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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弯弯揪着自己的胸口,浑身都在颤抖,在地上坐了好久才勉强站起身子,腿本来就有点发麻,她却顾不得许多,逃也似的离开那个屋子。
急促的脚步声由楼道里响起,一路向下,直到在楼道口才收住脚,脚下不稳差点就栽下去,还好及时用手撑在墙壁上,可是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
“哎,丫头,丫头你没事吧?”一个拎着菜篮子要进去老太太看到她这样,好心地问。
她摇摇头。
“咦,以前没见过你,新搬来的?”老太太看着她充满好奇,一副热心的模样。
陆弯弯却像没听到一样,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也不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后面那老太太嘟囔了什么,她更是没有听。
抬眼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明明这样明媚燥热的天气,她为什么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哎,哎,你怎么了?”那老太太本来就看她不对劲,一转眼就见陆弯弯栽到地上。
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腿脚还不错,马上跑上前去,虽然是陌生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毛病,还是招呼了邻居给送到附近的门诊去了。
陆弯弯已经失去意识,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睡着。像是做了一个梦,她跌在特别空旷的地方,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却有好多恐怖的脚步声。她想爬起来,可是没有力气,四面八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很害怕,渐渐连脚都看得清楚。
好多好多人的脚,就像大部队似的,穿着不同的鞋,又像马蹄子似的聚拢,而跌在地上的自己就是那个中心点。她害怕,特别恐怖,害怕的都哭了,可是想呼救却喊不出声来。
那些人也看不到脸,只有腿和脚,不管她怎么喊,都在用相同的频率靠近着自己,所以感觉特别特别漠然。眼见有人的脚甚至已经贴着自己的手指落下来,她却动不了,身子在这时却被人奇异地撑了起来。
她转过头看,那人的五官也是模糊的,可是她就是觉得那是容晔。他没有说话,只是搂着自己的肩,她终于有了一点儿安全感。她想对他笑,唇刚刚扬起,就被人吐了口水。
虽然没有看到人,却奇异地能感觉到那些人身上透出来的嫌恶,那唾沫星子淬到脸上带着真实的灼热感。她仿佛知道是那些嫌恶是为了什么,又仿佛不知道。
她委屈地抹了把自己的脸,那些人就把她拽开扔到地上,她以为他们要攻击的自己,可是所有人都将容晔围了起来。她着急地想要拉开他们,却被他们踩在脚下。
她爬不起来,周围全是脚,她看不到容晔的情况,所以焦急地叫。忽然之间,那些人都没了,容晔满脸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目光里充满怨恨,他说:“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
那双曾经牵过她无数次的手掐上她的脖颈,周围全是黑的,只有他的脸突出出来。眸子里全是憎恨,五官狰狞,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晔,让她恐惧。
她着急地喊,伸着手去拽他掐在自己脖颈间的手,因为呼吸困难。她想张嘴,想发出声音,想告诉他,他们相爱,可是她发不出声来……
“弯弯,弯弯……”迷迷糊糊的间听到裴*叫她,她一下子睁开眼睛。眼角带着泪意,意识仿佛还留在梦里,所以眸子里虽然映着裴*的脸,却有些茫然。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裴*问。
她在家里接到电话时可吓死了,巡着地址找到这家诊所,就看到她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刚刚整个人抖得就像寒风里的叶子似的,开始她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摸了摸也不发烧,可是那个样子却极痛苦。
陆弯弯则看了看周围,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旁边的床位是空的,对面有两个病人正在打点滴。她的脑子有点乱,一时还想不明白自己会在这里。
“你在一个社区的居民楼前晕倒了,一个好心的老太太喊邻居和他儿子把你送来的,人我已经打发走了。”裴*说。
她本来是想给人家点钱的,被那老太太剜了一眼,觉得自己侮辱她们一样,弄得她还怪不好意思的。她本来想嘴陆弯弯说说这段,却见她好像心思不在这里。
“对了,你跑人家小区去干嘛?那里有你认识的人?”说到这个,裴*是满眼疑问。
陆弯弯却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手里空空的,紧张地问:“我的文件呢?”然后就想下床去。
裴*拉住她,指着床头上的文件袋问:“是不是这个?”
陆弯弯转头,果然看到文件袋好好的躺在那里。她赶紧拿过来抓在手里,然后抱在胸口。但是那种从紧绷到找到时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还没扬起,就已经凝结在脸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
“弯弯,你没事吧?”裴*见她怎么这么奇怪,不放心地又问。
陆弯弯这次总算回了神,摇摇头,可是脸色仍然是不好。
裴*也知道她这时候不可能好,外面的报纸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容家和她的新闻,别说是她,其实容晔的压力更大,现在写意和容晔的公司也都在风口浪尖上。
“弯弯,我们回去吧。”半晌,她也不见陆弯弯说话,说着就拉起她往外走。
陆弯弯也没反对,也不说话,裴*反正感觉她怪怪的。这间门诊就在丹江路上,两边临时搭建的违规建筑都在营业,菜摊,水果滩,五金,百货摊各种都有,人挤人的涌挤,垃圾随处可见。
裴*嫌弃地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拉着后面的陆弯弯快步离开这里。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开车,便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两人上去后就报了地址。
陆弯弯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响了半天都不见她接,就连司机都忍不住后头了,裴*用手碰碰她的手臂,陆弯弯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说呢,她的眼睛明明是对着自己的,可是却没有焦距。
裴*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有勉强她,擅长拿了她包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陆晨。应该是她的弟弟,她曾经听陆弯弯提过,也没犹豫,直接点了接通键搁在耳边。
“姐,你在哪?”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我是你姐的朋友,她……”她看了陆弯弯一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我姐怎么样了?”她说话说一半,只会让那头更焦急。
“没事,她出去了。”裴*只能这么回答。
“她看到新闻了?”陆晨试探地问。
裴*闻言,马上想到那则网络新窜起的新闻,声称陆弯弯生前曾经与容正峰有不正当关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掌权时谁敢不怎么样,刚刚落马便有人落井下石,不管什么样的新闻都能翻出来。
说实话,她看到这个时也很震惊。想到这里看了陆弯弯一眼,难道她的反常是因为这个新闻?
“喂!喂!”那头陆晨迟迟得不到回应,一直在嚷,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裴*回神,含糊地应了一声。
“告诉我姐千万别回家,外面都是记者。”陆晨叮嘱。
虽然容正峰还没有正式退,这个结果仿佛已经注定,虽然不能说容家就此就没了势利了。只是这则新闻就像在久未发生爆炸性新闻的Z城平地惊雷一般,利益当前,当然有人铤而走险。
裴*看着紧紧搂着那份文件的陆弯弯,她也跟着混乱起来,只好应了。
车子停在裴*的社区楼下,她陪着陆弯弯进去,陆弯弯的样子看起来比刚刚更糟,仿佛每走一步都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好不容易回到家,陆弯弯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就没再动过。胸前抱着那份文件,目光直直盯着天花板,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裴*想和她说说话,可是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也知道她的压力大,本来容正峰出车祸,容晔帮着她就已经不对了。现在又揭露两人父母有染,这事对她来说刺激也太大了,想想她和容晔的关糸以后该有多么尴尬。裴*叹了口气,替她关上门。
自己清静一下也好!
裴*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看着外面天色不早,便想着给陆弯弯坐点可口的。忙活了整个两个小时,全是陆弯弯喜欢的,弄好之后去喊陆弯弯,她却不吃。
不止不吃,而且不说话。
她没胃口,裴*也没勉强,可是晚上不吃,第二天早晨该吃了吧?第二天整天也没吃,裴*这下是真的急了。她当着陆弯弯的面就摔了碗,问她:“陆弯弯,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就是饿死了,也阻止不了外面那些新闻乱写。”
见她这个样子,裴*也是又痛又急,剜心一样。
陆弯弯也没反应,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什么新闻,满心里都是那份文件里的内容,足以毁灭她的内容。
“弯弯,你听我的,你就吃一点儿吧?你真想死吗?”裴*劝。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陆弯弯就是一点儿反应没有。
“我去找容晔。”她终于受不住,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时自己的手臂却被抓住了,她转头,看到陆弯弯盯着自己。
原来,她听得见自己说话,可是她却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别去。”她说,声音嘶哑嘶哑的。
“陆弯弯,你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你爱他,他也爱你,你们就在一起,别管外面的人怎么看。大不了,大不了,你们就去国外生活……”裴*拽着她都哭出来。
这明明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了?
陆弯弯也想哭,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想笑,可是那笑看在裴*眼里更加心酸。
她说:“*,麻烦你再给我盛点饭来。”
好像一瞬间,她又恢复了清醒,只是那样子形同枯缟,只会让人心酸。
裴*抹了把泪,赶紧出去盛饭。
陆弯弯终于放下手里那份文件,将它小心地放进床头的抽屉里,然后扶着墙出了房间。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正好是新闻,容正峰与兰溪的照片出现新闻主持人的左上角。
那主持人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只看着那两张照片,都是从前的工作照,黑色的西装,大红的背景,主持人的嘴巴张张合合在眼前晃动。
很短的新闻,短短几分钟就过去了。
裴*盛了饭出来时,就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目光盯着电视的方向。不过她看的时候已经转了别的新闻,再看看陆弯弯的脸色,也许已经糟到了极致,所以也看不出什么。
“弯弯,赶紧吃饭。”裴*将粥搁在桌上,然后过去将电视关了。
陆弯弯坐在那里搅着粥,她不看裴*,自己也劝着自己吃,可是她两天没进食了,东西吃进去就反胃,刚吞去两口就开始往卫生间跑,裴*担心地跟过去,看到她趴在马桶上那个狼狈的样子就觉得心酸。
“我去给容少打电话。”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觉得再这样下去陆弯弯会死,真的会死。
不就是报纸乱写嘛。
容正峰残废都残废了,是他本人不追究的。陆弯弯连拘留所那样的地方都待过,到底还怕什么?
是,容正峰与兰溪的那段不光彩,他们如果觉得尴尬,就像她说的出国就好了,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陆弯弯却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她现在难受的要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裴*知道她不想让自己通知容晔。
“弯弯,你别折腾自己了。”裴*抱着她哭。
陆弯弯身上没有力气,就将身子倚在她的身上。
终究,天大的事她还是挺过来了,陆弯弯勉强喝了一些粥,开始就喝水,一点点加量,然后无意间看到容正峰即日回A市的消息,那时她已经慢慢恢复体力。
裴*这几天也没去上班,就在家照顾她了。
陆弯弯眯眼看着外面的阳光,那种灼伤皮肤的热度,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裴*进来的时候就看她穿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有点儿诧异。
陆弯弯站在窗边,眺望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难得地对她笑了笑,说:“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去哪?我陪你去吧?”裴*不放心地说。
她这身体才刚好,到底又想折腾什么?
陆弯弯摇头,说:“没事,我只是去趟医院。”她没有骗裴*,她真的拎着自己的包,拿着那份文件去了医院,容正峰住的医院。
她不知道现在的新闻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记者在找她和容晔,以及所有容家的人,企图能从任何人那里发掘到有价值的新闻爆料。
她进去时很顺利,犹豫着在容正峰门口敲了敲,然后推门进去。容妈妈不在,只有他自己躺在病床上,看到她时,那眸子里仿佛有些意外。
半晌,他才说:“隔了这么多天,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陆弯弯扯了扯唇,却什么也没说,只将取来的文件交给他。
容正峰接过来看了一眼,问:“你看过了?”
陆弯弯摇头。
容正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是在探索,又像是在怀疑,其实这个答案他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就先走了。”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样子的有点漠然。
容正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目光定定地落在手上的文件里,眸色有些复杂。
从容正峰的病房出来,她觉得胸口闷得更厉害,不,不是闷,是窒息。好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可是她又必须走,平底鞋踩在地板上,身子在走廊下拖出长长的影子。还没有走到尽头,容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那头。
脚步不自觉地停住,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
算起来,他们有将近一个星期没见了,这一个星期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她在医院里被带去了拘留所,他在外面为她奔走,她出来后又发现了一个秘密,短短几天,她就好像经历几生几死。但是她对外面发生的那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却并不知道,比如说兰溪与容正峰的关糸被曝光,这则新闻铺天盖地,现在国内可能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外面已经被记者包围,两人都是这个事件中的主角之一。
“我来看看容爸爸。”她说,声音艰涩的厉害。
曾几何时,与他像从前那样说话都变得奢侈。
容晔点头,样子有点冷漠,然后与她擦身而过。
陆弯弯低首,只用余光捕捉到他的离开的背景。她想笑,可是唇角挽了挽,觉得太为难自己。甩甩头,她进了电梯。电梯里是空的,所以空间相对安静。陆弯弯将后背倚在电梯壁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抵达一楼,直到传来叮的一声她才回神,外面等待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进来,她与那些人错开出了电梯。但是出了医院门口,一群人乌压压地蜂拥而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围堵。
“陆小姐,请你是来看望容正峰容书记的吗?”
“陆小姐,关于最近网上流传的关于您母亲与容书记之间存在的不正当关糸,您怎么看?”
“陆小姐,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样事,故意撞容书记呢?”
“陆小姐,你从小与母亲的关糸好吗?听说你是在容家长大的,那么你跟容书记的关糸怎么样?”
“陆小姐,说几句吧?”
陆弯弯在裴*那里关了两天,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容正峰被撞的消息根本还没散热,而是因为被揭露曾经与兰溪有过婚外情,更加的炒得如火如荼。
面对突如其来的记者,面对一个比一个犀利的问题,那些闪光灯,那些举到面前的话筒,那些一个个将期盼的目光定在她脸上,看到新闻所闪出的兴奋,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些问题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
她摇着头一直后退,一直后退,可是四周的路都被人堵着,她哪里去不了。
“陆小姐,你说几句吧……”
她脸色惨白地摇着头后退,那些记者却不依不饶,一个个问题扔过来,让她无路可逃。身后,有人靠在她的身后,手撑扶着她的腰撑起来。
那些记者看到容晔,眼睛一亮。这事自从出了之后,容晔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正好今天两个主角都在。
“容少,现在网上流传着容书记和兰溪女士的流言,而你与陆小姐是男女朋友关糸,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如果是真的,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容少,有传言说在陆小姐撞了你父亲之后,你曾经为了包庇她而奔走,是真的吗?”
问题照旧一个接一个地扔过来,但是容晔却一言不发,他的保镖早就将记者隔开,然后带着陆弯弯扬长而去。
车子仍是那辆墨绿色的世爵C8,从医院开出去,她一直看着他侧脸,容晔却只盯着前面的路况。
两人都没有交谈,直到车子吱地一声停下。
不是他的别墅,也不是她的小公寓,更不是陆宅。而是一座看起来像是民国的建筑,确切的说更像那时候富贵人家的私宅。大白天的,这带也没有别的住户,所以这个胡同冷冷清清。门看上去很雄宏,雕花的铁门,门口挂着两个灯笼。
陆弯弯的眸色茫然,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副驾驶座的门就已经被打开,容晔牵着她的手进去。真的是庭院深深,像拍电视剧似的。她被领到其中一个院子,他一脚踢开木门,就将她压在门板上,然后唇狂猛而至。
真的是狂猛,带着怨,带着恨,带着委屈和所有表达不出的情绪去啃咬,真恨不得将她一片片撕掉,又恨不得将整个人吞掉。不是那种带着*的吞掉,是完全的一种发泄,最后却只因为舍不得,所以只能变得蚀骨的缠绵。
只是吻而已,却足以勾魂,因为他所有的情绪都在里面,都由她去承受。可是看着她微阖的眸子,长长的眸毛上带着一点点潮湿,他又想将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所有怨都揽到的自己的身上。
吻渐渐变得忘我,他们彼此纠缠,绻缱,真想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管。就在快要失控的时候,陆弯弯感到抵住的门板被人敲了几下,身子一下子僵住。
容晔自然也感觉到了,手臂死死地搂着她的腰身,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喘息,不是因为想理会外面的人,而是如果再不放开彼此,他们也许会缺氧而死。
“容少。”张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陆弯弯推开他,离开门口的位置。
容晔将门打开,张叔进来打着招呼,又喊了一声:“容少。”然后看到一个女人的背景,才发现房里还有别人。
因为容晔从来不带人来这里,所以也楞了一楞。
“张叔!”陆弯弯转过身来,看到他也有些意外。
“弯弯小姐。”张叔认出是她,显得特别高兴。
两人闲聊了几句。
“张叔,我们今天在这里。”意思是别来打搅。
张叔应着走了。
他一走,两人反而没有话说,显得有点无措。
容晔抓着她的手,出去院子里参观。这个院子是他花了心思的,屋子里的装修也是有点古典与现代元素结合的意思,相融得很好,不会格格不入。
其实两人都不想碰那些敏感话题,就一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这一天过在他们粉饰的太平里。不听,不想,不看,不管。
傍晚的时候容晔亲自下厨,就在这个院子的小厨房里。菜园子里现摘的,豆角,茄子,黄瓜的什么都有,新鲜的,他们也不需要太多的花样,做着最简单的菜样。
陆弯弯趁容晔不注意,拿手掐了一点儿黄瓜丝吃,却被他抓了个正着,被敲了手背,说:“洗手去。”
那样子,真像个管教女儿的父亲。
陆弯弯吐吐舌头,转身去了。
两人的状态,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时光,许多没有过得轻松时光。
这时容晔身上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几十通未接电话,还有短信。他眸色幽深,然后将手机调成了震动,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陪着陆弯弯,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晔哥哥,汤差不多,帮我看一下锅。”陆弯弯喊着,盖着锅盖,她怕沸出来。
容晔应了声,手机随手放在桌上。
陆弯弯擦干手出来,正看到他的手嗡嗡地在桌面上打转,便打开来,看到许多未接,以及短信。一排排全是容字姓开头的人,上面都是一些或劝或骂的话,满眼都是自己的名字。
容晔盛了汤来,看到她抓着自己的手机,脸一下子变了颜色。一把夺过手机,问:“谁让你乱动的?”
声音那样冷,又那样愤怒,却不是质问,更不是因为她侵犯自己的*,而是不想让她看到这些不堪。可是她眸子中的悲动,已经说明全部看到了。
她看着他,掀了半天唇,终于将酝酿了一天的话说出来。
她说:“晔哥哥,我想了很久,要不我们就试试如果没有彼此,到底能不能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