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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站在后门,目光远远巡视慕少隽的座驾,正欲抬步过去,手臂却突然被人拽住。
“去哪?”
陆弯弯诧异地看着容晔,明明刚刚还在会场与人交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怎么就出现的这么快?
容晔似乎明白她的想法,但是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目光看到停在路边的兰博基尼时,眸色沉了沉,大概已经猜到她出来的目的。
有些毛病已经成为习惯是改不了的,哪怕已经过去四年。每当她看到他这个表情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悚一下。身子下意识地后退,无奈手在他掌心里攥着。
“你放手,不然我喊了。”她说。
“我怎么你了吗?”容晔笑着看她,那表情竟有些痞痞的味道,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他。
陆弯弯感觉自己脸烧了一下,目光看着慕少隽的方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这边。但显然这个动作刺激了容晔,曾几何时起,在他在的地方,她开始依赖别的男人?
攥着她腕子的手不由收紧,痛得陆弯弯五官纠结,他才惊觉到伤害到了她,力道松了松。
陆弯弯看向慕少隽,他已经从车里走出来,抬腕看看表,然后目光朝这个方向扫过来。
陆弯弯正欲开口呼救,就被容晔压到了墙边。酒店的墙上爬满了茂盛的绿色藤植物,两人的身子就被隐没在里面。
容晔的唇靠近她的脸颊,低声问她,说:“弯弯,你觉得他斗得过我吗?”
陆弯弯对上他的目光,她明白他是指两人前两次的交锋,所以沉默。
他的手摩擦着她的脸颊说:“写意刚刚抓住慕氏这根救命稻草而已,别连累人家也被我弄垮了。”意思是让她离慕少隽远一点。
陆弯弯看到他眸子里那一瞬间的犀利,不由心头一跳,却强装出镇定,唇角露出抹讽刺,说:“慕氏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吧?”
容晔笑了,说:“有没有,我们不妨试试?”
陆弯弯却别过头去没与他辩驳,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清楚容晔真的有这个实力,还是觉得这些没有意义。
容晔拽着她回到酒店,然后推上自己的世爵C8。车子开出停车场后,刻意地绕到酒店后门。透过车窗,她看到慕少隽正倚在车边抽烟。
他大概看到了从面前驶过的世爵C8,敞篷式的跑车,也就将副驾驶座上的她轻易收入眼底。随即陆弯弯手里的电话便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果然慕少隽的电话号码。
陆弯弯点了接通键,心想着怎么也应该跟他说一声。
“慕少——”哪知道刚开口中,举至耳边的手机就被容晔一把抢过去,扬就扔到了窗外。
车速太快,手机砸到地面的声响都不曾在耳边炸开,便已经远去。
“容晔!”她是真的怒了。
容晔侧目看了她一眼,说:“别挑战我的耐性。”这时安静的路面突然传一阵车子的咆哮,他通过后视镜看到一辆金色的跑车正向他们呼啸而来,他潭底的光芒阒黑涔冷。
容晔手下拍档加速,两辆跑车就这样在路面上飙起来。都是顶级的名车,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地划过一道弧,引起一片惊艳。路上的好多车子都惊险的避让,也有人起哄地按起喇叭。
陆弯弯觉得这两人都疯了,这里是市区,还没有接近凌晨,所以路面的车并不算少,他们是想出事故还是想上明天的报纸头条?
但是男人是什么?男人但凡有血性的,只要在乎,就受不了同性的一再挑衅,何况还是慕少隽这样从小就优越感十足的男人,怎么能容忍容晔在自己面前如此地嚣张?所以这种结果早已注定。
“容晔,你疯了吗?”她一开口就被强风呛得直咳嗽。
容晔没理她,目光盯着后视镜,观察着兰博基尼的情况,提醒:“糸好安全带。”
陆弯弯知道情况不会因为自己这样一句话就了的,但她的安全带本来就是糸好的。所以容晔话音刚落,车子加速,像贴着地面飞起来一般。
慕少隽也不是吃素的,车子紧追其后,贴着他的车尾准备随时超车拦截。
陆弯弯只觉得车速太快,带起的强风吹得她连眼睛也睁不开,只得眯成一条缝隙。还来不及看清前面的事物就已经飞速穿越过去,当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前面是马路中间栽种的绿化,下面用石灰砌成路牙子圈围着,吓得陆弯弯闭上眼睛尖叫出声。
但是预期中的撞击并没有出现,车子几乎是贴着绿化跃过去,车子绿化那头落地,震动很大,几乎要将陆弯弯的身子抛出去,她只得死死地握住身前的安全带。
后面追逐的慕少隽看清前面的绿化时,想要跃过去也已经来不及,只得紧急右拐,身子吊了头,差一点撞到另一边的马路牙子上。
他身子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然后又甩回来,意识到自己输了,脸色阴鸷地将拳头砸向方向盘。短暂而急促的喇叭声响起,骤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容晔站在绿化带那边,长身玉立,比了个手势冲他笑。
容晔这个人很少笑,但是笑起来时眉目含春,绝对是个与平时有着不同魅力的男人。
慕少隽眸子沉暗,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咬紧下颌,控制着自己下车的冲动。现在下车,就等于自取其辱。
彼时,容晔见他在车内迟迟没有动静,便知道这是个聪明的男人。可惜他一再要碰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他就绝不会软。
开门上车时,陆弯弯还皱眉捂着胸口,一副还没缓过劲的模样。他将车速保持在正常迈速,慢慢开到Z城的著名的河岸景线。霓虹在波光中映照,平静的水面上飘荡着几只渔船。
这么好的风景陆弯弯却顾不得欣赏,打开车门跨下去,就脚软地跌在地上呕吐起来。容晔从车里拿了杯水递给她,陆弯弯这时候也不跟自己过不去,接过漱了漱口才好点。脸色渐渐和缓后,就被他拖到一只船上。
两人上了船后,这艘船便向河心驶去。容晔点满满一桌子菜,都是以海鲜为主。只不过陆弯弯刚刚经历了那一场,此时肠胃正难受,又哪里吃得下去?
容晔夹了块鱼脸肉给她搁在盘子里,陆弯弯用筷子扒拉了一下,没有放进嘴里。
容晔似乎不满,他说:“弯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们合作,但是私下里别让我再看到再有什么别的举动。”
陆弯弯听了笑,心头真是无力又苦涩,仿佛连争辨都显得多余, 她是她心里还是不甘,每次面对这种情况心里都有一股怨,一股恨,他懂不懂?
陆弯弯面上却勾起一抹笑,问:“容少,你是在害怕吗?”
容晔看着她,她在激自己?薄唇勾了勾,大方地承认:“没错,我在害怕。”
陆弯弯回视着他的眼睛,那墨黑如潭的眸子貌似坦诚,心头却涌起难言的复杂。害怕,四年前选择用那样的方式撤离她的生活,如今又这样霸道而不容拒绝地闯进来,限制她的交友自由,现在居然说是因为害怕?
陆弯弯仍在笑,强压下心底的酸楚,说:“容少,这四年你去哪了?现在才来说害怕不嫌太晚吗?”
容晔闻言阖黑的眸子一颤,尽管不想多加猜测,还是抑不住心里那丝异样。因为她的眸子太过平淡,甚至是带着报复的。他摸着她的脸,问:“陆弯弯,你什么意思?”
她爱上别的男人了?
陆弯弯也看着他,看着他眼里貌似有一点点紧张,也不知道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她点头。
这个头不曾点到底,陆弯弯就看着他阒黑的眸子迅速沉下去,来不及多想,下巴已经被他捏起,唇被他攫住。
一如既往的霸道,狂肆,一点拒绝与闪躲都不允许她躲开。嘶咬,吮吸,直到将她吻得差点窒息才放开她。她已经浑身瘫软,被他紧紧锢在身前,可是他的唇仍贴着她的唇,与她抢夺着新鲜的氧气。
他问:“陆弯弯,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嗯?”
无耻的男人,这明明就是威胁。
如果她敢说,他仿佛已经想好了给她怎样的下场。理智告诉她,他就是一头隐怒的狮子,自己不该去惹他,可是她的情感没有办法服输。
离了那个令人恐慌的灾区,没有了生命的威胁,他们的爱恨情仇便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事。
“容少,我说我在国外——”她一字一顿地说,非要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哪怕仅仅是让他受到刺激。
可是他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出来,哪怕她仅仅是为了让他受刺激,他也不允许听到那些说。所以他再次用嘴堵住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压回船板上。
她拳打脚踢地反抗,最后指甲挠过他的脸。容晔是真的怒了,扯下自己的领带将她的腕子绑起来,腿压制住她的腿,他的力道很大,生痛生痛的,这次她再也动不了。
容晔吻着她,狠狠地吻,因为不想看到她眼睛里的恨意,所以手掌捂着她的眸子,唇从唇角到小巧的耳垂,慢慢顺着青色的血管到脖颈间。
可是指缝间,她的泪水从里面溢出来,即便看不到眼睛,他一样能感觉到她的忧伤。心慢慢揪起,他最终移开自己的手掌,对上陆弯弯的泪眼朦胧。
她死死地咬着唇,本来想隐忍着不准自己流泪,不准示弱,她想要表现的麻木,可是终究没有做到。
“容晔,你想玩强暴吗?”她问,声音干涩。
容晔看到她眼里委屈的雾气,心里也跟着揪紧,然后轻轻亲吻上她的眼角。他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又将全部的心疼包含在这些吻里,从眼角到鼻尖,从鼻尖到丰润的唇瓣。
轻轻的吻,细细的啄,一点点加深进去,仿佛在传递着什么,使这样的唇齿纠缠渐渐变得美妙起来。
陆弯弯看着他认真温柔的眸子,专注的神情,仿佛被这样的他盅惑而忘却了反抗。他的技巧非常好,就像有人说男人在这方面天生便是专才。
随着他的抚摸,她的身体深处渐渐升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身体也被他却炙热的熨烫着,头脑都开始发晕发热。他的唇仍然勾缠着她,好像不是舌尖,而是灵魂。
她的感觉就像飘浮在风浪席卷的大海里,有什么正被席卷、冲散,她找不到方向,只能依附着他给予指引的方向,就像从前一样紧紧的攀附。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已经渐渐到了失控的地步,他才放开她,陆弯弯俯在他肩上喘息,唇色滟红欲滴,脸上似乎也染上*的色彩。不可否认,他喜欢这样沉迷的她,那样美,美得如同最娇艳的花,等着他去采撷。
可是想到她刚刚要说的那句话,他的眸子里仿佛又闪过一抹凶残。即使她是刺激他的,他也受不了。更何况这样瘫软如水的她,好像更给了他想要将她拆分入腹的借口。
眸色幽深下去,在她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之前,再次覆上她的唇。她被绑的双手已经挡在胸前,也阻止不了他的侵入,衣服的扣子被他一颗颗挑开,露出大片的瓷白的肌肤。
陆弯弯咬着唇,她半点挣扎不开。那么她只能让自己麻木,可是即使这点都做不到。容晔一点点撩拨着她,挑起她身体深处的*,一点点摧毁她的理智。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却最终还是沉沦在人类最原始的*去……
感觉到她的情动,容晔轻笑,这种体验绝对与上次她中药不同,他可以感觉到她的不甘心,还有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应。他享受这个过程,所以他耐心地轻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在这滑腻的触感间流连。
直到他微略粗糙的掌心摸到她的某个敏感点,刺激的感觉渐渐扩散进四肢百骇,这种感觉美妙,却又突然将她带回四年前。
四年前那个空寂的午后,他也是这样抚慰她苍惶无依的心。那样温柔的对待,狂猛的侵入席卷如同致命的毒药,引她沉沦,却是为了让她万劫不复。
“情”到浓处,她已经完全失去方向,只随着他给予的一切起舞。模模糊糊地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弯弯,我的弯弯。”
那个晚上站在容家别墅外孤伶伶的自己突然窜出脑海,让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眸子骤然睁开,身体也仿佛冷却下去。
她,转变的太过突然,令容晔感到诧异。
“别紧张,我不反抗。”她说,脸上还带着沾染的*未褪,所以这笑得显得十分诡异。
容晔看着她,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你不是楚暮晚的未婚夫吗?她前几天还陷害我,我为了报复她,今天上了他未婚妻也算是回击。”这话,明显在贬低容晔。
容晔却不怒反笑出来,不是强装的那种笑,是真实地从眼眸里溢出来的那种笑。他捏着她的下巴,说:“几年不见,弯弯你倒是愈加伶牙俐齿了,晔哥哥我很怀念从你这张小嘴里溢出来的呻吟模样。”
陆弯弯脸色胀红,咒骂他不要脸。
容晔又慢慢地吻上她,攫住她的唇,然后从唇角移到耳廓,甚至将她舌伸进她的耳洞里,进出,使她身子忍不住轻颤。然后他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令陆弯弯怔楞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欣赏她这样的模样,唇趁机继续滑下去。
陆弯弯半晌才回过神来,正想开口,他的手已经撕下她的胸衣,她尖叫却被他堵住唇,重新压回榻榻米上……
疯狂的一夜纠缠,醒来后是腰酸背痛,全身的骨头都被辗过一样。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两人还躺在船上,晨曦从窗外照进来,桌上还摆着昨晚未动的饭菜,满室里都充斥那种欢爱的味道。
她蹙眉,一动就觉得腰被人折断了一般。低头看了看,腰两侧都带着泛青的指印子,足见昨晚容晔有多生猛。抬眸,就撞上容晔曜黑的眸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反正视线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在埋怨什么,你下手也不轻。”他说着翻身将她压回去,身子覆在上方,让她看清他的肩头上带着许多深深浅浅的齿印,都是她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时咬的。
说起来,她与他发生关糸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是已经知道他有着绝对变态的嗜好。他喜欢摆弄她,摆弄出各种羞人的姿态,逼到她快窒息时看她痛苦的扭动,不逼到极限从不给她痛快。
可是这些都不够,最让人头疼的是他好像永远精力充沛似的,昨晚她都晕了,醒来时他还在自己身上撩拨。她恨得极时也咬他,可是只会刺激得他更疯狂。
也许是想到昨晚的疯狂,也许是因为被他这样直直的看着,她的脸颊跟着发烫。推着他,低斥说:“走开!”
低首间,竟是满脸的娇羞,看得容晔心神荡漾,低头便攫住她的唇。
这双唇瓣丰润柔滑,尤其是经过他昨晚的反复品尝,红肿艳丽的更加诱人,总是让他忍不住一吻再吻。
“容晔。”最后还是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推开他一些,用可怜兮兮的口吻喊着他,不然又要失控起来。
容晔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全身经过自己的洗礼,确实没一块完好的地方,简直比她上次中药时还要惨兮兮,不由也跟着心疼。但是他还有不满的地方,比如她喊他容晔,即使是昨晚最“情浓”时,她都喊他容晔。
即使他昨天真正发生关糸前告诉了她那件,她仍然不能释怀吧。毕竟四年前的伤害已经造成。如果不是自己昨晚透露的那句话太过意外,成功令她筑起的心房松动。如果不是自己强势的强迫,昨晚他们根本不可能发生关糸。
掌心在她细腻的脸颊的摩擦,半晌,他说:“起来吧,带你去吃早饭。”
其实陆弯弯的心绪比他更乱,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失控的地步。仿佛所有的事,只要碰到容晔的事,都不会在她的掌控内。
她这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背对着容晔穿上。他则只套了一条裤子,光着上半身站在窗边打电话,吩咐人送衣服里。
陆弯弯听到他熟练地报出自己的尺寸,并叮嘱自己的内衣颜色要黑色时,真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容晔挂了电话转过头来时,就见她背对着自己正在跟胸衣的暗扣较劲,头发如锻随着她的动作般扫在美背上,显得更加肌肤若瓷,细腻而柔美。
他眸色不由暗了暗,走过去,说:“我来?”声音嘶哑。
陆弯弯则看着他犹豫,并没有松口。
“你再磨蹭下去,我不介意再脱一次。”说完还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说:“也许咱们做完以后,送新的衣服来的时间会刚刚好。”
陆弯弯只是楞楞地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他在说这种下流无耻的话。而他对上她的目光,唇角慢慢晕开笑意。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能这样无赖,脸皮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能这样泰然自若。
等陆弯弯回过神来时,容晔已经帮她将胸衣的暗扣挂好,然后将滑到臂弯间的外套拢上。牵着她的手出去,推开拉门,就见外面站了个服务员,陆弯弯的脸一下子就烫起来。
“容少。”那人微笑着喊。
“嗯。”人前,容晔又是一副那样漠然的模样。
船已经靠在岸上了,两人站在前面的甲板上看了一会儿日出,旭日的红光洒在河面上,也是颇为壮丽的景象。
早餐依旧是在这里吃的,她换了容晔派人送来的衣服,被他亲自送到写意时已经超了正常上班的时间。
“我下午过来找你,有事要谈。”容晔帮她解开安全带,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说。
陆弯弯根本心不在焉,只觉得他微扬的薄唇在眼前开合了下,也没太在意这句话,便推门下了车。顾不得众人惊异的目光,拎着包便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肖助理觉得她的神色匆忙,有些不对劲便跟了进来。就见陆弯弯的包搁在办公桌前,正忙着打开电脑。她虽然脖子上糸了丝巾,但是那张红肿不堪唇也引人暇想的很。
“陆小姐?”肖助理喊。
昨晚到了宴会最后,她才发现陆弯弯不知何时不见了。幸好慕少隽也没打招呼也退了场。双方公司没了领导约束,气氛倒是很high。不过开心之余,都不由猜测,陆弯弯昨晚到底是跟容晔走的还是慕少隽走的?
刚刚听到八卦,好像送她来的是容晔,那么说两人昨晚肯定是天雷勾地火……
陆弯弯一抬眼,就看到满脸八卦的助理,不过她无心理会,只吩咐:“肖助理,把两年前关于A市的娱乐杂志和报纸都给我找过来。”
这边肖助理的八卦心理还没收起来,就听到了陆弯弯的吩咐。见她的神情有些严肃,又透着微微的紧张,让肖助理也跟着重视进来。便应了声:“是。”出去了。
肖助理走后,陆弯弯将网页打开,手有点发颤地输入A市容楚两家的字样。网页跳转,很快就有许多消息排列出去。开始大部分是容国诚与容正峰的政绩新闻,翻了几页后才看到容晔的新闻,如容家爱孙在特种大队受伤,生死未卜,容楚两家解除婚约等等字样。
容晔受过伤?没有照片,因为容家保密做的滴水不露,可是引发的各种猜测也很多,以至于有许多版本,她并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的。
肖助理的办事能力还算不错,不久后就抱来一摞杂志,两年前的刊物太多,但是当她看到封面杂志上容晔的脸时,便知道陆弯弯要杂志的重点。
那段时期容家倍受瞩目,所以好多杂志上能轻易捕捉到他的消息。尤其是楚家主动退婚这些字样映进眼帘,她不由想起容晔昨晚在自己耳边低语的模样。
楚暮晚如今还粘着容晔,怎么看也不像是楚家主动退婚的,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她这边还没理出头绪,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
随着肖助理的阻止声起,她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劲瘦的韩派帅哥。
陆弯弯看到肖助理站在最后无奈地看着她,便表示了然地冲她颔了下首,转头喊人:“小妈,阿晨,你们怎么来了?”
没错,这女人便是她父母离婚后,跟着陆文华的情妇华澜,当年陆母离婚不足一年她便凭着自己怀孕住进了陆家,转年生下了儿子陆晨,这个陆晨仅比陆弯弯小一岁。
在陆家一住六年,陆弯弯那时还不怎么懂事,只有偶尔Z城住几天。不知怎么华澜后来去了韩国定居,陆弯弯除了小时候偶尔回家见过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印象,更何况这个弟弟。
若非前些日子家里出事,曾动过通知他们的念头而看了他们的照片,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两个人的存在。只不过那时两人并没有回来,陆晨没回来她其实也不怪,毕竟他从小跟着母亲生活,几乎与自己一样没怎么回陆家。
可是怎么这时候,两人忽然就回来了呢?
华澜听了她的话,双手交叉在胸前,给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再不回来,这家公司都被你们兄妹俩私吞了,哪还有我们阿晨什么事。”
这一出口就是辣的,明显的冲着财产而来。
“妈。”相对起来陆晨态度要好许多,至少还懂得含蓄,不赞同地看着母亲。
华澜转头看了一眼儿子,那样子好像恨他不争气,居然帮着外人。不过她最终没说什么,就直接走进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上坐下。
“姐,你别介意。”陆晨低声给陆弯弯道歉,那样子好像也嫌华澜给自己丢脸。
陆弯弯冲他笑了笑,不过有些勉强。虽然她与陆晨有着血缘关糸,但是对于她而言与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便何况,他是弟弟才让人别扭,因为已经感觉到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过来坐吧。”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能直接将人轰出去,毕竟他也是陆家的孩子。转头又对肖助理吩咐:“肖助理,上茶。”
“是。”这华澜一出现,弄得肖助理也跟着紧张。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退出去。
三人在会客的那组沙发上落座,华澜的目光扫过整间办公室,说:“你爸不在,这里坐得很舒服吧?”看着陆弯弯一副鹊占鸠巢的样子。
陆弯弯懒得跟她计较,直问:“小妈,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华澜看了儿子一眼,说:“你弟刚刚毕业,听说家里出事就赶回来了。这段时间谢谢你,可你毕竟是女儿,早晚都是要出嫁的,让你撑着家里的公司毕竟不太合适。”
这是要赶她?
这是陆弯弯长大后第一次面对华澜,从前就觉得她厉害,害怕她那双眼睛。如今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她已非当年那个几岁的小女童。
陆弯弯没理她,转头问陆晨:“去医院看过爸爸没?”
陆晨脸上面露难色,就听华澜先声夺人:“去看那个死老头子干什么,他除了出生时给了陆晨百分之十的股权,到底还给过陆晨什么?”
就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是她死乞白赖地要来的。幸好要了,不然什么也捞不着。
陆弯弯蹙眉,她这种态度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下去,又喊了一声:“妈。”这一声真是既无奈又头疼。
“怕什么,咱们今天来就是过来摊牌的。”华澜是半点不懂得迂回,直接将手里的文件袋扔到桌上。
陆弯弯没看她下巴抬起对着自己,那样一副神气的样子,而是拿过那个文件打开看了一眼。居然是份股权持有证明,陆晨名下居然有百分之三十的写意股份。
她皱起眉头,因为写意是陆文华一手创立的企业,股权基本上都在自己人手里。除了最初跟着他一起创业的好几个股东手里有部分股权外,陆文华名下原本占有百分之五十一。
但是陆希出生时转到他名下有百分之十,陆弯弯名下百分之五,陆晨名下百分之十,这样算来陆文华如今手里只有百分之二十六左右的权权。当初,他这样分布给自己家里的人,就是为了确定自己在这个公司的决策权。
那么如今陆晨手里多出来的百分之二十是哪里来的?他们又想利用这百分之二十做什么?
“下午,我们陆晨会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重新票选公司的抉择人。”华澜终于说出目的。
陆弯弯看着她,这显然是蓄谋以久。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从什么时候策划?就在自己努力为了争取慕氏合约,想办法让写意生存的时候,就已经遭到他们算计?
召开股东大会,她却是最后得到通知?摆明了不给她补救或反击的机会。
“小妈你是不是糊涂了,爸爸,我哥和我手里的股票加起来要超过这个数的,你凭什么召开股东大会?又凭什么要换抉策人?”
“你爸名下只有百分之二十六左右,加上你的不也就百分之三十一?怕是已经没有那个余头了,正好与我们陆晨持平。而股东大会不到场会视为自动弃权的,你确定你那个败家子哥哥会出现?”华澜笑,看着她的眼睛里充满鄙夷。
她了解的很清楚,公司里除了陆家人持有的百分之五十一股票,几个股东手里加起来也就百分二十左右,其它的都在市面上流动。
她能短时间收集这么多股票,除了收购市面上的散股,应该也说服了其它股东的某一位或几位转让。只要支持率超过陆弯弯这边,那便再无力回天。
只是股权转让是要经过最大股东同意的,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陆弯弯虽然表面装得镇定,头却已经开始乱起来。
华澜也不离开,就伫在办公室里,看着她难看的脸,又闲闲地瞧瞧腕间的表盘,说:“离股东大会还差两个小时,你如果现在要搬救兵我劝你现在就行动,不然可就真的晚了。”
陆弯弯看着她那个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便一直往下沉。但是如今只能放手一博,抓起自己的包便往外走。
她吩咐了肖助理几句,然后让可靠的人将这些天的股票动向分析出来,自己则出了公司打算去医院找陆文华。不过她也没抱希望,因为华澜收购股票,股市不可能没有异动,她却没有受到任何汇报。
反过来想,陆晨毕竟也是父亲的儿子,如果父亲允许,觉得没有必要争,她倒是可以放手。当初回来也是不想父亲的心血毁了,怕父亲伤心而已,谁让自己的哥哥不争气呢。
急匆匆地从电梯出来,手刚搭上自己甲壳虫的门把,就见那辆颜色低调奢华,外形拉风的世爵C8驶进来。
墨绿色的世爵C8停在中间的车道上,车窗慢慢下滑,露出容晔俊美的脸。他今天着了件黑色波点商务衬衫,唇角微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去哪?”他问。
“医院。”陆弯弯回答。
虽然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也因为知道他与楚暮晚解除了婚约,心里那道枷锁总算不那么沉重。可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比如说四年前的伤害。所以她虽然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是不远不近的距离。
容晔似乎也并不在意,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他没想到两年前的事闹的那么大,她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忍住抚额的冲动,他推开了副驾驶座的门,说:“送你。”
陆弯弯知晓他是个不容拒绝的主,更何况他的车就停在自己车尾处,堵着路也开不出去。看看表,她现在的时间也耽误不起,便听话地坐了进去。
容晔握着方向盘的手转动,车子拐入另一条车道,顺利地出了停车场,一路朝着医院而去。
“出什么事了吗?”容晔问。
他知道陆文华一直在住院,但是刚刚看到她形色匆忙,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陆弯弯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犹豫,但还是回答:“我家小妈和弟弟回来了。”
其实华澜的身份应该担不起小妈这个称呼,只是在她在陆家生活过六年,那时她以女主人身份自居。当初非让她与陆希这样喊她,而陆文华也没有过份反对,等于默认。
容晔对于她家的事从前就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然而她的语气虽然轻描淡写的,可是他还是听出了情绪。不由蹙眉,问:“他们要闹事?”
那语气就像看到她受委屈,然后准备帮她出头一样,自然而平常。
陆弯弯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了下。闹事?或许吧,不然怎么会有这场蓄谋已久的股东大会?就是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想,这毕竟也是他曾经的女人和儿子。
转眼,医院便已经到了。她推门下车,说了声:“再见。”也不等他应,便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进了病房时,陆文华正坐在窗前的轮椅上,目光出神地望着外面。那瘦干的身影裹在宽松的病服里,好似风一吹便能将人刮走似的。
“爸?”她小心翼翼地喊了声。
陆文华这才回过头来,看到陆弯弯,问:“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神情很宁静,但是精神并不好。
陆弯弯扬了扬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时间也容不得她多耽误,张了半天嘴才说出来:“小妈和陆晨回来了。”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嗓子干涩的厉害。
“什么?”陆文华的表情意外,但是除了意外之外,似乎还带着某种戒备,声音扬高。
“爸?”陆弯弯不解地看着他。即使他们回来了,陆文华的正常反应不是该问他们在哪?就算没有一丝喜悦和期待,也不该是这样,除非他知道他们回来干什么,所以声音才会好像隐含愤怒。
陆文华大概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表情虽然收敛了一下,但是脸色并不好,问:“他们回来干什么?”
陆弯弯犹豫了一下,是怕父亲受刺激。但是陆文华定定地瞅着她,好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陆弯弯也不知道陆文华与华澜之间的事,所以拿不准他听了会是什么反应。还是据实回答:“小妈要召开股东大会,要求写意撤换公司决策人。”
虽然怕父亲受刺激,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有办法隐瞒。
“什么?”陆文华的声音再次拔高,接着便是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爸,爸,你别激动。”陆弯弯见他脸色憋得发紫,仿佛喘不上气来,也跟着急起来。
她不了解陆文华与华澜的事,甚至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与母亲的事,但是她想,如果一个男人被自己曾经的一起生活的女人这样对待,这根本等同于一场背叛。
陆文华的手则握着她的手,仿佛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一样抓得她手背发痛,他说:“弯弯,别让写意落到他们母子手里。”
说这话时,他整个人好像就要厥过去一样,可是还是死撑着说完。那个样子真实地让陆弯弯感觉到了某种恨意,这让她惊诧,甚至是震动的。
因为无法想像,曾经是同床共枕过的两个人,甚至还共同孕育过一个孩子的两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怨,致使华澜在父亲病重之时这样觊觎写意,又有什么样的恨,让父亲陆文华在这时候如此叮嘱自己……
陆文华最终还是晕了过去,身子毫无预警地一下子栽在轮椅上。
“爸—爸——”陆弯弯眼里一惊,心痛而焦急地喊。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容晔看着哭泣的陆弯弯,问:“怎么了?”然后目光看到晕过去的陆文华,脸色微变,动手将他抱回床上。
陆弯弯没想到他会进来,但这种时候也没有心思问,跟过去后便动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陆文华本来就有心脏病,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好,是医院里的重症病人。呼叫铃响过,医护人员很便进来,接下来施实一糸列的抢救措施。
病床前都是忙碌的医护人员,陆弯弯已经靠在了窗边,陆文华被围着的医护人员挡着,她只觉得眼前只有一片白色在眼前晃来晃去。
“没事的。”容晔将她揽进怀里安慰。
陆弯弯点头,整颗心都在晕迷的陆文华身上,所以并没有说话,也没在意两人的举动。但是时间并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停止,距离华澜约的时间已经到了。
林阳给她打电话说明了那边的情况,有人帮她撑着,让她尽快赶回来。大约一个小时后,陆文华终于被抢救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陆弯弯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全力应对华澜母子。
陆弯弯被容晔送回写意,因为一路忧心重重,并没有注意到容晔凌厉的神色。
会议准时开始,华澜母子凭借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并出具了一份陆文华的身体报告,声称他已无力支撑写意,要求将自己的儿子陆晨上位。
陆希不在,陆弯弯加上陆文华的股权仅仅与他们持平,无奈她们征得了大部分股东的支持,显然是事情前做足了功课。
直到这一刻陆弯弯才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还是太嫩,以为只要业务上去便行了,却忘了提防别人的觊觎。换句话说,她完全没想到会被华澜母子觊觎。
事情即将定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会议室的门被两个着西装的男子打开。
敞开的会议室门口,容晔仍然穿着那件波点黑色衬衫,手插在笔挺的西装裤兜里,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