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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把所有死者的照片都贴在了墙上,校园外的死者无一例外,都通过各种方式记录过红月亮下那蓝光的盆,天知道这个诡异的盆里盛的是什么?
“师傅,咱们去看看这个盆。”陈数认真端详着照片,然后对我说。
我点点头,却没回答他,凝视着校园内的五位死者思考。
“这五位都是化学系的研究生,都在一个相同的社团里,这个社团叫民间传说化学研究会。”孟丽一边帮我整理资料,一边说。
“这是什么怪社团?民间传说竟然还和化学挂上钩了?”陈数嘟囔着。
“这个社团觉得,大多数民间传说,其实都是化学现象。”孟丽耐心地解释。
“旭哥,你拿的这个瓶子是做什么用的?”尹南星也过来陪着我们,他捏起那个装了龙葵的瓶子,旋转着观看:“这不是悠悠吗?”
我回过头看着他,是啊,我都忘了这个瓶子了,悠悠就是龙葵果的东北地域性称呼,农村的孩子,哪个没吃过酸酸甜甜的悠悠呢?
“能吃吗?”尹南星旋开盖子,问我。
“早都坏了吧?这个东西应该保存好几天了。”我信口回答。
“没坏啊,很新鲜。”尹南星捏出一颗,端详着说。
“呵呵,化学系实验室里,弄点保鲜剂应该很容易吧?”我笑着说。
“我吃一粒。”尹南星说着,就扔进嘴里一颗:“嗯,不错,味道一点儿都没变。”
“还是当年的味道?”我调侃他说。
“给我留两颗,馋猫。”孟丽急忙扑过去,抢过瓶子,说:“给我们小刘锦一颗。”一边说着,一边捏出一颗果实,拿到小刘锦的脸前,逗弄她。
“她吃不了吧?那么小,别吃坏了。”我说。
“小什么小?你看看,都快赶上三四岁大姑娘了。”孟丽一边说着,一边将果实递到刘锦的面前,哪知刘锦突然扭过脸去,嘴唇闭得死死的,坚决不肯张嘴,并且流露出一种恐惧的神色。
“她怎么了?”孟丽奇怪地问我们:“这个小吃货,怎么不肯吃?”
尹南星乐呵呵地冲过去:“她不吃,我替她吃。”说罢,就伏上床,去抢孟丽手中的瓶子,刚一碰到瓶子,突然啊地一声,跳下床,顺手抽出腰上别着的弹弓,十分震惊地对准了刘锦。
“你干什么?”孟丽不满地瞪了了他一眼,转身去安抚刘锦。
“别碰她。”尹南星高喊。
“你干什么啊?这么大声。”孟丽更加不满了。我和陈数也奇怪地看着尹南星。
“她是一只鬼。”尹南星指着刘锦,声色俱厉地吼道。
孟丽停住了手,疑惑地看着刘锦,陈数也冲到床边,瞪大眼睛看着,只有我明白,尹南星说的肯定是实话。
刘锦慢慢闭上眼睛,眼泪一点点流淌出来。
“行了行了,别和孩子胡闹了,哪来的什么鬼。”我招呼尹南星。
刘锦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对,旭哥,你别和稀泥。”孟丽坐起来,她其实一直也觉得刘锦太诡异,然后她对尹南星说:“你怎么看出她是一只鬼的?”
“我就这么看过去,就看到一只鬼在床上蜷缩着。”尹南星指着刘锦说。
我的心头一震,急忙招呼孟丽:“快,把龙葵果给我。”
孟丽也醒悟过来,她顺手将手中的果实扔进嘴里,然后将瓶子递给我。我捏出一颗果实,也扔进嘴里。
刘锦果然是一只鬼,虽然我们都隐隐地知道这个真相,但是,当我真的看到那个苍白瘦弱的女鬼,蜷缩在刘锦小小的身体里时,仍然十分震惊,当然,让我更震惊的,是龙葵果的功效。
陈数也冲过来,抢了一颗果实吞下去,然后,他盯着刘锦的目光逐渐变得憎厌起来,但是在我面前,他又不好对刘锦如何,想了一下,他突然冲进厨房,然后,我们听到厨房里传来噼噼啪啪的打击声。
“哈哈。”尹南星大笑着冲进厨房,我和孟丽也急忙跟过去,是啊,厨房里还有一只鬼呢。
那只鬼,已经被陈数打得蜷缩在液化气罐后面,全身哆嗦着,不敢动弹。我急忙拦住陈数,劝说他:“算了算了,你打他干什么?他都已经失明了。”
陈数停住手,愤怒地说:“失明了还摔拦咱们那么多碗,还把咱们都扔到卫生间里。”
我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算了,也没什么伤害,别斤斤计较了。”
我看到那鬼感激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意味。
“不行,我得去看看那只大狗。”孟丽转身去找大狗,奇怪,每天都绕在窗前的大狗,今天竟然消失不见了。众人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后,放弃寻找,回来坐在窗前,我看着刘锦,刘锦也看着我,我轻轻抚摩了她一下,她将脸凑过来,靠在我的手中,我轻轻问她:“刘锦,你会说话吗?”
刘锦点点头。
“那告诉我你从哪儿来?”我继续问。
刘锦目光复杂地摇摇头。
这目光实在不适合一个孩子,简直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在无奈地求乞地盯着你,让你无法再问下去。
我叹息一声,伸手将刘锦抱起来,刘锦将头静静地靠在我的肩膀上,陈数和尹南星站在我身后,都紧张地盯着她,尹南星的弹弓则一直没有放下。
“不用怕她,她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不会是来害我们的,是吧刘锦?”
刘锦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点着头。
“大家别忙了,今天都早点睡觉,明天去采点龙葵果。”我吩咐道。
陈数和尹南星虽然十分听我的话,但是还是不敢稍稍放松。
“放心吧,要是想害咱们,这么多天,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现在?”我笑着说。
“万一时机还不到呢?”陈数反驳我,这是他第一次反驳我。
刘锦伸手抱紧我,我知道这是表明她的反对。
我也用力抱抱刘锦,将她递给孟丽,说:“相信我,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