到故乡大地的瞬间,落地生根。

    这是安加索森林的边缘地带,植被稀疏,只有零零落落的一些草本植物而已。在这片平坦开阔的地区,远在数百米之外的人都惊讶地转向那个方向,只见一棵巨大的树苗破土而出,拔地而起,如同平地起高楼。就像地球童话故事里的魔豆种子一样,生命树长得如此蓬勃旺盛,它的根茎深深扎入土地,让大地都为之隆隆震颤。

    不久之后,所有在附近的人都来了,张大嘴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高大树木。它只存在了几分钟,却像在这儿生长了几百年,人们把脖子都拗得发酸,还是看不到大树的顶部。附近玩的孩子仰头仰到向后倒去,哎哟哎哟叫着爬起来,还好地上泥土松软,不至于磕坏脑袋。

    大家茫然四顾,周围只有一个欲哭无泪的德鲁伊,拿一只榛鸡遮着光溜溜的下#体,解释也没法解释,只急得团团转。

    参天大树还在生长,那势头能与德鲁伊的圣树媲美。接下来的日子它不再长高,反而开始长宽,树冠好似打开的华盖,一天能长一大圈。到后来扩张的势头减缓,却有一枚枚果子挂在了树梢上,最有经验的德鲁伊过来看,也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的果实。

    塔砂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大家围着树,指指点点,啧啧惊叹。这些果子真多啊,每根粗壮的梢头都挂着一串果实,虽然每两枚之间的距离算是相当宽松,但耐不住这棵树幅员辽阔啊。仰头望去,果实到处都是,倘若它们能发出果香,方圆百里的空气大概都会香甜一片。这些果子真大啊,上树考察的德鲁伊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树下看起来小巧玲珑的果实,事实上像南瓜一样大。

    “要是砸到谁,那不得被砸昏过去啊?”有人嘀咕。

    “所以别老待在树下看热闹,你们就没别的事要忙吗?”这些日子回答了无数问题的德鲁伊无奈道,“走走走!这果子不能吃!”

    兔子耳朵的兽人咂了咂嘴,看上去很可惜的样子。

    巨大的树上挂着巨大的果实,塔砂抬头望去,仿佛看到那种景区的许愿树,枝头挂着无数铃铛,风一来便叮当作响。她展开双翼飞上去,站在近处看,这些巨大的果实,看上去砸人并不痛。

    它们毛茸茸的。

    像蒲公英的绒球,又比那茂密;像银叶菊叶片上那层白色柔毛,又要更长、看上去更柔软一些。仿佛什么植物上落了一层细密的白霜,好似一只大猫团成一团,找不到头尾。眼前的果实茎干粗壮,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绒毛,看上去就很软。

    塔砂伸手摸了摸,为那触感吓了一跳。

    温度。

    它们并非植物表面微凉的常温,而是一种与体温相近的温度。这果实摸起来并不绵软,反而很扎实,仿佛抚摸一个母亲鼓鼓的肚皮。这些奇特的果实,显然是活的。

    “不可能是精灵。”一个研究古生物学的法师这样说,“目前存世的所有关于生命树的记载与歌谣中,哪怕最短的版本中,生命树孵化精灵也需要起码十年时间。而且你看这种果实,它们的外部披毛,触手温热,体表温度达到xx度,而传说中精灵的体温是xx度,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如果能将果实切开观测,观察的结果会更确切一些。”

    旁边的德鲁伊脸都青了。

    “老师,”他的学徒弱弱地说,“我觉得歌谣中说精灵‘肤如凝脂’并不是温度如凝脂的意思……”

    在各式各样的揣测和争论中,时间悄然过去,果实渐渐成熟。

    它们变得更大,更成熟饱满。挂着果实的果茎变得更加粗壮结实,足以承载它们的重量。事到如今,这些长开的果实渐渐分出了两个品种,一种依然色泽洁白,另一种则开始发黄。

    并非秋叶凋零的枯黄色,那是一种可爱的焦黄,就像面团在烤炉中膨胀,躯体变得更加蓬松,外壳烤得金黄。果实外层细密的绒毛变得更粗壮,更厚实,如同雏鸟换了一茬毛,厚得能把手放进去取暖——塔砂忍不住试过一次,那层毛里特别暖和。被塔砂抚摸的果实哆嗦了一下,仿佛大冬天被人拿冰凉的手塞进了领口。

    在羽毛的边缘变成咖啡色的时候,第一只果实成熟了。

    这是一个清晨,初生的旭日之光落在森林边缘,给每片叶子的边沿镀上一层金光。最大的那枚果实开始簌簌抖动,厚厚的绒毛看上去像水波一样发颤,整枚果子晃啊晃,结实无比的茎干忽地断裂了,果实坠落下来。

    轮班轮到的德鲁伊们抽了口气,地上的植物防护毯立刻弹起。树下早就被种植了厚厚的地衣,但谁会嫌保护来得少呢。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果实坠落的方向,看着它距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蓦然远离。

    它飞了起来。

    毛茸茸的咖啡色刷地展开,宽度足有几米的大翅膀拍打着空气,气流击打地面,如同拍击海浪,扬起一大片草叶。毛茸茸的果子熟透了,炸裂成一只毛茸茸的动物,它的脑袋像只毛发怒张的海雕,身躯好似一只通体金黄的狮子,两部分和谐地衔接在一起,羽毛与皮毛完美过渡。它在落地前一刻骤然飞起,初时摇摇晃晃,几秒后就掌握了方向,骄傲地在人们面前盘旋而过,一飞冲天。

    那是一只狮鹫。

    它已经飞过了它出生的枝头,与之擦肩而过,毫不留恋。那雄鹰似的咖啡色翅膀重重拍打,将地面与树冠都抛在了身后。狮鹫无师自通地在枝叶间穿行,它冲出了树冠,沐浴着阳光,蓝色的双眸望着这片陌生的大地,它在想什么呢?

    第二枚果实,第三枚、第四枚……陆续落下了。

    它们有着阳光似的羽毛和皮毛,双眼则是冰晶与天空的颜色。这群初生的狮鹫在生命树下盘旋,在树冠上回转,发出清越的鸣叫声,彼此试探,呼朋引伴。它们的身躯比龙骑兵们骑着的伪飞龙小上一圈,飞行时沉重的声势则一点不比后者弱。这奇特的生物在天空中嬉闹,乐此不疲。

    到中午的时候,全部的黄色果实尽数落地。

    或者说全数“落空”,几百只狮鹫离开了枝头,开始在天空中盘旋。那是奇幻影片中才能看见的场景,它们飞成一只只大大小小的圆环,近的那些还能看到阳光下金闪闪的羽毛,远的那些则只能看见几个小小的黑点。在最后一只狮鹫升入空中之后,这庞大的狮鹫群一哄而散,三五成群地离开了。

    有记载的最后一只狮鹫在距今一百七十五前病逝,最后一个狮鹫兵团在与兽人的战争中血战至全数牺牲。过了这么多年之后,这半魔法、半自然的神奇生物,再一次在埃瑞安露面。

    “大鸟是树上长出来的吗?”等果子成熟等了好长时间的孩子震惊地说。他的父母正为停在烟囱上的大家伙张口结舌,不知所措,一时间没法纠正这个问题。

    数百只狮鹫的出现,不是件小事。

    只在头一个星期,塔斯马林州的警局便接到了上百起关于狮鹫的报案,小到东西被偷,大到家里的马被吃了,谢天谢地目前还没有人员伤亡。狮鹫是一种聪明、顽皮而且胃口不小的野兽,智力高到会开马栏,又没高得能和马主人商量。德鲁伊们不得不加班加点到处赶场,去说服这些智商如同顽童、力量胜过棕熊的大型破坏者。

    龙骑兵执法队到处救火,前往报警方向制止狮鹫搞破坏,或者陪德鲁伊去进行一些不太容易的说服工作。龙骑士道格拉斯的执法则更加方便,巨龙所到之处,狮鹫必作鸟兽散。无人机辅助执法,小规模电击很快被证明不是个好主意,那只会激怒狮鹫,让它们加倍暴力。法师正紧赶慢赶地研究狮鹫驱逐法术,狮鹫泛滥地区暂时封锁,区域内的工厂和学校都暂时关闭几天,能放假的学生们看起来挺高兴,觉得狮鹫很酷。

    当然,狮鹫带来的不止是闹剧。

    地下城能制造的伪龙终究数量有限,那些学有所成却因为龙不够而不得不坐冷板凳的后备骑兵们,在看到另一种足够大的、会飞的生物时笑得牙不见眼,俨然已经看到了自己骑狮鹫上天的景象。帝国那边也颇有一群人情绪激动,骑士们嚎叫着飞行是骑士的浪漫——龙骑兵不是正统!狮鹫兵团才是帝国的骄傲!

    塔斯马林州与帝国的合作出乎意料地又迈进了不少,塔砂没想到帝国上下对狮鹫有如此强烈的感情。大概因为狮鹫兵团的历史源远流长,狮鹫长得威武霸气(仔细看帝国的徽章上还有狮鹫的图像呢),死得又比较慷慨激昂,没被污名化,反倒成为全民心中的白月光,地位如同白马王子的白马。

    下一轮谈判中,帝国方真诚地请求能转让若干狮鹫,条件优厚得让人惊讶。比起即将来到的战争这种让人头痛的话题,狮鹫的出现就令人轻松得多,好似在搞大熊猫外交。帝国那边掌握狮鹫兵团训练资料的人与德鲁伊合作交流,琢磨着要如何重建一个狮鹫军团。

    “这么大的狮鹫,要训练恐怕比较难了。”帝国那边的人忧虑道,“我知道狮鹫无法交易,要想骑上它们……不,要想和它们并肩作战,只有让它们认可你。”

    “好在这些狮鹫都很身体健康。”德鲁伊欣慰地说,“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它们繁殖的季节,运气好的话……”

    树上长出来的狮鹫能正常繁殖吗?只过了一个多月,塔砂便得到了答案。

    狮鹫的巢穴在高山上建起,它们的卵比鸵鸟蛋还大,蛋上有漂亮的花纹,仿佛画着火烧云的鹅卵石。心中浮想联翩的后备龙骑兵每天都要爬山,心潮澎湃的圣骑士从帝国的其他地方远道而来,满怀爱意地看着那些鸟蛋,哪怕被成鸟痛揍也痴心不改。他们宛若被猫咪狂甩连环巴掌依然一脸迷醉的猫奴,在被愤怒的狮鹫爹妈一起痛殴之际,两者产生了可贵的革命友谊。

    法师一样垂涎欲滴,他们的目光就不像前两种人一样没出息。法师们凝视着狮鹫的卵,偶尔也盯着成年狮鹫看,那目光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求知欲,“一看就不是好人”(骑士说)。这些研究狂人每次在附近露面,后备龙骑兵、圣骑士和巡山的德鲁伊就要联合起来,不盯鸟蛋,改盯法师,一个个如临大敌。

    “准你们看不准我们看,这是职业歧视!”法师抗议道。

    这抗议没人理,三类狮鹫保护者继续紧盯不放,并且因此加深了彼此的友谊,可喜可贺。

    一个月后,小狮鹫破壳而出,它们身上的白色绒毛宛如几个月前生命树刚刚结出的果实。随后的日子里,这些小雪球充气般长大,从只会眨着眼睛卖萌的鸟团长成精力旺盛的小狗。

    三个月时,幼年狮鹫的体型就像一只大型犬,它们的翅膀还没法飞行,狮子似的身躯已经可以在石头上上爬上爬下,在巢穴内外轻巧地跳跃。它们的父母开始教授它们扑击的技巧,随后的课程是如何飞行与俯冲狩猎。再过上几个月,那对现在还像鸡翅膀一样肉呼呼的双翼便会覆盖上坚硬的咖啡色羽毛,它们将起飞,长出坚硬的利爪。

    向往着狮鹫的人们卯足了劲前往狮鹫栖息地,他们付出最大的诚意,希望能打动这些机灵而野性难驯的生灵。狮鹫的幼年期十分短暂,他们是否能得到青睐这件事再过不久便能见分晓。不像地下城制造的伪龙,狮鹫是活生生的动物,它们需要进食、清洁、休息和照料,每一只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个性和喜好。得到认可很难,维持关系也不容易,但狮鹫的寿命长达百年,比伪龙更聪明与忠诚,只要它们愿意,它们会与骑手一生相伴。

    塔斯马林州成立了“神奇生物保护局”,用以处理新物种带来的麻烦,调节人们与它们的关系。人们总有一天会习惯新来的邻居,狮鹫带来的影响,总会变成“有头浣熊在翻我家邮箱”这种程度的麻烦吧。

    神奇生物保护局,处理对象不仅仅是狮鹫。

    生命树上还有另一批果实。

    一类果实越长越毛茸茸,越长越焦黄,它们在最后长成了狮鹫。另一种果实依然通体洁白,白得透亮,外表的绒毛则细腻如木雕。当塔砂伸手触碰它们,它们矜持地一动不动。

    洁白的果实比狮鹫果晚半个月成熟,它们坠落的时候正是一个满月。银月之光照耀着大地,树影婆娑,万籁俱寂。就在这样的宁静之中,与月光同色的果实坠地。

    它没在半空中飞起,只是轻盈地落地,没有什么浩大的声势,脚步与月色一样静谧。一匹白马踏着月色前来,鬃毛在夜空中扬起,如同一层轻纱。

    白马头顶,长着一枚螺旋状的角。

    要是玛丽昂在这里,她多半要“啊”地惊呼起来,说“我见过这个!”——这奇特的白马与她在前德鲁伊圣地见到的一样,都这么轻盈优雅,与普通马匹的差异,如同精灵与人类相比。

    这是一匹独角兽,它有着精灵似的美感,修长,高贵,纯洁,飘飘欲仙。它没有一点杂色的皮毛宛如月光的实体,等跑动起来,又好似一阵有色的风。独角兽的肢体如此修长,好像用笔画出来的一样。塔砂隐约觉得这比例与肌肉含量放在马身上大概不太健康,纤细得跑不起来。

    但独角兽并非马匹,魔法的力量构筑了它的血肉,速度胜过任何马匹。它环顾四周,蹄子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幻影般消失在了森林中。

    “独角兽是很害羞的小可爱,但它们也很喜欢其他生灵的陪伴,会主动寻找伙伴。”梅薇斯说,露出了怀念的笑容,“我母亲说,她小时候曾养过一匹——或者说有一匹独角兽企图养她,因为外祖父外祖母当年忙于打仗,老把她丢在家里。”

    比起更偏向野兽的狮鹫,独角兽更接近魔法生物。这些害羞的魔法生物独来独往,白色的果实一落地便匆匆离去,不好意思跟同伴打上照面似的。它们跑得这样快,饶是视线遍布各处的塔砂也会追丢。她不觉得着急,按照梅薇斯所说的性格来看,独角兽们总会出现的吧。

    关于独角兽的报道被科普开来,它们可比狮鹫省心得多,专栏不用连篇累牍地报道“如何避免狮鹫骚扰”、“烤肉派对时遇见了狮鹫怎么办”之类的内容,只需要简略地介绍习性就好。独角兽的力量强大但善良无害,同时有着分辨善恶的能力,也不用担心它们被其他人伤害。更多人关心如何吸引独角兽,许许多多的读者,尤其是女孩,对那优美出尘的图片一见钟情。

    不久之后,出现了第一个幸运儿。

    十九岁的农场主之女艾尔莎在外面玩得晚了,想绕近路回家,不幸遇到大雨,迷路在了森林里。银白色的独角兽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从天而降,送她回家。

    “我应该做什么呢?”她来神奇生物保护局作登记时紧张地说,“它为什么会来找我?那天淋雨的人很多呀。我只是一直比较受动物欢迎,可那都是猫啊狗啊牛啊羊啊马啊……”

    “什么都不用做。”工作人员对他微笑,“它只是喜欢你罢了。另外,你有没有想过去做个职业测试?”

    这姑娘在稍后被证明有着御兽者天赋。

    此后陆续有人看见了独角兽。

    纯洁的独角兽也喜欢纯洁的人,它们总被温柔的心所吸引。来神奇生物保护局作登记的人当中年轻女孩居多,但也不止如此。

    名叫加百列的十二岁的男孩面色通红,一直在说一定有哪里搞错了。“他们说只有没交过男朋友的女孩子才会遇到独角兽,我虽然没有交过男朋友,但我不是女孩子啊?”他磕磕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跟马说话,哎,你们能跟它说一下吗?我就差脱裤子给它看了,可是我觉得那样很没有礼貌……”

    工作人员憋笑憋得累极了,旁边被狮鹫抢走三瓶酒的老大爷则笑得直拍大腿,一点不客气。男孩子的脸更红了,像个熟透的西红柿。“先别笑啊,帮我说说啊!”他急切地说,“要是它找错了人,那它本来该找的女孩子不就等不到她的独角兽了吗?”

    哄笑变成善意的微笑,工作人员说:“没找错,就是你啊。”旁边的老大爷胡噜了一把加百列卷曲的头毛,补充道:“谁跟你讲只有女孩子可以的?别听他们瞎讲!”

    说到底,独角兽寻找伙伴的标准不是年龄、种族和性别,它们只是被充满温柔爱意的心所吸引。

    在独角兽在塔斯马林州分散开后不久,神奇生物保护局迎来了又一种保护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