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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亲王婚礼中的纳采、问名环节已经弱化,而定王现在的情形也没有条件严格执行这些礼节程序,所以就从纳征直接到册立了。
因为彭二丫尚待字闺中,所以先由方以智为她举行及笄礼。
古代的女孩子成长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将儿童发髻,挽成人发髻,然后再插上笄。这对于古时的女子非常重要,一般都会通过仪式来进行,而这种仪式就叫做“笄礼”,又称“上头”或“上头礼”,女子成年也称“笄年”或“及笄”。
周代笄礼分为“未嫁而笄”和“许嫁而笄”,仪式上不太一样,前者加笄之后,要取表字,仪式也比较隆重;后者就简单很多,行完笄礼之后,还是做孩童打扮,也不取字。这是因为古代女子取字,一般为夫家所用,没有婚嫁的女子,要等到许嫁时,再取表字,“待字闺中”就是由此而来的。
到了明清的时候,普通庶民笄礼就不再单独举行了,只在嫁娶的时候,由男方遣人为新妇行笄礼。
最后,方以智宣读了笄礼训辞:“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这是行笄礼的主旨,也是对女子德行的要求。
彭二丫一脸虔诚地行了四拜礼。由于激动,她面上一片潮红,脸颊上的雀斑纷纷顽强的钻出那厚厚的脂粉,凸显了出来。
大厅前早就备好了详案、制案、节案、册案、玉帛案,以及纳征用的一应物品,随后在方以智的主持下,举行了纳征、册封礼,而后便是蘸戒礼和亲迎礼,最后便是合卺之礼。
在震天的锣鼓唢呐声中,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榆园军上下便开始了婚庆宴会的高潮——吃酒席。
定王心里郁闷之极,在酒席之上就将自己灌得半醉,待行过合卺之礼,送入洞房后,定王也不去掀盖头,只让内侍送来酒食,一人独自痛饮,直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方才罢休。
次日上午,榆园军各营总兵陆续来到议事大厅,准备拜贺定王。王定光知道昨晚必是定王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夜,担心他出啥意外,所以也早早儿起来,赶到议事大厅,去探望定王。
由于时辰尚早,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坐在厅内说笑。王定光问了守卫,才知道定王已经在东边的偏厅里了。
王定光进了东偏厅,看见两个内侍正在侍奉定王饮茶,而定王则两眼失神地望着窗外的白云,在那里怔怔地发呆。他躬身行礼:“臣王定光拜贺定王殿下新婚大喜!”
定王听了他的话,回过神来,眼圈一红,眼泪直在眼眶里转圈圈。他对着两个内侍摆摆手,吩咐一声:“你们都退下!”
待两个内侍都退出东偏厅之后,定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王定光赶紧劝慰:“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哭起来了?”
定王哽咽着说:“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她……她她居然把我……”他双肩一耸,抽噎了一下:“我今天早上才发现我俩赤身露体地睡在一个被窝里……”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口老血!
对于你的遭遇,哥深表同情,但在哥安慰你之前,让哥笑完,先。
王定光尴尬地笑了笑,安慰他说:“反正你以后都是要跟她过日子的,早晚都要有这么一遭儿,别为这事儿烦心了!”
定王擦了擦眼泪,叹着气说:“别说以后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王定光也跟着叹了口气。
卧槽!能不能别再跟哥聊你们小两口子如何过小日子的糟心事情了?
你让哥这只单身狗情何以堪啊?
王定光又劝慰了他一阵儿,一个内侍就进来禀报,说是各营总兵都已到齐,方先生请定王殿下到议事大厅,处置内奸侯国才。
定王在内侍的引导下,升座议事大厅,王定光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方以智领头带领大家拜贺了定王的新婚之喜,而后彭万年命人将候国财带上来,听候定王的处置。
两个榆园军士卒将断了一足的候国财架了过来,一脚蹬在他的腿弯处,摁着他的胳膊,强制使他跪下。
候国财脸色灰白,头发一绺一绺地披散着,断足和断指虽然得到包扎,但刚才的剧烈挣扎,又让伤口处开始渗出鲜血来。
王定光一见他这么惨样儿,立刻来了精神!
哈!哥最喜欢观看死对头的悲惨下场了!
呸!瞧你这幅倒霉样儿!
学啥不好?非要学人当奸细!地下工作者是这么好干的?
候国财昂着头,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瞪着坐在宝座上的定王,口中狂傲地叫嚣:“你们这些匪贼,别以为找来个前明的伪王就可以跟大清朝廷抗衡!早晚都是个被剿灭的下场!到时候你们要比俺惨一百倍!一千倍!你们这些土寇!呸!”
身为奸细,他自知必死无疑,所以故意大叫大骂,就是想激怒众人,早一点杀死他,好让他少受一点儿活罪。
彭万年火冒三丈,抬手“噼噼啪啪”抽了他十几记耳光。这次攻城,如果不是候国财提前泄露了计划,哪能吃此败仗!他心里窝了老大一股邪火!
候国财被打的两颊像猪头一样肿了起来,彭万年刚一停手,他就噗噗从嘴里吐出三四颗牙齿。他依旧口齿不清地叫骂。
彭万年向左右吩咐了一声:“堵上他的狗嘴!”
旁边的一个榆园军士卒立刻将一块破布塞进候国财的嘴里。
候国财只能“唔唔唔”地徒劳闷吼。
彭万年向定王躬身行礼,大声说:“候国财这个狗奸细实在是最该万死!请定王殿下发落!”
定王点了点头,向旁边的内侍示意了一下。
那个内侍双手捧着谕旨走到廊前,展开之后大声宣读。
谕旨宣读完后,两个榆园军士卒架起候国财,将他绑在旗杆下,刽子手也走上来,拾掇刑具,准备挖心摘肝,祭奠亡者。
听说要处置候国财,议事大厅外面早就聚集了一大堆的人,有许多人都是这次攻城中战死的榆园军士卒的亲属。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乱,罗大胆儿冲到候国财的身前,照着他的肩膀猛咬了一口,连皮带肉撕下一块来。
候国财痛得大叫!他想要大声叫骂,可惜嘴被堵住,只发出一阵阵“唔唔唔”的闷吼声。
旁边的榆园军赶紧上前阻拦,将罗大胆儿从候国财的身上拖开。
罗大胆儿“呸”地一声将口中的那块血肉吐在地上,仰天大叫:“爹!师傅!孩儿先咬他一口出出气!待会将那狗贼挖心摘肝,祭奠你们!”
人群中有许多人的亲人都在这次攻城中死去,他们的怒火被罗大胆儿点燃,丧失了理智,不约而同冲破守卫地阻拦,蜂拥至候国财的身边,一人一口撕咬着他的血肉!周围的守卫人少本来就没有观者多,哪里能够阻拦得住!场面顿时就失控了,混乱成一片!
等到调来其他守卫,强行控制场中的秩序后,候国财已经被众人咬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
但他却并没有死去!四肢抽搐着在那里微微呻+吟。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口口水!
当了个当的!这么多的人,一人一口居然都没能把你这个狗东西给咬死!
嗯,嗯,看来你的罪还没有赎完啊!
你这厮还真是罪孽深重!
继续赎罪吧!亲!
彭万年见此状况,怕候国财断气儿了,影响生祭的效果,立刻果断下令:“行刑!”
刽子手左手托着托盘,右手执着牛耳尖刀,走上前去,撕开候国财胸前破烂的衣衫,手腕翻了两翻,候国财惨叫了一声,戛然断气,托盘里多出一副冒着热气的肝脏,还有一个心脏兀自在那里泵出几股鲜血来。
议事大厅的西边早就搭好了一座灵棚,定王率领着榆园军各营总兵来到灵棚前,一一做了祭拜,方以智又取出早就写好的祭文,大声朗读了一遍。
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听懂祭文说的是啥意思,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祭奠亲人的哀恸之情,现场一片哀哭的声音,气氛十分的悲痛!
王定光想起王精诚对自己的关怀、爱护,以及最后奋不顾身地掩护自己突围,他的音容笑貌又活生生地浮现在眼前,也禁不住留下几行虎泪。
定王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完全没有顾忌到亲王的身份,一把鼻涕一把泪,高一声低一声地悲号,惹得几个榆园军各营的总兵也不得不留下几滴眼泪。
不过王定光觉得定王哭得如此荡气回肠、绕梁三日、令闻者哀恸欲绝,多半是因为他人生另一半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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