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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副局长在办公室内等着我，见我进来，他颇为紧张地关紧门，坐在四名特警中间，看了我半天，才说：“小兄弟，这些天，你没事儿吧？”
我有些讶异地问他：“会有什么事？”
“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崔副局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这个人坦率地说，也算是仪表堂堂，我发现一个现象，就是基本上秘书出身的，即便谈不上帅气，也都容颜不俗，有的朋友或许会说了，你前面刚说了，容颜好的男子，很少有大出息，这怎么又说秘书出身基本都不错？
谁说秘书出身当上个什么官，就算有出息了？当然了，这话不能说太多，诸位“你懂的”就好了。我们只要知道，一个人被提拔，哪怕是男人，容貌也是会加分的，领导可能都喜欢身边的人仪表不俗吧？
然而现在看崔副局长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突然就觉得特别好笑，觉得这个人一瞬间变得十分丑陋。
“应该有什么样的异常呢？”我问道。
崔副局长坐直身子，他沉吟了一下，说：“根据我们的侦查，这一系列死人案件，后面都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力量，我觉得，这个力量可以称作是鬼。”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反问。
“之前我并没有特别肯定，但裴教授的死，让我确认了这一点，他一直在研究一种驱鬼水的东西，这次，在他的家中、办公室里，都提取了这种液体，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化验，相信几天后就会有结果。”
听到这儿，我差点儿噗嗤乐出来，真想说一句：您可别麻烦了，我让孟丽抄个成分表给你送过来得了。然而，看崔副局长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还是不说了。
“他的死很诡异，伤口的角度和力道，都很刁钻，按照技术分析，匕首是飞行中突然落了下来，从脚的下方飞过来，飞过胸口，斜斜地插进他的身体，床边和匕首上，都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最关键的是，他窗子上涂抹的驱鬼水，被人用水洗去了，如果是人杀死裴教授，犯不上这么大费周章，而且，匕首的轨迹和力道，也都不是人能操纵得了的。”崔副局长说。
“你是说，有神秘力量，驱动匕首，哦不，驱动水果刀飞过来，杀死了裴教授？”我问道。
“对，就是这么回事。”崔副局长说。
“怎么可能有鬼？”我笑着说。
崔副局长也笑了，但这笑却很冷，他站起来，一伸手将身后的一面党旗撩起来，很多党的干部会在身后摆一面党旗或国旗，以显示自己是在为党为国工作，而崔副局长的党旗悬挂得很奇怪，从一个斜斜的角度抻起来，挡住了身后的书柜。现在，他将党旗一撩起来，我的眼睛一亮，心底却一沉，那书柜上，赫然刺着一支人骨匕首，而匕首扎进去的位置，写着一行小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是什么意思？”我探询地问崔副局长。
崔副局长将笔记本电脑转过来，点击开一段视频，视频里，正是崔副局长的办公室，看样子，摄像机是位于门口一侧，所以镜头基本覆盖了整个办公室，尤其正对着办公桌和后面的书柜。
视频在缓慢地播放，整个室内安静无比，看画面，应该是夜晚，忽然，那面党旗晃动了一下，接着，飘扬了一下，似乎是谁从党旗旁走过，不小心将旗面碰动了。
“快看快看。”崔副局长用紧张得有些变调的话对我说。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正在看，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但这个身影是透明，它从桌子后面走过去，还俯在办公桌上看了看。
“视频里有个人。”我说。
“在哪儿？”崔副局长大惊，他急忙跑到我这边，俯在桌子上仔细查看视频，甚至还快进倒退了几次。
“没有啊。”他疑惑地挠挠头。
我恍然大悟，我能看到，是因为我有法术，所以，我叹了一口气，说：“我的眼睛花了。”
崔副局长转头凝视着我，半晌，说道：“王旭，我希望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笑了，这个人还是很精的，他从我的言不由衷的语气中，判断出了很多问题。所以，我也不想隐瞒，我点点头，说：“有一个透明的身影，它从党旗旁边经过，在你的办公桌前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到了书柜前，拿你的签字笔，写了这行字。”
对对对。崔副局长一叠声地说：“视频里能看到笔在空中悬着写字，对吧？”
我点点头，这个身影书法功夫很深，一手悬腕用得炉火纯青，特别是二王体，端的是飘逸非常。
崔副局长恐怖地盯着我，半晌，说：“王旭，只能指望你了，你能看到它们，你还有法术在身，我今天让警察把你带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儿，至于裴教授的死，我相信肯定不是你所做的。”
我点点头。
“你需要人，我出人，你需要武器，我会协调给你武器。”崔副局长郑重地说：“只要你迅速破案。”
我再次点点头，其实这次点头，是很糊涂的，因为我不知道他所说的破案，是破哪个案，是连环杀人？是裴教授之死？还是仅仅只是办公室内进了鬼，在书柜上写了字这个案子？
然而，也许这三起案子，是同一个案子呢？
“你的想法很好，这也正是我的想法，我想，我们都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这个……鬼，它想阻止我破案。”崔副局长说着，又坐回到办公椅中，轻轻敲击着办公桌，继续说道：“至于裴教授的死，很显然，和那几个学生的死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掌握了驱鬼水这种东西，所以，才会被杀死。”
我点点头，这也正是我的分析，甚至我都在想，那些连环杀人案，其目标就是裴教授，学生们成了老师的陪葬，而那些平民的死，很可能是看到了什么。
“我有驱鬼水，你要不要一点儿？”我略带调侃地看着崔副局长。
“你有？要，要，要。”崔副局长腾地站起来，急迫地说：“上次我向裴教授要，他死活不肯给我，就说没有。”
“呵呵，那好，我让兄弟们过来，把你的办公室都涂上。”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给陈数打电话。
崔副局长马上精神了，他乐呵呵地在地上转起了圈子：“这下，我看这些鬼东西还敢骚扰我不？”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好笑，所以急忙说：“这个东西，能挡住鬼，但挡不住水，裴教授的别墅不也是被攻破了？所以，别太依赖这些东西。”
“唉。”崔副局长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我又何尝不知道？裴教授都死了呢，而且死的如此怪异，王旭啊，你一定要加油啊。”
“我会的，崔局长。”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电话，需要什么武器，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他会无条件帮助你的。”崔副局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撕了一张台历，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
我拿着纸条，认真看了几遍，将号码牢牢记住，然后，将台历撕掉了。
崔副局长很欣赏地看着我。
其实，对待这些领导干部，有时候，你需要做出一付这样装B的样子，他们吃这套，看你的样子，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信任你。尽管，连你自己都未必信任你自己。