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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锋抵达影城的时候,一个貌似花店小弟模样的人正捧着一大束百合花在门口张望。
他打他身边经过,扶了下墨镜,摆出一副自认为最有魅力的表情,“需要帮忙吗?”
“你好,有人要我把这束花送给凌琅。”
吴冠锋手一抄把花接了过去,“愿意效劳。”
“啊不行,那人要我亲手交给本人,”花店小弟伸手去夺,却抓了个空。
吴冠锋摇摇手指,“小弟弟,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粉丝试图以送花、送快递、送披萨这种理由试图接近自己的偶像吗?凌琅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人。”
“可是……”
吴冠锋用食指在对方下巴上轻佻一勾,“能见到我,已经是你的荣幸了。”
趁着花店小弟石化的功夫,吴冠锋已经走出几米开外,还不忘背对着他扬了扬花束,“一定代为送到。”
吴冠锋边走边赏玩着手里的花束,“百合花,什么意思?”
他把花束拿到鼻下深深一嗅,“哟呵,还挺香的。”
“这是什么?”他这才注意到花束间还插了一个半透明的硫酸纸信封。
他完全不顾那是别人的*,擅自打开来看,露出里面纯白色的贺卡,纸张印刷都相当考究。
贺卡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上面写着一行娟丽小字——致我的挚爱,琅。
“嘁,”吴冠锋笑出声来,又把贺卡原样装了回去。
他哼着小调,大步往休息室走,却像一步步走进了云里,双腿越来越软,步伐越来越慢,最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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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拍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吴冠锋依然没有出现,他的助理找不到他,任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凌琅穿着戏服,等候在正殿,瞥见正中央的龙椅,念起昨晚的经历,不禁想入非非。
“想玩真的,”凌琅身子一震,封昊不知什么时候贴到了他身后,在他耳边亲昵地说着,“等杀青后,我们把影城包下来一天,好不好?”
凌琅的耳根唰地一下红了,封昊还在他耳边吐着热气,“到时候想玩哪个场景就玩那个场景,御书房御花园,三宫六院,统统做一遍。”
凌琅一边惊讶他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一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则么会对他描绘出的美好情景起了向往之心。
“皇宫这么大,你也不怕精尽人亡,”凌琅压低了声音道。
封昊吃吃笑起来,“只要皇上不要一办完事就斩为臣便好。”
凌琅知道他在调侃昨晚的事,脸上一红,因为最后那句台词,他又被迫多吃了一个小时的苦头,被封昊翻过来调过去得折磨,甚至要他含着玉势,用龙袍束带栓住项圈,牵着他在屋里溜了一遍,意为狗皇帝游街示众,直到现在膝盖还隐隐作痛。
一把皇帝出巡用的大扇子隔到二人中间,举着扇子的经纪人面无表情,“大殿之上,与皇上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封昊笑着退开一步,“好的,纪公公。”
经纪人炸毛,“纪你个头啊!谁是纪公公啊!”
“别气坏了身子,纪公公。”
“我不姓纪!不要叫我纪公公!……呸,老子压根就不是公公!”
他们在这边闹得欢乐,其他人早已等得不耐烦,尤其是导演,面色明显不愠。吴冠锋的助理急出了一身汗,第一百零一次拨响吴冠锋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你早上不是跟他一起来的吗?”有人问助理。
“我是跟他一起来的没错,但是临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有东西没拿,又打发我回去取,”助理拿手帕擦着汗。
“那就怪了,他人都来了,又能去哪呢?”
影视城打扫卫生的大妈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快、快来人,那边有人晕倒了!”
大家一听,都急忙奔过去,封昊与凌琅对视了一眼,也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吴冠锋晕倒的地方是工作人员通道,通常只有负责清洁的人才会经过,助理这才想起来,“锋哥嫌正门那边人太多,通常都打这边走。”
说完他又低头去招呼吴冠锋,“锋哥,锋哥?”
他使劲掐他的人中,但是没有效果。
“应该不是普通的休克,”说话的人是封昊,周围的人都很慌张,他还保持着冷静,“先送医院再说。”
若不是他的提醒,大家都忘了这么基础的常识,立刻有人掏出电话打120,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通风好的地方。
吴冠锋被抬走了,地上留下一捧百合花束和一个信封,有人想去捡,被封昊拦了下来。
“慢着。”
他用脚尖拨弄了一下花束,心下生疑,一个电话招来了保镖。
保镖戴上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花束,随后又拾起了信封。
“是给凌先生的,”保镖看完卡片上的内容,向封昊报告。
封昊回头与站在墙边的凌琅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听到这个结果,也感到些许意外。
隔着口罩,保镖也能嗅到贺卡散发出的香气,这香气与它素雅的外表极不相符。
他立即敛了呼吸,用最快速度将贺卡装回信封里。
“初步怀疑可能是卡片有问题,我立刻带回去查。”
封昊点头,保镖带着花与信封快速离开了。
封昊沉吟了一下,走到凌琅身边,“先回休息室等我,不要出来。”
凌琅也不过问原因,点了下头便离去了。
封昊见他走远了,这才走到偏僻无人的角落,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他大哥那里。
“怎么回事?”
“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封兄的语调还算轻松,“我给伊粒蛋老兄制造的问题已经被他解决了,还反过来找了我们一点小麻烦。”
封昊脸色一沉,“还找不到他的人吗?”
“他现在狡猾得跟个狐狸似的,自己根本不露面,就连他派出来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你那边又有状况了?”封兄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早叫你把你的小宠物关起来了,否则迟早要出事。”
封昊压低了声音,“知道了,过几天我会回去一趟。”
“你不是在拍戏吗?”
“我会想办法把戏串开。”
“那再好不过,”封兄佯作解脱地呼了口气,“你再不回来,我都快被堆积如山的工作折磨疯了。”
导演清点了一下人数,从剧本里挑了没有吴冠锋的一场来拍,由于饰演宫女的群众演员不够,临时找了几个人穿着宫女的戏服,站在远处不起眼的地方充当背景。
凌琅走在御花园的石阶路上,总能感觉到来自远处的视线,他抬起头,在一排宫女中准确地锁定了一个人,凌琅很少会注意到陌生人,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让他无法忽略。
那女人看上去大约四十余岁年纪,离得太远五官显得模糊,腰部似乎有些问题,因为站得不直还被剧务训斥了。
午休结束,凌琅独自回御花园预习走位,又再次感受到那股逼人的视线。他转过头,这次那名宫女离得近了些,他看清了那张脸,尽管有着明显老去的痕迹,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凌琅看着那人顶着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慢慢向自己走来,脑海里在飞快地回忆,直到那人无意中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他才恍然,“是你?”
宫女已经走到凌琅跟前,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你还记得我。”
凌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居然是为数不多与他合作过的女演员之一,曾经与他在《人鱼的咒语》里扮演一对情侣,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记得她姓乔。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至于老到如此程度,在凌琅的印象里,她顶多三十五岁,还是很多女星风华正茂的年龄。
“你……”凌琅自那次“绯闻”事件后就再没与她联系过,完全不知道这么些年来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宫女咧了咧嘴,笑容里无不充满嘲讽,“这都是拜你所赐。”
凌琅一惊,“什么意思?”
“学长。”
有人在身后叫凌琅,而这么叫他得只可能是一个人。
凌琅转过头,果然看到封昊表情严肃地站在不远的身后,“过来。”
凌琅更加意外,封昊在人前一直对他保持着后辈对前辈应有的尊敬,还从未在公共场合这样对他下过命令。
“我遇见一位旧时,我想跟她说两句话,”凌琅解释道,也不管有外人在场会觉得奇怪。
“过来,”封昊又重复了一遍。
几乎是跟他同时,宫女也开了口,“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凌琅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身对封昊道,“我马上……”
封昊无情地打断他,声音比方才还要冷,“凌琅,过来。”
听到封昊叫他的名字,凌琅心中一凛,这还是面对面的第一次。
他立刻走了过去,连声道别的话都没有,尾随封昊离开。
在他看不到的身后,宫女注视着二人的背影,眼底逐渐浮起浓浓的恨意。
下午拍摄的时候,群众演员都被召集回来,那名宫女自然也被换掉,直到收工凌琅也没有再见到她。
封昊的戏份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场下,凌琅的拍摄始终没有中断过,二人整整一下午都没有过交流。
收工之后,凌琅被剧务叫住,通知他明天不必出席。由于吴冠锋的意外,明天改拍其他场次,没有凌琅的戏份。
凌琅回休息室卸妆的时候,发现封昊已经离开了,等他走出影城,才在门口看到了封昊的车。
以前每次上车,封昊都会为凌琅系安全带,他笑称这是因为宠物不会系安全带,以至于今天开出一段距离,副驾驶安全带警报器响起后,凌琅才意识到自己的安全带没有系。
封昊由始至终目视前方,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直到二人回到家,凌琅才有机会开口。
“今天中午……”
“今天中午我叫了你三次你才过来,”封昊再一次打断他,“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这么不懂规矩。”
凌琅耐心地解释,“我之前跟她合作过,她变化很大,我只是想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没有别的意思。”
“违反命令就是违反命令,不需要任何解释,”封昊的态度十分强硬,引起了凌琅的逆反。
“在公众场合,我认为我有违反命令的权利,”凌琅的口吻也不友好起来。
“在任何场合,你都没有这种权利,”封昊射向他的眼神前所未有得凌厉,“下不下命令由我来决定,如果我在公开场合下命令,你就只能在公开场合遵守。”
“我只是遇到一位旧相识,想跟她说几句话,难道这样也不可以?”
凌琅话一出口,就被自己的音量吓到了,他还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跟封昊说过话,他几乎一瞬间就后悔了,可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
封昊冷冷地注视了他片刻,转身走到沙发处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凌琅握了握拳,也走到他跟前,直直跪了下去,“对不起。”
封昊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凌琅盯着他,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封昊目不斜视,仿佛房间里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气氛诡异得安静,凌琅眉头一拧,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转身离开客厅,来到隔壁的禁闭室,自己钻进笼子,重重地关上了笼门
作者有话要说:剧组场记的小抄:
第四十九幕往笼子里丢骨头安慰金毛的好心人有[工藤羽][歹戋][袖染香][翠无欲][猫和喵],[齊蘭若]丢了两根,[axiuluo]丢了五根,不过金毛一根也没有吃。
掉落:[导盲犬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