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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一身便服坐在酒铺里,正一边感叹,一边喝着闷酒。前方拐角处突然传来一片喧腾声,若是平常的他,必定立马起身前去探个究竟。可今日的他,正陷在焯敏和飞莺小师妹带来的苦闷里,一点心绪也无。
只顾喝着坛子里的酒,身体侧倚着酒桌,一脚搭在条形板凳上,自顾自眺望远方的天际,仿佛这便是全部。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欲静而世人不让。
前方拐角处,由最初的口角相争,不一会儿就转为剑拔弩张的对峙。
“哟哟,那么一大群男人围攻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真他妈不要脸。”
“又不是第一次了,多少女子毁在那一群坏蛋手里。”路过的知情者,有大声感叹的,也有指责不断的,但真正上前支援的,却无一个。
摄政王眼望前方,这是又遇上恶霸了么?摄政王此生最厌恶欺男霸女的坏人,尤其是一群人围攻一个女子,这场面,他想想都揪心,决不能袖手旁观。
思及此,他立马飞奔上前,一探究竟,连他的马都丢在了酒铺。
“你个臭娘们,管天管地,竟然管到老子头上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绿袍男子,喊来了一批绿袍人,当街冲着一个马背上的白衣女子叫嚣着,“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就敢太岁爷头上动土?”
只听得那个女子声音里透着股温婉,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你是谁,本姑娘不感兴趣。”白衣女子骑在马背上环视了一眼那群绿袍无赖,淡淡道,“放了那个女孩。”
只见那个四十多岁的绿袍男人手里,搂着一个奋力挣扎,衣裳有些破旧的小女孩,满眼恐惧,顶多十三岁的模样。
看这情形,不用多调查就知道,八成是这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看上了那个十三岁的贫家女,想霸为己有。
摄政王内心一个恶心,就想上前教训那群恶霸。可马背上那个女子的身影,却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你道她是谁?
她竟然就是飞莺小师妹。
她一副恬静淡雅,笑看春风的模样,丝带飘飘地坐在高头大马上。摄政王嘴角轻轻一笑,这飞莺小师妹恐怕是平日里被她哥保护得太好,不懂得世事险恶,还以为人人都如她哥的手下人那般,会对她礼遇有佳吧。
可如今她面对的这批绿袍人,显然是不讲理的,且也未能看透她的身份。一旦动起手来,那么柔弱的她如何应对?
少不得还得他上场。他心内笑笑,飞莺小师妹不会是跟在他身后出来,知道他就在不远处,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地上演一出“弱女子营救另一弱女子”的戏码吧。如此说来,她倒是将他给算计了。
可他不仅不生气,还莫名的有点喜欢,飞莺小师妹这招借力打力,颇有点焯敏的作风,果然不愧是师姐妹。他喜欢聪明,又耳聪目明的女人。
“放你娘的屁,她是我花钱买的小妾,你是个啥东西,就敢管到我铁三霸的头上来了?”那个绿袍男子很是嚣张地指着飞莺小师妹的鼻子,道,“莫非你也想做老子的女人,在跟她吃醋么?”
一袭无赖的话,让那批无赖大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那不早说?老大,今儿个就抱回家,好好疼疼她……”
说罢,那群无赖就行上前来,想将外表柔弱,声线甜美的飞莺小师妹掳下马背。
看着飞莺小师妹一副稚嫩模样,似乎还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的样子,摄政王嘴角含笑地就要走上前去护她周全。可就在他要上前,却还未上前时,飞莺小师妹却突然行动了。
只见她一个腾空飞跃,轻轻一个旋转,瞬间撂倒了好几个黑霸。身手不弱,让人惊讶。更让人惊讶的是,从头到尾她都一副温婉至极,仿佛丝毫不会武功的模样,就连你亲眼看见她出手了,也是不相信刚刚出手的那个人是她。因为她弱风扶柳的身姿,似乎只是在风中跳了个舞。
摄政王看着又安然坐回马背上的她,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刚刚出手的人,是她么?从她身上,看不出丝毫会武艺的痕迹。世上有这般奇异的人?
可她再一次的出手,他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淡淡一笑间,那个自称铁三霸的恶男便被踹翻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速度过快,待那恶霸反应过来时,十三岁的小女孩已被飞莺小师妹拽上马背,扬长而去。
这一幕,让摄政王心底有了惊喜。她似乎身手并不弱,至少与她羸弱的外表有天壤之别。望着她疾驰而去的背影,摄政王的眉眼有了丝笑意,刚才心底的郁闷之情,一扫而光。她不是浅浅的溪水,能让他一眼望到底,而他喜欢这种谜一样的女人,一如当初遇上的焯敏,瞬息万变。
摄政王帮飞莺小师妹收拾掉了那群拍拍屁股,高声吼叫着要报仇的无赖。全部送进了官府,还透露自个摄政王的身份,让执行官务必严审。
回营的林荫道上,摄政王遇上了静候在林间的飞莺小师妹。
“你是在等我吗?”摄政王笑着问她,丝毫不注意措辞,羞红了飞莺小师妹的脸。
脸颊红扑扑的小师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不知该如何回他。最终保持一贯作风,恬静地在马背上坐着,安静得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她似的。
若是平日里的摄政王,估计又该觉得她安静得压抑了,可今日他只觉她有丝神秘。“你救的人呢?”
是呢,飞莺小师妹救的那个女孩儿呢,去哪了,此刻她的马背上空空的,只有她自己。
听他这般说,好似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救人似的,红红的脸更红了,小声道:“送还给她父母了。”说罢,扭过身去,策马向前奔去。
她的马骑得很好,又快又稳。惹得摄政王突然有了想与她赛马的欲望,说干就干,赶紧夹紧马肚奔了上去。一路上,两人拼着马技,很快就回了营地。
只是,回到营地的摄政王,总感觉哪不对劲,似乎只一个白日,营地的人马就少了好多。问了才知道,是櫂易名和焯敏先行率领着中军营和左军营的兵士先上路了,如今营地里只剩下摄政王的右军营兵士了,自然感觉空了很多。
“怎么师姐不说一声,就自行先走了。”飞莺小师妹囔囔自语着。
摄政王倒是心里有数,这是焯敏故意在给他和飞莺小师妹制造独处的机会。只是他没想到,连他二哥櫂易名也参与其中,还如此这般配合焯敏的行动,真真是史无前例。
摄政王望了一眼正欲下马的飞莺小师妹,道:“今夜咱俩还在此地休息一夜,明早再上路。”既然二哥和焯敏都想让他与飞莺小师妹之间有点什么,那他就照做,没必要巴巴地赶紧上路去追赶他们。
追,是一定能追得上的,摄政王不过才外出了几个时辰,二哥和焯敏能跑多远。只是,如今的摄政王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想避开飞莺小师妹了,她还是有点意思的,与别的女子有些不同,吊起了他的口味。
要知道,自从遇上焯敏之后,飞莺小师妹还是头一个能让摄政王感觉有点意思的女子。他不得不佩服焯敏的看人眼光,焯敏还是懂他的。
焯敏和櫂易名行驶在回京师的道路上,櫂易名与焯敏共同骑在大黑马身上,櫂易名笑道:“你那么肯定,三弟不会追来?看三弟这阵子的样子,似乎对你的小师妹不是很感兴趣。”这几个字,已是说得很委婉了,其实在櫂易名眼里,他的三弟是完全对小师妹无感,还有点想躲着的意味。
虽然小师妹未必不优秀,只是这男人看不看得上一个女人,与她自身的优秀不优秀,并不是完全一致的,关键还得看感觉。
当然,櫂易名是希望三弟能看上飞翼大将军的妹妹的,这样对于稳固政权来说,是有益的。毕竟飞翼与焯敏之间只是师兄妹,没有血缘关系,若是有一天飞翼有了异心,焯敏未必能牵制住,但是飞莺就不一样。
若飞翼唯一的妹妹嫁入皇室,飞翼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皇亲国戚,飞翼大将军对新朝的归属感势必会强烈很多。
不过,櫂易名不会委屈自家三弟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若三弟真心不喜欢飞莺,櫂易名绝不强求。他的三弟,他还是很疼爱的。这么多年,三弟一直未娶,他从没强压过。合适的高门女子,其实不少,但櫂易名不愿委屈了自己三弟。政治联姻,櫂易名没想过,但是若能兼顾,自然最好。
眼下的飞莺,就是这么一个能两者兼顾的女子。所以,櫂易名一听焯敏的意思,就立马配合了,领着几十万大军提前开拔,给飞莺和三弟留了个独处的机会。
焯敏一手捏着大黑马颈部的毛,一边回过头来,附在櫂易名耳畔道:“你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妥当了。”说罢,神秘地笑笑。焯敏知道飞莺喜欢打猎,临走前,焯敏特意带人抓了一批猎物,交代留守的将领,务必在合适的时机悄悄放生,勾起飞莺打猎的欲望。
焯敏知道,射猎的飞莺神采飞扬,与平日的她判若两人,恰巧是摄政王会喜欢的那一类,必定能让三弟赞许不已。
话说,飞莺见到突然蹿出来的小野兔时,开心的脸蛋上浮现了久违的活泼,追着兔子,满军营乱跑。于是乎,站在帅帐门前的摄政王,就见到了一个追在兔子身后,跑得浑身青春气息洋溢的小身影。
与一贯安静得没有丝毫存在感的那个飞莺,判若两人。摄政王的心底,被她勾起了打猎的兴致。一把拽她上马,追着小野兔跑进了森林。
“哇,好多野物啊。”飞莺坐在马背上,忍不住感叹道,“怎么我前阵子没发现呢。”接过摄政王递来的弓箭,就开心地打起猎来,一箭一个准。
摄政王负责驾马追赶猎物,飞莺负责瞄准,射箭。配合得很是默契。等待飞莺兴奋劲过了,一个回头才猛然发现自己坐在摄政王马背前,他正拉着缰绳,将自己拢在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暧昧,让飞莺顿时脸红了。赶忙回过头来,脸颊飞红,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安静模样,拿着弓箭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怎么放都有些尴尬,因为总能碰到摄政王揽着她的手臂。
飞莺的反应,摄政王自然感觉到了。但她既然能吸引他,让他愿意拉她上马,现在就不会因为她的不自在,而放她下马。夹紧了马肚,让马快速奔跑起来,搂着她,风驰电掣起来。
这是摄政王第一次搂着一个女人,在马背上飞驰。飞莺的发香,轻轻荡入他鼻间,怀抱暖玉温香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不知不觉就搂紧了她,俨然一副情侣的模样。
她没有反抗,就是不讨厌吧。对待飞莺,摄政王没有像当年对待焯敏那般,事事考虑焯敏愿不愿意,以至于失去了大把的暧昧机会。当年,很久之后,摄政王才知道夜间的二哥已与焯敏有了牵手,拥抱,甚至还有了隔着遮面纱的亲吻。
当年败在哪,摄政王确实不太清楚,但暧昧的举动上不够主动,肯定是其中一个原因。也许女人不太喜欢过于尊重自己的男子吧。反正,对待此刻的飞莺,摄政王不想再那般被动,喜欢就抱了。
马匹停在一个青草遍地,鸟语花香的山坡。他静静搂着她坐在马匹上看晚霞下的风景。
“还喜欢吗?”摄政王凑近飞莺耳边,轻轻道。飞莺说不上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觉得一颗心猛跳,想挣脱他的怀抱,又有点不敢的感觉。
这阵子,焯敏老在她面前提起摄政王的英雄事迹,绘声绘色的,常常让飞莺有亲临其境之感,也许是被灌输得久了,使得飞莺对摄政王不知不觉有了崇拜之感。
再加上飞莺确实对摄政王这类潇洒不羁的男子毫无抵抗力,第一眼见他时,就被他“一匹马,几壶酒”的潇洒身姿给吸引住了。
突然,飞莺想起哥哥的教诲,女子不能没有应有的矜持。顿时就脸红地要脱离摄政王的怀抱,想跳下马来。他似乎感觉到了,也不强求,一把抱了她轻轻落在草地上。
“我会自己下马。”她红着脸,小声道。轻轻抽出身来,漫步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随意摘了几把野花,凑在鼻子前轻轻闻着。此后的路,她不愿意再坐上马背,他就陪着她一路走了回去。走到后来,天色已黑,摸着夜路前进。
其实,飞莺小师妹是有些怕黑的,但有摄政王陪着,倒也觉得夜路也不过如此。反倒觉得夜幕降临也不错,至少他瞧不清她烧红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