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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一片安静，在场的所有人大眼瞪小眼，露出震惊、惊恐的神情，两只脚仿佛被焊在地上。
原本嘈杂的斗兽场因这个人的到来针落可闻。
一步一步。
墨玉川从光中走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下一息瞬移到苏灿的身旁。
墨玉川半蹲在地上，乌黑的眸子在看到苏灿的一瞬间瞳孔微缩。
光洁白皙的额角上印着“奴”字，两颊带着泥土，兽皮衣裤上满是鲜血。
坑坑洼洼的脸上满是被火烧过的痕迹，皮肤都紧皱在一起，看不出一丝美感。
墨玉川将长剑收起，手有些颤抖，缓缓将她扶起来。
“你是谁？”苏灿的眼中闪过迷茫之色。
墨玉川皱了皱眉。
诛仙台毁灭的不止是她的修为、神格、容貌，原来还有记忆。
“你是本尊的炉鼎，偷跑出来玩，意外遇到危险，丢失记忆流落人界。”
“炉鼎是什么？”苏灿不知。
墨玉川顿了顿想好说辞，“炉鼎就是......最亲密的人。”
“我......是你最亲密的人？”苏灿似懂非懂地点头。
“也可以这样理解。”墨玉川也没有打算解释，继而冷冷地说，“本尊不是特意来救你的，只是顺道路过人界，正好看到你的惨状罢了。”
苏灿一头雾水地点头，随后小脸皱在一起，“疼......”
墨玉川见女人泪眼朦胧地喊疼，心中闪过怪异的情绪，随后皱了皱眉，“早知道不救你了，麻烦。”
他将苏灿抱起，冰冷地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身上。
召唤出一条黑龙，将她放上龙背，嘱托黑龙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
苏灿不知道墨玉川要留下来做什么，只知道自己应该抓紧黑龙的犄角，两只腿死死别着龙身，生怕一个不注意掉下去。
黑龙盘旋在半空中俯瞰着整个斗兽场。
片刻后，开始冒出滚滚浓烟。
墨玉川出了斗兽场后望见空中的那人，身上的魔气瞬间收敛，轻轻一跃飞来，坐在黑龙背上。
视线落在苏灿手腕上的铁圈上，手心一翻出现一把钥匙。
趁着解锁的时间，苏灿惊讶地发出疑问，“亲密的人，你为什么会有这把钥匙？”
墨玉川听到她的称呼后却没有纠正，凉凉一笑，墨发纷飞之际露出脸上的刀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这是他主动给本尊的。”
苏灿愣愣地点头。
黑龙吼叫了几声驮着两人飞走，簌簌地冷风将苏灿吹的身体发抖。
坐在她身后的墨玉川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后，悄然放出灵力包裹住她。
下一瞬，苏灿有些奇怪地抬了抬手，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风。
真是奇怪。
刚刚还冷呢，现在怎么就不冷了？
想不通她也没再想。
而在他们走后，斗兽场燃起熊熊大火，奇怪的是里面的人全部消失不见。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久冲不散，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齑粉。
只有一个跛了脚，穿着兽皮，额头印着“奴”字的中年男人跑出来，脑海里回忆着那个杀伐果断的男人的话。
那面护心镜救了你。
*
墨玉川在附近的小镇里找到一处住宅落脚。
苏灿早已经晕了过去。
他看到苏灿身上的伤后，又出现了那种怪异的情绪，就好像是……心疼？
他拿出珍贵的丹药喂她服下。
墨玉川站在床前，幽深的眼眸盯着她的脸，久久没有动作。
最后又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细长的手指挖出一块乳白色的药膏，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晕染开来。
凉滑的药膏触碰到苏灿脸上的伤疤就有些发热。
墨玉川涂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这个举动，他想，自己肯定是觉得她长得太丑，碍眼才给她敷药的。
一定是这样的。
墨玉川忘了，长得丑的人、影响他心情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断没有替别人敷过药膏。
敷完药后，额头上的烙印他越看越烦躁，直接大手一挥将烙印除去。
苏灿醒来已然是七日后。
她的脸和外伤都已经结痂，被巨兽狠狠踩过的四肢还在发疼，苏灿试着动了动，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力气。
墨玉川推门而入，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出现在空中，他看到苏灿醒来丝毫不意外。
声音依旧是冷淡，“吃。”
“……”苏灿悄悄抬头看着墨玉川，男人的表情很臭，仿佛自己是他的仇人。
他真的与自己是亲密的人吗？
墨玉川余光瞥见苏灿盯着自己，心中嗤笑，呵，风流倜傥地本尊是不可能喂你吃粥的。
半柱香后。
墨玉川端着空碗，苏灿打了一个饱嗝儿，亮晶晶的眼睛略带感激，“谢谢。”
男人轻咳几声，“若不是你三番五次求本尊喂你，否则本尊才不会理会你。”
苏灿想，自己何时求他了？
她只是抬了抬手，握住汤匙后突然脱力，汤匙掉落。
她本想开口请他帮忙捡起，却见男人主动过来喂自己。
但最终，苏灿点点头，“多谢，确实是我求了你几次。”
墨玉川冷哼一声，拎着碗转身离开。
这几日，苏灿的身体微微好转，手上可以用点力气，不用麻烦魔尊喂饭。
只是腿还没有力气，只能坐在床上。
这日，苏灿仰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树和叽叽喳喳的鸟儿愣神，门外偶然路过的墨玉川看到后眯了眯眼眸。
次日，他推着一把木制轮椅进了屋门。
墨玉川将她抱起放在轮椅上，从软榻拿起一床薄衾盖在苏灿的腿上，两人便出了宅院。
直到看到繁华热闹的人界街道后，苏灿的瞳底闪过疑惑，他为何会突然推着轮椅带自己出门？
墨玉川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时不时低头扫一眼苏灿。
呵，本尊稍微对你好一点就如此欢愉。
毫无表情的苏灿：……
“今日是人界的乞巧节。”
“那是什么？”
被诛仙台剥夺记忆后的苏灿本就什么都不懂，又被斗兽场困住，每日只知道厮杀，根本没有听过人界的盛大日子。
墨玉川：“这一天只能和亲密的人在一起度过。”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墨玉川懒得解释。
苏灿张了张唇，听到男人这副语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墨玉川推动轮椅向前走着，街道旁一家卖饰品的小推车老板眼尖，叫住墨玉川。
“公子，给您夫人买件首饰吧！小店里的首饰都是纯手工雕刻，世间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