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结婚礼物

莱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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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晓迪半梦半醒间,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眼皮很重,掀不开,却能感觉到有暖暖的阳光覆盖在上面。唇上痒痒的,像是有只小狗在嗅她,舌头热情地描绘她的唇形,舔的她很舒服。胸前一阵麻痒,它居然咬到那去了,这样还不止,滑腻的小舌头在脐眼周围打着圈圈,接着继续向下滑去,私|密的入口传来真实侵入的触感……

    她一惊,醒了。

    这卧室的光线太好,刺得她睁不开眼。片刻后,终于清醒过来,却吓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

    慢动作放开口中含咬着的粉色顶端,她胸前的男人抬起脸来,半眯着的丹凤眼十分性感。而她,一丝|不挂。夏晓迪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问此刻正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我是不是在做噩梦?”

    看她面色白的跟纸一样,眼睛里全是天崩地裂似的绝望,傅牧扑哧一笑,翻身下来。

    夏晓迪扯过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居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被子抓的死紧,哭声越来越凄惨,都有点撕心裂肺的味道了。

    傅牧笑着把被子扯下来,哎哟喂那夏晓迪哭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缠在脸上,眼睛红红肿肿的,鼻涕眼泪糊一脸。大概是感觉到身体并无异常,她停止了哭泣,只剩抽噎,眼神有点发直,看着别处,就是不看他。

    傅牧拿来纸巾给她擦拭干净,她才抖着嗓子质骂:“你怎么能这么流氓呢,啊?你干吗要把我带你们家来,送回我家不行吗,非要把我带这儿来,还把我衣服全扒光,还做那种事!”

    他慢悠悠抽了张纸巾帮她擤了擤鼻涕,“你昨晚吐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担心没人照顾你。你的衣服也是你自己剥光的,我没有动手。”

    她裸着肩头坐在床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横眉冷眼的发着脾气,严肃正经却没什么说服力,那模样真是要命,要了他的命。他没忍住,又把她抓过来亲了一下。

    果然夏晓迪被他这一下给亲的发了飙,扬手就要往他脸上掴!

    他也不躲,挺直着腰杆等着她扇过来。夏晓迪抬手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可看到傅牧此时正襟危坐,仿佛平日里对外颐指气使的傲慢神气,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她手一抖,瞬间失掉勇气,这一巴掌最终落到他脸上的时候,也只剩两分的力气。

    傅牧觉得她这一下打的真轻,倒像是摸了他一把似的。

    他仗着她心软,挖苦她:“怎么,舍不得?”

    夏晓迪满肚子怒火发不出来,既不敢打他也不敢骂他,憋了半天也算明白了,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我不干了,我想辞职。”

    她在被子里一鼓作气把衣服穿好,内裤好像穿反了也顾不上,胡乱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

    傅牧还帮她开了门,他根本没打算拦着她。他老谋深算,认为她现在辞职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免得她为了躲他故意留在点石不走,到时候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把她弄到身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夏晓迪见傅牧没追上来,也不阻拦她,心想他终于是放了手了。想想王亿曾经说过的话,觉得很对,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除非就是对她有意思。以后一定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傻了吧唧的接受男人对你的好,那些都是债,是要还的。

    电梯门一开,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跟王亿差不多高,她抬头一看,还真的是王亿。而王亿也顿住了脚步,正准备迈入电梯的长腿收了回来,定定地看着她:“夏晓迪,你——”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被吮咬的点点红痕的颈脖上,十月初的天有点闷热,她穿着长袖棉衫,圆领的,胸前一片红晕,他是男人,懂那种颜色是怎么揉出来的。上午这个时间,她这个样子,从傅牧的楼层下来……

    王亿不愿多想,一时只觉得如坠冰窟,整颗心都凉了。

    夏晓迪见他不说话,眼神冷冷的,仔细看他,整张脸甚至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像是熬了几夜没睡,而那颓丧的神情,更像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和挫折。

    她靠近他,柔声问道:“王亿你没事吧?”

    没想到王亿却后退几步进了电梯,勉强地朝她微笑:“没事。我上去找舅舅商量点事情,回头有空再找你,再见——”

    话音和身影被迅速合上的电梯门封闭起来,此次难堪的偶遇戛然而止。

    ***

    夏晓迪办事效率一直很高,这点完全得到傅总的真传。所以接到夏晓迪的辞职报告时,傅牧一点也不意外,拿签字笔在落款处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同意,指尖点着,推给她。

    夏晓迪没想到傅牧这么快就放弃了自己,心里觉得有点怪异,但看看傅牧,正人君子一样对她客套的笑,仿佛数日来的一切暧昧纠纷从未发生。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啊,夏晓迪心想。

    把辞呈交给人事部,同事也一点儿也不意外,都知道夏晓迪攀上高枝儿了,听说傅牧的投资公司很快就要正式投入运作,夏晓迪作为老板的小蜜,还不得老板走哪她跟着去哪。同事带着几分羡慕和轻视,说:“按公司流程,递出辞职报告不满三十天不能离职。还是你要傅总再签一个字,约定离职,现在就走?”

    夏晓迪想了想,“不用了,三十天就三十天吧。”

    倒不是她不舍得离开,而是她兜里真的没钱了,说辞职的时候确实像个硬气的英雄,但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也不想为五斗米折腰啊,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工作一年攒下来的一万多块钱,九月初全都汇到家里给弟弟妹妹交学费了。怕爸妈不收,还骗他们说自己做业务很赚钱。其实那时候她已经转做秘书了,拿的是死工资,津贴奖金还靠傅牧赏脸。大城市开销很大的,处处都要花钱,一张一百块破开来很快就只剩钢镚了,现在卡里只剩两千多块,如果这个时候从傅牧的四合院里搬出去,她还不得露宿街头啊?

    过个嘴瘾却断了后路。思来想去,不行的话还是问家里伸手要一点,救救燃眉之急。

    傅牧发现这两天夏晓迪的状态有点萎靡不振。工作是一件不落的干了,该交接的也都一一交接了,只是两条弯弯的眉毛总是耷拉着,脸上也没有笑容,大多数时间更是愁容满面。

    傅牧把她喊来办公室,问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夏晓迪没什么表情:“没有。”

    “是为了找工作,还是为了找房子的事?”

    夏晓迪认认真真答:“都不是。”

    傅牧柔声问:“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开口,不是你说的,我们还是朋友。”

    夏晓迪被他关切的语气和表情打动了,但还是拒绝接受任何来自于傅牧的好意,她再也不敢欠他人情了,“真的不是工作和房子的事情,是家里边的事,说了也没用,谁也帮不上忙,说了只是徒增心烦。”

    傅牧正想问下去,夏晓迪已经站起来,说道:“没事的话我要出去忙了,还有一些事要在下班之前办好,不能耽误。”她说完就出去了,一点也不给傅牧面子。

    夏晓迪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傅牧心焦不已,夏晓迪就是笑着的时候最感染人,他看着也觉得轻松。她心情不好,他也难免跟着情绪低落。

    没过两天,傅牧下班的时候发现夏晓迪还没离开,正在走廊过道里打电话。她穿着半旧的衣裤,站在窗前,瘦小的背影我见犹怜。她背对着他讲电话,小手指扣着玻璃上的贴纸,没一会儿又把头低下去,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后才说了句,妈妈再见。

    她挂了电话半天也没转过身来,低着头盯着屏幕。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她在轻轻地吸鼻子,跟着手抬起来,往脸上胡乱擦了两把,又放下了才转过身来。

    一看到傅牧,把她吓了一跳,过半天才哑着嗓子说:“傅总,还没下班啊?”

    傅牧心想,这丫头看着心软,其实硬气的很,想帮忙还不能明着来,得拐弯抹角的帮她,否则人家根本不接受。

    真是头疼。

    他说:“你真不打算告诉我你遇上什么麻烦了吗?我也算虚长你几岁,帮不上忙,给你出点主意还是可以的。”

    夏晓迪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松动。

    傅牧也不逼她,只是摆出失望的态度,佯怒,转身就走。

    夏晓迪这才肯松口,上前一步拉住傅牧,把事情告诉了他。

    ***

    夏晓迪的姐姐夏招娣十月里要办喜事。男方是空军部队搞地勤的,做机务保障,是维护战机的副连级军官,叫石涛。和夏招娣不是一个村的人,夏家家境如何,男方家里是一知半解。

    想着儿子一表人才,条件又好,石家巴不得他能娶个城里媳妇来乡里炫耀一下。没想到他在外地待了这么多年,最后讨媳妇还是回村里来找,没挑上大户也就罢了,居然挑了夏家老大这么个穷酸的夏招娣做老婆。

    石涛家本来就对这门亲事不大乐意,但儿子喜欢她,又有什么办法,反正两个人都二十四五岁了,老大不小,既然看对了眼就别拖着了,男方提过亲后,两家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了。

    在镇上选了一家酒店,婚宴的钱都是男方出,婚车新房也是男方出的,夏家就按习俗,给女儿买了几样家电和一张婚床,两床喜被作为陪嫁礼。

    然后矛盾就来了,男方家里嫌女方太小气,就陪这么几样东西嫁过来是不是太寒酸了,嘴上不说,心想陪嫁礼金多给点也是一样的。

    夏家并不富裕,这些东西加上其他开销也花了三万多块,要不是二女儿夏晓迪汇了一万块钱过来,夏家两个孩子下学期的学费恐怕都成了问题。

    眼见就要办喜事了,石涛也给夏招娣买了黄金项链和龙凤镯,再加上一对男女钻戒,拍了婚纱照,零零碎碎也花了近八万多块出去,石涛妈妈一看,心疼得要命。直说这夏招娣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人,这么狠心花老公的钱,当即就决定,让石涛只送一万块的彩礼过去,反正也是给夏家,让夏家多加点钱嫁过来,不管三万五万都是你俩的钱,给多了他家也不稀罕。

    谁知道夏招娣就加了一个钢镚过来,一万零一块,美其名曰万一挑一,可把石涛妈妈气坏了。

    然后就闹的很难看了,石涛妈妈说夏家也太抠门了,两家都不是有钱人家,嫁个女儿居然这么舍不得花钱,她家石涛条件这么好,往后从部队退役,航空公司那是抢着要的,她家女儿夏招娣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陪这么点东西就想嫁过来,倒是不怕被婆家瞧不起。接着越说越难听,渐渐地让人听不下去了。

    夏爸爸夏妈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不晓得该说什么,毕竟家里确实是没钱。夏招娣也不废话,只是冷笑一声,把一块钱往桌上一拍:“夏家养了我这么多年,今天把我送到你们石家来做你们石家人,哪怕就是一分钱不陪,也是应该的!你要是觉得委屈,那这个婚就不要结了,让石涛找个有钱媳妇去!”

    还有几天就要办大事了,在这种时候为钱吵崩了,真是急的夏妈妈头发都白了不少。偏偏大女儿就是这个脾气,怎么劝都不听,夏爸爸要问人借钱也被她阻拦,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更何况这年头借钱有多难,她最清楚不过。其实夏招娣心里也不好受,她跟石涛的感情很好,却没想到在陪嫁这件事上,闹的这么不愉快。

    夏晓迪之前还想问家里要点钱支援自己,没想到一个电话打回去,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她哪里还敢提丢了工作的事,妈妈刚才还在电话里问她,能不能向公司预支一点钱,两万就够了,一万也行,夏晓迪心急如焚却帮不上忙,唯有支支吾吾地拒绝了妈妈。

    她说完这些,眼圈又红了。

    傅牧长吁一口气,原来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害他跟着担心了好几天。

    “这不是钱的问题。多加几万当陪嫁,你姐姐心里不舒服,这婚结的也不高兴。”他轻拍她的肩膀,似兄长那般安慰:“你让家里人都别急,如果石涛看重你姐姐,这门婚事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就吹了;如果没结成,那说明这男人也不值得嫁,没什么好可惜的。”

    神奇的是听傅牧说完这些,夏晓迪觉得安心很多。虽然问题没解决,但调整好心态就没之前那么烦躁了,果然心事要与人分担。

    三天之后,姐姐的婚礼如期举行,石涛在其中做了不少努力,居功至伟。两家人虽然面上和和气气,大摆婚宴,但双方的心里都有点疙瘩,夏家嫁女儿嫁的这么寒酸,夏家二老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夏晓迪请了一天假,回镇上帮姐姐的忙。今天她做伴娘,穿着绿色的连衣裙,站在大门口随姐姐姐夫一道迎宾。都是乡里乡亲们,一个个都使劲夸新郎帅气新娘漂亮,夏晓迪像片小绿叶似的,忙着收红包招呼客人,脸都笑僵了。

    快六点半的时候宾客量达到了顶峰。欢快的音乐,熙熙攘攘的人潮,把夏晓迪都快挤到墙角去了,突然听见有男人在喊:“哪位是夏晓迪,夏晓迪在哪!”

    她家姐夫回吼一声:“是我小姨子,在这儿呢!”

    男人跑过来,是个清秀的小伙子。夏晓迪一看,不认识啊,但男人见了她便咧嘴笑了,把扎着红绸布的车钥匙递给新娘,对新娘新郎说:“这是夏晓迪小姐送给姐姐的,结婚礼物!”

    众人一听纷纷安静下来,循声望去,一辆崭新的绯红色宝马五系轿车闪耀登场,红红火火的颜色,鲜亮夺目。

    惊叹声此起彼伏,连石家父母都被惊动了,随着夏家二老一道,出门一看,新车上还贴着个应景的双喜字,这么个豪华轿车摆在这尘土飞扬的乡村酒店门口,更显得高贵非凡,气势逼人。

    夏晓迪懵了,她什么时候买的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