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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种四合院有个很不好的地方,邻居太多,且家家户户都开着门,不打招呼呢,人家说你没礼貌,打招呼呢,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苏秀秀作为后世的人,有着后世年轻人的通病,不爱交际,恨不得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偏偏在这儿是不被允许的,才几天功夫,苏秀秀觉得自己都被逼成社牛了。
比如现在:
“马大妈,您早啊,早饭吃了吗?我吃过了,买了肉和鱼,您先忙,时间还早呢,不着急,我先回去处理。”
“刘大妈好,对,今天摆酒,真的呀,您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我正怕忙不过来呢!”
“李大妈好,对,去买菜了,不办婚礼了,就摆个两桌,帮忙呀?刚碰到刘大妈,已经说好找她帮忙,这会人手够,就不劳烦您了。”
到了三进院,苏秀秀看到胡大妈在那洗衣服,接着笑道:“胡大妈好,您这么早就洗衣服呢?”
“就两件汗衫,趁着太阳没出来洗了。”胡大妈见苏秀秀提着篮子,笑道:“去买菜了?请的谁来做饭?”
“家具厂一食堂的金师傅,金阳找的,我也不认识。”苏秀秀笑道。
“诶呦,金师傅那,他做饭可是一绝。”胡大妈高兴不已,今晚她是打下手的中一个,白吃一顿不说,要是有剩菜,还能分一碗带回家,要不是林大妈腰闪了,这美差还轮不到她。
苏秀秀笑笑,拎着东西回家,看到韩金雨兄妹俩在那吃早饭,从篮子里拿出两个肉包子,“还热着呢,一人一个。”
两人和苏秀秀也熟了,没开始那么客气,接过包子就吃了。
“嫂子,这大肉包真好吃。”韩金月感觉自从有了嫂子,她的生活水准直线上升。
“那明天再给你买。”苏秀秀笑道。
韩金月摇头,她知道这几天伙食好,是因为嫂子刚进门,哪能顿顿这样啊,吃一次解解馋就行了。
这边,苏秀秀刚把菜拿出来,马大妈和刘大妈一块来了,没多会,胡大妈也来了,大家说说笑笑间,就把菜备好,只等金师傅来做饭。
约莫十点钟左右,韩金阳拎着两瓶酒回来,紧接着金师傅也来了,他一到,围在一块闲聊的女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
马大妈拦住苏秀秀,“新娘是娇客,这儿不用你忙,你回屋待着吧。”
苏秀秀不懂这时候的规矩,反正马大妈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而且这边人也够,她客气两句就回屋待着了。
“热不热?我去端盆水来把地浇一下?”韩金阳见苏秀秀回房间,跟进来问道。
后边窗户开着,其实还好,就是别人在外边忙活,她一个人在屋里坐着,有点不自在。
韩金阳听了苏秀秀的话,笑她不会享福,从抽屉拿了本书给她,“觉得无聊就看看书,待会好了我叫你。”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吧,韩金阳又进来了,端着一碗冬瓜骨头汤,“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我跟陈飞去搬桌子。”
“你这样……不好吧?”苏秀秀瞄了眼屋外,小声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赶紧吃,不够就跟小月说。”韩金阳亲了苏秀秀一下,转身出去了。
苏秀秀看着韩金阳的背影,甜蜜的笑了笑,小口小口的吃完冬瓜汤,金师傅的手艺确实很好,要不是不好意思,苏秀秀还真想叫小月再盛一碗。
随着下班回来的人越来越多,院子里越来越热闹,苏秀秀在里屋都能听到他们说笑声,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就见马大妈敲门进来。
“秀秀,收拾收拾,出去跟金阳一块给院子里的长辈们敬个酒。”马大妈看到苏秀秀乖巧的坐在床沿,怎么看怎么稀罕,不知道秀秀有没有年龄相近的姐妹,她儿子正好单着呢。
苏秀秀理了理头发,拉直衣服,跟着马大妈出去,就见韩金阳一眼一眼的往屋里瞅,看到苏秀秀出来,立马笑着冲她招手。
“啧啧,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老韩笑成这幅德行?”军子看韩金阳那模样,忍不住吐槽道。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老韩好容易找到媳妇,还是这么漂亮的媳妇,笑的荡漾一点怎么了?”另一个穿着中山服的男人跟着调侃。
“就是太荡漾了一点,有点丢人。”穿着警服的男人啧啧两声,随即凑近中山服男人边上,“耗子,你说呢?”
杨昊斜了他一眼,“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叫我耗子,你个死大鸟。”
警服男人得意洋洋的说道:“你自己爸妈都喊你耗子,我们为什么不能叫?反正我的外号你尽管叫,只要你不妒忌就行。”
“艹!”杨昊被郭胜利,也就是警服男人的厚脸皮给恶心到了。
一旁的军子嘿嘿笑道:“成了,大不大的,咱们下回去澡堂比比,老韩和他的小媳妇过来了。”
三人看向韩金阳,自然也看到了他身侧的苏秀秀,此时正含羞带怯,小鸟依人的挨着他,顿时心里酸水直冒,这老小子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娶了一个小他九岁的大美人,不行,回头还得敲他一顿,不然心里不舒坦。
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韩金阳一眼就看出他们想什么,冲他们得意的挑了挑眉,带着苏秀秀去给年纪大的长辈们敬酒。
“小月,给你嫂子倒这个酒。”韩金阳拿出一瓶果酒,是让军子从乡下找的,度数不高,且酸酸甜甜的好入口。
两人一个一个的敬过去,最后才是军子几人,韩金阳将他们介绍给苏秀秀认识,“军子,你见过,钢厂采购员,去年刚结婚,杨昊,在街道处上班,已经结婚,一儿一女,大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郭胜利,公安,还没对象,你要是有合适的同学,帮着介绍一下。”
“诶,这话我爱听,嫂子,也不用跟您这么漂亮,有您一半就成,要是成了,我请您吃烤鸭。”郭胜利爽朗的笑道。
“成呀,有合适的我一定帮你牵线。”苏秀秀笑道。
大家伙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吃了饭,闲聊了几句就走了,很快就剩韩家一家子和帮忙的马大妈他们。
苏秀秀扫了眼,桌子上的菜吃的差不多,或者说就剩一两筷子菜,要不是为了面子,说不准连菜汤都剩不下,马大妈的意思是菜汤都是油,倒了可惜,晚上留着煮面吃。
苏秀秀连忙摇头,可别,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要的,就说了,“厨房还剩好些菜呢,待会您几位一人带一碗走,余下的够我们吃了,所以这些菜汤就不要了。”
边上的韩金阳跟着点头,他虽然没有洁癖,但是这么多人吃过后留下的菜,他也吃不下。
“那这两个盆子留着,别的就不要了。”马大妈把盛肉的盆子拿出来,利索的把其他盆子端走。
几个大妈在收桌子,苏秀秀和韩金月把剩下的菜装碗,待会让帮忙的大妈们带走。
豆腐还有不少,每人半碗豆腐,加一勺油渣白菜,别的再每样来点,最后放上两块红烧肉,满满一大碗的菜,很是体面。
马大妈他们干活利索,没一会就收拾完了,进屋看了眼,韩金雨已经把厨房收拾好,不禁夸道:“小雨真能勤快,谁要是嫁给你,可就享福了。”
韩金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说道:“大妈,您坐,我先进去了。”
苏秀秀看了一眼,先前不觉得,今天瞧着,韩金雨可能还有点社交恐惧症,不过他这不是天生,估计是因为耳朵问题,缺少社交,所以面对别人的热情,会有点不知所措。
“成,去吧,秀秀,还有事没,没有我们就回了。”马大妈笑问道。
“没事了,您几位等会,把这菜带上。”苏秀秀和小月赶紧把装好的菜端给他们。
看着满满一大碗菜,几个大妈都觉得这忙帮的值,还说以后有事只管找他们。
送走最后一拨人,苏秀秀长长的舒了口气,对一旁同样疲惫的韩金月说道:“你赶紧回去休息,我也去躺回,那果酒喝着没事,后劲还挺足。”
苏秀秀晃了晃头,回到房间就躺下了,所以等韩金阳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醉酒美人图,顿时心神一荡,过去搂住她,轻省呢喃,“秀秀,媳妇,小媳妇,老婆……”
苏秀秀是饿醒的,动了动身子,侧头没看到韩金阳,生气的锤了一下床,这牲口,体力好到简直不像人。
穿好衣服,出去看到韩金阳在那烧火,瞪了他一眼,准备打水洗洗脸和手。
“醒啦,你坐着,我给你打水。”韩金阳特别殷勤的说道。
韩金雨兄妹俩看到大哥这么狗腿,知趣的别过眼当看不见。
洗了脸和手,正要吃饭,就听马大妈带了两个人进来,小声说道:“秀秀,你爸妈来了。”
苏秀秀猛地抬头,果然看到苏红军和王爱香,许是因为马大妈在这,两人全都端着笑脸,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
“是我爸妈,谢谢您带路,您吃了吗?我们正准备吃晚饭,我给您拿双筷子。”苏秀秀客气的说道。
“我吃过了,既然是你爸妈,那我就先回了,有什么事你喊一声就行。”马大妈可记得韩金阳说过,苏秀秀爸妈不同意她结婚,别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看到马大妈不放心的眼神,韩金阳笑道:“大妈,没事,有事我再叫您。”
见马大妈终于走了,苏红军和王爱香脸上的笑容立马收起来,尤其苏红军,面色及其难看,如果眼神能杀人,苏秀秀死好几回了。
“小雨,小月,你们先回屋里,我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再出来。”苏秀秀让两人回房间去,然后指了指凳子,“您二位坐吧,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要不是韩金阳人高马大的杵在那,苏红军刚才就想抽苏秀秀,这会听到她说话的语气,又想打人了,在对比了自己和韩金阳的差距后,攥了攥拳头,拉着王爱香一块坐下。
“秀秀,我们当父母的生你养你,还供你上高中,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苏红军第一句就给苏秀秀扣大帽子。
苏秀秀挑眉,“您说说,我怎么害你们了?”
“你不想嫁给刘小宝可以直说,为什么要点头答应,害的我们这边跟刘家商定婚期,结果你转头就嫁给别人,你应该知道,刘厂长管后勤和人事,得罪他,不但你哥,连你爹我都可能干不下去。”苏红军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从没答应啊!”苏秀秀看着苏红军,非常肯定的回道。
苏红军和王爱香仔细回想,苏秀秀每次都不吭声,确实没有答应,但是她那垂头默认的样子,不就是答应了吗?
“你在这跟我玩字眼?秀秀,你竟然跟自己的父母耍心眼?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成这幅德行。”苏红军不敢直的问道。
苏秀秀深吸一口气,苏红军爱演戏,她不喜欢,也不打算演下去,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确实生了我,但是我三岁就帮着干活,五六岁就要割猪草,七八岁开始,养猪,做饭,洗衣服都是我,至于上学,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如果配上好点的文凭,能攀高枝,您会接我进城吗?”
苏红军双目赤红的看着苏秀秀,刚要开口反驳,被苏秀秀摆手拦下了。
“不论什么原因,我都感激你们生了我,还供我读书,我不会忘了这份恩情,所以等你们老了,我跟大哥二哥他们一样给你们养老,他们出多少口粮,我就出多少,你们生病住院花多少钱,我跟他们一起平摊,要是需要床前照顾,他们几天我就几天,但是要我嫁给傻子,抱歉,不可能。”
苏红军被苏秀秀的话堵得心口发疼,好一会才说道:“老子有儿子,用不着你养老,你忤逆长辈,不听父母的话,就是不孝,而且私定终身,不知廉耻,放在以前,是要浸猪笼的。”
苏秀秀嗤笑,“您也说了,那是放在以前,现在是新华国,男女平等,您要是对这个有意见,咱们就在京城,您去找大领导提意见呗。”
“你……你……”苏红军指着苏秀秀的手不停的颤抖。
“苏秀秀,你瞧瞧你把你爸气成什么样了,早知道你这德行,我当初生下来就该扔马桶里溺死。”王爱香是把苏红军当天看的,就是苏永健在她眼里都比不过苏红军,见他这样,恨不能上前撕了苏秀秀的嘴,可惜韩金阳一直站在苏秀秀边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那怎么着?听你们的,嫁给一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傻子?我又不傻,明知是火坑还往里跳,行了,你们应该很明白,我已经结婚,户口也迁走了,你们根本拿我没办法,所以也别绕弯子了,直接说找我什么事吧。”苏秀秀根本不给面子,都到这了,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苏红军顺好气,也不装了,沉着脸说道:“我们确实不能逼你离婚,但是我们能叫你们日子不顺心,我也不说别的,五百块钱彩礼,我就同意这门婚事。”
“呵,谁家结婚要五百块彩礼,您闺女又不是镶钻的,没那么值钱,最多六十六,这一片都这个数,往后四时八节,我也不会差你们。”苏秀秀冷哼道。
“谁要你那点破东西,直接给五百块钱,我们就当没养你这个女儿。”王爱香恶狠狠的说道。
苏秀秀才不上当,现在说的好听,回头过年过节要是不去,王爱香肯定会来闹腾。
“破东西,知道金阳上回提着什么去找你们吗?一条大前门,两瓶西凤,两斤红糖和五斤肥肉,是一次性还是细水流长,你们可想仔细了。”苏秀秀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