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她心有所属

魔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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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不好了!”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紧张的来到定安侯的身边,他俯下身来在耳边禀告,“武将军在狱中服毒自尽了!”

    砰地一声,定安侯打翻了手边的夜光杯,什么?!服毒自尽?!他顿时看向丽妃的方向,这女人当真歹毒,居然真的敢对自己的属下下手,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叀頙殩晓

    在狱中发生什么事情,她只要一句畏罪自杀,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的左膀右臂!武森跟了他这么多年,居然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侯爷?”侍卫看着定安侯那颤抖的双手,对方隐忍的声音传来,“下去吧。”

    “娘娘,侯爷往这边看呢。”一名宫人在丽妃的耳边提醒道,而美艳的女子却只是淡淡的笑着,他能怎么样,那武森本就该死,看他那副模样肯定是有不少的仇家,死了也好,省的自己动手。

    这定安侯还以为这里是云国吗?他的属下都想横着走。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所有的大臣小姐们纷纷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云清歌低垂着眼,她只觉得自己的眉头有些僵硬。

    麟国王,她知道自己是该恨这个人的,南宫傲月也是受命于他,才会举兵灭的云国吧?可是云清歌心中却也明白,国家之间的战争不过是历史的演变,在麟国扩张国土的同时,也要受到其他国家的窥觊。

    她更恨的,是出卖自己国家,出卖自己亲人的人。

    想到这,云清歌不由得回过头去看向定安侯的方向,为什么他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哈哈哈,都平身吧。”

    “谢皇上。”

    麟国王一坐下,就闻到清风中传来一阵奇异的淡香,他转头看向皇后身旁的丽妃,“爱妃,今日又换香料了?甚是好闻。”

    丽妃脸上娇媚,微微垂下眼,“是的,皇上。”

    众妃子的脸上皆是带着笑,目光不由得看向云清歌的方向,众所周知,丽妃身上特别的香料都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亲手制的,虽说不少人私底下向她讨要过,可是终不及丽妃所有的。

    没想到皇上一下子便能分辨,不少妃子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让慕容清歌为自己也研制一种别人没有的香料?

    云清歌抬起头来看向台上的明黄色身影,麟国王相比她的父王,显得年轻许多,约莫四十左右,面容神采奕奕,身上散发着帝王的威严,带着成熟的魅力。

    此刻华丽的乐曲奏响着,他面带笑容,目光落到了台上的一个空位。

    “璃儿还没来吗?”

    “奴才这就去看看。”皇上身旁的公公点着头,默默的退了下去。

    “皇上今日怎的来得这般早?”皇后笑道,毕竟现在广场上还有不少席位空置着。

    今日麟国王的心情大好,“方才去了太后那里。”他的声音夹着几分深意,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了然的点了点头。

    “慕容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这时,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云清歌的身旁出现了一名女子。

    深紫色的袄子长裙遮掩着她略显笨重的身子,云清歌立刻注意到对面入场的南宫傲月正看向自己的方向,心中顿时一冷,“抱歉……”

    然而,她抬起头来,就看见乔兰脸上那憔悴的神态。

    精美的妆容掩盖不了眉眼间那化不开的忧伤,云清歌语气一顿,为何她在这个侯爷夫人的脸上看不到幸福的笑容呢?“如果侯爷夫人不嫌弃的话……”

    乔兰长叹了口气,“怎么会呢,多谢慕容小姐。”

    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云清歌分明感觉到她动作的 硬,便不由得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然而,自己这样的行为却又让云清歌十分看不起自己,她是南宫傲月的女人,自己为什么要帮她?!

    “夫人近来身子不适?”

    “没,没有……”她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清歌,你还认识威远侯夫人呀!”一旁,君延婷轻轻拉了拉云清歌的袖子小声说道。南宫傲月在朝堂之上一直与沈天辰对立,因此君延婷绝对不可能与威远侯府的人有牵绊。

    云清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眼角却注意到乔兰颤抖的拿起了茶杯,似乎又没有力气,再次放下。

    何必要如此在意她,她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个陌路人而已。云清歌一直提醒着自己,虽然她知道,这一切与乔兰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南宫傲月有罪,与他在一起的人,也有罪。

    歌舞声下,是一片热闹的讨论,不知何时开始,这讨论声渐渐消失,云清歌察觉到四周气氛的变化,便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来人。

    为首的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子,步伐生风,他身旁跟着一名目光锐利的武将,两人笔直的走进了男宾席中,坐在了定安侯隔壁的位置。

    “是长安侯!”

    长安侯?云清歌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她最冷酷的二皇叔。

    然而,五侯到现在,也只来了两人。

    云清歌端起了杯茶缓缓饮下,长袖遮去了她的半张脸。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对于这个二皇叔总有种莫名的畏惧,因为他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可是云清歌依旧有些不自然,仿佛自己随时都会在他的眼前露出马脚。

    定安侯微微侧过身,与长安侯说着些什么,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台上的丽妃,与女宾之中的杨幽雪。

    杨幽雪一直处于担心受怕的状态,她的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定安侯身上,因为他最后的那个眼神实在是令人介怀。而现在,对方的眼神已经让杨幽雪越发的不安,定安侯似乎在说着那件事情,还提到了自己。

    自己已经得罪了他,得罪五侯中的一人,就等于得罪了五侯。

    杨幽雪看向台上的丽妃,却见她十分轻松自在的模样,抓了定安侯的属下,她一点也不担心。是啊,现在是麟国的天下,自己是杨学士的嫡孙女,若是五侯为难一个弱女子,传扬出去岂不笑话?况且今日过后他们便要回自己的封地,相差十万八千里,自己还要担心什么呢。

    想到这,杨幽雪壮了胆子,开始与自己身边的小姐们攀谈起来。

    一名银发嬷嬷出现在台上,立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云清歌敏锐的发现,皇上与皇后皆是对那名嬷嬷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实在不一般。

    “五公主,那位是……”

    “那是太后娘娘的玉嬷嬷,跟着太后已经几十年了,是宫中资历最深的嬷嬷,平时都不会离开太后的身边。”君延婷认真的看着云清歌,仿佛想要提醒她什么。

    平时都不会离开太后身边,那么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台上除了璃殿下的座位是空的,已经没有席位了,说明太后并不会参加。

    云清歌忽然注意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她四下看了看,果真,没有了慕容清欢的影子。

    “公主殿下可知,清歌的庶妹也参加了这生辰宴?”

    君延婷疑惑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可是如若不是长房嫡女,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呀?”

    这就怪了,连公主都这么说,那么二姨娘又是用什么手段让慕容清欢出席的呢?

    “侯爷好事将近,是否觉得心情舒畅呢?”台上的贤妃看向南宫傲月,打趣的问道,有意的瞥向云清歌身旁的乔兰。

    她指的,是再过几个月侯爷夫人就要临盆的好事。

    俊美的男子脸上带着笑,“多谢娘娘关心。”

    “侯爷夫人近来觉得如何?若有什么需要的大可以与本宫说。”贤妃的脸上满是关心,云清歌却有些疑惑,为何贤妃与南宫傲月的关系会如此亲近?

    “公主,贤妃似乎很关心威远侯?”云清歌知道君延婷是个单纯的人,自己的话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清歌不知道?侯爷曾经救过贤妃一命。”

    原来如此,只是想起当日,贤妃对于侯爷的血脉太过于紧张,似乎不像是因为救命之恩。

    慕容盛与几名武将从偏门进来,默默的入席,他看向云清歌的方向,见她居然与五公主坐在一起,显得有些惊讶。

    云清歌看向那名慈爱的中年男子,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想让他放心。

    慕容盛出狱不久,其实有许多的不便,作为备受争议的将军他却时常被召唤入宫,连云清歌也鲜少有机会见到他。不过,看见他挺拔的身子,似乎状态好了不少,这也让云清歌放下心来。

    “清歌,看!”君延婷兴奋的伸着身子,指着那道彩虹般的队伍如水的流向她们的方向,绚烂耀眼,让众人不由得为之一亮。

    鲜花般明亮鲜艳的妖娆身子转着圈儿,从大臣们的眼前掠过。

    然而,中间那妖艳的紫色身影,却是让慕容盛的脸色变了变。

    “中间那舞姬跳得不错啊!”君延婷赞叹着,云清歌望了过去,那紫色荷叶裙的舞姬正好一个漂亮的抬腿,动作如定格一般,露出了魅惑的妆容,云清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慕容清欢?!

    她怎么会……难怪慕容盛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云清歌知道,慕容盛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从这次入狱就可以看出他刚正不阿不迎合权贵,而慕容清欢会出现在舞姬之中,其目的云清歌已然清楚,这无疑是重重的一掌打在慕容盛的脸面上。

    慕容清欢的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父亲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她只是全心的融入了舞蹈之中,目光集中在台上,尽全力的展现着自己的风姿。

    “皇上,觉得那紫衣的舞姬怎么样?”德妃笑着指了指慕容清欢,“是否觉得眼前一亮?”

    麟国王的目光随着那旋转而来的慕容清欢,看着她脚下轻盈的步伐,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新来的宫女吗?”

    “那是慕容将军的二小姐呀!”德妃的话让众人面露惊讶,不少人纷纷看向慕容盛的方向,在接触到将军那铁青的脸色之后顿时收回了目光。

    麟国王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慕容爱卿的女儿舞技如此出众。”

    慕容盛尴尬的笑了下,看向慕容清欢,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这件事情为何二姨娘没有事先和自己说过?!究竟是想做什么?!

    “慕容将军真是好福气,皇上,慕容大小姐更是聪慧过人,前阵子的风雅会作得两首妙诗,京都中更是无人不知呢。”

    丽妃不忘提起慕容清歌,立刻将麟国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哦?!”武将之女还有如此才华,确实是令人惊讶。

    “臣妾还从未见过五公主与哪位小姐交好呢,不过,今日一看,慕容大小姐与五公主居然如此投缘。”她笑着看向云清歌的方向,麟国王果真看见,君延婷一脸兴奋的拉着人家小姐的手,笑得不亦乐乎。

    能让他那个顽劣的公主喜欢,看来这个慕容大小姐不简单。

    云清歌终于明白为何慕容清欢可以出席这种场合了,她不是作为嘉宾出席,而是作为舞姬,为了在皇族面前展露头角。

    人各有志,她自然不会去评价些什么,只要对方能安分一点,自己自然也不会阻了她的道。

    “皇上,璃殿下似乎和丞相大人在一起。”前去寻找君未璃的公公回来了,麟国王点了点头,目光已然看向台下,果真,沈天辰的位置也是空的。

    ……

    “未璃,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沈天辰知道他并不喜欢热闹,可是今日他是主角,怎可独自倚栏赏月?

    君未璃撑着自己的身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高悬着的明月,这个时辰,歌舞已经开始了,可是他却还不打算离开。

    只是因为,他的内心有些不安。

    从今日开始,他的游戏可能就要结束了,那个小女子知道自己隐瞒了身份,可会从此不再与他有所交集?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好像,还真是的。

    “天辰,方才未璃去了太后的行宫。”一旁安静的胥林喝着热茶,他的话点醒了沈天辰,对方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未璃,你也是时候该选个皇妃了。”

    宫中的其他皇子早就有了侍妾,唯独他,依旧孤家寡人一个,难怪太后要着急了。

    “那你何时与我五皇妹成亲?”

    “……”

    “殿下,玉嬷嬷……”福公公一脸的难色,他的身后跟着那面无表情的玉嬷嬷,对方恭敬的行了一礼。“殿下,歌舞已经开始,太后娘娘说了,若是殿下不能履行承诺,便要自行赐婚了。”

    沈天辰与胥林对视了一眼,君未璃转过身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个时辰了,天辰,怎么不提醒我?”

    “……”他果真是个演戏的好手!

    “殿下记得便好,奴婢先回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嬷嬷,君未璃深吸了口气,眯睨了下身旁两名隐忍的男子,便大步的迈开了步伐。

    此刻的广场上歌舞升平,慕容清欢依旧在台中舞动着,只是目光开始不安分的四下张望着。台上那空着的席位始终没有人前来,这让她一颗心紧紧提着,到底璃殿下长得什么模样?

    男宾席位中,华容在看见慕容清欢后面露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如今他一颗心都在云清歌的身上,目光紧紧的追随着那清雅的女子。

    今日的她看起来气色红润,妆容淡雅不失端庄,举手投足之间有种别样的高贵风情,她的美,不同于刻意装饰出来的,而像是与生俱来。

    华容跳动着心,只想找个机会好好的与她谈上一谈。慕容老夫人的态度令他有些不安,这婚事若不早日定下来,只怕来日有变。

    旋转之际,慕容清欢注意到华容并没有在看自己,他的目光只停留在前方的某个方向,她的眼中划过一抹怨恨,想起了二姨娘的话,是啊,只要自己入了皇家,华容看见自己都要行礼!

    她要让他知道,他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璃殿下到……”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面若明月的男子从绚烂的迷离中走出,他的月牙长衫在月色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墨发高束于脑后,玉冠衬得几分精致。那深似海的双眸仿佛泛着流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抹柔情却似乎不属于任何人,却深深的印进众人的心中。

    不少人发出了一声声低吸,在场的小姐们没有几个见过君未璃的,而大臣之中,不少人也面露惊讶,虽然每年皇上都会为璃殿下举办生辰宴,可是在他们的印象之中,璃殿下是个十分沉默寡言的人,他的脸上很少看见笑容,浑身皆是清冷的气息,而现在,眼前却是一名耀眼如星辰般的男子,身上的气质高贵逼人,实在是判若两人。

    “皇兄终于来了!怎的这么慢!”君延婷刻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想要引起云清歌的注意,不想,身旁的女子却只是淡淡的盯着自己眼前的夜光杯,不曾睁眼看过君未璃一眼。

    当那月牙色出现的时候,云清歌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当初她还感叹着这样的男子怎么变成了一名公公,没想到却是自己闹了乌龙。

    回想起在平安宫看见他的时候,自己的那一声公公,他语气中的戏谑,自己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傻瓜吧?因此之后才会一直以公公的身份来戏弄自己。

    云清歌的心中有种闷怒,一边责怪着自己的蠢钝,一边气愤着他的可恶。

    “天啊……他居然是璃殿下!”

    “怎么办,我还在殿下面前露出了那样的糗态!”

    “殿下真是俊如天人啊……”

    女宾席位上传来一阵阵兴奋或气恼的讨论声,谁都不曾想过那美男子居然是这么尊贵的身份。而舞姬之中的慕容清欢早已经惊呆了眼,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在舞动着自己的四肢,眼中和脑海里尽是那张出尘俊美的面容。

    那就是璃殿下吗?世上怎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此刻的慕容清欢已经觉得,就算只是做一名侍妾,她也愿意了!

    “璃殿下惊为天人,一出现就揽走了一席芳心。”皇后娘娘忍不住笑道,麟国王笑着点了点头,想起了太后的话,心中却也好奇,璃儿会选出什么样的女子来作为他的皇妃呢?

    “奇怪,那位公子是谁?”有人发出了一句疑问。

    众人立刻看向沈天辰的身旁,那名清秀干净的男子。

    陌生的面孔令人疑惑,而他又是坐在尊贵的丞相身旁,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天辰哥哥……”此刻的君延婷所有的心思都被沈天辰吸引了过去,哪还注意其他人说些什么。

    “璃儿,那位是……”麟国王也注意到了那名陌生的男子,君未璃的目光终于从云清歌的身上收了回来,好听的声音响起,“皇上,难道忘记他了?”

    难道,他该记得吗?麟国王有些疑惑,胥林抬起头来,对着皇上点头示意。

    是谁呢?连众位妃子也想不起此人。

    “胥林,你果真消失太久了。”沈天辰的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众人依旧觉得胥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却有一个震惊的声音传来,“胥林?医仙胥林?!”

    “什么?他是医仙?”

    “医仙回来了?天啊,他居然就是医仙……”

    顷刻间,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广场,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名俊雅的男子身上,眼中满满的兴奋和期待。

    云清歌动作一僵,她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男子,医仙,居然这么年轻?

    然而,她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没有想到,医仙这么快的出现了,那么他会来慕容府一探究竟吗?

    她很是期待。

    众人还沉浸在这个消息无法自拔,君未璃却是注意到云清歌的目光。她为何盯着胥林,却不曾看过自己一眼?是在生自己的气吗?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庶弟?

    “慕容小姐,可是有话要与医仙提起?”君未璃带着笑,淡淡的开了口。

    众人立刻想起,医仙之徒在不久之前现身于慕容府,救了慕容府的五少爷!

    云清歌一听,心中有些不高兴,既然他与医仙是朋友,肯定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医仙之徒,却说这句话来刁难自己,果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男人。

    看着那张小脸,君未璃一边猜测着她的心情,一边又失落着,难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让她抬起眼来?

    “慕容小姐,我那徒弟可曾给贵府带来麻烦?”胥林的笑容的带着几分深意,云清歌看着对方眼中的深沉,其实她心中明白,对方不会在这种场合拆穿那个流言。凡是从医者,特别是像医仙这样执着于医术的人,比起名誉荣耀,更在意的是比自己厉害的医者。

    他或许很想见见那所谓的医仙之徒。

    “医仙大人说笑了,多亏大人的徒弟出手相助,庶弟不会好得如此之快。”

    两人的对话掀起了一个新的话题。“医仙大人,犬子前年身染怪疾,可否劳烦医仙大人……”

    “医仙大人,府中的爱妾身子不适,寻访名医皆是不得治,不知可否……”

    “还有臣的母亲也是……医仙大人……”

    一时间,生辰宴竟是变成了求医大会,只是胥林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各位何必心急,只要多行善事,医仙之徒自会现身为各位府中的病人医治。”君未璃的一句话,为胥林挡去了所有的麻烦,是啊,他们都知道医仙性格怪癖绝不轻易出手,但是那医仙之徒就不一样了,连一名武将的庶子都肯医治,那么肯定比医仙好说话。

    众人有些惋惜的收回了目光,这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划过,那长长的舞绫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在了君未璃的眼前。

    慕容清欢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她极尽妖娆,带着众位舞姬来到了场中,所有人被那阵若有若无的香气所吸引,发出了一声声赞叹。

    她的袖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样东西,紫色的长绫缭乱了众人的眼,竟是卷起了一阵花雨,那些粉色的花瓣缓缓飘落,慕容清欢踏着这些花瓣款款而来,目光含水的停留在了君未璃的眼前。

    “臣女恭祝殿下,这是臣女的一片心意。”轻柔的声音传来,那用金黄色的锦布包起来的东西赫然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云清歌透过这些花瓣看过去,君未璃脸上的笑容让她的心中有种莫名的不满。

    从她的角度,紫衣女子娇羞着容颜,俊美的男子欣赏的神情,这样的画面竟是让云清歌觉得有些刺眼。

    慕容清欢久久不曾离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德妃笑道,“璃殿下怎么不打开来?”

    她的话让君未璃终于动了手指,轻轻一抽开那个活结,一本精心装订过的书籍便呈现在他手中。

    “殿下喜欢书籍,这是臣女日夜赶抄,让殿下见笑了。”

    原来是慕容清欢亲手抄的兵书,那精美的封面,每一张纸都印着纹路,君未璃看着那娟秀的字迹,确实是一份特别的贺礼。

    “慕容小姐有心了。”

    慕容清欢有些惊喜,殿下居然知道她是慕容小姐?!

    云清歌已然收回了目光,这下他该高兴了吧?他不是喜欢别人亲手做的东西。

    “清歌,你送的是什么呀?”君延婷有些不满,这慕容家的小姐又是跳舞又是献礼的,她的背后似乎还有德妃在撑腰,可不能让她抢了清歌的风头。

    见她不说话,难道她是觉得自己的贺礼比不上那慕容清欢亲手抄写的兵书?

    “哼,反正皇兄一定会更喜欢你送的贺礼!”君延婷不知是哪来的自信,云清歌却是不以为意,他会喜欢吗?他除了喜欢捉弄自己,还有什么。

    “慕容二小姐真是有心了。”德妃满意的赞美着,麟国王点了点头,看着慕容清欢的表情,虽说此女子面容娇俏,舞姿优美,可是毕竟是名庶女,配不上璃儿。

    不过,德妃似乎对她有些好感,麟国王不想博了妃子的面子,笑道,“赐座。”

    “谢皇上。”慕容清欢盈盈行了一礼,转身之际还深深的看了君未璃一眼。

    不少小姐们面露鄙夷,区区一名庶女本来就没有资格出席这么重大的场合,没想到这个慕容二小姐如此有心计,以舞姬的身份出现在殿下的眼前,还准备了那种贺礼,分明是早有预谋。

    对面的南宫傲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女子的这种把戏他见的太多,不过,他却有些好奇,慕容清歌是否会像她的庶妹一样,去讨好璃殿下。

    乔兰收到了对面南宫傲月的眼神,她一个示意,便有一名公公捧着一个巨大的锦盒走上前来。

    “这是……”

    “这是威远侯送给殿下的贺礼。”公公恭敬的回道。

    沈天辰盯着那个锦盒,眼中满是不屑。南宫傲月能送什么东西?无非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而已,没有什么新奇的。

    然而,公公打开锦盒,里面却是一副巨大的画卷。

    两名宫人吃力的将那画卷打开,立刻场中发出一声惊叹。这是一副山河画,只是,却是用一些谷物拼贴而成的画卷。

    鲜艳的红豆,金黄的稻穗,五颜六色的谷物拼贴起来,形成了一副锦绣河山。

    君未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么独特的画卷他从未见过。

    “璃殿下,此画是侯爷寻遍天下名师找寻而来,喜欢殿下能喜欢。”乔兰端庄的笑道,所有的人立刻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好特别的礼物,而麟国王更是心花怒放,用谷物作画,描绘他的锦绣河山,不正说明了他们麟国的强大吗?!

    “哈哈哈,璃儿,这画朕十分喜欢,不知璃儿能否割爱?”这还是麟国王第一次开口向君未璃讨要东西,可见这份贺礼有多么得人心意。

    君未璃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既然皇上喜欢,放在平安宫不如放在真龙殿,也不枉费了这幅画卷的意境。”

    “好!好!”

    麟国王十分愉悦,宫人小心翼翼的将此画收起,“威远侯有心了,赏!重重的赏!”

    “谢皇上!”南宫傲月微扬的嘴角,可见他心情不错。乔兰看着对面男子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云清歌注意到身旁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南宫傲月岂会有那样别出心裁的想法,只怕都是侯爷夫人一手操办吧?正在想着什么,君延听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

    “清歌,看!”

    她指着君未璃的方向,云清歌顿时心中一惊,此时君未璃的手边,放着的是她带来的那个锦盒。

    “哦?璃儿,这又是何人送的?”麟国王的话令众人好奇的看向那个锦盒,不想,俊美无双的男子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的话。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抚着锦盒上的每一条纹路,眼底一片柔和,云清歌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在他的眼中,自己居然看见了一丝珍惜。

    像在院中,他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锦盒与自己,也是这种神情。

    君未璃的嘴角噙着笑,众人只见那月牙华服的男子久久不肯打开锦盒,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皇兄,快打开啊!”君延婷终于忍不住了,君未璃无奈的笑了下,他又何尝不是想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他很享受这种期待的心情。

    是的,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种心情。

    感觉到一股目光,君未璃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那对晶莹的双眸,云清歌顿时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她不曾注意到,自己的两颊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粉红。

    君未璃的眼中一片柔色,一扣那个精巧的活结,缓缓打开来。

    一股夹杂着青草香气的味道迎面飘来,红色的锦布里,静静的躺着八个精致的香囊。

    暖黄色,浅蓝色,淡紫色,每一个锦囊都是令人感觉舒适的淡色系,君未璃有些惊讶,她居然知道自己喜欢这种清雅的颜色。

    “咦,这是什么?”丽妃好奇的探出头去,一看那些香囊,就知道是谁送的。“这应该是慕容大小姐送的贺礼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是香料吗?”有妃子兴奋的问了一句,却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众所周知慕容大小姐擅长研制香料,可是璃殿下身为男子,又岂会用这种东西。

    君未璃的表情始终不变,他珍惜的抽出了其中一个暖黄色,放在鼻间细细的闻着。云清歌忍不住抬起头,就看见那张认真的俊美容颜。

    他捧着自己做的香囊,如此认真的细闻着上面淡淡的香味,轻闭着的双眼仿佛沉浸在温暖之中,众人看着君未璃的表情不由得呆了,此刻美得犹如画卷一般,定格在那边。

    这味道,不似女子身上的香料,而是带着一种令人舒心无比的草药香。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这个香囊下面竟是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娟丽的字,“提神。”

    拿起其他的香囊,果真每一个下面都压着一块牌子,减压镇静、清热去毒、止痛去燥……

    君未璃终于明白了,这些香囊都有着自己的功效,它们不仅仅是装饰,居然还有疗效。

    “皇兄笑了!”君延婷惊喜的扯着云清歌的袖子,她的余光忍不住追随过去,这份贺礼她想了许久,里面的香料是她用各种草药搭配而成,不是说璃殿下从前体弱吗,那么这种有治疗功效的香囊最适合他,那种香气男子也能适用。

    丽妃也看见了那些牌子,心中感叹着,“真好,本宫也想让慕容小姐为本宫做出这种有治疗功效的香囊呢。”

    她的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羡慕,麟国王来了兴致,“真的?爱妃身上的香料都是慕容小姐亲手做的?”

    “是呀皇上。”

    “那些香囊……”好像有八个呢!“璃儿……”

    “皇上,已经拿走了那幅画,这些香囊就不要想了。”君未璃一本正经的合起锦盒,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众人立刻明白,原来皇上是想再讨要那香囊。

    “里面不是有八个吗?”麟国王从未见过这么新鲜有趣的东西,有些不死心。

    这样的对话让众人听来,心中讶异不已。慕容小姐做的香囊,居然连皇上也争着要?当下,所有人看向云清歌的眼神越发的炙热了。

    有治疗功效的香囊?这慕容小姐确实有趣。胥林看向对面那清雅的女子,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深究。

    “璃儿,你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麟国王的表现让不少妃子忍俊不禁,但是她们却也佩服云清歌,居然能让麟国王与璃殿下争抢一样东西。

    君未璃皱着眉头,这八个对于他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可是麟国王那一副誓不罢休的表情,让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开了琢磨了许久,终于从中选出了一个。

    “皇上,仅此一件。”不能再多了!

    “好好,这个香囊是何功效?”麟国王迫不及待的拿起那个褐色的香囊,上面的花纹还很精致。闻着它散发出来的奇特香气,顿时间居然令人神清气爽!

    “强身健体,只有这个适合皇上。”

    “……”这孩子,是在说自己老了?

    云清歌听出了君未璃的话外意思,心想着这个男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损啊。

    方才的一段插曲,似乎将整个生辰宴带入了高点,得了香囊,麟国王算是心满意足,君未璃已然将其中一个暖黄色的香囊挂在了身上,目光再看向台下的云清歌,却发现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

    安静的花园里,云清歌缓缓的走着,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那里,让她喘不过气一般。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方才君未璃那充满珍视柔情的眼神,自己的心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

    连云清歌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边讨厌着他戏弄自己,一边担心着他会不会喜欢自己送的贺礼。而当他如此看重那些香囊,一种压抑不住的欣喜便涌上心头。

    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让云清歌的心中有了一丝惶恐。

    她压抑着自己不要再去探究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清歌!”

    一个声音从身后追来,云清歌回过头去,就看见华容满脸紧张的站在了眼前。他竟是毫不避讳的握住了她的双肩,“听说上一次你落了湖,身子好些了吗?我去了府上,可是老夫人却不让我见你。”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云清歌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慢慢抽开自己的身子,云清歌露出了几分歉意。

    “多谢华公子担心,清歌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清歌,明日我便让父亲派人去府上提亲可好?”他看着云清歌那疏离的目光,心中一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华公子,如今清歌还不曾想过终身大事,而且,身为慕容家的嫡女,很多事情清歌都是身不由己。”她的话如此明显,如果华容够聪明,就应该知道自己并不中意于他。

    “是不是老夫人对我不满意?”如今慕容清歌的名字在京都中无人不知,华容的担心似乎应验了,慕容老夫人可能有了别的人选。

    “华公子,庶妹一直对公子念念不忘,难道公子不曾想过她?”云清歌的话提醒了华容,他原本与慕容清欢是有婚约的。

    难道她在意的是这件事?

    “清歌,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们华府也无法让她进门,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清楚?”华容急于辩解着什么,他已经抑制不了心中的烦躁,作势就要将云清歌拉进怀里。

    不想,却有另一股力量,将云清歌整个人带到了后面。

    背后撞上了一片温暖,她的手被人紧紧的钳制住,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抱歉,她已经心有所属。”

    云清歌惊讶的抬起头来,那张完美的侧脸,此刻带着淡淡怒意,如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般,将她拥在了怀中。

    他的手如此有力,带着炙热的温度,云清歌的身子顿时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听见了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