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四舒笛的前半生

墨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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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家欧式别墅。

    一个小小的男孩子扒着廊柱,目不转睛地盯着院里两个追逐的小孩,眼里满是羡慕和渴望。

    男孩的皮肤比一般人要白很多,嘴唇的颜色也很淡,只有眼珠比常人黑一些,身形瘦小,眉眼却漂亮。

    他往前凑了凑身子,似乎想走下去,可听到有人喊“少爷”,立刻松了手,换成一副冷漠无谓的样子,转过身等着那人过来。

    一个老管家匆忙地走过来严厉地说道,“少爷,您怎么跑到这来了,钢琴老师已经到了,快过去吧。”

    少年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跟着老管家朝那大大的房子里走去。

    这年他四岁。

    想像所有能跑能跳能笑能闹的孩子一样,在草地上打个滚,把泥巴甩到小伙伴的身上。

    可他只能端坐在屋里,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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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这幢欧式别墅。

    身形纤弱的少年走到一个角落蹲□子,满心喜悦地摸着一只想出去晒太阳的黑猫。

    猫是一只流浪猫,前几天不小心闯进来被他发现,然后给藏到了这里。

    黑猫骨碌着绿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尾巴一甩一甩的。

    少年小声地说着话,为自己找到一个玩伴而高兴。

    然而第二天再来的时候,黑猫已经不见了,少年有些着急,四处寻找那个黑色的身影。

    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淡淡地说:“在找什么,今天的书都看完了?”

    少年身子一僵,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询问。

    男人只说了一句“玩物丧志”就转身走了,只留旁边一个管家请少爷回房。

    少年脸色一白,呆呆地看向那个角落,很久后才抿了抿嘴唇机械冷漠地跟着管家走了。

    这年他七岁。

    想有个乖巧听话的小动物陪着他,听他说说他从不能在别人面前表露出的脆弱和无助。

    可他周围的刀锋太利,他依旧只能孤独地坐在华丽的大房子里,学习那永无止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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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仪贵族学校。

    放学后,男孩们三两成群的相约去打马球,少年把书装进包里,面无表情地朝门口走。

    一个新来的男生喊了句:“喂,一起去打马球啊?”

    旁边立刻有人制止道:“别喊他,他不去。”

    “怎么,他要回家找妈妈?还是说怕上不去马丢人?看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跟个女人似的,别真是个女扮男装的吧。”男生不怀好意地开着玩笑道。

    旁边的人不屑又嘲讽地压低了声音说:“回去抱洋娃娃呗,不过你最好别招惹他,他可是舒家的人。”

    男生立刻也换上了不屑的表情道:“原来是舒家的废物。”

    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少年的耳朵里,可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地抬腿,出门,回家。

    曾经他也为有人邀请他一起玩而开心,满身尘土地尽了兴,第二天就被孤立了。那个邀请他的人被家里人揍了一顿,还亲自到他面前赔礼道歉,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所以,再也没有人邀请他一起玩,也没有人再愿意搭理他。

    这年他十三岁。

    想有个朋友一起勾肩搭背,说些或低俗或高雅的话,开些没什么营养的玩笑。

    可他只能钻进黑色的车子,回到冰冷的大房子里,继续那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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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上。

    少年趁着所有人都在准备第二天生日宴的时候,偷溜了出来,跑到山顶吹风。

    他从没干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在他迷茫地看着远处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第一个走进他生命里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鬼魅般的气质,冷酷又吸引人,张狂又伤痛的话语刺进了他死水一样的心里,让他那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叛逆和疯狂一点点迸发了出来。

    这年他十五岁。

    第一次萌生出反抗的念头,想要追着那个男人做些疯狂的事,报复那些让他变成这样的人。

    可他那初生的感情并没有得到回应和善待,他依旧不能逃离原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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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舒家的别墅。

    少年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呆呆地盯着地毯上的一点血迹。

    半小时前,他一直倾尽全力去取悦的男人放下了骄傲和自尊,跪在了他的面前,为了另一个不知所谓的男孩。

    他觉着很可笑。

    那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男人,那个男人有着冷硬的眉眼,邪魅的笑容,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就丢掉那最重要的东西。

    他很冷。

    他以为他疯狂的行为是在报复那些让自己变成冰冷机器的人,没想到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这年他十八岁。

    他以为他可以把当前的生活继续下去,即使那个男人不爱他,他依然能陪在他身边,看他对自己笑,感受自己是在为自己活。

    可那个给他生活带来色彩的人,亲手插了他一刀,让他疼得恨不得从没做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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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博物馆里。

    少年站在一幅抽象的油画前,冷漠地猜想画中的意义。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成熟绅士地说:“艺术。”

    少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掉了。

    男人立刻跟了上去,讨好地打招呼:“相逢即是有缘,交个朋友如何?”

    少年脚步不停,有些厌烦地朝门口走去。

    男人伸手抓住少男的手,风流地笑道:“神说,冷漠也是罪。”

    “滚。”少年终于抬眼给了男人一个眼神,冷冷地说道。

    眼前的男人三十左右,五官俊朗,身材匀称,笑得有些不坏好意。

    这年他二十岁。

    再次回归了一个人的生活,没有什么不习惯,从小培养起来的冷漠疏离,很好地掩掉了他的喜怒。

    可他觉得心不一样了,原来是空的,现在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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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的海边。

    纤细的少年抱膝坐着,旁边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话语轻浮,眼神却温柔,他说:“要不要靠在我的胸前?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着。”

    少年半天才淡淡地出声:“你跟了我三年,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委屈地说:“什么也不想做啊。”

    少年不再开口,空茫地看着不停欺负的海面。

    男人静了一会儿,凑到少年身旁,伸手揽住少年,将少年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无奈又心疼地说:“我对你好,只是想让你开心。”

    这年他二十三岁。

    不再是一个人游荡在空空的别墅里,总会有一个缠人的男人三五不时地来骚扰他,让他不胜其烦。

    也许他可以再一次摆脱孤独,可他却有些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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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的大床。

    少年白皙的身上泛着细密的汗珠,随着上方男人温柔的舔|舐酸软无力地喘息。

    男人的眼神火热又温柔,伸手拨开少年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轻轻一吻。

    “我爱你。”男人如是道。

    少年聚起目光,看了男人一会儿,终于低低地回应:“君生我未生。”

    男人惊喜地看着少年。

    少年脸上红晕更深,移开目光带了点羞涩道:“我愿意。”

    这年他二十五岁。

    这是他的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