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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害怕我一个女人?”
“害怕?”魅无烟盯着她,冷笑,“你自视甚高啊。”
“要不为何盯着我不放?”
魅无烟忽然抓住金簪,丢了出去,松了手,“不要用女人惯用欲迎还拒的伎俩来威胁爷,爷不吃这一套!”
乐思思笑意不达眼底,“我不是威胁,而是殿下若逼我,我会这样做的。”
魅无烟盯着她半响,“好,好得很!”
“九殿下,我还你个东西,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乐思思掏出一张黄娟和羌吉雅身上的那枚玉佩,放在台面上,“这张东西我没有透露出去,这枚玉佩那日我看到魅炎身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就知道这是魅炎给你娘的定情信物。如今,这两样东西对我无用了。”
魅无烟拿起一看,脸色一沉,“你居然偷了这个?”
“本来我是想拿到些把柄以求自保,如今不需要了。”
“你那么自信爷会放过你!”
乐思思笑意不达眼底,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魅无烟会否放过她,可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如果让她走,这条路也许崎岖坎坷,和留在魅无烟身边整天面对着各种危险、争夺也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阿谀奉承是她的本能,如今破釜沉舟是她的本性。
“放不放过是你的事,离不离开是我的事。”乐思思抬眸,认真地看着魅无烟,“我只想说,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另外,你欠我的银子尽快给我,你的玉佩还你,我绝不多拿一分。”她忍痛割爱逃出翡翠玉佩,一起放在台面上。
“哈,乐思思,没想到之前你假意奉承都是装的。”魅无烟像是看到新鲜事,剑眉一挑,逼近一步,“只是这个独木桥也要爷允许你才有机会走。”
“九殿下不过需要一个女人,一个敢公然和皇宫对抗的女人,如今,我已经做到了,您也破了选妃的阴谋,再留我何用?我无才无德,无权无势。”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魅无烟飞快的说道。
乐思思一怔,像是听到大笑话,呵呵一笑,“九殿下就别矫情了,听闻您的女人这两年来不下几十个了吧?是,我虽然用过一次九殿下,不过那是各取所需,我解药,你解毒,根本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难不成因为解毒上了人,您就放在心上,成了你的女人?为你解毒那些女人在哪?都死了吧?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要死也是自由的死。”
魅无烟被她轻描淡写的话和仿若无所谓的笑气得咬牙,“死女人!”猛的一掌飞了过来,一阵阴寒的疾风飞向乐思思,竟然透着阴森森的杀意。
乐思思心底一寒,果然是要杀她吗?自己那么蠢将最有利的把柄拱手相让,就是觉得他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坏,觉得既然相处了一段,互相扶持,总希望有个完美的结束。
只是,他还是魅无烟,冷酷无情的魅无烟。
乐思思知道硬顶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索性眯上眼睛准备硬接他的一掌。
门忽然打开,召树屯的扇子如一把飞刀一般冲着魅无烟的胸口飞去,伸臂一拽,将乐思思连扯带拉的一起跳出丈外。
魅无烟原本对着乐思思挥出去的掌却忽然一转,拍向身后的墙壁,却没有顾上忽然飞来的扇子,呯呯两声,墙壁一阵闷响,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而他的胸口也被扇子狠狠的拍了上来。
乐思思抬眼,眸光冷了下来,“你还是想杀我!”
魅无烟捂着胸口,深吸口气,站直身子,薄唇紧抿,一双妖冶的凤目盯着召树屯,眸底翻涌着阴沉的风。死死的盯着将乐思思拥在怀里,紧紧护着的召树屯。冷冷道,“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哈哈哈,好,又是蚂蚁!”
召树屯见乐思思眼圈微红,心下不忍,“九殿下,你真是来杀乐思思的吗?她为了你……”
“算了!”乐思思忽然打断召树屯的话,“你要杀我便杀!”
魅无烟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乐思思松了口气。
“魅无烟心里有你。”召树屯笑道。
乐思思瞪大眼睛,“你开国际玩笑呢,他心里有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是不知道,我和他简直就……哎,一匹布那么长的纠葛。算了,不想再提他。”
召树屯所有所思的看着她。
被他看得不自在,乐思思挥了挥手,“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始乱终弃似的。”
召树屯忍不住笑,“你不说,还真像。”
“我……这天下有人能弃得了魅无烟?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渣。”乐思思想着被他一再欺负就恨得牙痒痒。
“乐姑娘你说的话好奇怪。”
“是吗?听听就习惯了。”乐思思转身,一愣,台面上黄娟和羌吉雅的玉佩不见了,可魅无烟的翡翠玉佩还在。
不拿白不拿。
她飞快地将玉佩收了,“我准备走了。”
“你伤还没好。”
“这点小伤,没事,皮外伤真要养也要养许久,我等不了。”乐思思飞快的收拾东西。
魅无烟既然找来了,他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必须赶快找到巫魔宫。
“你是要去巫族吗?”召树屯忽然问道。
乐思思顿了顿,“还没想好。初来咋到,我先到处玩玩看看。”
召树屯自然知道她说谎,可却没有理由再留下她。
“好,说好了,有空一定到东昭国找我,我会用最好的东西款待你。”
乐思思转身看着他笑,伸出手,“好的。”
召树屯奇怪地看着她的手掌,伸手握住,“你真的好奇怪,我猜想你是北傲人。”
乐思思呵呵一笑,“哪都不是,我四海为家。”
拜别召树屯,乐思思依旧换了男装。买了一匹骏马,一路又回了皇城,先进了一家药店,再找了一家安静的客栈住了下来。
风蹲在暗处,皱了皱眉,她怎么又回来了?
雨不耐烦地搔了搔脑袋,“哥,你说主子让我们跟着一女人算怎么回事?”
风无奈地摇头,“主子让跟难道你敢违抗?”
雨一脸神秘,“哥,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是未来女主子?”
“胡说,九皇妃能是这个样子的吗?”
“那倒是啊,瞧她那样子,真是不够格。”
乐思思进了房门就没再出来过,一直到了深夜,风和雨都快睡着了。
九殿下的行宫高墙外,一抹黑色人影悄然靠近,只见手臂一杨,人影跟着飞上墙头。
轻巧的落进院子里,警惕四下一扫,确认无人,如猫一般飞窜而去。
行宫不大,不过东南西北四处院子。今晚魅无烟去了四皇子府小聚,带走了几乎全部人。行馆里只剩下平日维护打扫的人。
乐思思悄然靠近最偏僻的西院,院门外有两命金甲侍卫守着。等了好久,其中一人去小解。
想了想,站起来,大摇大摆的朝着院门走去。
“谁!”金甲侍卫一横手中的剑。
“是我,乐思思。”她笑着解开长发,甩了甩。
金甲侍卫也并非都认识乐思思,只是见她动作应该是个女子。
“你是……”
“我是九殿下身边的一品宫女乐思思啊。”乐思思笑眯眯的边说便走近。
“站住,不管你是谁……”话还没说完,乐思思飞快的出拳,硕大的戒子扎进侍卫的脖子,人顿时晕倒在地。
乐思思将他拖进院子,飞快地解下钥匙,打开房门。
“色千夜。”
黑暗中,一个人影躺在床上。
她跑过去,伸手就摇,“色千夜,赶紧起来,跟我走。”
“你胆子真大,居然敢直接这样靠近我。”色千夜慵懒的声音在夜色中透出一点女子的柔媚。
“别装了,你不想走吗?想魅无烟喝干你的血?”
色千夜一翻身做起来,“你干嘛来了?”
“救你。快!”乐思思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就跑。
哐当一声,色千夜轻笑。
“魅无烟会放我?手上的是玄铁,打不开的。”
乐思思皱了皱眉,“你等着。”她转身跑出去,给晕倒的侍卫喂了一颗麻痹药,正好另一个侍卫也会来了,叫了两声不见人影,嘀嘀咕咕的走进院子,还没开口,就被乐思思麻倒。
动作迅速的点亮了灯,拔下头上一枚细细的针,拿起拷在色千夜手上的玄铁拷,仔细看了看,将细针伸进去捣鼓两下,玄铁拷开了。
色千夜诧异地看着她,“你还有这一手。”
“你们这些锁那么原始,打开太容易了。”乐思思皱着眉头看着他,“你走还是不走,不走我再拷上。”
“走走,当然走。”色千夜嘟囔着赶紧揉了揉麻了的脚,“魅无烟那家伙说明天放我血喝呢。”
乐思思一顿,看了他一眼。
“你想干嘛?”色千夜感觉到她目光冷森森,刚想跑,被她一伸脚勾到倒。
手腕一痛,被她狠狠的拧到背后。
乐思思扫了一眼台面上有一只碗,取过来闻了闻,干净的。
她拔下发簪毫不客气地对准色千夜的手腕狠狠的一割。
“喂喂,你干什么?”武功被魅无烟封了,还没来记得解,被乐思思死死的压住,动惮不得。
“放血。”乐思思干脆地说。
“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松手。”色千夜挣扎着。
咯吱一声,臂膀被卸了下来。
“死女人!”被卸了胳膊的色千夜简直气疯了。
“再敢叫我放干你的血!”乐思思低声道。
不知被放了多少血,色千夜走路都发飘。
被乐思思扯着翻墙,一路狂奔了好一会,才看到两匹马绑在树干上。
乐思思往色千夜的嘴里塞进去一枚苦苦的东西,威胁道,“你休想逃走!”
“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乐思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先保住你自己再说。”乐思思白了他一眼。
两匹马一路狂奔,出了城跑了差不多五公里,方停歇下来。
“喂,女人,你究竟想去哪?”色千夜虚弱地倒在地上,不想动了。一连几天都没有饭吃,穴道被封,胳膊被卸,还被放了血,他从来就没有如此狼狈过。
乐思思蹲下来,打量他,“我现在缺欠,我想,你这副皮相不错,买到清倌里应该很受欢迎。哦,对了,你是有经验的,那就价格更高了。”
“你敢!”色千夜一瞪眼睛,恶狠狠道,“你竟然敢趁着爷落难欺负我!除非你想死!”
乐思思哼了一声,在他另一只胳膊重重一拍,咯吱一声,另一只胳膊也被卸了。
“我才不想死,而且,我就喜欢欺负落难的,你有意见?”乐思思白了他一眼,手里拎出一堆黑漆漆的链子,哐当哐当的。
“啊,这个玄铁铐子你怎么带出来了?”色千夜惊恐地看着她。
乐思思晃了晃手里的玄铁链子,“这么好的东西我干嘛不拿着?”
“喂喂,你干什么……”色千夜手脚被拷在一起,就像一只乌龟。
一只懵懂的小脑袋从乐思思怀里钻了出来,猛然见到色千夜,咯吱一下脑袋又缩了回去。
乐思思将它拎出来,“懒虫,睡了一天了,我又不是袋鼠!”
被丢在地上的玉貂抖了抖白毛,这才看清色千夜的模样,兴奋地跳上他的背脊,咕咕咕一阵乱叫。
“你居然会那么恨他?”乐思思笑着扯了扯玉貂的胡须。
玉貂像报仇一样狠狠的跳了两跳,伸爪就要挠。
“喂喂,那张脸挠不得,我们还要拿他换肉吃。”乐思思赶紧叫着。
玉貂豆子眼瞪大,肉肉,噢耶。伸长脖子,喉咙咕噜咕噜,啐,一口貂痰正中色千夜漂亮勾人的鼻子。
“死貂,等爷没事了,定剥了你皮做衣领!”色千夜气得呱呱叫。
一抬头,“死女人……你、你又想干什么!”
“没有把你卖掉之前得装起来,免得被人劫色,我就亏大了。”乐思思拿着一个大麻袋兜头将色千夜套进去。用刀割出一个小洞,“你从这里看路。”
色千夜几乎要气厥过去,骂道,“死女人,放我出去,我看路干鸟?”
“哟呵,干鸟都来了。”她戳了戳麻袋,“你最好乖乖的带我去巫魔宫,否则,姑奶奶一不高兴,路上就把你卖了。而且,卖之前先挑断你的手经脚经,废了你的武功,扒了你的衣服裤子,挂上一个巫魔宫宫主贱卖的牌子吊在城楼上,公开拍卖。”
麻袋果然一动不动了,色千夜已经被气晕了。
“真没用。”乐思思踹了一脚麻袋,“滚醒,装死会让你死得更加没面子。”
“死女人,你还是女人吗?那么恶毒。”麻袋传出夹着哭腔的嘟囔声。
乐思思骑在马上,哈哈大笑,“最毒妇人心不知道吗?”
玉貂站在乐思思的肩膀上,有些崇拜地看着她,有点那么喜欢她了哦。
西宫。
尔红脸色阴沉,站在他面前的瘦高男人同样阴森的脸。
“爹,必须杀了魅无烟和那个女人。”尔红一拍桌子。
男人正是尔红的爹,尔泰。
“我明天就赶回巫族见大王子,让他想想办法。”
“哼,昭儿这次栽了没关系,我还有鸿儿,过两年鸿儿十八,娶了正妃就可以封为太子。”尔红阴森森的勾唇一笑,“羌吉雅就没有那么好过了,谁让她只有一个儿子。”
“女儿,你别以为魅无烟无心皇位,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无心皇位?”尔泰摸了摸胡子。
尔红想了想,“女儿也一直想这个问题。”
“其实,最危险的对手不是羌吉雅和魅无烟,而是摄政王,魅炎。”
“哼,他们之间的奸情也只瞒着皇上,哪日我抓住把柄,将她拖下皇后宝座。”尔红皱了皱眉。
“总会露出马脚的,只要魅炎忍不住动手,不用等发现奸情,便可一网打尽。到时候,后位就是你的。”尔泰宠溺的看着女儿。
尔红点头,眼圈微红,“爹,你可知女儿在这不是人呆的地方多难受。”
“爹知道,你为了尔家付出了很多。爹……对不起你。”
“我所受的一切都要那个贱人偿还!”尔红阴毒的目光一闪。
尔泰一笑,“很快,北傲就要攻打西滇,西滇一灭,羌吉雅便没有了最大的靠山,氐羌贵族势力也就快消亡了!我们被他们一群外来者欺压也该结束了!”
尔红一愣,“爹,你们不是真要夺权吧?我还有鸿儿,让鸿儿为帝不也一样吗?”
“他也有氐羌人血统,难保不对他们心生亲情,何况鸿儿性情那么温顺,又如何能狠心赶尽杀绝!”尔泰冷哼。
尔红大急,“爹,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夺权做皇帝?”
尔泰瞪她一眼,四下看了眼,缓和神色,“你还是好好教育鸿儿,如果他能担当大统自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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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进了镇子,寻了一间非常豪华的客栈,难得自由逍遥,不奢侈一把对不起爷爷。
乐思思用戒子将色千夜麻晕,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小二见她架势很大,穿着很一般,眼睛都快翻到头顶了。
“这位客官,小店的房间每间都一百两,您住得起吗?”
乐思思瞪眼,靠,老娘现在是百万富翁好不好。
她想了想,掏出翡翠玉佩往台面上一放,“住得起吗?”
小二乍看是翡翠,换了脸色,低头细看,妈妈咪呀,脚下差点踉跄,“贵客贵客,怠慢怠慢,请跟小的来。”小二扯着嗓门喊道,“楼上的哥,天字号房间快备好了,有贵客到。”
乐思思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无比雀跃的玉貂。
这家伙的玉佩那么管用?
“小二,找个人将两匹马好好地洗洗,喂了,另外马上的那个麻袋丢进马棚放下就好。”
小二应着叫人赶紧料理马去了。
进了天字号,吓了一跳,全一套沉香木雕花摆设,就连雕花木床都是沉香木的,满屋子洋溢着淡淡的天然香气。名贵的真金蜀锦坐垫,桑蚕丝手工织缎为被,奢华却不张扬。
“客官可满意?”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满意可换地字号,那都是暖玉的摆设。”
“……”乐思思挥了挥手,她可不想作孽。
“稍等片刻,小的给这位公子准备一张软床,桑蚕丝的可以吗?”小二恭谨地对玉貂鞠了鞠躬。
乐思思望天,这里人都那么奢华得变态吗?
玉貂公子哥很满意的点头,插着肥腰,高傲地对小二指了指,咕咕咕咕。
小二一头雾水。
乐思思叹了声,“给它弄一盘肉来。”
咕咕咕咕,玉貂兴奋地点头,死女人不错嘛,知道公子心意。
乐思思伸手一巴掌将得瑟的肥团打落在地,“再得瑟每天吃青菜。”
小二忙应着转身退了出去。到了门口拍怕胸脯,“天,那是玉貂啊,那么精贵的玉貂,这个女人都那么爆,可想地位与众不同。还有魅爷的玉牌……差点就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