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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哈拉苏之前,叶芷然也曾经想象过一个完完全全建立在冰上的城镇是个什么样子。然而等到她真的亲眼看到,才知道这样一种震撼是任何之前从未见过它的人所想象不出,也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洒落,金色的流光划过冰晶凝结的水晶大道。浓厚的夜色如一桶被泼洒出去的墨汁,几乎转瞬间就从天而降。光彩已经暗淡的水晶大道上,一盏盏灯光依次亮起,本已消失在黑暗中的城镇转瞬间变得灯火辉煌。深深浅浅的灯光照在冰上,又被冰晶反射开,明明灭灭的光影间,整座城镇如同一幢幢水晶宫殿,伫立在一片琉璃的世界中。
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已经看傻在原地。即便是如陆小凤几乎看遍江湖的山山水水,如叶芷然领略过盛唐的风雅之地,也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所迷醉。
“陆小凤。”
叶芷然突然一拍身边人的肩,青衣男人有些讶然地回头看她,“我突然发现你偶尔惹惹麻烦闯闯祸还是有点价值的。”
陆小凤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子,笑得很无奈。
楚楚和白发老者几个人在杀了贾乐山之后并未离去,反而是打着报恩的名义跟了上来。陆小凤也并未阻止,无论他们是有什么目的,他和叶芷然初到哈拉苏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的确是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引导的。
而他们最开始的计划原本是想要陆小凤扮作贾乐山拿着金子去和李霞交易,先把罗刹牌钓出来。可是,在多了一个叶芷然的情况下,这个计划就有些行不通了。纵然李霞和他弟弟不一定会知道峨眉掌门是什么人,但也一定看得出来这样一个气质高华容色倾城的女子,必然不会是什么歌姬禁脔一类的人。所以,这个计划无奈地被众人打上了叉。
叶芷然很失望。其实她还是觉得这样角色扮演什么的挺有意思的,陆小凤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个计划如果真的执行了传到叶城主耳朵里,他绝壁是死定了的节奏啊有木有!虽然他一直热爱作死,但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找死!
最后,陆小凤沉默地思考了片刻,开口问楚楚,“李霞是什么样一个人?”
楚楚冷冷一笑,“一个只认金子和男人的人。”
叶芷然有些茫然,只认金子她懂,“男人?”
“对。”楚楚的目光别有深意地在陆小凤身上转了一圈,“任何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寒颤的青衣男人清咳了一声,岔开了这个话题,“这么说,只要是带着金子去,无论是谁,李霞都会跟他交易了?”
“也可以这么说。反正李霞最开始找上贾乐山,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有钱。”
叶芷然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睛,“那她为什么不去找阎铁珊?珠光宝气阁的大老板,可是比贾乐山还有钱。”
楚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阎铁珊只是个商人。”
叶芷然恍然。的确,阎铁珊只是个商人。他没有称霸江湖的野心,所以在别人眼中价值连城的罗刹牌在他眼里也不过一块特别一点的玉罢了。粉衣少女微微一笑,“阎叔叔是个聪明人。”
楚楚看着她也笑了,“的确,他是聪明人。”
月已中天。屋里的灯光和冰上的灯光交相辉映,整条街道像一条铺满了闪烁星辰的银河。街边各式的酒楼里笑语声喧嚣,大街上车马行人熙来攘往,这样一个热闹的夜市,即便是在繁华的江南都是少有的。
叶芷然跟在陆小凤身边,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冰上的世界。最靠近街口的地方是一座小酒楼,挂着“太白遗风”的招牌下面站着一个女人,一个脸圆圆的笑起来充满了温柔的媚意的女人。
“那是唐可卿,蓝胡子的二姨太。”楚楚在身后为陆小凤介绍,“对面那个药铺子里那个一身黑衣的是冷红儿,是蓝胡子的三姨太。”
叶芷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两个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女人,心底默默鄙视,蓝胡子的后宫还真是百花盛开,春兰冬梅,一个不拉。
李霞和贾乐山约好见面的地方是一个赌坊,银钩赌坊。
真不愧是一家子,喜欢开赌坊就算了,连名字都起的一样。叶芷然站在赌坊的门口默默吐槽,赌场里的氛围她实在是不喜欢,干脆就站在门口等他们。赌场里进进出出的赌客一边回头看她一边往前走,甚至还有干脆看着看着就站住不动的。只不过,没有人上前来搭讪。长住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老油条。这个姑娘长得是美死人,但是她周身的气势和腰间闪着寒光的长剑无一不昭示了,你若是真敢上前,她便也真的能让你成为死人。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陆小凤便出来了,然后冲她摇了摇头。很显然,他这一趟并没有什么收获。李霞本人比他们曾经想象的要难缠得多,居然在收到他们快到这里的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躲了出去。
既然没有收获,他们也暂时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叶芷然干脆地甩开了陆小凤,留下一句,“我去找人比剑了,你继续忙吧。”就飘然离去,只留陆小凤站在原地笑得一脸无奈。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你要和谁比?”
叶芷然要和谁比剑?在这个人烟虽不算稀少但也绝少有外界高手踏足的地方,她要找人比剑,除了试试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便也只有去挑战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三个老怪物了。
冰寒的冰面上,剑气乍起,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意在冰河上蔓延。三十米之外,两道凌冽的剑光相互碰撞,又飞快地掠开。明明暗暗的夜色中只看得到一抹淡粉色的裙角和一袭深绿色的袍子飞快闪过,夜晚的风声中掺杂了剑器碰撞的锵然,也有剑气划破空气的呼啸,
岁寒三友的剩下两个枯竹和寒梅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场比试,脸色很难看。
“这个丫头的剑法又提升了!”
“几天之前,她还会被老大的剑意所压制,纵容剑法精妙但也发挥出不过五成,如今……”看着场内的少女略略旋身避开孤松飞来的一剑,随即手中长剑方向突变,凌冽的剑光以雷霆破空之势直指孤松命门,将他的动作逼得又狼狈了三分,枯松脸上的表情更为难看,“如今……已经是与老大斗得旗鼓相当了。”
说是旗鼓相当其实还是谦虚了。叶芷然的剑法原本便是绚丽中暗藏杀机,其剑招又如天马行空,羚羊挂空,无迹可寻,让人防不胜防。当初孤松第一次与她比剑时,便是直接以他在大光明顶悟透的高大雄浑的剑势加以压制让她的实力发挥不出七分,最终才将她击败。而如今,叶芷然的剑法中凌厉冰寒的剑意依旧,剑招中却多了三分空山灵雨的轻盈飘逸,每一剑都似乎能看出孤松身形剑招的变化,提前将其避过。
这不过才短短几天,很显然叶芷然只是刚刚触摸到这剑意的门槛,但以她的资质迟早能够将其全部悟透。现在她还只是能提前看破剑招的变化加以回避,假以时日她是不是能直接提前将对手退路封死?
这样的剑法太过可怕,这样的剑法……谁能够抵挡得了?几乎是在想明白这一点的瞬间,寒梅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不能让她成长起来!她若真的成长起来了,将是天下间剑客的大敌!
然而,他的周身的杀意刚一爆发,就立刻被身边的枯竹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
“她不能继续活下去!”
“是,我知道。但是……”枯竹的目光突然一冷,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惊惶,“你忘了那个人说过的话?你敢杀她?!”
寒梅的动作一顿,眼前似乎又闪过那双眼睛,瞬间犹如一桶冰水从头泼下。站在冰天雪地中,他却几乎是汗湿重衫。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人,只是一剑,就将他们三人全部重创。他们堂堂的西方魔教护法长老,在昆仑顶大光明镜悟剑二十年,在他面前却如同刚刚拿剑的新手一样,毫无还手之力。那双冷冷看来的眼睛,冰冷淡漠,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那个执剑之人只是淡淡得站在那里,身上的白衣一尘不染,如站在九天之上冰冷无情的神祇,看过来的目光如视蝼蚁。
那样目光,那样的目光……简直和他们的教主玉罗刹一模一样!
这也正是他留下一句“不准动叶芷然。”之后,他们对其百般忍让的真正原因。每次看到那个女人,他们就感觉到好像有这样一双眼睛在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自己,让他们心惊胆战地同时,不敢约雷池一步。
剑啸声止,叶芷然和孤松同时收剑。粉衣少女笑盈盈地看着对面一身绿袍的老人,“承让了。”孤松冷冷点头,脸色并不算好看,叶芷然也不在意。
有脚步声远远传来,几人回头看去,就看到那个一直跟在楚楚身边的使暗器的辛老二走了过来。他似乎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三个老怪物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只远远地站着就不再过来了。
“陆小凤说,他找到李霞了。请叶掌门过去。”
陆小凤的确找到李霞了。而他在找到她后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她居然就躲在银钩赌坊下面,那个巨大的水缸里。将那个楼房一样大的水缸放在水里,等到天气转冷河里结了冰再在上面盖上房屋,那个大水缸就成了天然的地下室。这样的奇思妙想,让叶芷然听到之后惊愕得半响没说话。果然,她就不该小觑古人的智慧,这群敢跟陆小凤作对的,全部都不是一般人!
然而很快,叶姑娘就再次见识到了,李霞,她的确不是一般人!
坐在那间门口挂着“账房重地,闲人免进。”的密室里,叶芷然无聊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和对面那个一直安静坐在她对面笑得温温柔柔的美人对视。这一次她虽然跟着陆小凤进了银钩赌坊,李霞却没让她跟着陆小凤下去。于是,她只有无聊地坐在这里看美人。
从这一点上,她觉得她应该是陆小凤幸运的,下面那个可不一定有她对面这个好看。
陈静静慢慢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依然是温温柔柔地笑着问,“叶掌门在看什么?”
“看你啊。”
“哦?我有什么好看的吗?”
“美人都好看。”叶芷然的语气分外淡定,陈静静一时弄不懂自己这算不算是被调戏了?被一个比她小也比她好看的姑娘调戏了?
眨了眨眼睛,她最终还是慢慢地笑着道,“谢谢,叶掌门也很好看。”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她的语气之坦然,神态之镇定,让陈静静愕然了片刻,突然掩口笑了起来。
叶芷然眨了眨眼睛看着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的声音也是柔柔的,但是却难得地夹杂了一丝真意,“叶掌门很让人羡慕。”
是啊,让人羡慕啊。如此明亮肆意的色彩,如三月里绽放的春光,柔和却能灼人目光。一看,就是被人宠爱,保护着长大的孩子,让她们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羡慕……
叶芷然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突然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下面的动静有些不大对劲。
武功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的人,五感之灵敏以下面那两层薄薄的木板已经不能阻挡什么了。刚刚她一边和陈静静聊天,一边也在关注下面的动静。然后关注着关注着,她突然发现……这节奏不对啊!!!
叶芷然还在愣神,一个一身杏黄色衣服的女人已经冲了进来,站在门外看门的大汉阻拦不及被她直接冲到了房间里那个通向地下的木板前。
黄衣女人圆圆的脸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即便被人拽住指甲依然狠狠地抠着木板,嘶声呼喊道,“让我进去,我要进去,谁敢拦住我,我就杀了谁!”
也不知道她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居然真的被她挣脱了身后拉住她的人,一把掀开了木板。
全程中,叶芷然一直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眼角的余光扫到刚刚坐在她对面的陈静静此时也站到了一边,脸上的表情却颇为平静。叶芷然顿时有些疑惑,难道是她大惊小怪了?
正在这时,挡住入口的木板已经因为刚刚那个女人的疯狂挣扎被甩飞了出去,然后,她也终于得以看到里面的景象。叶芷然往里扫了一眼之后,默默扭过了头。果然,她的确是大惊小怪了!
地下室里,原本应该在谈生意的两个人已经滚做了一团。虽然衣服还好好地穿在他们身上,但是那个姿势和气场,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在做什么……或者说即将要做什么。只不过,这一次让叶芷然愕然加震惊的是,陆小鸡居然是被扑倒的那一个!!!
这是……采遍花丛的陆浪子终于撞上一朵食人花了?
叶芷然还在愕然,就看到那个刚刚冲进来的女人已经扑了上去,缠住了李霞,“你不许我碰男人,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偷汉子?你是我的,我不许男人碰你!”丝毫不管李霞扇在她身上的巴掌和厮打。
叶芷然……叶芷然已经惊讶到麻木了,她默默地托着腮思考着。刚刚这句话……信息量略大啊。
陈静静依然安静地站在墙角看着眼前的这一出闹剧,轻声开口道,“她是唐可卿。”
而这时,因为唐可卿的出现终于脱身逃了出来的陆小凤一手拽着衣服,一手拖着站在门口的少女疾声到,“芷然,走吧!”言语间颇有些逃命的架势。
叶芷然一直到被他拖出门,终于回头看了一眼。透过地上的洞口,那两个女人还扭在一起厮打。唐可卿的唇角已经流出了血迹,慢慢变得苍白。突然间,她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瞳孔中盈满的爱意和疯狂,像在黑暗的沼泽中张牙舞爪长出来的植物,扭曲到狰狞。
叶芷然悚然一惊,一晃神间,她已经被陆小凤拖了出去。
冰面上的冷风吹来,冰冷的空气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回头看了看身边依然在喘气的男人,叶芷然眨了眨眼睛,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陆小凤,你应该感谢我。”
青衣男人愣了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什么?”
“你想想,如果不是我跟着你一起来了。你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的话,之前在外面遇到那个叫做唐可卿的女孩子,你会不去泡吗?”
陆小凤也认真地托腮想了想,然后下一秒,他的脸扭曲了。
他们回到客栈不久,陈静静便找来了。她带来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唐可卿死了,李霞失踪了。除了李霞,没有人知道罗刹牌在哪儿。
显然,老天爷觉得她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还不够。只是叶芷然在看到那个巨大的水缸破碎后,露出里面的死状狰狞的尸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那是两个浑身j□j的人,四只眼珠子突出,一上一下得瞪着站在外面的人。没有人问他们的衣服去哪儿了,他们刚刚临死之前在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巨大的冰山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瑰丽的色泽,像一大块白玉水晶,光影流动。然而,它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却是这样肮脏。叶芷然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在看到那尸体的一瞬间,陈静静已经吓晕了过去。陆小凤立刻抄手将她接住之后,飞快地转过头去看叶芷然,却发现她居然还好好地立在原地,只是脸色有点难看。
“你看我干什么?”
注意到他突然看过来,粉衣少女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
“额……我以为你也会晕的。”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呵……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叶芷然不屑地嗤笑一声,转身向着客栈方向走去。夜色中,她的背影挺直,夜风呼啸而过扬起她的裙摆,让那个小小的身影更显纤瘦,几乎要隐入夜色里。
陆小凤突然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小孩子吗?我以为……你本来,就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这漫长的一夜还没过去,就在叶芷然和陆小凤把陈静静送回她的房间然后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李神童,那个据说是李霞的弟弟,却疯疯癫癫不男不女样子的人,穿着大红袍带着大绿帽脸上还抹着大红胭脂冲了进来。蹦蹦跳跳地开心地宣布道,“我请你们参加我的婚礼。”
和谁的婚礼?如果叶芷然不是亲身经历了,她绝不会想到有人会疯到和一个死人成婚。大红的喜帕,映满红烛的房间,红色的鸳鸯戏水锦被,坐在床边的新娘身体僵硬,双眼突出,脸上厚厚的一层胭脂让她的脸更加狰狞。
那是唐可卿,苦恋着李霞却被李霞打死的唐可卿。而如今,李霞的弟弟却为她疯狂到即便是她死了,他也要娶她。
看着那个男人扑在唐可卿冰冷的尸体上痛哭大号着,“你为什么要死,我一直跟着我姐姐,只因为我在偷偷爱着你,一直都在等着你嫁给我。我虽然没有钱,可是蓝胡子已答应给我三万两银子了,为了这三万两银子,我连姐姐都不要了,可是你……你为什么要死?”
叶芷然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疾步冲出了房间。扶着门口的廊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门外冰冷的空气却丝毫没有让她觉得好过。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城镇上的灯火熄了很多,但是夜晚的街道却依然是华光流彩,晶莹剔透的街面折射着街边的灯火,美得像水底的龙宫仙境。可是现在,在叶芷然眼里,她却突然觉得,这整个哈拉苏就像她刚刚看到的那根包裹着李霞和老山羊尸体的冰山。表面上华光溢彩,实际上它瑰丽的外表下不知道掩盖了多少恶心和肮脏。
上一世成长于七秀坊,她对于感情一向是敏感的。在她眼里的感情,就像是一块寒气四溢的冰晶,虽然有时候会冻伤人,但总体而言却依然是清澈且美好的。可是如今,她在哈拉苏见识到的这几段情感,却是扭曲疯狂得如同地底烂透了的泥沼,吞噬人心的同时,让她觉得有些恶心。
夜风中似乎传来了一声极浅的叹息,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下一秒她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叶芷然微微垂眸,出乎意料地竟然没有挣扎,任由那熟悉的清冷好闻的气息慢慢地包围了自己。
这个哈拉苏,真的太脏了,脏到她一刻也不想继续待下去。这个时候,也许,也只有他身边,是真正干净的……
虽然叶芷然曾经说过哈拉苏太脏,脏到她一刻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但这并不代表她对于自己莫名其妙醒来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换了个样之后会对此抱以一种欢欣鼓舞的情绪。
坐在云丝锦被铺就的大床上,叶芷然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是在闹哪样?一觉醒来自己住的地方从乡村小旅馆变成了豪华大酒店,待遇一下子提升了这么多,她难道应该感到高兴吗?怎么想都有哪里不对!
粉衣少女从床上爬起来,打量了一圈周围。这是一个布置得相当奢华的房间,墙壁上悬挂的名家字画,房间中央摆放的金丝龙纹香炉,房间中用以隔开空间的金色纱帘让这个房间的总体风格带上了些异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