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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校长,你有在听吗?哦我的老天啊——校长!”斯内普的沉默使得画像里的女巫的从最开始的低声哀求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一嗓子嚎了出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蓝光闪过碰触到画像然后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屏障似的的反弹了回来,击中了对面的白墙。女巫瞪大了眼睛,她猛地低头,挂在胸口的挂坠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缕白色的烟雾正徐徐地往上弥散着。
“一次性防御挂坠?——有意思。”角落里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然后露出了阿米库斯.卡罗带着狞笑的脸。
“噢——斯莱特林!邪恶的、歹毒的……”画像里的女巫终于从挂坠被毁的打击中回过神,开始捂着脸颊嚎叫起来,但她这一次的嚎叫立刻就被斯内普不带表情的一个扫视制止住了。
“离开这。”斯内普对她说。女巫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后提起裙子,嗖的一下逃离了画框速度极快仿佛骑上了最新款的火弩箭,只留下了相互对峙着的两个成年斯莱特林。
气氛有点冷,远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猫叫声,然后是学校管理员絮絮叨叨的咒骂声。紧接着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光亮,越来越近,是费尔奇手里正提着的马灯。
“要是让我抓到是哪个小混蛋……喂——你们两个!”费尔奇举着马灯眯起了眼,“校长和卡罗教授?啊噢……很抱歉,我没注意、没注意……”哑炮管理员朝他们鞠着躬后退着,然后转身跨下了楼梯。
周围重新暗了下来。
“我看到了德拉科,几分钟前。”沉默中,阿米库斯首先开了口。
“禁闭,还是扣分?”斯内普一本正经地问道。
阿米库斯的脸颊抽搐了下:“我以为你很明白我的意思,我想知道这幅画像,”他的魔杖倏地点在了空白画像的中央,“它是怎么回事。据我说知,那可笑的流言正好就是从它嘴里流传出去的。”
斯内普看了阿米库斯一眼:“出于报复的心理……德拉科对它用了恶咒,两次。所以——”
“所以作为校长的你为了保护画像的安全,特地给了一幅画像一根防御挂坠。”阿米库斯顺口接道,“西弗勒斯,你是对所有的画像都那么的……”他皱了皱眉毛像是在斟酌用词,“……出手阔绰,还是只针对这一幅?”
发现斯内普没有吭声,阿米库斯挑高了眉毛:“你猜我刚才都听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封口令,为什么?别说什么是为了制止流言,我不是德拉科,没有那么好糊弄。”
斯内普仍然没有开口。
“无法回答,还是不想?”阿米库斯带着审视地目光看着斯内普的脸,“我其实很好奇西弗勒斯,你和德拉科你们俩的关系有一段时间好得简直让我嫉妒,而现在……我看得出来德拉科对你抱有敌意,很强烈的敌意。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嘴巴终于动了动:“我只想说我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阿米库斯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他”指的是谁,他挥动魔杖在他们周围划出了一个灰色/区域,如果德拉科在他就会认出这是专属于马尔福直系血脉才能使用的封闭咒语,“你说你是为了他好,我倒是从没想过向来只关心救世主的魔药大师竟然开始关心起别人来了,作为一个父亲,我该替德拉科说声感谢吗?”
沉默了很久,从斯内普的嘴里终于又蹦出了一句话。
“我是他的教父。”
“教父?我想我们已经不止一次讨论过这个问题了西弗勒斯。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教父教子了——你我都心知肚明那只不过是特殊情况下彼此间的妥协,马尔福需要庇护,而邓布利多正好利用你进行监视。你告诉我西弗勒斯,你对德拉科做了什么,我相信德拉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毕竟他从小就很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就像是魔咒,让斯内普立刻白了脸。而这样明显的情绪外露在阿米库斯看来完全就是一种证明,如果不是深刻到了骨子里的良好教养,这个男人说不定会直接抽出魔杖。
“所以西弗勒斯,你对他——德拉科我的儿子,做了什么?”阿米库斯抬起了下巴,眼睛眯了眯从上往下地看着斯内普的脸。
斯内普想说他没有什么都没做,但最终他只是闭紧了嘴巴。
他知道想要让眼前这个男人相信他的话,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以他的能力再简单不过了就像吃饭喝水。
“你的沉默是在提醒我是时候该为我们的友谊划上句号了?”阿米库斯轻声地说。
巨大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
斯内普觉得有些窒息,顶着阿米库斯.卡罗的脸的卢修斯.马尔福在今天,此时此刻,给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该怎么说?
因为你的儿子他的教子爱上了他名义上的……所以他对他用了遗忘咒?
那么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又一拳?还是阿瓦达索命?
斯内普隐隐地觉得会是后者,如果对面的男人知道了那个下午他和他的儿子……亲吻——肢体的交缠……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什么,斯内普怔住了,旋即低下头掩盖住了自己的表情。
“我不会伤害他,”良久,斯内普抬起头,“绝对不会。”
一秒,两秒,三秒。
眨眼间,灰色的封闭分崩离析。
“校长,抓到了一个夜游的格兰芬多,该怎么处置?”阿米库斯问道。
“禁闭。”斯内普说。
……
霍格沃兹的地下,现任校长专属的魔药炼制房里,坩埚一如既往地冒着白烟,而像坩埚一样必定会出现在配置台前的斯内普却没有在他该在的位置。
壁炉的火焰在墙角轻轻地摇曳,红色的火光照映下,斯内普双手抱胸坐在沙发里,低垂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对面,茶几上摆着一瓶空了的的红酒和一个只剩几滴液体的高脚杯。
长久的静默中忽然传出了一声突兀的叹息。
斯内普闭上眼睛,仰起头靠在了沙发上。火光映照哎脸上忽明忽暗,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中撤掉了自己身上的大脑封闭术,结果——视线扫过茶几上的酒瓶和杯子,斯内普自嘲地勾了勾嘴。
下一刻,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脸,他属于德拉科.马尔福。
斯内普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它们变得冷漠且死气沉沉。
大脑封闭术,无法摆脱。
多么荒唐而可笑啊。
他曾经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学会了在没有大脑封闭术的状态下忘记莉莉的脸;那么现在这样的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用个几天,几年,还是十几年忘掉德拉科.马尔福的脸?
前者是因为他爱她,那后者呢?因为被爱?
被爱着。
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似乎又听到了青年在他耳边的低语——I love so much,but it’s a secret以及那一声声浓烈而炙热的Severus。
从来没有,从未有过。
吸引力,致命的。
斯内普觉得他就像沙漠中的濒临渴死的旅人,而青年就是一汪清泉。
“Severus、Severus、Severus……”
斯内普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闭上耳朵,闭上脑子!
但是!
他应该闭上了!
他的脑子!
该死的,大脑封闭术呢!
不管用了?
不,它当然管用。
但当你自己主动并且迫切的想要想起,咒语又如何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一面想要让他远离,不惜使用魔咒让他离得远远的最好永生不见;而另一面却渴望着被爱被拥抱,甚至还隐隐地期待着在某个彼此都迷乱的时刻……
No——Stop!
斯内普的脸青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唾弃自己。那张由青年变出来的软手扶椅还在他的配置台边静静地放着,无声地嘲笑着——
卑鄙。
伪君子。
胆小鬼。
懦夫……
唇抿得死死得,斯内普用力地一挥像挥舞鞭子一样狠狠地挥动了一下他手里的魔杖——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银色的影子从杖端跃出,落到地面迅速地凝结型。
一头牝鹿。
它站在地板上,轻轻一跃就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回头用它美丽的眼睛望着斯内普,然后迅速变得模糊消失不见。
斯内普的嘴动了动,像是要笑。他低下了头,任由头发挡住他的脸。
你看啊——他什么都没做,它就消失了,时间变得如此之短。
但有一点他从未后悔,从来没有——答应邓布利多替他保护莉莉的儿子,以及一忘皆空,让他舍弃那些微小却危险的片段。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评论有姑娘说想看教授番外,这章的后面那点就勉强算是吧,讨个巧,只是想告诉姑娘们德拉科绝对不是一头热。
嗯!
谢谢潭子的手榴弹和饼饼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